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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兰目注孙一尘与那六头人猿的身形杳后,方向淳于慈含笑问道:“淳于先生,孟南所赠的‘金蚕毒蛊’解药,不会是假的吧?”
淳于慈摇头笑道:“我已看过,确是好药,孟南现为化外霸主,并想进窥中原,总多少有点气度,不会像孙一尘那样忝颜无耻,过份不讲道理!”
诸葛兰冷笑说道:“淳于先生莫要过份看高了他,孟南专与蛇虫蛊兽为伍,也不一定准能有多大人味!”
淳于慈知道她是因孟南要把司马-作菜飨客之举,业已恨透了这位“七绝神君”遂不再多说,移转话头笑道:“诸葛姑娘,如今解药业已到手,我们是在此等候司马-老弟?还是迎上前去?”
诸葛兰自然急于赶紧使司马-脱离苦海,遂含笑说道:“还是赶上前去,比较妥当,因为此处距离‘七绝谷’魔巢太近,说不定会有什么变化?”
淳于慈点头说道:“好,我们赶上前去也好”诸葛兰接口笑道:“司马-兄等人,是从中路进行,故而由我一人道毒前去即可,淳于先生还是去看看阎老人家病势,可曾痊愈?我们仍在先前约定之处,大家相见便了!”
淳于慈确实对于“瞽目金刚”阎亮的病势,也有点不大放心,何况知道诸葛兰只要有了“金蚕毒蛊”的独门解药,救援司马-之事,不会有什么问题,遂想了一想,颔首说道:“诸葛姑娘多加小心,你把这‘金蚕毒蛊’的解药带去。”
诸葛兰接过解药,向淳于慈告别之后,便匆匆迎着司马-等来路寻去。
迎出百余里后,路过一座两山夹谷之间,发现一个年约二十三四岁的红衣美妇,站在谷口,神情焦急地,若有所待?
因为这红衣美妇,风华高绝,诸葛兰不由为之略为止步,向她多看两眼。
那红衣美妇突然大发娇嗔,向诸葛兰双剔柳眉,沉声说道:“喂!你这人怎不走路,瞪着两只贼眼,看我则甚?”
诸葛兰本来已将举步,但听红衣美妇这样一说,反到索性不走,微笑问道:“走不走路在我,与你何干?你若不看我,又怎知道我看你呢?”
那红衣美妇被诸葛兰问住,一时语塞,怔了-怔以后,皱眉说道:“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你快走吧!”
诸葛兰觉得此人颇为有趣,含笑说道:“你怎么光叫我走?
你自己呢?”
红衣美妇应声说道:“我有事,我在等人!”
诸葛兰不知怎地,对这红衣美妇,竟颇有好感,又复问道:“有什么事?等什么人?你能告诉我吗?”
红衣美妇先是一愕,旋因性情爽直,又复轩眉答道:“告诉你又有何妨?人尽名震江湖的‘玉金刚’司马-,事儿则是要救他脱离苦海!”
这几句话儿,听在诸葛兰的耳中,不禁顿使这位“粉黛金刚”为之愕然!
红衣美妇见状诧道:“你怎么如此神情惊异?莫非你也认识‘玉金刚’司马-吗?”
诸葛兰点头说道:“认识,我们是好朋友,司马-名满天下,艺业超凡,他他会有甚灾厄?”
末后一语,是诸葛兰故意发问,她心有所疑,认为司马-遇难之事,似乎不应有太多人物知晓。
红衣美妇听得诸葛兰自承是司马-的好友,遂越发不加避忌,接口说道:“司马-是误被‘七绝神君’孟南的手下所害,中了‘金蚕毒蛊’!”
诸葛兰道:“苗人所炼的‘金蚕毒’十分厉害,你你打算怎样救他?”
红衣美妇说道:“我有解蛊妙药!”
诸葛兰“咦”了一声说道:“你这解蛊妙药,能有效吗?
是从‘七绝魔君’孟南丹房以内”
红衣美妇摇手道:“不是从孟南的丹房以内盗来,但也绝对有效,我是远走‘贵州苗岭’,拜谒‘百灵老苗’,蒙他慨然相赠!”
诸葛兰道:“姑娘不惮劳苦,为司马-远道求药,定然与他有不寻常的关系?”
红衣美妇点头答道:“当然,我是司马-的未婚妻!”
这“未婚妻”三字,宛如三声平地焦雷,把诸葛兰震得惊愕欲绝!
她先是目光呆注红衣美妇,然后,微一定神,诧声问道:“姑娘,你说什么?你你竟与司马-,定了夫妻名份?”
红衣美妇笑道:“你这样问法,是有点不相信吗?来,我不妨给你看看,这只金梭,就是司马-送给我的定情之物,他还送了我一首定情诗呢!”
诸葛兰茫然问道:“哪定情诗是怎样做的?”
红衣美妇性情异常爽朗,闻言之下,手中拿着一只金梭,毫不忸怩地道:“金梭两头尖,红丝一线牵,从此情永好,相偕到百年”
有物为证,又复有诗为证之下,诸葛兰怎再不信?一时之间,只觉芳心大乱。
换了寻常女孩,发现自己所钟情之人,有了未婚妻时,不是设法与情敌一拼,便是意冷心灰,含泪绝情而去。
诸葛兰则不然,她在见了证物,听了诗证,知道这红衣美妇,确是司马-的未婚妻后,虽然心中难过,却竭力以理智使它平静,绝未动过就此对司马-绝交之念。
因为除了“情”外,还有“义”在!
诸葛兰觉得司马-之所以落人苗人手内,身中“金蚕毒蛊”之故,还是由于被自己误伤而起,则无论如何,自己也负有对他救助的道义责任!
虽然,这红衣美妇已于苗岭“百灵老苗”处,求得毒蛊解药,但究竟药效是否对症,以及这红衣美妇,是否押送司马-的“七绝群凶”之敌,能否将司马-独力安然救下,亦尚难论。
加上诸葛兰回想起来,自己与司马-不过芳心私属,并无丝毫情爱表示,即便和红衣美妇等彼此同处,却也无甚不便。
由此,她不单不萌丝毫退念,反而决心帮助这红衣美妇,对司马-同加援手。
红衣美妇见诸葛兰在这片刻之间,似乎神情百变,遂诧然问道:“你发呆则甚?难道还不相信”
诸葛兰心神已定,恢复了她的潇洒神情,接口微笑说道:“我不是不信,是在可惜!”
红衣美妇扬眉问道:“可惜什么?”
诸葛兰因自己本是女孩儿家,不妨与这红衣美妇,开开玩笑,遂故意叹息一声,皱眉道:“像姑娘这等天仙化人,委实使在下一见神驰,谁知名花有主,魂梦空劳,叫我怎不可惜?
怎不妒忌那司马兄呢?”
天下几乎无人不爱奉承,那红衣美妇闻言之下,白了诸葛兰一眼,但虽系白眼,却是佯嗔,分明喜意多于恼意!
诸葛兰抱拳笑道:“虽是嫂夫人,但你与司马兄,尚未合卺,还是称‘姑娘’吧,请教姑娘芳名上姓?”
红衣美妇笑道:“我复姓夏侯,单名一个英字。”
诸葛兰“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姑娘便是名震川中的‘岷山’女侠‘辣手玫瑰笑罗刹’!”
夏侯英娇笑说道:“不敢当‘女侠’之称,兄台怎样称谓?”
诸葛兰道:“在下朱楠”
“朱楠”两字方出,夏侯英便“哎呀”一声,连连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在姜夫人‘封炉赠宝大会’之上,以‘剑道’对‘天心’,并独败‘瘦金刚’孙一尘,出尽风头的朱仁兄吗?”
诸葛兰笑道:“这点小事,何足挂齿?想不到竞传到夏侯姑娘耳内?”
夏侯英自然也对诸葛兰气宇风情,十分钦折,嫣然含笑叫道:“朱兄,我的事儿,业已掬诚尽告,你还有什么需要询问的吗?”
诸葛兰扬眉说道:“还有一件事儿,就是夏侯姑娘怎会知道司马-兄定必由此路过?”
夏侯英道:“我为了救他,不辞劳苦,旦夕飞驰,早就从‘苗岭’赶返,昨夜便于前路,侦悉他们住宿之处,并探出今日行程,才特意来此等待。”
诸葛兰闻言,想了一想,秀眉双轩,目注夏侯英道:“夏侯姑娘,我又弄不懂了,你既于昨日便发现司马-兄的踪迹,怎不立即下手?”
夏侯英苦笑说道:“昨夜,他们离守极严,我因众寡不敌,生恐万一打草惊蛇,容易误会,才决定埋伏此处,对他们出其不意地,加以突袭!”
诸葛兰看她一眼,含笑又道:“夏侯姑娘,我久闻你已得‘岷山神老’真传,一身武学,威震川中,凭姬元姬利兄弟二人,和两个凶苗,似乎不足你打发的呢?”
夏侯英叹道:“朱兄有所不知,对方中途增援,又添了几名绝世高手!”
诸葛兰讶道:“绝世高手?他们是谁?”
夏侯英双眉深锁,神情凝重地答道:“是名满乾坤‘十二金刚’中的三大金刚,‘八臂金刚’龙啸天,‘神力金刚’孟邦,和‘病金刚’焦健!”
诸葛兰听完夏侯英所说,颇感意外,以一种讶然神色说道:“‘病金刚’焦健也会和‘七绝魔君’孟南的手下爪牙,混在一起吗?”
难怪她会有所怀疑,因为诸葛兰深知“七绝魔君”孟南这次误把“蛇涎菌”当做“紫芝”服食之事,就是“病金刚”
焦健的得意杰作!
但诸葛兰虽怀疑,夏侯英却一口咬定地,恨恨说道:“我昨夜踪迹,便曾被这老怪物识破,并加戏弄,劝我独善其身,莫管闲事呢!”
诸葛兰听她这样说话,委实如坠五里雾中,弄不懂那位神秘异常的“病金刚”焦健,又在弄些什么花样?
她莫明其妙之下,想起自己所遇那个神力大汉,遂向夏侯英问道:“夏侯姑娘,你所说的‘神力金刚’孟邦,是不是一个身高七尺有余,豹头环眼,虎背熊腰,宛若半截黑塔”
话方至此,夏侯英业已摇手笑道:“我并未看见‘八臂金刚’龙啸天,和‘神力金刚’孟邦,这消息只是听那,病金刚’焦健对我讲的。”
诸葛兰剔眉说道:“夏侯姑娘莫愁人单力薄,我来帮你,纵有‘三大金刚’助纣为虐,也不足惧!”
夏侯英大喜道:“小妹久钦朱兄神威,有你仗义相助,事情便好办多了。”
话完,向前方看了一眼,扬眉说道:“来路尘头已起,大概是‘七绝群凶’到来,朱兄要不要做甚准备?”
诸葛兰摇头笑道:“不必作甚准备,我近来闲散太久,闷得无聊,今天打算和这群东西,好好斗上一斗!”
夏侯英笑道:“朱兄无需准备,小妹倒要准备一下,我把那毒蛊解药”
她是一面说话,一面探手怀中,准备把那向“百灵老苗”
要来的毒蛊解药取出。
谁知手才人怀,夏侯英脸色立变!
诸葛兰道:“夏侯姑娘怎么样了?”
夏侯英花容怪变,几乎要急得掉泪,顿足颤声答道:“我向‘百灵老苗’求来的毒蛊解药丢了,这这可怎么是好?
司马兄岂岂不要难难逃身遭惨祸?”
诸葛兰生就侠肝义胆,一见夏侯英如此情急,心中不忍,遂取出自己的“金蚕毒蛊”解药,向她递去,井含笑说道:“夏侯姑娘别急,你看这是什么?”
夏侯英接过一看,诧然问道:“这难道也是‘金蚕毒蛊’解药?”
诸葛兰才一点头,夏侯英又复目光凝注,眉锁重忧地,向诸葛兰问道:“朱兄,你你这‘金蚕毒蛊解药’,是是来自何处?能有效吗?”
诸葛兰笑道:“我是取自‘七绝魔君’孟南的丹房之中,或许比夏侯姑娘求于‘百灵老苗’者,还要来得对症一点!”
夏侯英闻言大喜,额手称庆地,娇笑说道:“谢天谢地,当然更要谢谢朱兄!”
诸葛兰虽是盖代侠女,襟怀极为旷达,但见了夏侯英所流露出对于司马-的真挚深情,也不禁心中暗暗起了一种异样感觉!
夏侯英边自满口称谢,边自把那解药,含笑递还诸葛兰。
诸葛兰道:“夏侯姑娘不要还给我了,你与司马-兄,既是未婚夫妻,便由你伺候他服药解蛊,岂非亲切一些?你也不必再说曾失解药之事。”
夏侯英知道诸葛兰是要把这份恩情,让给自己,不禁如言收起解药,并向诸葛兰投过一瞥深深感激神色,点头说道:“难怪朱兄才一出道,便即名满扛湖,大侠襟怀,果然不同俗流”
语至此处,眉峰深聚地,自语又道:“我的解药,怎会骤然失去,昨夜去探敌之前,分明还”
语音顿处,恍然叫道:“我明白了,定是‘病金刚’焦健,那老不死的东西,在对我劝说之际,作了手脚!”
诸葛兰听得眉头一皱,暗忖“病金刚”焦健真是“十二金刚”之中的特殊神秘人物,谁也猜不透他的诡异行径,究竟用意何在?
夏侯英越想越恨,恨得又从脸上浮起她那得号“笑罗刹”
的带有杀气的森冷笑容,双眉一剔,向诸葛兰叫道:“朱兄,少时请你替我掠阵,我非和焦健那阴刁老贼,见见真章不可!”
诸葛兰微笑说道:“夏侯姑娘暂时不要冲动生气,等把事实完全弄清楚后再说,‘病金刚’焦健纵或盗去解药,但却不一定准是恶意。”
夏侯英扬眉叫道:“不是恶意,是善意吗?难道焦健竟会拿那解药,去喂给司马-兄服食?”
诸葛兰笑道:“那也说不定,因为这位‘病金刚’的举措行动,一向诡异无俦,使人难以捉摸!”
夏侯英听完诸葛兰所说,未再接口,却目注前路,自言自浯说道:“咦,怎么少了三个呢?”
诸葛兰道:“夏侯姑娘,你在说些什么?”
夏侯英手指前路,皱眉答道:“朱兄,你看!”
诸葛兰循着夏侯英的手指看去,只见两三里外的盘旋山道之上,有五人五骑,缓缓驰来。
夏侯英一面指点,一面屈指计道:“朱兄请想,姬元姬利兄弟,两名凶苗,加上‘八臂金刚’龙啸天、‘神力金刚’盂邦,‘病金刚,焦健,和司马蚧兄,应该是八人五骑才对,如今为了何突然少了三个,莫非他们又在弄甚玄虚?”
诸葛兰苦笑说道:“事已至此,疑急何用?只有等他们到来再说。”
夏侯英虽然性情较躁但也无可如何,只得耐着性儿,与诸葛兰在谷口等待。
又过片刻,夏侯英的娇靥之上,微露笑容。
因为对方渐渐行近,她已可以看出所少的是三个什么人物?
少掉的三人,是“病金刚”焦健“神力金刚”孟邦,和姬元。
换句话说,如今骑在马北背上的五人,则是“八臂金刚”
龙啸天、姬利、“玉金刚”司马-,与两名凶苗等。
人来更近,夏侯英看出“七绝群凶”替司马-加了一副面罩,不禁向诸葛兰低声道:“朱兄,他们果有花样,为何好端端地,要替司马兄,加上一副面罩呢?”
诸葛兰笑道:“这可能是他们为了慎重起见,所采措施,免得途中万一遇着司马兄的友人,认出他来,欲加援手生事!”
这项解释还算合理,夏侯英的心中稍定,见对方人马,已近谷口,遂向诸葛兰问道:“朱兄,我们可以现身了吧?”
诸葛兰心中正自盘算,对方押送司马-,一路安然,为何在即将回到“野人山七绝谷”的最后关头’,反而减弱人手?
盘算尚未获得头绪,夏侯英业已催他出面,两人遂同时晃身,一闪而出。
龙啸天等五人,一见有人挡道,立即作了准备。
龙啸天、姬利二人当前,两名凶苗断后,把司马-圈在当中。
他们四人,对诸葛兰甚为陌生,但姬利却认识夏侯英。
上次相逢,姬利曾被夏侯英制住,故而对于这位“辣手玫瑰笑罗刹”既颇头痛,又颇胆怯。
但这次因有龙啸天作为靠山,遂定心大胆地,一抱双拳,含笑说道:“原来是夏侯姑娘,想不到竟会在此重逢,真是幸会!”
夏侯英哂道:“谁和你套甚近乎?江湖人讲究的是‘明人不作暗事’,我们还是打开窗子说亮话吧!”
姬利明知故问地,目注夏侯英,扬眉阴笑一声,缓缓地道:“夏侯姑娘请尽管明言,你究竟有何事见教,在此挡道?”
夏侯英伸手一指司马-道:“我要你们使我的司马-兄,恢复自由。”
姬利摇了摇头。
夏侯英怒道:“你是不答应吗?”
姬利阴笑说道:“我不是不答应,只是不能作主。’’夏侯英道:“谁能作主?”
说话之际两道炯炯目光,业已投射向龙啸天的身上。
姬利点头笑道:“对了,作主的正是这位,这位也就是当世武林绝顶高手‘十二金刚’中的‘八臂金刚’龙啸天龙大侠。”
夏侯英嘴角微撇,冷冷说道:“‘十二金刚’虽然有点名头,但却不一定准可称为当世武林中的绝顶高手!”
龙啸天向夏侯英看了一眼,扬眉笑道:“夏侯姑娘自信能高于‘十二金刚’?”
夏侯英道:“我与‘十二金刚’中人,未曾交过手,自然谈不到高下之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