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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会？”林若溪反问：“你都觉得靖琪会为了幸福，助馨儿去夺女皇之位，馨儿又为何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去夺自己姐姐的夫君，进而扫平所有障碍，甚至夺取兄长的皇位？”
白瑾瑜真想把林若溪推开。
他想狠狠揍林若溪一顿。
但还是，舍不得，舍不得。
溪儿啊溪儿，你就是瑾瑜这一生一世的劫。
你居然连一点点幻想都不留给瑾瑜。
没错，瑾瑜在自欺欺人。
瑾瑜这般强行拆散馨儿和靖琪，固然是为了你。但，瑾瑜何尝不是在成全自己？
因为，只要小曦一日未嫁，瑾瑜便一日不得安宁。
瑾瑜既怕小曦纠缠，又舍不得她嫁给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所以，瑾瑜才执意要让知根知底，几乎是瑾瑜翻版的靖琪娶她。
其实，瑾瑜也是在补偿小曦。
哪怕瑾瑜对小曦没有任何男女之爱，也有多年来的父女之情。
馨儿今年才十一岁，她的人生还有无数的可能。你怎么知道她这辈子就不会再爱上其他男子？你怎么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拥有幸福？
靖琪是什么脾气瑾瑜比你清楚。
固然，靖琪爱慕馨儿。但若他真的娶了小曦，他绝不会再纠缠馨儿半分，他会将他所有的温柔都用在小曦身上。
人这辈子那么长，谁能保证，漫长的婚姻生活中，小曦就不会爱上那样的靖琪？
可是，就连这么点幻想和私心，你都要给瑾瑜粉碎。
你……何其残忍？
仰起头，白瑾瑜定定望向屋顶。
没有人看见，他眼角有颗清浊的泪珠缓缓滑落。
很快，这颗泪珠便被风干，而白瑾瑜，也敛去了所有情绪。
他轻拍林若溪的头顶，柔声道：“你想好了？”
“嗯！”林若溪点头：“我想好了，师兄，我们都是人，不要再勉强自己，也不要勉强孩子们。他们的幸福，其实也是我们最大的幸福。我希望看见他们快乐！”
“嗯！只要你觉得好，师兄就成全。”捧起林若溪的小脸，白瑾瑜一瞬不瞬瞧着她，眸中溢出的温柔笑意，比春日里的风还要和煦：“明日师兄就去告诉靖琪，撤回他与小曦的婚约，准许他将来迎娶馨儿为妻。
不过，他同时也不能继承摄政王的位置。这一生一世，他只能陪着馨儿从医，做一对与世无争的普通夫妻。”
“师兄！”林若溪惊呼。
“这个不用商量！”推开林若溪，白瑾瑜走到窗前，只给林若溪一个孤寂料峭，又挺拔如山的背影：“师兄已经答应了成全他们，便不会反悔。但师兄绝对不允许我大楚国皇族出现任何血雨腥风，哪怕一丁点，也不行。”
林若溪冲到白瑾瑜身后，揪住白瑾瑜的袖子一通乱晃：“可是师兄，你这么做，等于斩断了宸儿的左膀右臂。而且，靖琪所有的才华，都要被你埋没了呀！你这不是害了他们吗？”
是害了他们吗？
溪儿，你可知，倘若凤吟九愿意把你还给我，倘若瑾瑜能拥有你为妻，什么摄政王，什么理想抱负，瑾瑜什么都不要，瑾瑜会带着你归隐山林，做一辈子与世无争的野人，只爱着你，只爱着你就好。
任凭林若溪摇晃，白瑾瑜就是不转身，他的眼眸比腊月寒冰还要冷清：“宸儿怀有雄才伟略，失去靖琪的助力，他大概三五年会很艰难。但身为帝王，他自己就要有应变一切的能力，不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靖琪身上。
更何况吟九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手忙脚乱，吟九会为宸儿培养出一个新人。这个新人，会继续辅佐宸儿。再说，宸儿身边还有小杰、昊儿等等无比杰出的年轻俊才，损失一个靖琪，对于宸儿来说，算不得什么。
至于靖琪，倘若在他心目中，馨儿比摄政王的位置重要，那他是不会在乎什么埋没才华的。他和馨儿不参政，或许才是最快乐的幸福。”
“师兄，你不能为了我……”
“闭嘴！”白瑾瑜终于恼了。
他转过身，双目猩红地瞪着林若溪，修长的大手紧紧捏住林若溪的肩膀，怒不可竭道：“你还要师兄怎样？难不成，你想让师兄眼睁睁看着你将来骨肉分离，看着你因为自己的儿女兵刃相向痛苦不堪吗？此事没得商量，你若再说一句，我明日便离开。这辈子，都不见你！”
“不要，不要……”林若溪拼命摇头。
伸出手，她想抱住白瑾瑜。
可是，白瑾瑜明明距离她那么近，但她就是碰不到他。
白瑾瑜不允许她抱他。
“不要啊师兄，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都听你的，我们成全馨儿和靖琪，让他们肆意江湖，让他们脱离权力的困扰，但你不要走。你跟我发誓，不管将来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不要走，你跟我发誓啊！好不好师兄，好不好？”
白瑾瑜怔怔地瞧着林若溪，一言不发。
呵！溪儿，聪慧如你，全都猜出来了是吗？
瑾瑜的心，你其实一直都懂是吗？
没错，瑾瑜该离开了。
不是瑾瑜自己想走，是……没有办法。
一旦成全了馨儿和靖琪，再也没有什么能约束住小曦了。
瑾瑜不能让不可知的事情发生，更不能让小曦泥足深陷，酿成大错。
所以，抱歉溪儿，瑾瑜，不能陪你了。
就算无法坚守自己的爱情，瑾瑜也不想亲手毁了它。
许久，白瑾瑜将林若溪推开。
这次，他没有给林若溪擦眼泪。任凭林若溪的泪水模糊视线，他转身看向窗外，再不瞧她一眼。
“你该回去了师妹，人言可畏，你整宿待在师兄的房间，不好！”
这便决定了吗？
白瑾瑜，师兄，原来，你也是这么狠心之人。
走吧！
这样……也好！
“嗯！”狠狠闭上眼睛，林若溪终于转身：“那我回去了！”
说完，她拔腿就跑，像是身后有鬼在追她。
但，泪水实在太多，视线早已模糊。跑到门口时，脚下一绊，林若溪一头栽出去。
听到动静，白瑾瑜的双手猛地握紧了。
锐利的指甲深陷掌心，瞬间将手掌割裂。鲜血从指缝间溢出，一滴一滴淌落下来，但白瑾瑜依然没有回头。
他知道林若溪摔倒了，知道她趴在地上，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但，他不能去扶。
只要转身，他一定会舍不得，只要去扶起她，他会再也不愿松手。
他要怎么做？心里爱着她，却娶了她的女儿，和小曦芙蓉帐暖生儿育女？
做不到啊！
他白瑾瑜是人，不是畜生。
对不起溪儿。
允许瑾瑜任性一次吧！
瑾瑜想留住自己的梦，想一辈子爱下去，想等待来世，赴你三生三世之约。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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