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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将不该有的心思压下去,林若溪淡然道:“既然九千岁已有安排,我们便不会有危险。横竖九千岁那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将军留下也帮不上忙,将军还是请回吧!”
寒夜皱皱眉,慧敏郡主怎么是这种反应?千岁爷千般算计万般谋略,不仅放下身段每日贴身护着慧敏郡主,连得月楼的那群奴才都一并保护了,可慧敏郡主好像不怎么领情啊?难不成慧敏郡主想岔了?
心头一惊,寒夜脱口道:“千岁爷说……”
“将军请回吧!”林若溪打断他:“白太医这里非常不起眼,这院中的毒花毒草又以阴阳五行阵法排列,一般人不敢擅闯。再说,太子殿下尚未复原,花世子也不会离开,只我们几人住在这里闭门不出应该没事。将军日日在白府晃来晃去,反而容易引起他人怀疑。”
说罢,林若溪不再搭理寒夜,径自向病房行去。
看着林若溪单薄却挺得笔直的背影,寒夜急得额上青筋直跳,“慧敏郡主?千岁爷他其实……他其实很挂念您,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万万不可亏待了自己的身子……”
“有劳九千岁挂念,若溪感激不尽……”林若溪头也不回道:“将军回去代若溪转告九千岁,若溪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谨记这条命是属于九千岁的,若溪绝不会将这身皮和锁骨养瘦半分,请九千岁尽管放心。”
寒夜一下子愣住,直到林若溪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皱着眉头喃喃道:“千岁爷?慧敏郡主好像真的误会您了。属下嘴笨,实在猜不透郡主的心思,也不知该怎么帮您解释,您老还是自求多福吧!”
……
没有九千岁在眼前晃来晃去,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快。
林若溪和白瑾瑜一头扎进花伟杰的治疗中,而花世子虽然没个正形儿,却也分得清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见自己帮不上半点忙,便揽下护卫一职,就算夜里睡觉,也睁只眼睛随时关注着白府周围的动静。
半个月后,花伟杰的刀口完全愈合,林若溪悄悄从智能医疗系统中取出仿真假肢给他安装上。
当看见这条几乎和真腿没什么两样的仿真假肢成功连接在自己身体上时,花伟杰几乎乐疯了。不顾林若溪和白瑾瑜的强烈反对,硬是灌下一坛烈酒,抱着他二人哭哭笑笑闹了一整夜。
经过十日的观察期和恢复训练,直到花伟杰完全适应假肢,能拄着拐杖独立行走,林若溪才放他和花世子离开。
花伟杰临行时不但付了诊金和约定好的十几万两金票银票,还另外给林若溪留下了一块腰牌,只道大恩不言谢,却没交代这腰牌有什么作用。
林若溪见这东西黑不溜秋,还没有凤渊那块打碎的玉佩漂亮,也不放在心上,将腰牌收入袖袋便辞别白瑾瑜返回左丞相府。
得月楼一切正常,林若溪归位,替身悄然隐退。除了李嬷嬷一人外,便是紫鹃和兰香都不知道其中奥秘。
林若溪也不告诉她们,只唤过李嬷嬷悄悄询问近来的情况。
不曾想,这一问,竟问出了点异状。
林若溪离开的头一个多月,得月楼风平浪静,可替身回到得月楼的当晚,居然就有人鬼鬼祟祟潜入,欲加害替身。替身乃是九千岁手下的死士,身手自然了得,不动声色拿下刺客交给李嬷嬷后,便安安静静地守株待兔。截止到今日林若溪回来,短短二十日内,居然击退了三波刺客。
当然,这些并非替身一人的功劳,花世子的暗卫们也功不可没。大家虽各为其主,目标却一致,因此不打照面,只暗自配合,倒也默契。
令人称奇的是,这三波刺客都是左丞相府的侍卫,有几个还是当初迫害过小香之人。李嬷嬷对林若溪的心思十分清楚,直接将他们全都杀了拎回端王府喂鳄鱼,只留了一名特殊的刺客关押在后院实验室里。
半夜,待整个左丞相府陷入沉睡中,林若溪和李嬷嬷才前往实验室。
这间实验室原本是个地窖,只因得月楼的库房很大,地窖自建好之后就没有使用过一直闲置在那里。林若溪觉得它又隐蔽又安全浪费了实在可惜,当初便和茉莉在里面打了个隔断,将她的瓶瓶罐罐、培养基,以及毒虫、毒草、寄生虫等物都保存在里面,平时便在这里配制她需要的药物以及毒物。
自茉莉和菊香死后,实验室便由李嬷嬷亲自管理,和以前一样,除了李嬷嬷,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为保险起见,李嬷嬷此时并未点灯,只是走在前面给林若溪引路。
林若溪虽然对自己的实验室十分熟悉,但大晚上的下地窖,莫名便让她想起数月前和九千岁一起在农夫家发现的九宫八卦大葬坑。因此,双脚刚触及地面,尚未站稳,她便急着去摸墙上的桐油灯。
一摸之下,竟摸到了一团黏糊糊的东西,心头一惊,“啊”地低呼起来。
李嬷嬷一把扶住她:“郡主?你怎么了?”
稳了稳心神林若溪才意识到自己摸到了什么,不由笑起来:“我方才太紧张了,倒把他忘了。嬷嬷?你去掌灯吧!”
转眼间,四个墙角处的桐油灯都被点亮,只见墙壁上锁着个浑身是血的人。
此人披头散发,耷拉着脑袋,瞧不见模样,也不知多大年龄,只能从衣着上分辨出是个男人。
定定地瞧了他两分钟,林若溪轻轻一笑:“钱旺?别来无恙啊?”
对方没有半点反应,连呼吸声都听不到。若不是林若溪方才摸到他有体温,只瞧这幅模样,一定会以为这是个死人。
李嬷嬷可没林若溪这么温柔,拎起地上的一桶水便泼将过去。泼完见血人还是毫无反应,冷笑道:“郡主!他既然喜欢装死,便让老奴再赏他一顿鞭子吧!”
“光赏一顿鞭子有什么稀奇……”林若溪眉头一挑:“直接打死吧!”
“打死”二字说出口,还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仿佛并不是要剥夺一条鲜活的生命,而是在玩藏猫猫那般简单。
果然,血人倏地一下抬起了头,那张颇为英俊的面容和阴沉狡黠略带吃惊的眼睛,不是钱旺还有谁?
“你敢打死我?”
“不过是个奴才,打死你怎么了?”
“林若溪?你是不是疯了?”拼命扭动着身体,钱旺试图挣脱锁住他的镣铐,“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