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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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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明大笑说道:“萧姑娘请放宽心,南宫少侠如今身份不同,是我们这里特殊的吃香人物,就算索明生心害他,也还有比我身份更高之人善加维护、不会答应呢!”

    萧瑶知道索明口中的比他身份更高之人,定是指那与“五毒神妃”木小萍姐妹相称,如今已与南宫敬结了合体孽缘的“氤氲仙姬”皇甫婷等,却不加点破,只是朗声说道:“好,双方约会既定,萧瑶与上官奇就此告别,我们于五十日后再见!”

    索明抱拳笑道:“索某届时定以丰盛的酒宴款待两位侠驾!”

    顾朗轩笑道:“索壑主,你这‘千鬼壑’中虽然肴精酒美,但那两位‘黑白无常’却也真够厉害!希望下次来时”索明赧然一笑,向萧瑶双翘拇指赞道:

    “这次是因萧姑娘的神功无敌!

    索明才想出那‘黑白无常’以三合一之策,下次则由木神妃亲自接待,情况自然不同“语音至此,略顿一顿“哈哈”大笑又道:“但索明虽弄狡猾,仍落下风,萧姑娘以一人之力,把索明特别邀来的三位雄于掌力之人,震得二死一伤,委实足以传誉武林、傲视当世的了!”

    萧瑶问道:“死的是谁?伤的是谁?”

    索明摇手笑道:“萧姑娘此时莫问,且等五十日后再说,下次相聚,倘若彼此为友?自然一笔勾销,倘若彼此力敌?再把前后总帐,来场总结。”

    萧瑶点了点头,转面向顾朗轩说道:“上官兄!我们走吧!”

    顾朗轩含笑举步,索明率领红黑二判跟手下鬼卒,抱拳送客。

    离了“千鬼壑”顾朗轩向萧瑶问道:“瑶妹,我们如今没有别的事了,是否直奔昆仑?”

    萧瑶伸出左手的食中二指,扬眉笑道:“还有两件事儿!”

    顾朗轩一怔,萧瑶娇笑说道:“这两件事儿,全是与顾兄有关,第一件是请你恢复你‘紫竹书生’的绝世风神,莫要再扮这副龙钟老态,第二件是走趟伏牛山‘双松谷’口,毁掉谷中空墓!”

    顾朗轩皱眉欲语,萧瑶娇笑又道:“顾兄莫要皱眉,南宫敬本性已迷,前情尽忘,何况又不与我们同在一起,你哪里还有乔装的必要?恢复本来面目,不单自己舒服,也让我看得顺眼一点,更免得旁人以讹传讹,说是‘红衣昆仑’萧瑶与‘活钟馗’上官奇,有甚白发红颜的畸形之恋?”

    顾朗轩说不过她,方自苦笑一声,萧瑶又复笑道:“至于伏牛山之行,我不单要毁却空墓,并还要树立新碑,说明‘紫竹书生’未死,以期使那位‘梅花女侠’林傲霜看见,免得你们好事多磨,情天生缺!”

    顾朗摇手说道:“瑶妹,我答应你照办第一件事儿,但第二件事儿却是不必!”

    萧瑶问道:“为何不必,难道顾兄对那位‘梅花女侠’林傲霜业已忘情?”

    这句问话,若在别人口中,委实很难答复!

    但顾朗轩却立即应声答道:“瑶妹说哪里话来,顾朗轩不是个喜新忘旧的薄幸之人,虽然瑶妹对我情深如海,义重如山,武学文才,风姿品貌,更是绝世无双,但因我与林傲霜定情在前,仍对她无法忘掉!”

    瑶妹诚服形外,以一双翦水双瞳盯在顾朗轩脸上,点头赞道:“好男儿,好丈夫,古人说得对:‘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顾兄若是喜新忘旧,见异思迁,则你这‘紫竹书生’四字,也没有什么可敬可贵的了?”

    这几句赞语,听得顾朗轩脸上发烧,却苦于无法作答。

    萧瑶见他木然不动,娇声笑道:“顾兄,你是个不轻言诺的铮铮奇男,怎么说话不算话?”

    顾朗轩起初一愕,但旋即会过意来,取出药中,把脸上的化装拭掉,并将一头花白头发,还原成乌亮色泽!

    萧瑶看得“啧啧”赞道:“好一位美男子,俏英雄!这样与我同赴昆仑,一路之上,才可使江湖儿女羡煞夷光,妒煞卫-!”

    顾朗轩诧道:“瑶妹之意,在一路之上,你还要大肆招摇?”

    萧瑶点头笑道:“不单大肆招摇,我并要和你表现得特别亲热,期使江湖中纷纷传言,‘红衣昆仑’萧瑶与‘紫竹书生’顾朗轩是情投意合的武林剑侣!”

    顾朗轩双眉略蹙,目注萧瑶问道:“瑶妹的这种打算,定是另有用意?”

    萧瑶点头答道:“不错,但这种用意,仍是为你着想!”

    顾朗轩不解其意,茫茫然失声问道:“瑶妹,你说什么?这种举措,是

    是为我着想?“萧瑶笑道:“当然,我要使这种江湖流言传入‘梅花女侠’林傲霜的耳中,使她妒火狂烧,前来找你责询薄幸之罪,那时一加解释,不就花好月圆,比你天涯海角苦苦寻她之举,容易得多么?”

    顾朗轩感动得目中含泪,凝注萧瑶叫道:“瑶妹,你你的节操多高?

    心意多善?真真是一位大慈大悲、重人轻己的女菩萨!跋粞苦笑一声说道:“我虽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菩萨心肠,但却并不希望真正变成魔鬼!将来在那位林姑娘的面前,顾兄务须替我解释清楚,还我清白才好!?

    顾朗轩叹道:“瑶妹放心,只要我能见着林傲霜时,不惜为你屈膝,向她下上一跪!”

    萧瑶咦了一声,挑眉说道:“为我下跪则甚?难道我当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之事,必须求她宽恕?”

    顾朗轩俊脸微红,赧然不语!

    萧瑶忽有所悟,伸出纤纤玉指,在顾朗轩额角之上点了一点说道:“我明白了,顾兄好坏!”美人娇嗔,最具风情,尤其在萧瑶这种容光盖代的洒脱娇娃身上表现出来,更是韵致独绝!

    何况顾朗轩对她既感恩,又牵情,更佩服萧瑶的武功文采,智计胸襟,若非与林傲霜定情在先,不忍辜负,早就甘为这位“红衣昆仑”的裙下不二之臣,倾心拜倒!

    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顾朗轩虽是尽力克制,在感情防线之上,有时仍难免会出现漏洞,濒临崩溃之境!

    如今他见了萧瑶风情万种的娇媚之状,忍不住轻伸猿臂,把这一位“红衣昆仑”揽入怀内。

    萧瑶吃了一惊,扬眉问道:“顾兄,你你这是作甚?”

    顾朗轩俊目放光,盯在她那绝代娇靥之上,含笑叫道:“瑶妹,你刚才说我好坏,我要问你,我坏在何处?”

    萧瑶白他一眼说道:“你要向林傲霜不惜下跪则甚?是不是打算‘鱼掌兼得’,一箭双雕?”

    顾朗轩不好意思点头,只是“嘻嘻”傻笑!

    萧瑶娇笑说道:“被我讲对了吧,像这等获鱼思掌、得陇望蜀之人,难道还不坏么?”

    顾朗轩不便答话,只把揽住萧瑶的那双手臂,搂得紧了一点!

    萧瑶妙目之中闪烁奇光,盯着顾朗轩道:“顾兄,说老实话,你是不得得陇望蜀,获鱼思掌?”

    顾朗轩觉得这是自己向萧瑶表达情意的大好机会,便红着俊脸,点了点头!

    谁知他头儿才点,面颊之上业已脆生生地挨了一掌!

    这一掌当然不会打重,萧瑶却于轻掴顾朗轩之时,娇躯微闪,挣脱了他的搂抱!

    当然是极轻极轻的一记掌掴,却已使顾朗轩的整张俊脸完全通红!

    萧瑶虽已挣脱搂抱,却仍站在顾朗轩的身边,看着他这副窘状,吃吃笑道:

    “人家讲究‘求仁得仁’,如今顾兄是‘思鱼得掌’,难道还不高兴么?”

    顾朗轩委实拿这刁蛮侠女毫无办法,苦笑一声道:“瑶妹,你你怎么出尔反尔?”

    这回轮到萧瑶表示惊讶地咦了一声,问道:“我从来说话算话,决不轻诺,顾兄这”出尔反尔‘一语,却自何来?“顾朗轩道:“方才瑶妹不是说要在一路之上和我表现得特别亲热么?”

    萧瑶失笑说道:“原来顾兄会错意了!”

    顾朗轩说道:“会错意了?难道瑶妹所说的‘亲热’二字,有甚特别解释?”

    萧瑶点头笑道:“要说有特别解释也可,就是我们两个当着人要表现得特别亲热,背着人却不可过份亲热!”

    顾朗轩皱眉问道:“这种特别解释,定有特别道理?”

    萧瑶笑道:“当然有特别道理,我已说过,要制造你我的绯色江湖流言,传入林傲霜的耳中,以期引起她妒嫉之心,则我们当着人之际,自然要表现得特别亲热一点!”

    顾朗轩点头道:“这道理我懂,所不懂的是为何背着人时,却却不许我和瑶妹亲”他那“亲热”一语的“热”字尚未出口,萧瑶娇笑接道:“这道理更容易懂,就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们若于私室之中过份亲热,万一把持不住,岂不”顾朗轩疑惑萧瑶情意有变,急急问道:“瑶妹不是对我”萧瑶颇为大方,毫不忸怩地接口笑道:“不错,在你假扮上官奇之际,我便说过‘对你这块老骨头颇感兴趣’,你如今却非我啃嚼骨头、享受滋味之时!”

    顾朗轩听得一怔,萧瑶又含笑道:“我们之间虽然情投意合,你在时机未到前,却必须保持圣洁,否则,我萧瑶便不是‘圣女’,而是‘荡女’了!”

    顾朗轩目注萧瑶,失声问道:“瑶妹,你你你要作圣女?”

    萧瑶笑道:“我自知心肠太热,难超爱海,易堕情天,故而‘圣女’虽不可期,最低限度,也要作一名‘圣妾’!”

    顾朗轩苦笑说道:“我只知古人有‘薄合怜卿甘作妾,伤心恨我未成名’之句,却不知道‘圣妾’二字是何出处?”

    萧瑶妙目微翻,扬眉说道:“为什么一定要有出处,我自己创造此话,难道不行?”

    顾朗轩碰了一个钉子,急忙点头说道:“行,当然行,但瑶妹能不能把这‘圣妾’二字的真实含意解释一下?”

    萧瑶略一寻思,颔首说道:“好,我来加以解释,顾兄,你要听仔细了”

    语音至此微顿,目注顾朗轩,把神色一正,朗声说道:“这‘圣妾’二字,有两种含意,第一种含意使是满足你‘得陇望蜀,获鱼思掌’的心愿”顾朗轩听得几乎喜心翻倒,正欲发话之际,萧瑶目闪神光,又接口道:“第二种含义,便是为何不许你在背人之际,与我过份亲热的说明,因为我们之间,不容有任何污点,我要把位清清白白、完完整整的‘紫竹书生’顾朗轩还给林傲霜,然后再向她恳求分给我一半”这番说儿,把位“紫竹书生”顾朗轩听得心中不知是悲?

    是喜?是酸?

    是甜?充满了一片无法形容的奇异滋味!就在他俊目含泪,意欲发话之时,萧瑶突然秀眉一挑,腾身斜飞而起!

    顾朗轩以为她要离开自己,不禁急得高声叫道:“瑶妹”声音才一出口,便自顿住,因为他已发现萧瑶不是意在离去,而是飞身扑向侧方八九丈远的一片树林!

    顾朗轩跟踪纵身,发话问道:“瑶妹为甚如此?莫非发现敌踪!”

    这时,萧瑶人已落在林中,恨声答道:“有人在偷听我们讲话,可惜我来迟一步,这厮手脚又颇溜滑,居然被他逃掉!”

    顾朗轩身形落下,举目一看,林中满地肉骨,尚有残余的酒香,果然是有人停留过。

    萧瑶用鼻一嗅,扬眉笑道:“这酒味余香好像是地道的汾酒?”

    顾朗轩点头笑道:“瑶妹不愧是杜康知音,辨识得丝毫不错,这地上残余的则似狗骨?”

    萧瑶叫道:“吃狗肉,喝汾酒,这偷听我们谈话之人,难道是个花花和尚?”

    顾朗轩笑道:“那边有个简单的石垒行灶,看这搭灶的手法,颇似丐帮中人,故而可以断定不是个酒肉和尚,便是个贪嘴乞丐”萧瑶在旁加上一句说道:

    “而且由对方的溜滑的身手之上,可以看出还具有上乘武功!”

    顾朗轩见萧瑶仍在妙目流光,四处察看,便含笑说道:“瑶妹何必如此查究,你不是意欲制造江湖流言么?”话犹未了,萧瑶便挑眉说道:“我喜欢给人当面听,不喜欢给人背后听,生平最讨厌这等有欠光明、鬼鬼祟祟的举措!”顾朗轩见她满面气恼之状,含笑安慰说道:“瑶妹,你一向具有极高的智慧,但今日这场气恼却生得丝毫没来由!”萧瑶诧然一怔,目注顾朗轩道:“顾兄此语怎讲,为何丝毫没来由?”

    顾朗轩看着那林间行灶与满地狗骨,答道:“由这行灶与狗骨看来,对方早就在此,我们是后到,似乎只属凑巧,不可怪责对方是有意窃听!”

    萧瑶无语可驳,向顾朗轩点头说道:“顾兄口舌真个善辩,替对方开脱得好!”顾朗轩笑道:“我和这位酒肉朋友风萍未遇,替他开脱什么?只是叫瑶妹不要无谓生气!”

    萧瑶白他一眼,嫣然笑道:“你要我不生气,便须乖乖听我的话儿!”

    顾朗轩失笑说道:“瑶妹尽管分派就是,我决不敢有违将令?”萧瑶正色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便严格执行我的计划,我们于当人之处行迹无妨亲密,以制造江湖流言”顾朗轩连连点头,萧瑶把两道湛如秋水的目光盯在他脸上,扬眉问道:“但在背人之际,我们应该作些甚事,顾兄可知道么?”顾朗轩本想点头,忽又摇头笑道:“末将不敢擅自猜测,仍请元帅传令!”

    萧瑶脸上毫无笑容地冷冷说道:“我们纵然合室同床,也各睡各的,我要好好用功,以弥补此次伤损,你也应该下番苦心,把我抄给你的上卷‘玄清秘录’之中的练气秘诀好生习练,以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一连串的危难焦急之下,顾朗轩几乎忘了此事!

    如今被萧瑶这一提醒,自然满面通红,喏喏称是!

    萧瑶看了顾朗轩一眼,正色说道:“顾兄,不论此去昆仑是否能邀得我妹子萧琪为助,以‘五毒香妃’木小萍猖獗凶邪暨一些旷代凶人纷纷出世的情况而论,前途仍极艰险,最值得倚靠的,不是任何外来助力,而是我们自己本身的充实准备和随时警惕!”

    顾朗轩红着俊脸,赧然说道:“瑶妹教训得是,我对你所传的练气秘诀,定刻苦用功!”

    萧瑶娇笑说道:“以顾兄的绝世资质与原有的深厚修为,只要花上数日苦功,把那口诀融会贯通,获益自大,等到了昆仑,我向我义母说明你师门来历,她老人家定会将上卷‘玄清秘录’见赠,顾兄再勤予苦练之下,成就便可能高过我了!”

    顾朗轩目注萧瑶,眼光中充满感激,眼眶中含着泪水,缓缓说道:“瑶妹,你对我的恩情,真真是山无其高,海无其深”萧瑶失笑说道:“顾兄不要酸了,我们约束已定,就此赶路。”

    顾朗轩点头应命,双双启程。

    这一对男女英侠,在酒店饭馆人多眼众之处,果然形迹极为亲热,甚至投宿住店,也是共辟一室。

    但等房门一关后,却各在榻上打坐,一个行功,一个练气,规规矩矩,清清白白的,根本不涉及丝毫儿女之私!

    七日下来,萧瑶向顾朗轩娇笑叫道:“顾兄,你是否有所觉察,就这区区七日之间,业已”话犹未了,突然双眉一挑,目注室外。

    这时,他们在一间旅社上房之中,长夜漫漫,练功甫毕。

    顾朗轩也听出窗外有人,遂朗声问道:“窗外是谁,顾朗轩与萧瑶在此候驾,请进一会!”

    窗外有个清脆的女子口音呸了一声,说道:“一双无耻狗男女,竟敢腆颜报甚字号?”

    这句“无耻狗男女”委实话意太重,把顾朗轩骂得剑眉双剔,俊脸通红!

    他刚刚走近窗前“飕飕”劲风响处,三线紫光,业已破窗而入!

    顾朗轩身形微闪,避过两线紫光,另一线紫光,则被在榻上打坐的萧瑶伸手接住!

    但等顾朗轩出室察看,却院亭空空,适才发话辱骂的那位女郎,业已失去踪迹。

    顾朗轩尚想飞身上屋,追察人踪,萧瑶已在室中含笑叫道:“人走了么,顾兄不必再追。”

    顾朗轩返回室中悻悻说道:“这位姑娘嘴皮刻薄,把我们骂得太惨,我真想”萧瑶嫣然一笑,截断顾朗轩话头说道:“顾兄想要怎样?我们不是存心找骂么,今天好容易才遇上一个主顾,你怎么违背原意,动了火气?”

    顾朗轩苦笑道:“挨骂无妨,但这‘无耻狗男女’一语,却被骂得太重”

    “‘无耻’无妨,‘狗男女’更好,越是有人对我们骂得恶毒,我们所期望的事儿才越是容易实现!”

    语音至此微顿,目光斜瞥顾朗轩,娇笑说道:“顾兄,今天这桩事儿委实太理想了,你知不知道骂我们为‘无耻狗男拧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