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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给自己的人打气,等于告诉他们,我们还有一位强有力的帮手,即将赶来了。
吴化文可能还没领会出乃师的用意,但吕不韦却抢先扬声答道:“师父,裴帮主马上就来。”紧接着,又向许双文笑道:“许姑娘,令堂马上就到啦!”
吕不韦的头脑,可比吴化文要灵括得多,显然他已领会到乃师的用心,并立即加以运用了。
果然,许双文、许双城两姊妹,于听到“裴帮主”三字之后,心灵上受到了很大的震荡,再加上吕不韦那一句话,招式上所受的影响,也立即表现出来。
招式上一受影响,吕不韦所受压力一轻,立即由劣势而转为平手,另一边,本来与吴化文打成平手的许双城,却已由平手而退居劣势了。
吕不韦所受压力一轻,口头上,可就更加刻薄啦!他,星目一转之下,低声笑道:“双文!方才我忘了告诉你,令堂已将你们两姊妹都许配给我了哩!”
许双文气得“呸”地一声,一口唾沫吐了过去道:“做梦!”
吕不韦真是天生贱骨头,他,被许双文一口唾沫喷得满头满脸地,却反而呵呵大笑说道:“好香啊”公冶如玉一看自己一句话,立将目前的劣势扭转,也不由得意地笑道:“白文山!你也该看到了呀!”
白文山哼了一声,没接腔。
他,表面上装得没当一回事,但心中可不由地暗自焦急着。
另一边的古若梅,已看出了眼前的危机,她一面连施三记绝招,将百里源迫退五尺,一面却向许双文两姊妹扬声说道:“双文、双城,别胡思乱想,打点精神应敌!”
许双文两姊妹没接腔,但吕不韦却呵呵大笑说道:“二师伯请放宽心,双文、双城两姊妹,已是我的未婚妻,我不会”
许双文截口一声怒叱:“放屁!”
这位美姑娘,显然是气到了极点,竟然连粗话也骂了出来。
吕不韦呵呵大笑道:“美人儿,当众放屁,可不太文雅啊”就当此时,一道人影,像匹练横空似地,泻落场中,赫然就是那长春谷的总管许大元。
他,目光一扫全场,方自发出一声冷笑,公冶如玉已首先扬声说:“许大侠来得正好。”
许大元笑问道:“公冶帮主,有何差遣?”
公冶如玉笑道:“差遣是不敢当,我只请教,裴帮主为何没来?”
许大元扬声道:“裴帮主在半路上被一位神秘人物截住”
公冶如玉不由截口问道:“那是一个怎样的人?”
许大元道:“是一个蒙面的青衫文士。”
公冶如玉道:“许大侠为何独自先来?”
许大元笑道:“裴帮主怕这边需要帮忙,所以叫我先赶来。”
公冶如玉道:“那么,她一个人在那边,不会有什么”
她那“么”字的尾音,拖得很长,却没接下去,反而是许大元代为接道:“公冶帮主请放宽心,我已看到他们交过手,那青衫文士的武功虽然高,却不致对夫人构成威胁。”
公冶如玉道:“那人的武功,是何路数?”
许大元道:广看情形,也是本门中人。”
这时,古若梅已感到事态的严重,她,不再多加考虑,尽提全身真力,一阵急攻,将百里源逼得连连后退,一面并震声大喝道:“双文、双城,沉住气,你们邵伯伯马上就来。”
古若梅也算是善于利用机会,居然立即将许大元的话利用上了。
可是,公冶如玉却向她浇冷水:“别高兴得太早,那个蒙面人,不一定就是邵友梅,纵然是邵友梅,碰上了我们裴帮主,也不一定能脱身赶到这儿来。”
话锋一顿之后,又冷笑一声道:“不信,你且等着瞧!”
但她的话声才落,却被白文山一阵抢攻,逼退了三大步,同时,一道幽灵似的人影,轻灵已极地飘落当场,并发出一声冷若寒冰的冷哼。
那是一个青衫蒙面人,但他的头上,并非戴上面纱,而是套着一个只露出一双精目在外面的青布套。
这一个神秘的蒙面人,尽管他于现身之前,曾接着公冶如玉的话而发出一声冷哼,表示他似乎是群侠这方面的人。
但事实上,江湖中事,虚虚实实,可难说得很,所以,在真相未明之前,可谁也不敢保证他是不是己方的人。
也因为如此,这位神秘人物的到来,使得双方都暗中有点不安,尤其是因为有了方才那一声冷哼,对公冶如玉这一边不安的情形,可更为严重,因而迫得她不得不向许大元问道:“许大侠,是不是这一位?”
公冶如玉的话,问得很含糊,但许大元却明白她所指的是否就是那截住裴玉霜的人,因而他,眉峰一蹙之后,才苦笑道:“好像是的。”
公冶如玉蹙眉问道:“此话怎讲?”
许大元道:“公冶帮主,这个人的装束是和那人一样,但是否就是那个人,在下可不敢说。”
接着,他目光移注那蒙面人笑问道:“请问阁下,是哪一方面的人?”
那蒙面人又冷哼了一声,还是没开口。
这情形,可使得公冶如玉的不安,更为加重了。
不过,因为这位神秘人物的到来,使得所有各组的恶斗,都无形中松弛下来,因为,双方的注意力,都给这位神秘人物吸引住了。
公冶如玉强行压住心头的不安,向着许大元含笑扬声说道:“许大侠,劳驾将小徒古琴救过来。”
公冶如玉不愧是聪明人,她知道,这一句话,必然可以迫使那蒙面人表明立场。
果然!就当许大元恭应着,向古琴那边飞扑过去的同时,那蒙面人却已后发先至地射落古琴躺卧之处,又发出一声冷哼。
许大元为之一怔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蒙面人的语声,不带一丝感情,而且也有点沙哑地,哼了一声!道:“这点意思,你都不懂,还跑什么江湖!”
许大元讪然一笑道:“那么,阁下表示是那边的人了?”
蒙面人道:“什么这边,那边,我都不懂,我只知道,我就是我。”
许大元道:“阁下既然是不相干的人,又何苦趟这浑水?”
“我看不惯!”蒙面人冷然接道:“而且,佛门圣地,也不容许你们在这儿撒野!”
话锋一顿之后,又沉声问道:“你们这边,是谁做主?”
公冶如玉扬声答道:“有什么话,向我说吧!”
蒙面人点点头,又震声大喝道:“通通住手!”
所有恶斗,都在蒙面人的这一声震天大喝中,停了下来c蒙面人精目环扫全场之后,凝注“少林”掌教百忍大师沉声道:“掌门人贵方是由谁做主?”
百忍大师朗声答道:“我们这边,老衲拟请古施主做主。”
蒙面人目光一掠古若梅、公冶如玉二人,沉声问道:“二位能否看在下薄面,今宵之中,就此揭过?”
古若梅点点头道:“但凭吩咐。”
公冶如玉却冷笑一声道:“你是以‘和事佬’身份自居?”
蒙面人注目反问道:“难道不可以?”
公冶如玉笑了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既然是和事佬,就该做到公平正直四个字。”
蒙面人道:“在下之意,是到此为止,不许再在这佛门圣地从事杀戮,至于公平正直与否,只好由你们双方,自己去评判了。”
公冶如玉微一沉思之后,才点点头道:“我也同意,不过”
抬手朝躺在蒙面人旁边地面上的古琴一指,道:“我这个徒弟,必须交还给我。”
蒙面人道:“这个,在下可未便做主,容我问问这位古女侠看!”
接着,他转脸向古若梅注目问道:“古女侠有何意见?”
古若梅沉思着接口答道:“我也有个徒弟,在他们手中,所以,我不同意她将古琴带走,而必须提出来交换。”
蒙面人只好转向公冶如玉问道:“阁下同意交换吗?”
公冶如玉毅然地说道:“我不同意。”
蒙面人冷笑一声道:“如果搏斗再起,对贵方可不利。”
公冶如玉道:“你这是威胁?”
蒙面人道:“本来,我是就事论事,你如果认为我是威胁,也未尝不可以。”
公冶如玉冷笑道:“哼!你这态度,算是公平正直吗?”
蒙面人道:“公平正直,基于是非曲直而产生,今宵,本来就是你们不对”
公冶如玉截口接道:“世间没有绝对的是非,你们如果坚持要将小徒留下来,我不惜再度一战!”
蒙面人笑道:“那又何必哩!以他们的徒弟,交换你的徒弟,你又何曾吃亏了?”
公冶如玉道:“可是,目前我交不出人来。”
古若梅漫应道:“那也不要紧,你几时交出人来,咱们就几时交换。”
公冶如玉目注蒙面人道:“阁下,是战是和?我等你这位和事佬的一句话。”;蒙面人沉思着接道:“请容我同这位古女侠商量一下。”
接着,目注古若梅说道:“古女侠,请看我薄面,将古琴交还给他们,至于令徒柳如眉姑娘,由在下负责向他们要回来就是。”
古若梅正容说道:“阁下的金面,我不能不尊重,但阁下怎样将小徒由他们手中救回来呢?”
“这个”蒙面人笑了笑,道:“在下自有道理。”
顿住话锋,扭头向公冶如玉问道:“阁下,方才我同古女侠所说的办法,你同不同意?”
公冶如玉道:“这办法,我可以接受”
蒙面人连忙接说道:“那么,你必须当众承诺,将柳如眉姑娘交给我,我立即随你去接人。”
公冶如玉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本来,我也想问问你,究竟是什么人的,但看你这一副装束,必然问不出什么名堂来,干脆我也不问你了。”
蒙面人冷然接道:“那么!咱们就此一言为定,走吧!”
说着,已俯下身去抓起古琴,凌空扔向公冶如玉。
公冶如玉接过古琴,却向古若梅冷笑一声道:“便宜了你们!”
接着,举手一挥,率领着她的一班人马,长身飞身而去。
那蒙面人向古若梅等人微微点首之后,腾身而起,刹那之间,即消失于沉沉夜色之中。
广场上沉寂了少顷之后,白文山不由轻轻一叹道:“幸亏这蒙面人及时赶来,否则,今宵这情形,可真不乐观。”
古若梅怅然若失地“唔”了一声道:“所言甚是。”
白文山接问道:“师姊!你看,那蒙面人,是否是恩师?”
古若梅茫然地接道:“由他方才对双方的情形,都那么熟悉这一点来判断,应该是恩师无疑,只是,还有一点,我却始终想不通。”
白文山注目问道:“是哪一点想不通?”
古若梅正容接道:“如果这位蒙面人就是恩师,那么,那位在半途上阻止裴玉霜的人,又是谁呢?”
白文山道:“二师姊!方才那个许大元不是说过,那个阻止裴玉霜的人,就是这蒙面人吗!”
古若梅摇摇头说道:“不!我认为必然还另有其人,因为,裴玉霜的身手,不在你我之下,纵然是恩师出面拦阻,也决不可能于短时间之内,将裴玉霜杀死或制服,而和许大元几乎是前后脚之差,赶到这儿来。”
白文山点点头道:“二师姊这一分析,倒委实是值得玩味,只是,那另一位同样装束的人,又是谁呢?”
古若梅长叹一声道:“这问题,暂时别去想它,咱们还是先瞧林志强去。”
这时“少林寺”的僧侣们,正在忙着善后问题,百忍掌教与百拙大师,也是脸色肃穆地在低声交谈着;白文山向许双文问道:“双文,方才你们将林志强藏在哪儿?”
许双文道:“那是‘罗汉堂’的地下室,据百拙大师说,那地方不但戒备森严,而且有机关防护,不会有甚纰漏。”
白文山点点头,转身走向百忍掌教身前,抱拳一揖道:“掌门人,在下想同师姊前往瞧瞧林志强的情况,不知是否有甚不便?”
百忍大师苦笑道:“本寺禁例,既已打破,也就无所谓便与不便了,且等这次大劫平定之后,老衲当在祖师灵位前,自请处分。”
话锋一顿,摆手作肃客状道:“二位施主请!”
古若梅一面随在百忍大师之后,偕同白文山向寺中走去,一面扭头向许双文说道:“双文、双城必须听从百拙大师的安排,提高警惕,当心他们会去而复返。”
许双文扬声答道:“双文记下了。”
林志强的藏身之处,是“罗汉堂”的心脏地带,亦即“少林寺”中弟子,艺满出师时,必须经过重重考验的机关枢纽所在,不但周围有巧夺天工的土木机关,而且深达地面十丈以下。
这一场所,固然是相当安全,但林志强目前的情况,却使他们颇为棘手。
其中最为严重的一个问题,是古若梅与白文山二人,不敢对林志强那遭受禁制的脑部神经,贸然下手解除。
尽管在这一段时间中,他们两都曾由“翡翠船”中,获得了那种解除禁制的神奇手法。
但那种手法,太神奇,也太精细了,他们两人虽然都已学会,却不够熟练,也没有实际经验。
像这种手术,稍一不慎,就有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危险,其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所以,尽管他们急于想使林志强恢复正常,却是迟迟不敢下手。
目前,林志强是被强烈的迷药所制,而这种迷药,时间一久,是有伤身体的,因此,他们略一商量之后,只好点住林志强的三处大穴之后,将其所中迷药解除,同时,也将他们的困难,向百忍大师说明。
百忍大师于了解全盘情况之后,点点头道:“二位施主这种慎重的态度,是应该的,老衲也深具同感。”
古若梅微显不安地说道:“只是,如此一来,可得在贵寺多打扰几天了。”
百忍大师正容说道:“如今,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休戚相关,安危与共,所以,目前咱们双方都以如何渡过这一难关,消弭这一场浩劫为当务之急,至于其他的细节,可毋须计较也不应去计较了。”
紧接着,又笑了笑道:“老衲的百拙师弟,就是这儿的主人,二位施主如有所需,只管吩咐他就是。”
话锋略为一顿,又含笑接道:“还有,那许家两位姑娘,最好也搬到里面来,也好有个照应。”
古若梅、白文山二人感激地同声说道:“多谢掌门人!”
百忍大师却立即起身,向着二人合十一礼道:“二位施主请便,老衲就此告辞。”
说完,转身向密室外走去,当他经过两个小沙弥身边时,随口低声吩咐道:“好好伺候两位施主,不得怠慢!”
百忍大师离去之后,古若梅、白文山二人立即向林志强耐心地展开说服工作。
可是,此刻的林志强,除了将公冶如玉的话,当作金科玉律之外,任何人的话,他都不予相信,也听不进去。
于是,古若梅只好苦笑道:“八师弟,看情形,我们还是得由根本问题上下手,才是办法。”
白文山点点头,道:“是的!而且还得争取时间才行!”
古若梅略一沉思道:“你我必须静下心来,尽可能于三五天之内,将那种解除禁制的手法,多多研练,以期能使这孩子,可以尽快恢复正常。”
白文山连连点芦,古若梅又正容接道:“现在,请师弟去同百拙大师商量一下,请他替我们再拔出两个房间来,以便我与双文姊妹暂住。”
“是!”白文山恭应着,匆匆向外面走去
“少林寺”这边的情形,且暂时按下。
且说,公冶如玉等一行人,于黎明时分,进入“登封”
城中。这时,那位蒙面人却忽然笑道:“公冶帮主,在下要暂行告辞。”
公冶如玉讶问道:“告辞?难道你不要带走那柳如眉了?”
蒙面人笑了笑道:“人,当然要,不过,我一个局外人,同你们走在一起,可相当不便的,所以,我决定单独行动,七天之内,我会到贵总舵来接人。”
公冶如玉点点头道:“也好,不过,我想,先问你几句话。”
蒙面人笑道:“很抱歉!那恐怕会使你失望。”
公冶如玉道:“那也不要紧,答不答在你,但我却不能不问。”
蒙面人漫应道:“那么!你问出来试试看。”
公冶如玉注目问道:“阁下也是与‘翡翠船’有关的人?”
蒙面人笑道:“你怎么猜,就怎么算吧!”
公冶如玉接问道:“那位拦阻本帮裴帮主的人,也是你?”
蒙面人简捷地答道:“不是。”
公冶如玉注目问道:“那是谁呢?”
蒙面人冷然接道:“也许我知道那是谁,但我不会告诉你。”
公冶如玉道:“那也是与‘翡翠船’有关的人?”
蒙面人模棱两可地接道:“很可能。”
公冶如玉低头略一思忖,然后挥了挥手道:“好,你走吧!”
蒙面人转身疾奔而去。
一直不曾开口的百里源,沉思着接道:“如玉,我们不该放他走的。”
公冶如玉道:“我也想到这一点,可能他自己也警觉到了,所以才单独离去。”
百里源道:“现在,咱们追上去,还来得及。”
公冶如玉道:“不错,现在迫上去,还来得及,不过,如果我的猜想不错,合你我二人之力,也未必能截住他!”
百里源一挑双眉道:“我不信。”
公冶如玉苦笑道:“光是不信,有什么用,事实上,我们已经领教过他的厉害了。”
百里源一愣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会想不起来?”
公冶如玉道:“咱们先落店,边走边谈吧!”
前头箭远外,就是“登封”城中最豪华的“中原客栈”百里源一面向客栈走去,一面讶问道:“如玉,你所指的,难道就是咱们一路行来,沿途所发生的那些怪事?”
公冶如玉笑道:“你总算还有点脑筋。”
百里源沉思着接道:“对了!现在回想起来,那些事情,委实大有蹊跷。”
公冶如玉道:“岂仅是蹊跷而已!事实上,分明是有人故意阻挠我们的行程,否则,林志强又何至于这么快就被他们救回去。”
原来这俩口子,于赶往嵩山途中,曾不断地遇上一些奇怪的事情,使他们的行程迟滞,以致不能及时给林志强支援,而落得白忙了一场。
百里源点点头道:“只是,在咱们来此途中,那厮可并未露面。”
公冶如玉道:“他不能以另一种姿态出现吗?”
“那么, 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