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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又把棺木抬了出来,同时牢中传来一声惨号,阴阳书生飞身而出,跳上驷马车,鞭音一起,马车便向谷外飞驰而去。
蓦然——
一匹快马,风驰电掣般飞奔而至,对骷髅叟道:“爹!我去瘟疫谷?”
骷髅叟点头笑道:“注意,不要把风声泻去。”
黑头太岁一勒马,四蹄一掀,泼刺刺地向水牢外飞奔而去。
刹那间,四周闪出廿几匹快马,紧跟在驷马车之后,飞驰电行。
骷髅叟一声胡哨,水牢内的所有黑虎帮守卫,立刻聚齐在一间坚实的平房之内。
这时,谷外闪进两条人影,快似腾风,直向水牢飞奔而至。
来者正飞云庄主及爱女独凤女,两人疾快地闪至一座土岗,一看窄谷之中,并无一人活动,不由诧异道:“咦!这黑虎帮水牢,竟无人把守?”
飞云庄主一狠心道:“管他,闯进去再说!”
刹时,两人往内直闯,水牢中鸦雀无声,两人闪至石垒平房一看,骷髅叟正聚集帮众训示,飞云庄主不由心头大喜,疾快地带着爱女向后面牢房闪去。
水牢在窑的正中,独凤女飞快地向水牢中探去,借万妙珠毫光一看,见叶君虎昏昏噩噩地正躺在水牢之边。
她连忙斩断绳索,对飞云庄主道:“爹!他在这儿!”
老庄主不敢怠慢,把叶君虎往肩上一搭,率独凤女闪出水牢,如飞而去。
他父女俩刚出水牢,骷髅叟亦随着闪身而出,发出两声凄厉的长笑。
骷髅叟是何等狡黯之人,哪会轻易放过叶君虎,只不过因他身负劫走骷髅藏秘图之名,恐各派赴黑虎帮寻隙,是以故撤警卫,使飞云庄主轻易地将人救走。
骷髅叟在离开水牢之际,便在叶君虎身上做了手脚。
飞云庄主将叶君虎救回之后,他仍是双目紧闭,面黄如蜡,情势益形严重,急得独凤女如热锅蚂蚁,难受至极。
飞云庄主顿觉诧疑,用手一推,叶君虎毫无反应,依旧沉睡如死。
他摸遍叶君虎周身穴道,均无异样,正自束手无策之际,倏闻独凤女欣喜道:“爹!他醒了!”
飞云庄主趋前一看,见他双目微睁,那俊朗清澈的一对眸子,此时黯然无神,他不禁大吃一惊,心想:难道叶相公的武功被骷髅叟废了么?
思忖间,叶君虎倏而仰面大哭,飞云庄主忙慰道:“孩子,你怎么啦,是受了什么委曲?”
叶君虎似懂非懂,茫然地停止了哭声,一指老庄主道:“是你取走骷髅藏秘图是你一定是你啊!”说罢,又是一阵哈哈狂笑!
飞云庄主猛然一愕,对独凤女道:“凤儿,看他模样,似乎得了疯癫之症!”
独凤女异常悲伤地走至榻旁,柔声道:“叶相公!”
她娇声一唤,叶君虎陡然又大笑起来,倏地笑声一停,怒喝道:“滚!”
独凤女俏脸羞得绊红,连忙退了回来,飞云庄主上前一拢直:“凤儿,我看这种奇难绝症,只怕要你师父的‘三清散’方能奏功,你就辛苦一趟,往武当去一次吧!”
独凤女立即应允,何况她情有所钟,更是义不容辞。当即结束停当,以武当易容之术,乔装成一个紫衣小厮,外罩一件凤氅,跨上快马,离庄而去。
独凤女一走,老庄主忙将叶君虎安顿于内苑之后,便督令飞云庄严加戒备,以防黑虎帮寻仇。
两日以来,叶君虎时醒时迷,但他心里明白,在黑虎帮水牢之中,遭了骷髅叟的暗算,因此每当醒来之际,便用师门御气论神的佛门医理,慢慢地将所受的阴气风,缓缓地逼出体外,病势也就越来越轻了。
现在,已知道是被飞云庄主救回,心中感激万分。如今他可坐起床上,施展菩提玄功以恢复其真力。
这时,正值三更,室外月色皎洁,如水银泻地,媚人至极。
他悄悄地推开门扉,身形一飘,向后院疾奔而去。
刹那间,叶君虎已站在庄城之上,这庄后一片万顷森林,黑压压地清静异常!
蓦地里,由森林中传来一声鸟啼,若泣若诉,凄婉欲绝。
叶君虎感觉这鸟声突兀,连忙隐于城墙之后,窥看林中动静!
须臾,六条人影,由森林闪腾而出,其中一人身形极快地直向木城之边闪来。
瞬间,他便越过护庄河隐于城角暗处。
又一声鸟叫,正由他口中发出,接着那五个夜行之人,极快向城边扑来。
叶君虎居高临下,凝神一看,竟是六个彪形大汉,那为首之人提着一根碗粗的镔铁棒,其他五人均是一律钢铁泼风刀,只见那为首大汉,双脚猛地一点,一鹤冲天,飘身上了木城,他十分机警仆下身形,略一观望,见飞云庄仍无丝毫动静,一招手,城下五个汉子亦跟着跃上木城,几人一聚,为首之人带着十分诧凝地口吻道:“噫!这庄内静得出奇。”
话声甫落,后面一人接腔道:“霍堂主,帮主随后就到,怕他怎的。”
这提镔铁棒之人,正是黑虎帮“狼牙堂主”霍为奇,一听属下尚且不怯,是以笑道:“据说马老头三十年前在江湖上很有点名气,我们还是小心为是。”
说罢,一打手势,便率着五人向庄内奔去!
叶君虎看得清楚,一听今晚骷髅叟亲率人马来袭飞云庄,不觉勃然大怒,是以他身形一晃便密蹑在六贼之后。脚下一加劲,便赶上了两贼,双手朝两贼背上轻轻一拂,极快绝伦地便点了两贼死穴,扑通一声,倒在雪地之上。
要知叶君虎乃少林慧通长老的衣钵传人,而慧通长老却是少林第一高手,武功造诣傲视天下。强将手下焉有弱兵,叶君虎所差的只不过是经验和内力罢了。
他点毙了黑虎帮两名香主之后,脚下一晃,展开“达摩步”蓝影闪动之间,又赶上了另两个大汉,双手一拂,既狠且准,以同样的手法,又点毙了两个大汉。
狼牙堂主霍为奇闪至墙边,身形往暗处一贴,悄声道:“混水龙!帮主交待先将叶姓小狗除去,然后放一把火,使马老头首尾不能相顾!”
那跟在他身后的一名香主,闻言扭头一看,诧异地道:“混水龙尚在后面小解咧!”
狼牙堂主霍为奇扭头一看,雪场上两名香主正垂手站着,心中异常恼怒,正欲喝骂,又恐被人发觉,半晌,方迸出一声:“该死!”
这当口,霍堂主肩上倏被人拍了一下,他心下一惊,扭头一看,只见后面站着一个俊朗的蓝衣书生,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抖声问道:“你是谁?”
叶君虎冷冷地道:“在下叶君虎!”
霍掌主闻言一愣,心想这小子中了帮主的阴气风竟会好了。想着想着,只见他单脚一点,抡起镇铁棒,振手就打。
叶君虎一侧身,拔出屠龙宝刀,红光一闪,直向镔铁棒上迎去,唰的一声,那条碗粗的镔铁棒,立被削断,顺势一扬,屠龙宝刀直向他头上砍下。
霍堂主只觉眼前一条红龙,顿时眼花撩乱,头上一凉,惨号一声便倒在墙角之下。
那剩下的一名香主,眼看霍堂主未及一招,便惨死当场,早吓得魂飞魄散,叶君虎冷笑一声,屠龙宝刀往前一凑,顿时怪叫猪嚎,那剩下一名贼子也就一命呜呼了。
这不过眨眼之间,叶君虎便把黑虎帮一个堂主及五个香主,完全打发掉,一闪身又飘上木城,往外瞧去,只见几条黑影如飞矢般,向庄子奔来。
叶君虎立时闪了过去,但见那边早已布满了飞云庄丁,个个张弓搭箭,正自守株待兔咧,于是他便隐在暗处,相机参战。
得得蹄声,轰然响起,里许之外,马嘶震天,百余铁骑直向飞云庄驰来,四周胡哨频传,显然黑虎帮已大举来犯。刹时,马队便停在庄门外,闪出一人高叫道:“请庄主答话!”
飞云庄主高据城垣之上,闻声亦高声答道:“我就是马志彬!”
黑虎帮主骷髅叟,坐在一匹瘦骨嶙峋的瘦马上,叽叽几声怪笑道:“叶君虎攫走了骷髅藏秘图投入飞云庄,速将秘图交出,免动干戈,不然”
飞云庄主未待他说完,便高声说道:“叶君虎虽在本庄,但并未拿什么秘图,反倒中了阴气风,正命在旦夕咧!”
骷髅叟一声怪喝道:“马老头,休得血口喷人,快将秘图交出则罢!”
说着,枯手一指,刹时有几条黑影,直向木城扑去,一阵喊杀之声,震动原野。
木城之上,一排弩箭,阻住了黑虎帮第一次攻势。
骷髅叟一见帮众被弩箭射了回来,死伤一片,不由心中大怒,单手又是一挥,那些黑虎帮众立即齐吼一声,疯狂地又向木城扑去。
立时,箭矢如雨,纷纷向黑虎帮众猛射,只闻惨号连连,死伤狼籍。
骷髅叟煞目一愣,忖道:“一个小小的飞云庄,尚且伤师辱众,如何能称霸武林,创立基业。”
思忖间,手下的“黑河怪僵”一声暴喝,身形一起,如一缕轻烟般,跃过护庄河,跳上木城双手连挥。一片掌风之中,已有十余人应声倒地。
飞云庄主见黑河怪僵凶残成性,庄丁连伤掌下,不由勃然大怒,一抡掌便欲扑上,倏然他身侧的护庄武师李俊,一闪身晃在前头,大喝道:“贼崽子,纳命来吧!”
黑河怪僵仰天一笑,一晃身下了木城,向庄内闪去,护庄武师随后便追。
飞云庄主大惊,正待飞身追去,骷髅叟已然晃身而至,不得已便与他游斗起来。
叶君虎藏在暗处,一掂眼前形势,便闪身下了木城朝黑河怪僵追去,甫至庄门,便闻“唉呀”一声,护庄武师已倒在尘埃之中,受了重伤,蓦见一条黑影上了房头。
叶君虎立展达摩步蹑在黑河怪僵之后,追过一重院落,不由大喝道:“站住!”
黑河怪僵扭头一看,见一个蓝衣书生跟在后面,立时抡起一双枯掌,直向叶君虎面门抓到。
叶君虎不退不让,单手猛地一翻,掌风骤然而起,硬向枯掌上迎去。
轰然一声大响,硬接一招之后,二人各退五步,黑河怪僵不由面现诧色,喝道:“你是谁?”
叶君虎哈哈一笑道:“我不正是你找的叶君虎吗?”
黑河怪僵顿时浑身虬筋外暴,煞目愣瞪,单手一扬,一道青芒,闪电般向叶君虎面门射到。
叶君虎见他暗器袭来,身形微挫,两手猛地一拂,疾快地将青芒抄住,单手一运劲,抖手将他暗器打了回去。
黑河怪僵倏见面前青芒一现,一偏头让了过去,心知这蓝衣少年确非易与,一闪身疾向房上掠去。
他心生一计,准备再利用暗器猝施杀手,因此几个腾跃后,便隐入暗角。
叶君虎甫行上房,便不见了黑河怪僵的踪影,正自观看之际,倏觉面前青芒直闪,接着丝丝破空之声,向他电射而来。
蓦地他一声清啸,双手连拂,数道刚猛掌风,将他袭来的暗器悉数扫落,掌风刚一停止,诅知他又趁机打出一把暗器,丝丝疾响!
叶君虎浑身大穴,都罩在这如雨的暗器之中,再加上距离又是如此近捷,要想躲过确实有点困难,情势危急万分。
他立即单掌往下一压,一挺劲身形凌空而起,一招凌云展翅,直向右侧落去。
讵知他身形刚一冲起之际,倏觉腿上一麻,立时疼痛难忍,咚的一声跌在院中。
黑河怪僵一看叶君虎中了暗器,连忙闪身而出,举手一扬,喝道:“小狗,快将骷髅藏秘图交出。”
叶君虎忍着腿上疼痛,哈哈一笑道:“过来拿吧!”
黑河怪僵闻言一喜,睁着一双怪目,向前跨了几步,伸手道:“乖乖地给我,或可饶你一命,若想施鬼,可别怪我要下毒手啦!”
叶君虎果真往怀里摸去,手中顿时捏了一把天星银针,冷冷地道:“你再上前点,我没有力气了啊!”黑河怪僵不疑有他,连声怪笑不迭,一连又向前跨了五步,讵料叶君虎早运菩提玄功,趁他向前跨步之际,振手打出一把天星银针。
一片银光,罩满三丈之内,丝丝破空之声,疾快地向黑河怪僵全力洒去。
黑河怪僵欺叶君虎是个孩子,一时大意,待避已是不及,立时双手连拂,倏地手臂一麻,掌力无法施展,刹那间,天星银针钉满一身,几声惨号,便惨死当场。
叶君虎解决了黑河怪僵之后,耽心老庄主安危,连忙腾身而起,讵知腿上一麻又跌落在地,连忙施起御气神术的佛门医理,将伤势逼住!
这时,外边一片喧哗,那飞云庄主与骷髅叟一阵拚斗,在人多我寡的局面下,节节向后败退,刹时到了庄院之外。
叶君虎一闻杀声,心中更是着急,同时马嘶人吼,显然黑虎帮的百余铁骑,已然冲至庄内,他乍见几条人影,跃上房头,跳下跨院。
叶君虎扣着天星银针,蓄势待发,那些跳落跨院之贼,围着黑河怪僵的尸体,诧然怪叫道:“咦,黑掌印被人用暗器打死!”
叶君虎冷声一笑,身形微一蠕动,便被几人发现,众人连忙闪身而至,喝道:“是你杀了黑掌印么?”
叶君虎冷声道:“是又怎样?”
众人勃然大怒,一闪身,各种掌风直向叶君虎劈来,叶君虎右手疾翻,一道菩提罡气应手而起,封住了几人掌风,同时左手一扬,一把天星银针亦随手打出。
一片银光闪耀过后,便是几声惨号。
叶君虎暗自一喜,蓦闻一声惨叫,一条人影倒飞而来,刹时跌坐在跨院之中,定睛一瞧,正是有恩于己的飞云庄主,不由大惊。
刹时,亦见骷髅叟闪身而至,两声嘿嘿怪笑道:“马老头,你知道我一向都是赶尽杀绝的-!”
说罢,只见他单手一扬,正待劈下之际,倏然一声大喝道:“住手!”
骷髅叟掌力一收,扭头一看,丈余之外躺着个蓝衣少年,细看之下,正是被自己阴气所伤的叶君虎,不由仰头一笑道:“你还没死?”
叶君虎愤然喝道:“你才快死了咧!”
骷髅叟闻言大怒,一跨步便向叶君虎欺来。
他正待抡掌劈去,倏地一道劲风斜推而至!
骷髅叟猛地一惊,侧头一看,一个道装老者站立一旁,只见他颔下垂着三绺美髯,神采奕奕,道髻上绾了一只羊脂玉簪,长眉方口,面如秋月,一付仙风道骨之概。
骷髅叟眼睛雪亮,当即双手一拱道:“武当道长,别来无恙?”
道人正是独凤女之师“武当一子”闻言冷笑道:“骷髅帮主还识小弟‘武当一子’么?”
骷髅叟煞脸一红,忙道:“大侠说哪里话来!”
武当一子沉声说道:“如果帮主还给小弟一点颜面的话,就请撤退黑虎帮众。”
骷髅叟略一思忖道:“当然,当然,这不过是一点误会!”
说罢,一声长啸,四周倏地一片呼哨之声,此起彼落,未几黑虎帮众便一走而空。
武当一子看老友被骷髅叟击伤,心里十分难过,立即取出道门灵药“三清散”替他医治,约莫盏茶时分,飞云庄主即一跃而起道:“兄弟,我庄中还有一个叶相公,他受伤颇重咧!”
叶君虎闻言连忙叫道:“老前辈,我在这里!”
飞云庄主一惊,连忙闪至叶君虎之侧,愠道:“贤侄,谁要你出来的?万一有了差池怎办?”
说罢,他已发现附近躺着不少黑虎帮众的尸首,黑河怪僵也在其中,不由一愕道:“他们都是被你所伤么?”
叶君虎点了点头,飞云庄主万分欣慰地替他向武当一子引见,见他坐在地上,方知他腿部受伤,忙一查看,武当一子将三清散给他服下,未几也就痊愈了。
飞云庄主不由欣喜若狂,一看爱女尚未在场,连忙问道:“兄弟,凤儿没回来么?”
武当一子向四周一瞧,愕然道:“她不是先回来了么?”
飞云庄主知道女儿可能回房换装去了,连忙引导几人向庄内走去。
飞云庄主在一场浩劫过后,自有一番忙乱,好在有武当道长的来临,全庄上下方始放下心来。
这日半夜时分,叶君虎正在朦胧睡意之中,倏听窗格当的一响,他连忙翻身爬起,知有黑虎帮贼子来袭,立刻推窗而出,晃身上了房头,果见一条人影,向北掠去。
叶君虎剑眉一剔,立展达摩步,流星赶月般,紧追不舍。
那人影如一道疾风,迅捷无比,转眼出了飞云庄,跃上黑森林,踏梢急遁。
叶君虎暗恨道:“任你纵上青天,我也要一报水牢之恨。”
是以他跟着跃上梢头,举目望去,密密麻嘛地万顷原始密林,哪还有半点人影。
蓦地里一声清啸,如凤鸣般破空传来,百丈之外,但见人影一闪。
叶君虎紧紧追赶,约莫盏茶时分,越过黑森林,但见一片空旷雪地,一座银峰阻绝于前。
此时,正值冰雪封山,白银一片,前行之人,直向那银峰掠去。
叶君虎哪肯放过,刹时赶到峰岭,举目一看,岭上卓立一人,紫衫紫裤,面黄巧小,但他举止高华,似与他装束不大相称。
叶君虎一愣道:“阁下敢情并非黑虎帮帮众?”
紫衣少年璞嗤一笑道:“我是谁,不关你事。”
叶君虎道:“你既不是黑虎帮众,把我引来此地则甚?”
紫衣少年冷冷地道:“把骷髅藏秘图给我!”
叶君虎道:“我根本就没有骷髅藏秘图!”
紫衣少年面色一寒,道:“看剑!”
看剑二字一出,呛然一声,撤下腰中一柄玉泉剑,振手一摆顿时龙吟凤鸣,寒光耀目。一付咄咄逼人之情,使叶君虎异常愤怒。
紫衣少年长剑一起,垫步而上,一招“空穴来风”直向叶君虎面门递到,并喝道:“如不将秘图交出,今晚休想下银峰。”
叶君虎见他满脸煞气,手中长剑招出如龙,端的是奇诡绝学,看来恰似武当“麒麟剑法”是以一侧身游走侧让,单掌顺势一扬,打出一道菩提罡气,封住了他“空穴来风”的如龙剑气。
紫衣少年一声怒叱,左掌平推,右手撤剑,风起剑撤,快速绝伦。
两道掌风一出,一声闷哼,各退两步,俱都面现诧色。紫衣少年长剑一撩,又疾扑而上,展开“麒麟剑法”将叶君虎罩在剑幕之中。
刹时银峰之上,白光潋滟,团团白光一会贴地翻涌,倏而又上冲云霄。
两人一阵相击,真可说是声威赫赫,雷霆万钧。
一声清啸,声作龙吟,划破漫漫晨空,余音荡漾空际,回转山谷。
乍见蓝影一闪,叶君虎早窜在丈余之外,冷声道:“好厉害的武当剑法,在下今天可开眼界啦!”
他话中带刺,使紫衣少年面上一绷,长剑一摆,气道:“你再不亮兵刃,休怪我剑下无情了。”
叶君虎愤然道:“好吧,这是你自取其辱。”
刹时撤下腰际屠龙宝刀,只见红光陡长,透晨曦,穿岚风,寒气袭人,冰川减色。
紫衣少年见他手中不过掂着尺长小刀,威势竟如此之大、不由童心一起,道:“喂!你手上是什么兵刃,给我瞧瞧好吗?”
叶君虎不由好笑道:“一张破图就能引起你的贪心,何况还是这柄上古奇刃屠龙宝刀咧!”
紫衣少年面孔一红,怒道:“真是小人之心嘛!”
说罢,双脚一点,一振手中玉泉剑,招出“龙头须舞”快似闪电,直向叶君虎喉头递到。
叶君虎屠龙宝刀一起,划起一道圆弧,芒光闪处,身形疾跃,躲过了他这奇异的一招,趁势打出“溟溟苍苍”向紫衣少年右肩削去。
紫衣少年一旋身,玉泉剑一撩,长剑便朝屠龙宝刀迎去。
嗡然一声奇响,两朵剑花一闪,兵刃相击一起。
紫衣少年陡觉手腕一麻,连忙撤身后退,一看玉泉剑,发觉剑刃之上被屠龙宝刀划了一道白印,不由心头大惊,暗忖:“玉泉剑削铁如泥,怎会被小刀所伤,难道”
他怔了怔,玉泉剑一领,疾展麒麟剑法的精华绝招,身形一动,划起一元三清之数,唰!唰!唰!一连三剑。
剑似狂风,人如紫蝶,削、挑、刺、扫之间,变成了三清一元之式,如帷的剑幕,封住了叶君虎的招式。
叶君虎一声冷笑,一踩达摩步,身随剑尖,仰头弓背,贴地翻滚,并道:“你真是不知进退。”
说罢,双脚猛地一垫,腾空二丈,屠龙宝刀下指冥域,左手巧扣天环,眨眼之间,疾快地拍出一道菩提罡风。
紫衣少年眼明手快,二扭腰,斜里一飘,剑靴巧点,凌空而上,就在叶君虎身形未落地之际,两个便在空中对拆了一招。
啪的一声大响,两人被劲力一震,双双落回地面,双目一触,均愣在当场。
紫衣少年怒喝一声,倏地一展长剑,招出“坎离一剑”爆出满天剑影,向叶君虎疾卷而去。
叶君虎清啸连声,屠龙宝刀如骤雨般地飞洒而出,右腕翻处,一缕寒芒,直向满天剑影之中,穿澈而进。
紫衣少年陡觉寒芒侵肌,连忙撤剑而退。
就在他一退之间,叶君虎立抢先机,精神一振,左手猛然向外一送,菩提罡气又向他当胸撞去。
同一时间内,叶君虎身形凌空拔起,巧落于紫衣少年身后,宝刀由后递出。
眼看紫衣少年就要伤在叶君这一奇招之下,讴知他就地一滚,平滑一丈,方始一跃而起。
叶君虎怒喝一声,如影随形般疾踵而上。
此衣少年只见寒芒穿胸而进,蓝影乍闪,尚未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觉胸口一热,一缕红线透衫而出。
叶君虎看得清楚,那冒出的红线正是紫衣少年的鲜血!
紫衣少年身体一颤,抱剑直往峰下泻去。
叶君虎一声冷笑,看着他人影消失。
此时,金阳高升,岚风遮目,在静静地晨间里,叶君虎闪身亦向峰下奔去。
正行间,倏见雪地上,一柄宝剑漾日生光,顺手拾起一看,剑柄之上刻有“马志彬”三字,他不由大惊失色,暗道:“这剑明明是紫衣少年之物,他是马庄主什么人?我伤了他,岂不恩将仇报。”
他心底涌起一股自责之情,提起剑直往紫衣少年泻去的方向追去。
紫衣少年踏雪无痕,一时哪能找得到他,同时林中树粗叶密,更难搜寻。
就在此时,倏见紫影一闪,又见黄影一动,随闻一声怒喝,由林里传来。
叶君虎闻声赶去,只见一只巨大黄狼,正向紫衣少年扑去。
叶君虎一声大喝,身形一跃,疾快的一剑砍去。
黄狼一声怒嗥,张牙舞爪直扑过来,正好与剑尖相迎,一声惨叫便即死去。
这时,那紫衣少年已然晕倒于地!
叶君虎忙把他扶在怀中,掏出“三清散”往他嘴里塞去,再看他胸前血淋淋地,心里十分难过。
他吃了三清散之后,方始吁了口气,悠悠苏醒过来,微睁双目,见自己偎于叶君虎的怀中,眼角露出一丝羞意,心如鹿撞,便随即紧合双目,装死起来。
叶君虎见他胸前鲜血仍是汩汩而流,十分关心地将三清散捏成碎粉,预备给他敷在伤口之上,始能复原。
是以连忙解开他的衣襟,手刚一触,连忙缩了回来,不觉呆然。
原来他胸前软绵绵地犹如少女一般,他正待翻身爬起,紫衣少年双目一睁,惊道:“你”叶君虎汕汕地道:“我是替你敷药,你到底是谁?”
紫衣少年含嗔地用手往脸上一抹,面貌骤然而变,露出一付娇丽赛花,肌肤胜雪的俏脸,这不是独风女是谁?
叶君虎此情景,不由惊得咋舌,道:“马姑娘,你真是恶作剧!”
独凤女轻睨一笑道:“我不乔装,怎会使你来此嘛!”
叶君虎见她一片纯真,逗人喜爱,一张鹅蛋小脸,璇鼻垂直,确是个美人胎子。
他这一注目,真使她心里一荡,不期然地将凤目一合,樱唇高高翘起,凑了上来。
刹时,嘤的一声,两片嘴唇已密接一起,如胶似漆。
日正当中,叶隙缝中透进温暖阳光,叶君虎哦了一声道:“凤妹,时间不早啦,我们回去吧!”
独凤女娇嗔道:“虎哥哥,急啥嘛,你看这银峰之下,古林之旁,不是一块沃土吗?能筑一椽茅屋,在此欢度岁月,与你终日厮守,真不虚此生呢!”
叶君虎道:“但愿如此,不过人生聚少离多,未来之事又岂能预卜啊!”独凤女笑容乍敛,双目远睇,半晌,用手往西一指道:“虎哥哥,你听那金锣之声。”
叶君虎道:“青天朗朗,何来金锣杀声?”
独凤女道:“是黑虎帮‘死囚之窑’杀人之奏啊。”
叶君虎若有所思地道:“对了,我曾立过一誓,要将那被困水牢五年之久的人救出,凤妹妹,你还是先回去吧!”
独凤女嗔道:“虎哥哥,黑虎帮死囚之窑防守极严,你一人怎好去呢,何况你又不认识他嘛!”
叶君虎慎重地道:“我去死囚之窑,一为救人,二为报仇,三为江湖除害。”
独凤女见叶君虎去意已决,心知已无法劝阻,遂道:“我陪你同去。”
叶君虎正待推辞,远处倏而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道:“凤儿凤儿”
声音充满关怀与爱意,越来越近。
叶君虎催促道:“凤妹,你爹找来啦,赶快回去吧,我们晚上见。”
独凤女无奈,只得离开叶君虎,循声回去。
叶君虎见她身影消失之后,立刻向黑虎帮死囚之窑而去!
行约二十余里,蓦见一座石寨,寨前塑着一支黑虎,寨前人影不断往来穿梭,敢情这就是黑虎帮总坛之地——黑虎寨外。
傍晚,叶君虎找着那死囚之窑,是一个奇窄的山谷之口,此时他尚不便进去,隐入密林之内,约三更左右,他便展开夜行功夫,向死囚之窑闪去。
谷内倒也宽敞,几栋石砌平房,耸立在雪地之上,白雪反映下只见石室四周均站着黑虎帮众,持矛拿弓,防范极严!
他身贴谷边,掩住身形向前闪去,行不多远,但见谷壁之下一座阁楼,贴壁而建,攀龙附凤,碧瓦红垣,玻璃窗棂,在星月齐明之夜,更是壮丽雄伟。
叶君虎不由心奇道:“这‘死囚之窑’,要这阁楼何用?”
正观看之间,三个黑影由石室中向阁楼走来。
待三人一过,叶君虎极其快捷地穿过雪场,犹似一缕轻烟,疾快地隐入阁楼暗角。
倏而一声胡哨,传遍谷底,胡哨一起,阁楼之中立即闪出几人,各人面现惊愕之色,其中一个约莫四十余岁的中年人道:“武堂主,窑中胡哨而响,敢情有人混进‘死囚之窑’!”
说话之人,背插双剑,目光炯炯,话声甫落,他身侧一个壮汉道:“白堂主,混进之人已进后窑,你看!了望台下不是有灯号吗?”
叶君虎闻言一惊,仰首望去,果见一盏绿色天灯,高悬空际,石室附近,人影晃动,各持兵刃向四处搜寻而去。
白堂主一撤背上双剑,闪身跃至空场,向四下一打量,便向叶君虎藏身之处寻来。
叶君虎以为自己行藏已露,正待现身拒敌,殊不知白堂主提剑疾快地越过,方始放下心来。
饶是如此,他确也不敢过分大意,一展壁虎功,晃身上了第一层阁楼,楼上暗檐极大,贴身靠去。
他身形刚一隐藏,倏见一辆驷马车,泼刺刺地冲进谷来。
一声鞭响,车上坐着的络腮汉子,大声嚷道:“白总管来了,你们还不快来迎接。”
话声甫落,适才的武、白二位堂主及十几个黑虎帮头目,慌忙集在车边,双膝一点,跪在雪地之上,只听武掌主道:“恭迎白总管下车。”
这时,车帘一掀,由车上走下个白脸勾鼻,臃肿矮小的胖子,一双圆圆的小眼睛,眨眼不停,脸上横肉高耸,在下车之后,几声冷哼地朝阁楼大堂中走去。
白总管往正堂上一坐,几个怪目电闪的壮汉,立即往他背后一站,手按兵刃,极其威严地雄峙于侧。
白总管向四下二看,冷声道:“小小一个黑虑帮倒建筑如此气派的行宫。”说着一望武堂主道:“帮主呢?”
武堂主连忙答道:“帮主不是在黑虎寨吗?”
白总管小眼一瞪道:“废话,他若在黑虎寨,我还来‘死囚之窑’干啥?哼,你们倒把我当作刺客奸细一流的人物,好大的胆子。”
武堂主低声下气地道:“不敢!不敢!窑中适才突现一个可疑蓝影,故而哨声示警。”
白总管单手一扬,一个耳括掴在武堂主脸上,直打得他门牙碎落,满口鲜血,掴罢,白总管一声冷哼道:“薄示小惩,以儆后效,如帮主来‘死囚之窑’,立刻叫他去毒龙潭。”
武堂主真是打落门牙和血吞,忍住疼痛,连声应是。
白总管摆手示好,便带领几个汉子,走出正堂,上车飞驰而去。
叶君虎见此情形,心下暗忖道:“这白总管好生厉害,威慑黑虎帮众,真使人有奴才难当之感。”
众人送走白总管后,倏有人暴跳如雷地骂道:“他妈的,真是狗仗人势,以毒龙潭主来欺压我等。”
叶君虎趁这纷乱之际,一打量附近形势,立刻朝谷边一座土房奔去。
但闻水声潺潺,想必是水牢无疑。
土房门边坐着个老狱卒,正在打吨,叶君虎闪身而过,他并未发觉。
房中空无一物,那可怜的犯人不知去了何处?他连忙闪身而去,甫至老狱卒之前,倏听他呵嗒一声,把叶君虎吓了一跳。
老狱卒鸡眼一翻,喝道:“你是谁?俺从未见过。”
叶君虎单手往他肩上一搭,他不由打了几个冷战,并听叶君虎道:“里面被关五年之人往哪去了?”
老狱卒央道:“大侠,那天上老鬼已死了。”
叶君虎猛然一怔,追问道:“什么天上快说!”
老狱卒略一思忖道:“不是天上,听说是什么太上”
话声未毕,老狱卒倏而一声惨叫,一把锋利匕首,已深深地插在他的背上,顿时仆倒地上,死于非命。
紧接着人影晃动,一声暴喝道:“何方狗贼,敢探黑虎帮刑场的死囚之窑。”
话声甫毕,双剑已然刺到,快狠猛准!
叶君虎飘身一退,见来者是那白堂主,背后尚有十几个黑衣贼,个个凶目愣瞪,手掂兵刃,将他围在水牢之边。想起适才老狱卒的口气,那“太上”二字,莫不就是千里迢迢所要找寻的“太上神君”么?是以他愤怒异常的道:“快把太上神君送出,不然杀绝你死囚之窑。”
白堂主哈哈一笑,双剑一摆,寒芒打闪,直朝叶君虎欺去。
叶君虎一声怒喝,撤下屠龙宝刀就势一划,红芒暴长三尺,疾快地向白堂主双剑迎去。
两种兵刃一接,唰的一声,白堂主蓦然一声惊叫,手中双剑倏地短了一截。
惊叫方罢,叶君虎身形一点,疾扑而上,屠龙宝刀招出“大鹏展翅”快似电光石火般朝白堂主砍去。
白堂主未及一招便折了兵刃,心下一慌,乍见红芒如雨,纷至沓来,一个闪躲不及,便死于屠龙宝刀之下。
后面贼众见白堂主惨死,顿时神色大变,刹那间,俱都飞奔而逃。
叶君虎因太上神君惨死水牢,杀性顿起,一垫步,如影随形他跟踪而至,宝刀起处,连砍十数个黑虎帮众,刹时水牢之内惨号连天。
如此一来,死囚之窑内的黑虎帮人已全部惊动,纷纷朝水牢奔来。
叶君虎仗刀扑出,一看被贼众围住,正待向外冲杀,只听一声喝道:“汝等给我让开,一个三岁小儿,何须如此紧张。”
叶君虎抬头一看,武堂主提着一条阴毒鞭,分开众人,大步跨至。
不由分说,手中阴毒鞭一抡,顿时阴风飒飒,寒冰澈骨,直向叶君虎兜头砸下。
叶君虎见他来势汹汹,一侧身让过狠毒阴鞭,立即将屠龙宝刀一展,招出“天罗地网”向他回敬过去。
两人招式一起,群贼纷纷后退,呐喊助威。
武堂主阴毒鞭一招走空,跟着身形垫上,招出“老树盘根”阴风乍起,毒鞭朝叶君虎下盘扫到。
叶君虎单足一点,腾空三尺,躲过阴毒鞭风,踏中宫,走子午,宝刀划起三尺红芒,右臂一旋,一招“呼风唤雨”斜打而出。
武堂主倒也老辣,一侧身右腿一旋,踢出一道歪风,迈过刀芒,同时一招“山摇地动”阴毒鞭又兜头打下。
叶君虎身形疾退,尚未拿椿之际,武堂主附影随风,抡鞭“横扫千军”而至。
叶君虎见阴毒鞭横扫而来,忙将屠龙宝刀斜里一划,咔嚓一声,他那一条心爱的阴毒鞭立被削断,武堂主一时又恨又急,愣愣地呆立当地。
芒光闪处,眼看武堂主就要伤命在屠龙宝刀之下,倏而半空一声怪叫道:“休伤武堂主。”
喝声甫罢,黑影倏闪,一道极猛掌风,斜推而至。
叶君虎身形微向后一飘,举目一看,那些死囚之窑中人,簇拥着一个身材伟岸,头发蓬松的五旬老者,站在面前。
那老者一身白服,中间绣着一支斑澜猛虎,张牙舞爪十分可怖,只见他双目灼灼有神,向叶君虎直闪,一阵嘿嘿怪笑道:“你是来找太上神君的么?”
叶君虎心中一愕,当即点了点头,白服怪人倏时又仰天狂笑道:“你已晚了一步,他被帮主送至瘟疫谷去啦!”
叶君虎心中一愕,星目猛地一睁,正待回话之际,那白服怪人又连声怪笑道:“你杀人闯窑,把本窑主完全不放在眼里,纳命来吧!”
叶君虎手中屠龙宝刀一抖,喝道:“慢着,你既是死囚之窑主人,想来定是十恶不赦之徒,不过我要先问你,瘟疫谷究在何处?”
死囚之窑主人仰天怪笑道:“在十层地狱之中,我就送你一程吧!”
叶君虎心中一狠,顺手一划,倏闻一声惨号,侧目一看,原来武堂主的一条左臂,被叶君虎屠龙宝刀寒芒削断,鲜血直流,惨不忍睹。
死囚之窑主人扭头一看,手下两个护窑堂主一死一伤,立时怒吼一声,五指箕张。倏然白影一晃,他手中顿时多了一把破烂的白色纸扇,就势一摆,白芒如电,呼呼生风,委实厉害至极。
叶君虎手中屠龙刀一动,红光倏闪之际,那些黑虎帮众异口同声地叫道:“屠龙宝刀!”
死囚之窑主人怪目往上一翻,心中亦是一凛,暗道:“这江湖百年不见的屠龙宝刀,此时竟然出现,这持刀之人,想来跟少林慧通长老定必有点瓜葛!”
忖罢,不由大喝道:“你是慧通长老的什么人?”
叶君虎是不愿轻易提及恩师名号,是以怒喝道:“休得胡来,赶快指出去瘟疫谷之路,尚可饶你一死。”
死囚之窑主人哈哈狂笑道:“你既不肯说出,老夫也不怕你,那老秃驴早被少林逐出门墙,我看还是你先把宝刀交出,待我代你送回嵩山少林寺吧!”
叶君虎暴喝道:“胡说!”
死囚之窑主人见用话唬不了他,是以一声怒喝,一展手中破纸扇,招出“捕风捉影”一片白光劲气直向叶君虎卷到。
叶君虎身形一点,连忙飘身而退,在他身形尚未站稳之际,死囚之窑主人两声怪笑之后,又是一招“惊魂动魄”道道白光劲气,兜头罩来。
叶君虎蓦见眼前白芒闪劝,扇影万千,不敢稍存大意,屠龙刀侧里一扫,划起万缕红芒,一条金芒耀眼的舞爪红龙,直向白芒劲气中闪扑。
一时气象万千,只见白影红光相互缠绕,在空际翻腾不已。
叶君虎一声轻喝,左手一运菩提罡气,随即猛地一推,一道刚猛掌风,封住了他扫出的白光怪气。
死囚之窑主人冷哼一声,身形往斜里一攒,破纸扇疾向叶君虎下盘点到,喝道:“小子,躺下吧!”
叶君虎一见脚下怪风倏起,不敢停留,闪身飘退丈余。
此时,黑虎帮众已将他们围得水泻不通,四周人墙高筑,叶君虎闪身飘退,至那些帮众之前,只听几声怪喝道:“纳命来!”
接着几把锋利的钢刀,由叶君虎背后刺来,他蓦然一声清啸,手中屠龙刀一卷,一片刷刷之声后,紧接着几声惨哼,几个帮众顿时死在宝刀之下。
其余帮众见前头几人遭了殃,纷纷向后猛退,一时情势大乱。
叶君虎一看死囚之窑主人逼来,索性振刀向后猛杀,屠龙刀光芒闪耀之处,只见人头滚滚,血泉高喷。
死囚之窑主人眼见自己伤亡惨重,不由怪喝一声,双脚猛地一点,一个庞大身躯,刹时如弩箭般凌空拔起,一振手中破扇,向叶君虎兜头罩到。
叶君虎一见头上白光怪气直卷,一个闪腾,身形斜飞突起,飘至两丈之外,再一闪便到了水牢房头之上,大喝道:“你敢来么?”
死囚之窑主人眼看又被他逃脱,这简直是在帮众面前丢人现眼,蓦然一声暴喝,身形猛地拔起,跟着追了上去。
就在他身形尚在半空之际,叶君虎扬起一掌,菩提罡气又凌空打出,直向死囚之窑主人卷去。
死囚之窑主人乃黑虎帮有数高手之一,武功自有出奇之处,一看掌风袭来,白纸破扇猛地向前一扫,一道怪风破气而入,身形也跟着上了房头,喝道:“老子与你不得甘休。”
接着左手猛地一推,一道奇劲跟着打出。
叶君虎见他已施出奇招绝学,左手一推,菩提罡气应手而起,蓬然一声大响,立时被震退三步,不由心头大惊,一扭身向牢中闪去。
死囚之窑主人正暗忖叶君虎掌力不弱之际,猛一抬,不见了叶君虎的影子,心中一凛,便听帮众高叫道:“窑主,他到火牢中去了。”
死囚之窑主人一听,立时哈哈狂笑,一晃肩便向火牢中落去。
火牢之中,阴暗异常,叶君虎跳下之后,便见个个铁栅之内,尽是关着些受难之人,于是大喝一声道:“各位准备,我来救你们啦!”
那些被关进火牢之人,都是些因反叛帮主被囚的黑虎帮众,他们逐日被火烙一次,以致每人全身上下伤痕累累,惨不忍睹,这时,他们一闻有人喝叫,一看有个蓝衣少年,手提一柄亮光闪闪的宝刀,不由齐声叫道:“小侠,快把我们救出吧!”
叶君虎连忙闪至铁栅之旁,手中屠龙刀一动,那些蛋粗铁柱齐被削断,刹时,所有囚犯一拥而出,纷纷向牢外奔去。
叶君虎接连破了三个铁栅,正自削之际,倏闻死囚之窑主人怪声喝道:“叶小狗,快出来受死吧!”
那些被放的囚犯,一听正是折磨自己之人,不由怒愤填膺,各拿着一根铁链,齐声一喝,便向死囚之窑主人打去。
死囚之窑主人一看囚犯都出了牢房,一声大喝,手中破扇轻摇卷起阵阵怪风,那些囚犯哪经得起这刚猛的劲气,一时惨号频传,刹时被他震死十余人。
叶君虎怒喝一声,一振屠龙刀,挺身上前打出一片红芒,封住了他这恶毒的招式,对囚犯们大叫道:“你们快出去吧,这里有我。”
那些囚犯闻言,如获大赦地由侧门向火牢之外闪腾,刚出牢门,便遇着百十个黑虎帮众拦住去路,立时又被赶了回来。
叶君虎与窑主对拆了几招,轩轾难分,心想:久战无益,还是先设法突出这火牢吧。于是他左手迅捷地掏出一把天星银针,一运菩提罡气,极快地向死囚之窑主人面门打去。
银光倏闪,死囚之窑主人一见满天银光,知这暗器十分霸道,是以身形一飘,手中破纸扇猛地一扫,沙沙之声,尽把天星银针震落。
就在他摇扇拂风之际,叶君虎一展达摩步晃身出牢,刚至牢门,只见一排刀阵都是黑虎帮众。
叶君虎立时大喝一声,一运屠龙刀,化作缕缕红芒,向前疾卷。
他这向前一撞,那些囚犯立刻也紧跟而出,个个铁链乱舞,向那些黑虎帮人扫去。
叶君虎一马当先,屠龙刀振起一片寒涛,使那些黑虎帮众闪躲不及,顿时一片惨号,乱成一片。
死囚之窑主人亦闪身而出,见叶君虎犹如猛虎下山,在人群中乱冲乱杀,因人数众多,自己反而碍脚,无法施展,是以一声大喝道:“你们快退!”
话声甫落,那些黑虎帮众如奉纶旨,立即向后暴退。
叶君虎一看他们纷纷退去,只剩下个死囚之窑主人,哈哈笑道:“你是不想活了么?”
死囚之窑主人直气得金瞳外暴,脸上横肉不住乱颤,蓦然一声暴喝,手中破纸扇一起,便向叶君虎猛砸。
叶君虎一飘身,振力迎了上去,同时那些囚犯,也各舞铁链向死囚之窑主人拚命猛攻。
他们因吃了他不少苦头,恨不得将他生吃下去,是以个个拚命,人人抢先,一时之间,竟把死囚之窑主人逼得团团乱转,怪嚎不已。
那远站的黑虎帮人,一看窑主被那些囚犯制住,是以各抡兵刃大步向前,准备加以助他一臂之力,叶君虎连忙一振屠龙刀,怒喝道:“谁敢上来!”
他喝声如雷,那些黑虎帮人都知他不是易与之辈,谁敢再越雷池一步,于是便又退了回去。
此时,死囚之窑主人深感众寡不敌,而且这些囚犯都是个个拚命,心想:先摆脱这些亡命之徒再说,于是一声大喝,拔腿就闪,凌空几个窜跃,早闪至一座狭谷之口。
众囚犯见他走脱,一声怒喝,齐向谷口追去。
那些黑虎帮人见窑主向外遁去,恐怕有失,立刻后赶去,未及五丈,叶君虎又是一声大喝道:“你们都给我回去。”
黑虎帮众一见煞神阻路,相互一觑,立即向后退去。
叶君虎身形一起,立展达摩步,向死囚之窑主人猛追而去。
甫至窄谷之口,倏见一个道人将众犯人拦住,心中不由一愕,脚步一加劲,便闪至道人之前,一看正是武当一子,连忙施礼道:“前辈,是你呀!”
武当一子侧目一瞧,欣然道:“孩子,凤儿到处找你去啦,受伤没有?”
叶君虎道:“凤妹往哪边去了?”
武当一子用手一指道:“在那。”
叶君虎扭头一看,果见一条紫影,在梢头上闪耀,于是便对武当一子道:“前辈,这些都是受害之人,放了他们吧!”
武当一子哈哈一笑道:“我知道,我正想打听一位武林前辈是否在他们行列之中。”
叶君虎猛然一怔道:“那位武林前辈是谁?”
武当一子道:“太上神君。”
叶君虎迫不及待地道:“太上神君被骷髅叟解往瘟疫谷去了!”
武当一子略一思忖,便对叶君虎道:“你快追凤儿,我去瘟疫谷一趟!”
说罢,身形一动,迳自而去!
叶君虎见他走后,便对众囚犯道:“你们赶快走吧!”
说罢,便向独凤女所遁之处奔去。
他身法极快,约莫盏茶时分,便闻林中一片厮杀之声,连忙闪身入内,一看独凤女与死囚之窑主人正打得难分难解,渐渐地独凤女已守多攻少了。
叶君虎左手扣了把天星银针,右手握着锋利无比的屠龙刀,一声喝叫便跃身加入打斗。
独凤女眼看虎哥哥无恙而来,不由芳心大喜,立时精神百倍,手中长剑一起,施出武当麒麟剑法,向死囚之窑主人猛攻。
死囚之窑主人一看叶君虎又加入了战斗,心知今天是难逃公道了,是以一声大喝,双脚猛点,那胖大身躯凌空而起。
甫行两丈之际,只闻一声清啸,眼前蓝影一闪,接着银光疾泻,半空丝丝破空之声,疾射而来。
他身悬空际,哪经得起如此一击“哎唷”一声惨叫,那胖大的身躯,着着实实地摔在地上。
独凤女猛一晃肩,长剑一抡一闪,血泉疾喷而出,那死囚之窑主人的一颗头颅,立时滚在两丈之外。
叶君虎身形落地,愕然道:“凤妹妹,你怎地把他杀了?”
独凤女诧然道:“难道他不该杀么?”
叶君虎道:“并非他不该杀,而是我正要问他去‘瘟疫谷’之路咧!黑虎帮主已将太上神君解到那里去了。”
独凤女异常惊讶道:“真的?那我们赶快去救他老人家。”
叶君虎略一沉思道:“不!你还是先回飞云庄吧!”
独凤女小嘴一翘,立刻闪身上树,向东如飞而去。
叶君虎连忙跟在后面,约莫半个时辰,不见了独凤女的影子,不由暗自忖道:“想必她已回飞云庄去了。”
是以,叶君虎头也不回地沿黑龙江直下,遍访瘟疫谷所在之地。
春寒料峭,日薄崦嵫,卷卷乌云由天际滑了下来。
蓦地,天角划起一道闪光,声声低沉的春雷,轻轻地传入叶君虎的耳鼓。
他腾身于万顷密林之上,向瘟疫谷电攒疾行。
刹时,疾雨洒来,他身躯立沉,往林中闪去,这林中枝桠交错,树干纵横。
狂风袭至,树枝被刮得漫天飞舞。
远远地传来隆隆之声,大有山摇地动之势,其声越来越响,不久,但见黄浪翻动,千百只饿狼,蜂涌而至。
叶君虎心下一惊,单脚一点,腾上树梢,低头一看,脚下一片狼头,嗥声震耳。
他连忙向东疾走,狼群尾追不舍,暗黑之夜方向难辨,约行二里,依是狼声嗥嗥,地摇山动。
这饿狼之阵的确厉害,几声尖叫,挟在狼嗥与雷鸣之中,万分刺耳。
就在此时,蓦见一个灰衣之人,跨在一头巨狼背上,摇着一柄红色折扇,逍遥已极。
叶君虎仔细一看,心底一寒,那灰衣之人正是冷面公子。不由暗忖道:“这冷面公子怎地又出现在这瘟疫谷附近,难道他们都来了么?”
思忖间,几声尖锐胡哨之声,将狼群唤至西边而去。
狼群一走,叶君虎方始吁了口气,落下身来,向四周打量,总想找出一点端倪,以便直踩瘟疫谷。
他在林中折腾一宵,并未发现瘟疫谷在何处!
天刚晓,倏见一条黑影由林中穿出,行动疾快!
叶君虎隐于暗处,见那人走至自己停身之处,不敢怠慢,身形一闪,疾快绝伦地往前一拦,双手一拂,施出金刚擒拿手,右腕一抄,便扣住了那黑衣之人。
事出仓促,那黑衣人无法应变,正想开口大叫,被叶君虎劲加一成,只疼得他浑身直颤,抖索不已。
叶君虎亢声问道:“瘟疫谷在何处?”
黑衣人哀告道:“冷爷,往西三里就是!”这人将叶君虎当成了冷面公子,他也不以为忏,问明路径后,一丢手,喝声去罢,那黑衣人往前一仆,拔腿就跑。
一声胡哨,应谷而起,四周响应不绝。
叶君虎恍然悟道:“此地离奇峰谷一定很近,所以那人把自己认成冷面公子。”他不敢久留,立即朝西飞奔,找寻瘟疫绝谷之口。
果然三里之遥,有一狭窄谷口,谷前植满整齐的矮松,排列有序,仿佛有人修剪过,这片矮松将谷口封住,以致显得更形隐秘。
阵阵白茫茫的氤氲之气,在矮林之后,冉冉升起。
叶君虎见谷口无人,便闪身朝矮松林内攒去,约莫个把时辰,他倏觉事有蹊跷,凭自己脚程,恁久时间如何还未走出矮林。
他立刻缓下身来,乍看所立地,竟是原来进林之处,不由心中大奇。
正自纳闷之际,倏的几声冷笑,由林外传来。
叶君虎遁声望去,怪笑之人正是红发老怪与冷面公子。
叶君虎勃然大怒,往林外冲去,殊不知一棵奇大松干挡在身前。
冷面公子笑对红发老怪道:“趁这小子迷惑于松阵之际,放把火将他烧掉算了。”
红发老怪拊掌道:“妙极了,瘟疫谷瘴雾之气弥漫四周,如不放火烧烧,怎好进去。”
冷面公子连忙打着火熠子,找了把干草燃着之后顺手一扔,丢进矮松林内。
松木本易着火,刹时烈焰腾空,漫天火势冲天而起,两人站在林外拍手大笑。
叶君虎迷途于松阵之中,眼看火起,拔身就退。
殊不知,树木系按五行之数巧配植成,跑了一阵,又回到原处,差点烧着了衣服。
一时,急得他满头大汗!
谷口松林火势一起,谷内之人纷纷闪出,个个手持兵刃,将谷口围住。
这时,那红发老怪及冷面公子,亦不知躲到何处?
叶君虎正危急之际,蓦地一声梵唱,悠远传来,其声未落,凌空一道灰影,疾闪而至。
他尚未看清是谁,只觉身形悬空,耳边风响,双脚已踏实,但那灰影却早已不知去向了。
叶君虎连忙凝神提气,举目四看,所见之处,正是瘟疫谷之顶,远望谷底,但见白茫茫雾腾腾,深不可测!
他在山顶休息片刻,想起了红发老怪与冷面公子的放火之恨,气得直咬钢牙。
时近午夜,谷底传来一更鼓响,他闪身朝谷底泻去。
他深知谷内步步险机,不敢大意。
片刻,但闻恶犬狂吠,使人不敢稍越雷池。
他连忙跃上一探较高树叶,向内一瞧,但见一座庄院,墨瓦白垣,庄院中股股怪味往外直散,他连忙服些三清散。
叶君虎将四周形势打量一番后,身形一点,拔空而起,刹时闪至垣边,一长身上了垣头,往里一看,园中尽植花木,此时正百花齐放,芳香扑鼻。
那花叶之中,数笼蜂虫,虽然时至午夜,仍是嗡嗡不绝,四处采花。
须臾,倏飞来数只蜂儿,叶君虎仰头一看,不觉大疑,这哪是普通的蜜蜂,长约三寸,身形奇大,看来与天山马蜂相似,必定奇毒无比。
他连忙闪下垣头,沿垣边疾走,未及百丈,但见一座大殿,灯火辉煌。
叶君虎几个纵跃,人如轻燕般,便朝大殿闪去,疾快地隐人暗处,往里一瞧,不觉大吃一惊。
大殿之中,一片阴森鬼气,几枝烛火犹如鬼火一般,随风摇曳。
阴阳书生及黑头太岁两人,并肩坐于东首一张长凳之上,面无人色,脸上俱都布满愁容。
殿旁都站着些执刀壮汉,个个犹如泥塑木雕。
殿后一排黑色木枢,木枢之旁各立着一个提刀的麻衣怪汉,满脸杀机密布。
北边捆着两个人,叶君虎仔细一瞅,不由暗自叫奇,原来这两个被捆之人,正是红发老怪与冷面公子。
大殿之中站着一个黑衣童子,手上拿着一本簿子,木然呆立。
居中一个平台,台上坐着三个老者,中间一位正是骷髅叟,他旁边坐着一个独臂铁钩之人,一脸凶气,双目愣闪,一种夺魂慑魄之情,使人不寒而颤。
蓦然间,倏闻一声吆喝道:“黑虎帮审判奸细!”
喝声甫罢,接着金锣三响!
正在此时,一个黑衣人行色匆匆地走至骷髅叟之侧,嘀咕了几句,他倏然脸色陡变,随即起身严肃地道:“瘟疫谷未了之事,暂由刑法执事‘铁钩独龙’掌理。”说罢,便迳自离去。
铁钩独龙送走骷髅叟后,连忙返回原位,用手一指红发老怪道:“你二人夜探瘟疫谷该受何刑?”
红发老怪老奸巨滑,闻言哈哈一笑道:“‘毒龙令’你可曾认得?”
铁钩独龙闻言一愣,心中暗忖道:“潭主在二十年前就派有卧底之人在各帮之中,以‘毒龙令’为记,看来此人不假!”
忖罢,一声怪笑道:“出示‘毒龙令’给老夫瞧瞧!”
红发老怪奸笑道:“我等被捆得如此之紧,怎能取给你看。”
铁钩独龙挥手命令解索,绳索解开后,红发老怪与冷面公子缓步朝平台走去。
在他们距平台约五尺之处,铁钩独龙倏觉有些不对,大喝一声道:“站住,赶快出示‘毒龙令’。”
红发老怪嘿嘿怪笑道:“‘毒龙令’岂可轻易示人,你难道忘了潭主重誓之约?”
话声甫毕,便和冷面公子劲力一聚,四掌齐推,猛地卷起四道奇劲掌风。
掌风起时,他们身形同时拔起,单手一搭,便朝梁上攀去,快速绝伦,使殿中之人均无法应变。
这时,大殿之中火烛齐熄,一片漆黑。
铁钩独龙暗叫上当,随即身形冲夫而起,洞穿房盖,上了屋脊向四下打量,早不见两人去向,不由在房头上一阵狂喝乱叫,显然他是怒极攻心。
叶君虎睹此情景,将身体紧贴于檐边,不敢稍动!
蓦然间,两道黑影一晃,叶君虎认明是阴阳书生及黑头太岁。此时只听铁钩独龙道:“你二人赶快护住太上神君要紧,若有差池拿你是问。”
阴阳书生不敢违拗,疾快与黑头太岁往东侧奔去。
叶君虎见机不可失,立刻尾随其后,未及五步,陡觉脑后生风,一支铁钩直搭上来。
叶君虎惊然大惊,一踩达摩步,一扭身晃身向房下泻去!
铁钩独龙亦是一怔,心想这人是谁?他这一犹豫,叶君虎早在百丈之外,连忙飞身追去,几个纵跃便追至叶君虎身后,喝道:“站住!”
叶君虎脚一加劲,往左疾逸,刹时又超过百丈,将铁钩独龙抛在老后。
这更使他惊诧万分,自己轻功造诣在江湖上可说首屈一指,怎会落于这后生小辈之下。
两人一前一后,紧追不舍。
叶君虎因地势不熟,几次险些被他抓住,眼看铁钩独龙就要追上,叶君虎倏地一刹身形,疾若轻燕般贴于墙边暗角,单掌一运劲,待机打出。
铁钩独龙乍见前面蓝影消失,身形往前一跄,已超过叶君虎五步,拿椿站稳,向四下一瞅,诧疑道:“咦!怪啦,这小子难道入地了不成!”
说罢,猛一扭头,倏觉墙边似乎多了一物,心里一阵窃喜,扭身跨步佯装未曾看见,待走到近前,倏的单掌一扬,一道雄猛掌风,直向叶君虎贴身之处拍去。
掌风倏起,叶君虎向侧一闪,只听轰的一声震天巨响,墙壁顿然而塌。
叶君虎暗道一声好险,正待飘身疾去,那铁钩独龙嘿嘿一声怪笑,铁钩一搭,一道青芒电火般疾向叶君虎卷去。
叶君虎忙一侧身,单臂倏抬,一道菩提罡气应势打出。
掌风一起,正好铁钩搭来,蹦的一声,击了个正着。
响声过后,铁钩并未受损银只听他又是一声嘿嘿冷笑,原式未动,铁钩又疾搭而上。
叶君虎冷声一笑,倏地单足一点,腾上房顶。
铁钩独龙一个收势不住,一下钩进一堵墙壁之内,用力一拔,那堵墙壁轰隆一声,塌了下来。
墙壁一塌,一股白烟由石室中透出,叶君虎向里一瞧,白烟之后,枯骨堆积如山,几个尚未死去的囚犯,正发出凄厉的哀号。
叶君虎见此惨景,不由勃然大怒,心想这可恨的黑虎帮人,竟如此残忍。
此时铁钩独龙已向房下腾来,他立刻递出一掌,向他猛推而出。
他这一掌挟怒而发,威势更是惊人!
铁钩独龙身悬半空,待避已是不及,被掌风一撞,他顺势在必行一翻身,落下房头。
叶君虎心中大喜,以为铁钩独龙被他震落房头,身形立即向下一拥,双脚尚未踏实,倏闻他嘿嘿两声怪笑,铁钩直撩而至。
叶君虎立时双臂猛往下按,身影又腾空而起。
铁钩独龙打了半天,仍未将他擒住,不由又气又恼,嗥叫连声。
叶君虎一阵奔腾,刹时到了后院,身形一晃上了房头,往下一看正是后花园,此时乍见铁钩独龙追之甚疾,是以他一个凌空飞渡,只待往后垣落去。
讵知园中宽敞异常,侧只得单足往马蜂笼上一点,身形又借势弹起。
蜂笼经他一点,毒蜂纷纷飞出!
铁钩独龙狂吼一声,纵身向园中腾去,殊不知蜂群阻道,刹时被围在群蜂之中不得出来。
只见他掌拂钩打,亦不能将群蜂驱散。反而激起了群蜂怒意,顿时万蜂齐扑,毒刺猛椎,痛得他呼天叫地,怪叫几声,立刻往荷花池中滚去。
叶君虎蹲在垣上,不由发出会心的微笑,眼看铁钩独龙养蜂害己,内心欣喜若狂。
马蜂遇水,方始飞了起来,但却在荷花池上布满了一层蜂阵,只要铁钩独龙一露头,蜂群又疾拥而去。
左院房头之上,阴阳书生正提着把阴阳扇,凝神注目,严阵以待,显然太上神君的尸体定放在下列房屋之中。
叶君虎略一思忖,在房上揭了一块瓦,向房后甩去!
阴阳书生一听屋瓦之声,心下一怔,疾向房后闪去。
叶君虎快似电火般,掠身落下,借房暗处悄悄向房内探去,只闻阴阳书生怪叫一声后便又腾身上房。
叶君虎此时已推开厢房之门,闪了进去,房内臭气触鼻.连忙吃了一点三清散,仔细一看,里面存着一列黑木棺材,一口挨着一口,忖道:“如许之多,哪口才是呢?”
忖罢,他顺手掀起一口,往里一瞧,蓦见一条奇毒之蛇,仰头咕咕怪叫,哪有半个尸体。
他深知蛇毒厉害,连忙将棺木合上,又继续掀开第二口,扑鼻血腥冲天而起,里面稀糊糊地,竟是一棺死尸。
他一连掀开十余口,均是如此,正自莫可奈何之际,倏听阴阳书生怪叫道:“有贼!”
叶君虎心下一凛,以为他发现了自己,忙向侧边一闪,不敢稍动。
半晌,未见一丝动静,方始雄尹心来,悄悄地推开厢房之门,朝第二栋房子摸去。
甫进房门,倏听一人怒叫道:“阴阳书生,你竟敢把老夫当贼。”
阴阳书生连忙答道:“刑法执事恕我眼拙,未曾辨清。”
铁钩独龙怒叫道:“老夫正追查一个奸细,被他打进后园荷花池中,以致溅了一身水,可恨可恨!”
说罢,他便闪身而去,阴阳书生待他一去,方始吁了一口气,又抡扇上房。
叶君虎闪进另一房后,见里面停着一口黑色棺木,掀开一看,里面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人,棺木一掀,那人身形随之一动,显然尚未死去。
就在此时,蓦闻房外有人高叫道:“阴阳管事,太上神君尸体就在这房中吗?”
阴阳书生道:“是!”叶君虎闻言,不由心中大喜,疾快地捞起棺中之人,往背上一搭,闪至房角,左手掏出一把天星银针。
一阵步履之声在门外响起,叶君虎恐怕众人越房而入,是以单脚猛地向外一踢“蓬然”一声巨响,门板突然暴飞而出,接着身形一闪,掮着太上神君便到了跨院。
变起俄顷,门外之人俱都一怔,随即怪啸一声,立即闪身追去。
叶君虎一声怒喝,一运“菩提玄功”一把天星银针应手打出。
万道银光,暴射而出,疾向门外几人浑身洒到。
银光过处,传来几声惨号,口卜叶通通已倒了七八个黑虎帮众。
叶君虎趁这混乱之际,双脚猛地一点,疾快地腾身上房。
甫至瓦面,便见四周无数的灯笼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昼,瘟疫谷中的黑虎帮众,立即向后院逼来。
阴阳书生见跨院死了审理总管,正自发愣之际,一看叶君虎闪身上房,不由暗自诧疑道:“他中了阴气风恁快就好了么?”
忖罢,蓦地暴喝一声道:“叶君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死‘审理总管’。”
说罢,一振手中阴阳扇,卷起一股阴阳怪气,直向叶君虎扑去。
叶君虎身负一人,不敢接战,双脚一点,又腾身在另一个房头之上,趁机亦扣了把天星银针。
阴阳书生狂喝一声,一加劲疾跟而上,手中阴阳扇一扬,疾向叶君虎背后点去。
叶君虎见扇点到,立即反手一推,一道菩提罡气,应手而出。
哪日书生身形一顿,扇招往上一迎,轰然一声巨响,被震退了一步,不由大愕道:“几日不见,显然他武功又精进了许多。”
思忖中,又振扇疾扑而上,并大声喝道:“还不快把尸体放下。”
叶君虎一掠身,又跃至另一房头,一拿椿只见阴阳书生又疾扑而至,立时反手一推,天星银针应手而出。
阴阳书生一见满天银光,知道暗器霸道,忙一俯身紧伏在瓦面之上,阴阳扇向上一拂,一道怪风将天星银针拂向空际,方始保住一条性命。
叶君虎趁他一伏之际,早又掠过一道房头,向谷后掠去。
阴阳书生连忙闪身而起,晃肩追去,未及三丈,倏闻背后大喝道:“蠢材,还不快去阻住红发老怪及冷面公子,这里有我了。”
说话之人,正是铁钩独龙。
他一语方毕,便尾随在叶君虎之后,紧追不舍。
叶君虎奔行之中,闻谷中人声大哗,惨号连天,扭头一看,只见冷面公子赶着百余只饿狼,杀进谷来,顿时人狼相搏,惨不忍睹。
铁钩独龙毫无所动,依然哈哈一笑,手中铁钩一抬,直向叶君虎肩上搭去。
他招出如电,使叶君虎躲不胜躲。
叶君虎左手倏翻,一道菩提罡气应手而出,直向铁钩独龙面门卷至。
铁钩独龙一声怪喝,右手一拂,将叶君虎所击出的菩提罡气拂开,一闪身铁钩又向叶君虎兜头罩下。
叶君虎眼看没法躲过,猛一刹身,扭头就是一掌,这招起势突然,一道异常刚猛的劲气,正撞在铁钩独龙的胸前。
蓬地一声,铁钩独龙被撞倒退三步,一定神,叶君虎已在十丈之外正向谷顶翻去。
一看之下,他不由怪吼连连,双脚猛地一点,电火般疾追而上。
叶君虎扭头一看,见他又追至丈余之外,心中大怒,立时将太上神君尸体往地上一放,撤下屠龙刀,喝道:“你再上前半步,立叫你血溅荒山。”
铁钩独龙哈哈一笑,手中铁钩一起,一道青芒直向叶君虎卷来。
叶君虎一声冷哼,屠龙刀向上一迎,红光乍闪,只闻一声惨叫,铁钩独龙身形往后就仰,正待跨步而上结果他性命之际,倏闻一声唤道:“孩子,快去一线谷,凤儿在那里!”
叶群虎一听是武当一子的声音,连忙掮起太上神君,拔腿就向谷后奔去。
转瞬间便听不到黑虎帮众吆喝之声。
此时,天色大白,金阳在东方天际,闪着万道光芒,丛林碧树之间,笼罩着一层稀薄的晨雾。
陡然,一声清越的凤鸣由山腰传来。
叶君虎立即循声急转,向山腹奔去,约莫盏茶时分,果见一谷窄若一线,他连忙晃动身形,向谷底飞奔,倏然一阵金铁交鸣之声,由谷中传出。
他穿过松林,只见独凤女与一名蓝衣老者正打得十分猛恶,剑光鞭影,娇叱连连。
叶君虎连忙把太上神君的尸体用一条丝带系于背上,接着拔出腰间屠龙刀,双脚猛地一点,凌空一声清啸道:“凤妹妹,我来助你!”
话声甫落,飘忽若絮地落在斗场之中,一振屠龙刀,红光乍闪,便向那蓝衣老人剁去。
独凤女一看叶君虎应时赶来,芳心大悦,娇笑一声道:“虎哥哥,快来帮我把这一线谷主捉住。”
那蓝衣老人正是隐居在这一线谷中的谷主,为黑道巨恶,今早一见谷中闪来个妙龄少女,一时贪心顿起,欲将独凤女擒至谷中,替自己一个极丑的儿子做老婆,一言不合,两人便打了起来。
诅料,独凤女乃是武当第一剑客之徒,家学渊源。一阵恶战之后,并未占着便宜,这时又来了一个面目俊时的蓝衣书生,不由心中大怒道:“你想找死么?”
叶君虎冷声一笑,手中屠龙刀一起,直向蓝衣老人所舞出的怪蛇鞭削去。
他动作快捷,晃肩闪过叶君虎刀锋之后,大声叫道:“小秃子,还不出来助战么?”
一声喝叫之后,果然由谷中一堆密叶中,闪出一个二十来岁,又秃又麻单眼缺腿的小伙子,手中提着一把狼牙点穴撅,愣生生地朝斗场中走来。
独凤女举目一瞧,倒是吓了一跳,心想世上竟有这样坏丑之人,眼看他向自己走来,手中玉泉剑一紧,娇叱道:“你来找死么?”
那丑小子单眼向独凤女一瞧,麻脸上顿时起了一片红色,随即拐腿一点,狼牙撅便向独凤女点去,一道青芒,看来他招式倒还不弱。
独凤女见着这样丑怪之人,顿觉有些呕心,手中玉泉剑一变,施出坎离一剑,剑花一起,那丑小子一声惨叫,便栽倒于地。
蓝衣老人一闻独子惨叫,心中一慌,手中长鞭一不小心,便被叶君虎屠龙刀削成两截。
他心中大骇,正待闪身而退,叶君虎倏地一招追魂夺魄,刀芒一起,直向他咽喉上溯去。
蓝衣老人头一仰,只听噗嗤一声,一道血泉冲天而起,这黑道怪人的一线谷主就这样地惨死在叶君虎屠龙刀之下。
不过盏茶时光,叶君虎及独凤女便将一线谷主父子制住,独凤女妙目一凝叶君虎,见他身背一人,灿然笑道:“虎哥哥,你背上背的可是太上神君么?”
叶君虎叹了一声道:“正是他老人家,只可惜无法了解家世了。”
独凤女忙道:“什么家世嘛?”
叶君虎道:“我师父令我下山,就是为了要找着太上神君前辈,以了解我自己的家世及叶家仇隙,目前太上神君已死,我该怎么办咧?”
说话间,蓦然灰影一闪,武当一子已来至两人之侧,面带焦虑之色道:“叶贤侄,你所救的不是太上神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