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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树丛中等候了大约一个时辰,到了将近二更之
时,方才由树丛中钻了出来。
丁弃武不再多言,自愿随着铁指道人而行,要看看他如
何去找有心人?
铁指道人不慌不忙,沿着崎岖的羊肠小路,向少岩峰下
一步步走了过去。
这时月色甚亮,可以看得十分清楚。
忽然——丁弃武心中一动,不禁怔了一怔。原来他看到
了不远处有一座小桥。
有小桥自然有流水,这使他很自然的想到了白采萍所告
诉他的那天风图上的几句话,于是他伸手一指,道:“去那
边看看!”
铁指道人皱眉道:“那里有河有水,似乎不必多去费时
间。”
丁弃武冷笑道;“这为什么?”
铁指道人道:“这很容易明白.若往地下埋,绝不会埋
到近水的地方”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却忽然看到一条黑影由小桥附
近的一株树下一跃而起,向对面的一个小巧的山峰上扑去。
丁弃武急道:“把她们四人暂时留在此处,你们两人一
中一右,我由左面追上去”
不待答话,也不管何三绝与铁指道人是否同意,身形疾
跃而起,追了上去。
二
那座山峰并不算高,不过眨眼之间,就已到了山峰之上。
然而那黑影却巳消失不见。
丁弃武暗忖:以自己的身法而论,似乎不至于连一个影
子都没有追上,那么这只有一个原因,那黑影在中途隐藏了
起来。
他并不着急,在山峰上,他可以监视全场,等何三绝与
铁指道人赶到,也许就能把那黑影赶了出来,然而,事情却
发生了另外的变化。
丁弃武突然发觉了一具尸体。
那尸体就在他的左侧丈许之外,是一名中年模样的黄衣僧人。
丁弃武不用去想也可以知道,在此处出现了僧人的尸体,那定是少林僧人无疑。
这僧人为何会陈尸此处?是否与自己追来的那条黑影有
关?
等他看清了死者的情形之后,不由更是又惊又喜,又悲
又怒。
原来那僧人正是眉心中剑,血成一线而流,但死去了至
少也有半个时辰,因为他的尸体早已冰冷.血液也早已凝固。
丁弃武不便在那尸体旁人留,但当他正欲离去之时,却
见数条人影,突然一齐的围了上来。
丁弃武心头不由为之一沉,原来那围上来的人都是黄农
飘飘的少林僧人。
只见为首的是一名肩头背剑,白眉入须的古稀老僧,朗
诵一声佛号道:“施主是什么人?”
丁弃武忙道:“在下是上山进香的人,想不到走迷了路走,到这地方来了!”
但那老僧正欲离去之时,但听另一名年轻的僧人尖声的大叫道:“找到达德师兄的尸体了!”
“什么?”
老和尚吼了一声道:“他遇害了么?”
另外的四名和尚都围了过去,同时朗诵佛号,证实了达德和尚的死信。
自然,那具尸体很快的就到了老和尚的眼中,只见他双目含泪,双掌合什,喃喃的诵佛道;“可怜的孩子!”
丁弃武此刻觉得十分为难,心想:“这不是一件容易解释的事,还是先一走了之的好。”
心动念转,就欲跃身而去。
但那老和尚并非弱者,就当丁弃武双肩晃动,欲要离去之际,早巳身子一转,拦了过来。
另外的四名和尚也围了丁弃武的四周。
没有何三绝与铁指道人的消息,想必是他俩知道丁弃武被少林僧人围困的消息而暂时躲了开去。
丁弃武皱眉道:“大师拦我做甚!”
老和尚诵佛道:“施主知道我这位师侄是为何而死的么?”
丁弃武苦笑道:“在下如何知道?在下不过是觅路下山,经过此处!”
老和尚哼道:“眼下已经二更多,你在半山里跑的什么?”
丁弃武道:“在下已经说过了.是因为下山迷路!”
老和尚摇摇头道:“老衲今年巳是七十几岁了,不容许别人在老衲眼里揉沙子”
丁弃武苦笑一声道:“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老和尚道:“老衲心明,是少林达摩院长老!”
丁弃武道;“莫非大师怀疑那是在下杀的?”
心明大师点点头道:“老衲一看你就知是一位精习武功之人,何必冒充香客,至于是否是你杀了达德,老衲必须设法查明这件事!”
丁弃武道:“若想查明此事,首先就不能怀疑在下,而且在下可以帮助”
心明大师摇手打断他的话道:“不必多说,老衲不是没有主见的人”
目光向那相随而来的四五名和尚道:“把他带了回去,请掌门师兄亲自问话!”
丁弃武叫道:“大师既是出家人,就应该讲理,如何要想掳劫在下?”
心明大师哼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这里发生了人命,不能不查个清楚!”
丁弃武道:“好吧,事到如今,在下可以明说,那杀了达德大师的人,名为有心人,他很可能逃得不会太远,还是快些去抓他的好”心明大师冷冷的拦住他道:“别忙”
丁弃武着急的道:“再迟只怕就追不到了!”
心明大师冷冷的道:“老衲亦无意去追他”
微微一顿,又道:“方才施主说他是什么人?”
丁弃武只好应下:“有心人。”
“这是他的名字!”
“自然不是,但在下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
自称有心人!”
“施主如何知道?”
丁弃武道;“因为方才我看到过他,眼下也是为了要想
追他,才跑到山头上来的。”
心明大师冷笑道:“施主不是进香的香客迷了路么?”
丁弃武苦笑道:“方才那话虽然是假的,但现在却是真
的,大师还是快些捉人要紧!”
心明大师哼道:“施主贵姓大名?”
“在下丁弃武。”
“丁弃武?”
丁弃武不由震了一震,但话已出口,只好苦笑了一声,
呐呐的道:“大师难道听说过在下的名字?”
心明大师目光犀利的瞪着他,良久良久之后.方才冷笑
道:“不但听说过,而且大名如雷贯耳!”
丁弃武忙道:“大师太客气了,在下实在不敢当大师如
此恭维!”
心明大师摇描头,道:“老衲的恭维绝不会有错”
目光一转又道:“施主可是天山瞽叟的弟子?”
丁弃武只好点点头,道:“在下正是!”一心明大师冷森森的一笑道:“这就够了”
但面色一变又道:“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狡赖,说你
不是杀人的凶手么?”
丁弃武皱眉道:“在下本来不是。”
心明大师向达德和尚的尸身摇摇一指道:“你且看看他
是死于什么剑法之下?”
丁弃武不由心中一寒,因为他知道,这误会实在弄大了。
但他仍然耐着性子道:“在下正要说明这一点,有心人
的剑法极似天山流云剑,在洛阳白家曾有四名护院武师死于
他的剑下,而后去开封”
“住口”心命大师怒不可遏道:“丁弃武,如果
你真的不是杀人凶手,就快些束手就缚,随我去见敝掌门,
自然有你的公道,要不然,看你能不能闯出嵩山!”
随手一挥四五名僧人拳掌兼施,一齐向丁弃武匝的攻了
过去!
少林武功果然不同凡俗,四名僧人中两人用剑,两人使
用便铲,兵刃挥动之间,但听隐隐一片风雷之声。
丁弃武双眉微锁,闪身一跃,竞施展开天山流云身法,
由四名僧人头顶上疾掠而过,荡出了五丈余远.
心明大师目射异光朗诵了一声佛号。
四名僧人呆得一呆,并不迟疑,又兵刃齐卷,二度向丁
弃武攻了过去。
丁弃武一声长笑,又似天山流云身法由四名僧人头上疾
掠而过,再度避开一招。
四名僧人深感愕然,但由于心明大师巳经下令攻敌,不
能中途罢手,四僧身形疾转,兵刃复举又要三度攻去。
这时心明大师却沉声疾道:“住手!”
四名僧人同时停了下来。
丁弃武也傲然峙立,淡然一笑,不曾开口。
心明大师诵声佛号,冷冰冰的道:“丁施主为何不肯动
手?”
丁弃武也冷冷的道:“大师应该明白。”
心明大师摇摇头道:“老衲要你说个清楚!”
丁弃武笑道:“丁某与少林素无瓜葛,远日无怨,近日
无仇,没有理由动手相搏!”
微微一顿,又道“丁某离开天山之时,家师也曾一再
吩咐,如非绝对必要,不要和少林僧人动手,因为家师对少
林一脉一向也极敬重!”
心明大师哼了一声,道:“这倒要谢谢令师天山瞽叟”
声调一沉,又道:“但如何才算是绝对必要!”
丁弃武淡漠的一笑道:“那就是只要贵派不过分欺人,
在下能忍就忍,不会与贵派斤斤计较!”
心明大师哼道:“好大的口气”
丁弃武苦笑道:“大师可以放丁某一关么?”
心明大师咬牙道:“不行!今天如果放你离开少林,老
衲立时就自裁此地!”
丁弃武皱眉道:“大师为何如此决绝?”
心明大师一指达德和尚的尸体道:“事到如今,难道你
还在否认!”
丁弃武剑眉深锁道:“大师不听解释,那也是没有办法
的事,这虽然很像流云剑法,但绝非丁某所为”
目光一转,又道:“能够使人眉心中剑的,并不一定就是流云剑法,大师武林之家,应该知道这一点!”
心明大师道:“这一点老衲固然知道,但你却在此时此
地出现,未免太过巧合”
丁弃武咬牙道:“江湖之中巧合的事太多了,因为那凶
手也去此处,而丁某正是追逐那凶手而来!”
心明大师说声佛号道:“丁施主见到了行凶的凶手?”
丁弃武点头道“一点不错。”
心明大师道:“他是什么人?”
丁弃武道:“有心人。”
心明大师冷冷一笑道:“人皆有心,自然他是有心人,
但老衲要知道的是他的姓名,与身世来历,以及为什么要向
少林掌门下此杀手”
丁弃武忙道:“如果说起来,不是三两句话可以说得完
的,大师可否先接纳丁某的意见?”
心明大师道:“丁施主有什么意见?”
丁弃武目光四外一掠道:“有心人本是要到此山掘宝而
来,此刻谅未远去,也许仍在少岩峰附近,大师可否帮助丁
某,先把他寻到之后再容在下细说?”
心明大师一怔道:“他掘什么宝?”
丁弃武苦笑道:“在下一时之间实在无暇细说这些,大
师可否先依了丁某的意见,把那有心人抓到?”
心明大师摇摇头道:“如果他真的在嵩山之内,他就不
会逃得出去,丁施主不必如此着急!”
丁弃武道:“但有心人武功高强,如果不赶快把他找
到,也许嵩山之中不只一个法德和尚的尸体!”
心明大师仍是固执的道:“丁施主不必多说,目前唯一
的办法还是请施主陪老袖去见敝掌门”
丁弃武道:“就是你不说,丁某也很想去见他,只是眼
下却不行”
心明大师怒道;“施主说话反复矛盾,既愿去见敝掌
门,为什么又这时不行?”
丁弃武大声道:“丁某说过,该先抓凶手!”
心明大师哼道:“老那也说过,只要凶手还在嵩山,他
就逃不出去!”
丁弃武冷冷的道:“只怕未必”
伸手向达德僧人的尸体一指,道:“他就是一个很好的
例子!”
心明大师老脸一红,但却朗诵一声佛号道:“这不关施
主的事,如果一如施主所说,另有一个有心人是行凶的凶
手,只要能够证实此事,那就与施主无关了!”
丁弃武道:“如何才能证明此事?”
心明大师略一忖思道:“只要他逃得出敝派的密密桩
卡,或是或是再有被这种剑法杀死之人”
丁弃武长吁一声道:“大师佛门高人,为什么定要用贵
派门人弟子的性命冒险?”
心明大师不以为然的道:“如果老衲听了你的话,那才
是最大的冒险!”
丁弃武咬牙道:“这样说来,大师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听
信在下的话了?”
心明大师点点头道:“如不敢交手,就只有去见敝派掌门
了!”
丁弃武冷哼道:“大师不要错会了意,须知在下并非不一敢交手,而是不愿交手”
心明大师冷冷的道:“你不必有所顾虑!”
丁弃武怔了一怔道:“这倒压了,难道大师的武功必能
胜得了丁某?”
心明大师沉凝的道:“老衲奉命行事,并不计较施主的
武功高低,如不随老衲去见敝掌门,就请快些动手!”
丁弃武皱眉道:“既然如此,在下只好领教了!”
心明大师顺手拔出长剑.亮开门户,冷冷的道:“施主
进招!”
丁弃武摇摇头道:“还是大师先请,因为家师曾嘱在下
敬重少林,在下虽被迫动手,但还不愿抢先!”
心明大师咬咬牙道:“阿弥托佛,老衲只好有-了!”
长剑一摆,攻出一招。
丁弃武双眉微锁格去一剑。
唧的一声,心明大师的长剑被格了开去。
丁弃武双眉锁得更紧,剑势一卷,向心明大师斜斜扫去
一招。
心明大师不慌不忙,撤招变式,迎了过去。
丁弃武的宝剑也被格了开去,但他却立刻住手不再攻
招!
心明大师也收剑道;“施主为何不打了?”
丁弃武摇摇头道:“两招出手,在下已取得主动,五招
之内,大师必败无疑”
微微一顿,又道:“佛门弟子难道个个都是如此固执
么?”
心明大师面色凝重的道:“老衲已说过是奉命行事,胜
负成败,皆非老衲所知!”
丁弃武沉声道:“但你明明知道不会是我的对手,却一
定要迫我与你动手,难道你就希图一死”
微微一顿,又道:“大师是少林长者,地位尊崇,贵掌
门应该不会不听大师的话”
心明大师长吁无语,另外四名僧人也都像木桩一殷怔立一旁。
丁弃武恍然道;“我明白了”
心明大师一怔道:“施主明白了什么?”
丁弃武道:“情形巳经十分明显,大师有难言之隐,是拼着一死应劫的”
声调一沉,又道;“少林寺中究竟有什么变故,大师何不快些告诉在下!”
心明大师面色微变,长诵一声佛号道:“佛门善地,有什么变故发生?”
丁弃武道:“既然没有变故,大师为什么行事作为如此大悻情理!”
心明大师又仗剑攻来,叫道:“施主不必多言,还是快些动手的好!”丁弃武格开他的长剑,摇摇头道:“大师何必定要找死?”
心明大师吼道:“胜负未分,如何说是老衲找死!”
丁弃武冷笑道:“反正那有心人早已离去,在下就去见见少林掌门也无不可,不过,却不是随你前去!”
心明大师吃惊的道:“你要如何去法?”
丁弃武道:“我自己去,也许是现在,也许是明天,反正随时随地”
心明大师吼道:“你敢?”
刷刷刷一连三剑攻了过来。
丁弃武挥剑连迎三招,把心明大师逼得连后退了三步。
而后,他冷冷一笑,飞身而起,一跃数丈,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之中。
心明大师仰天长叹一声,并不去追赶,却喃喃自语的
道:“罢了,罢了”
四名僧人也自黯然无语。
终于,其中一名僧人呐呐的道:“师叔”
心明大师如同梦醒般的道:“嗯”那僧人道:“达德师兄的法体”
心明大师目光四处一转,轻诵一声佛号,急急的沉声道:
“快些埋掉!”
四名僧人同时应了一声,两名用方便铲的僧人立刻挖出
一个坑洞,把达德的尸体迅快的埋了起来,不大时光,一切
似乎都恢复了原状。
心明大师瞧着四僧埋葬好达德的尸体,又轻诵了一声佛
号道:“记着,万万不能泄露!”
四名僧人俱皆低语道:“师叔放心,小僧等不会多口,
不论谁问,都不会泄露一字。”
心明大师点点头,道:“好吧,我们回去。”
其中一名僧人呐呐的道:“师叔是说要回寺?”
心明点点头:“不回寺又去何处?”
那名僧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口唇蠕动了一阵,却没有
说出话来。
心明大师低谓一声,道:“走吧,该回去了,只要你们
记住方才的事,大约不会有什么变故发生。”
四名僧人同时点了点头,就与心明大师一向同去少林寺
的路上走去。
少林寺中一片静寂。
无数进殿院到处都是一片黑沉,似乎寺中的僧人都已入
睡,又似乎这已是一座空寺。
五条蠕动的人影进入了第二进殿院中,那是心明大师与
四名随从的僧人。
心明大师走在最前面,在第二进大殿的偏殿前停了下
来,双掌合什道:“掌门师兄可在?”
只听黑暗中的偏殿中传出了一个声音道:“是心明师弟
么?”
心明大师忙道:“正是小弟,掌门”
那黑暗中的声音道:“师弟辛苦了,什么事故发生么?”
心明大师摇摇头道:“没有,也许那传闻不确!”
黑暗中的声音道:“你相信那是传闻?”
心明大师苦笑一声道:“因为下座一直不曾发现任何异
状,也丝毫没有听到一点声息”
黑暗中的声音笑嘻嘻的道:“是真的么?”
心明大师呐呐的道:“自然是真的。”
黑暗中的声音突然猛地一沉,道:“你没有撒谎?”
心明大师有些不自然的道:“下座如何敢欺瞒掌门师
兄?”
“很好!”黑暗中的声音冷然一笑道:“依照本门戒律,谎言欺骗
掌门,而又损及本门威信者,该得何罪?”
心明大师呐呐的道:“依律当诛!”
黑暗中的声音,又道:“纵敌与通敌,又当得何罪?”
心明大师双肩微微一震,道.“依律当诛!”
黑暗中忽然有绿光闪动,那声音冷冷的又道:“心明,
你可认得此物?”
心明大师连忙双膝一屈,跪了下去道:“是掌门令符!”
黑暗中的声音阴冷无比的道:“如果本座用这令符下
令,可代表什么?”
心明大师面如死灰的道:“代表少林一脉的最高权威,
凡属少林弟子,如有抗命不遵者,就是大逆不道!”
黑暗中的声音哼道:“心明!”
心明大师又是一惊,道:“下座在!”
黑暗中的声音阴骛无比的道:“本座以掌门令符下令,
命你与属下四僧同时自绝毕命!”
心明大师身子微微一震,道:“师兄”
.黑暗中的声音大喝道:“不必多话,除非你等做少林叛
徒,否则还是快些执行本座令谕!”
“是”
心明大师颓然长吁一声,道:“下座遵谕”
说着转向另外的四名僧人,四僧都已面无人色,双肩颤
抖不巳。
一时五人面面相见,久久无言,只听那黑暗中的声音厉
叱道:“这么看来你们是宁做本门千古罪人而抗命不遵了!”
心明大师长诵一声佛号道:“下座不敢!”
那声音厉叱道:“既说不敢,为何还不快些动手?”
心明大师仰天吁出一口长声,低沉的诵念了一声佛号
道:“少林历代祖师在天之灵,弟子心明就要追随诸位祖师
了!”
不待话落,挥手一掌向天灵之上拍去。
但听卜的一声轻响,立刻红光迸现,尸身缓缓倒下地去。
另外四名僧人略一迟疑,但终于也各自振臂扬掌,向天灵之上拍了下去。
像心明大师一样,四具尸体一起缓缓的倒了下去,鲜血溅得满地。
黑暗中的声音诵声佛号,喝道:“来人!”
但声一半应声起自暗处,(不明白什么意思。ocr按)四名僧人一起走到偏殿门前,合什俯首道:“弟子侍侯掌门法驾!”
四僧声音沉重异常,显然有说不出的痛苦。
黑暗中的声音道:“把尸体抬了下去!”
声音冷酷的没有一丝感情,仿佛那是死的几只猪,几只狗。
四名僧人呆呆的应道:“弟子谨遵令谕。”
遂即一起动手,把五具尸体一一抬了出去。
当黑暗中的声音喝令心明大师等自裁之时,丁弃武本已到了大殿殿脊之上。
他来的无声无息,施展的是天山最上乘的轻功身法,少林寺中虽然是桩卡重重,但却没有任何一名僧人发现他的踪影。
自然,他不会任令心明大师自裁,他本是要出手阻止的。
同时,他对坐在偏殿中的心静大师也起了无比的疑念,因为心静大师不但是少林掌门,而且也是在江湖中备受尊敬的高僧,他如何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冷酷,如此没有人性!
然而,就当他要出手阻止时,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按在了他的肩头之上。
这使丁弃武大吃一惊,因为以他的功力而言,竟没有发觉,这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但他毕竟不愧高手,虽惊不乱,转头看出,只见身后不
知何时多了一个枯瘦矮小的老者。
丁弃武正想开口,那老者却用手指按在口唇之上,轻轻
的嘘了一声。
丁弃武只好向他投去了一瞥询问的目光。
那老者用手向后一指,轻轻起身,有如一只海燕般的飘
身而起,掠波而去。
丁弃武急起相随也展开他绝顶的技功身法,向少林寺后
的少岩峰扑去。
那老者轻功身法着实不弱,丁弃武暗忖,只怕他比自己
还要高明一些。
那老者终于在峰顶上停了下来。
丁弃武连忙拱手作-揖道:“老丈是”
那老者答非所问的道:“前面有一处好地方,我们到那
边去坐坐。”
说着又向前走来。
丁弃武只好跟在后面,大约走出五十余步,只见一座凉
亭出现在数株苍松翠柏之间。
那老者顾自走入亭内,坐了下去。
丁弃武也在一个石墩上坐了下来,与那老者中间隔了一
张石几。
丁弃武又想开口,只见那老者摇手打断他的话道:“小
哥休忙,老朽想先问小哥两件事!”
丁弃武只好道:“老丈请问,在下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老者不慌不忙道:“小哥与少林掌门方丈认识么?”
丁弃武忙道:“素未谋面,但在下却已久仰大名。”
那老者点点头道:“老朽方才也看得出来,小哥是想出
手授助心明大师”
丁弃武忙道:“一点不错,但老丈为何要阻止在下,而
任令心明大师等白白地死去!”
那老者微吁一声道:“小哥年纪轻轻,对少林规戒,也
许并不清楚,掌门的信符操纵着全派僧侣的性命生死,如果
以掌门令符下令,不遵之人就是少林叛徒”
丁弃武叹口气道:“老丈说过要问两件事,不知还要问
什么!”
那老者道:“小哥的师承门派可否说与老朽知道?”
丁弃武略一忖思道:“家师是天山瞽叟”
那老者爽然一笑道:“有其师必有其徒,怪不得小哥
年纪轻轻,能有如此高超的轻功”
微微一顿,又道:“小哥为何夜入少林?”
、丁弃武双眉微锁道:“老丈要问的事已经问过了,不知
是否可以回答在下两件事!”
那老者笑笑道:“自然可以,老朽一定可以详告,小哥
就请快些问吧!”
丁弃武道:“不知老丈尊姓大名!”
那老者长吁一声道:“老朽避世已久,真正的姓名连老
朽都快忘了”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你可以叫我无常叟!”
丁弃武瞧了他一眼,哺哺的道:“无常叟”
无常叟笑道:“怎么,莫非小哥认为这名字不好?”
“不不”
丁弃武连忙笑道:“并不是老丈名字不好,而是在下有
些奇怪,因为这无常二字”
无常叟一笑接道:“这也难怪,但老朽无常二字,却
是别有解释”
目光微微一转,又道:“老朽是感叹人世无常,才用了
这两个字,并不是那黑白无常”
丁弃武笑笑道:“老丈又为何到少林寺来!”
无常叟又是一声长叹,忽然答非所问的道:“小哥可知
这亭子叫什么名字?”
丁弃武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忽然扯到亭子上来,但却
只好应道:“在下不过是刚到此处,”
目光转动着道:“何况这亭子并没有名字,在下如何知
道?”
无常叟苦笑一声道:“老朽可以告诉小哥,此亭名为下
棋亭,属于老朽与少林掌门心静大师所共有”
微微一顿.又道:“除了风雨的天气,老朽与他每天都
会在此处对弈一局!”
丁弃武道:“这样说来,老丈与少林掌门是知交好友了!”
无常叟凝重的道:“好到不能再好,也淡到不能再淡,
因为他是一位高僧,而老朽是一个看破了世情的人”
丁弃武急急的道:“请恕在下问的冒昧,那在偏殿中持
着少林令符,下令使心明大师等自裁的人,难道真的就是少
林掌门心静大师?”
“不是”
无常叟咬牙微吁道:“老朽与心静大师相交三十年,几
乎每日必见,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微微一顿,又道:“不但老朽知道是假的,所有少林寺
中的僧人大约都知道他是假的!”
丁弃武困惑的道:“既然知过他是假的,为什么还不合
力擒了下来,追问原因,难道整个少林寺中的僧人都这样怕
他,宁肯自裁而死,却不敢追问真相?”
“很简单”
无常叟慢悠悠的道:“因为他持有少林掌门令符!”
丁弃武皱眉道:“真的心静大师呢?”
无常叟摇摇头道:“不知道,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
人知道他的下落!”
丁弃武道:“只怕他已经遇害,他不是整日都在少林寺
中么,既然”
“不”
无常叟又打断他的话道:“心静大师并非在少林寺中出
的差错,而是在由伏牛下院归来途中”
丁弃武又是一怔道:“心静大师是少林一派掌门,据说
他已经数十年未离少林寺”
瞧了无常叟一眼,苦笑道:“自然,他偷偷跑出来跟老
丈下棋,已是另外一回事,他为什么要去伏牛山的下院?”
无常叟叹口气道:“真正的原因,老朽也是弄不清楚,
不过,就是十天之前”
说着停了下来俯首沉思。
丁弃武不耐烦的道:“十天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老丈
为什么不说下去了?”
无常叟缓缓的道:“十天前老朽照例在此处与心静大师
会面,那一天他一连输了三局”
丁弃武道:“下棋输赢本是常事,这又有什么关系?”
无常叟点点头道:“自然很有关系,”
微微一顿,又徐徐接下去道:“因为心静大师的棋下的
一向比老朽高明,总是老朽输的时候居多,他连输三局,必
定是因为心中有事,心思不属”
丁弃武点头道:“老丈难道没有问问他?”
“自然是问了”
无常叟道:“老朽与他关系极深,可说是唯一老友,自
然会一再相问”
丁弃武道:“难道心静大师不说?”
无常叟道:“说是说了,但他的话却使老朽一直无法理
解,所以根本无从判断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丁弃武道:“不知心静大师与老丈究竟说了些什么?”_
无常叟道:“当他输了第三局时,老朽问他为什么手风
不顺,总是俯首而降?当时他只说了二个字,心项。”
丁弃武道;“想必那时他已知有变故将要发生,才心烦
意乱,无心下棋”
微微一顿,又道:“如果老丈多追问一下,也许能找出
原因来!”
无常叟苦笑道:“老朽已经说过,他是走朽当世中唯一
的知交,如何能不追问”
丁弃武道:“那么心静大师又说了些什么?”
无常叟皱眉道:“他说的这句话十分古怪,直到现在老
朽也是判断不出一个道理”
丁弃武焦急的道:“他究竞说了些什么?”
无常叟终于说道:“他要老朽别过问少林之事,那时少
林寺中平平静静,毫无事故发生,而老朽除了与心静大师是
知己的棋友之外,三十年中从未过问少林之事,如今又为何要过问,所以”
丁弃武道:“而后呢,难道你们就分手了?”
无常叟道:“没有,而后我们又谈了一会,最后他又重复了一遍,不要老朽过问少林之事,当时老朽近乎薄怒的质问他,为什么说出这种话来,又质问他老朽为何要过问少林之事,但他除了微笑之外,并没有一句话说,只有在分手时,他说要去伏牛山”
丁弃武道:“老张难道没问他去伏牛山做什么?”
无常叟点点头道:“老朽自然也问了,但他又说是因为心烦,才到伏牛山走走,当时约期七日即回,但是”
丁弃武道:“但是他却一直没有回来,回来的却是个假的心静大师”
无常叟道:“不错,但是他却有少林令符。使所有少林僧人不能不在那令符之下颤栗!”
丁弃武道:“依老丈看来,这究竟怎么回事?”
无常叟叹道:“老朽虽是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但这件事却把老朽难坏了,因为老朽曾去过一次伏牛山,昨天傍晚方才赶了回来!”
丁弃武急道:“老丈的伏牛山之行究竟有何收获?”
无常叟摇摇头道:“不但没有收获,反而使事情更加离奇,也更加难解了”
丁弃武忖思道:“老丈似乎说过是心静大师由伏牛山归来时出的变故,难道伏牛山下院中一点事故都没有?”
无常叟苦笑道:“一点不错,伏牛山下院中平静得很,下院的主持方丈连智也认得老朽”
丁弃武道:“他可曾说过什么?”
无常叟苦笑道:“他的话很简单,心静大师去过,住了
五天,于第六天离开下院如此而已!”
丁弃武目光四转,瞧瞧黑蒙蒙的夜色,道:“这样说来,
是由伏牛归来之时发生的意外了?”
无常叟道:“方才老朽就巳说过了!”
丁弃武道:“但这件事却有无数的疑问与漏洞。”
无常叟道:“不知小哥指的是那几点?”
丁弃武道:“伏牛距此甚近,而且心静大师不但是少林
高僧,也是少林唯一高手,就算遇上什么,也不至如此不济,
竟像泥牛入海一般,却换上了这一个妖人!”
无常叟点头道:“老朽也是如此想法。”
丁弃武道:“另外,心静大师十天前的连连输棋,与他
所说的心烦,以及无缘无故的去趟伏牛山,这些都是使人怀
疑的地方”
无常叟叹口气道:“话虽如此,但却无法查出所以然
来!”
丁弃武道:“在下既然知道了这件事,说不得要伸手管
一管了!”
无常叟忙道:“小哥准备如何管法?”
丁弃武苦笑道:“这个在下一时之间也无法说得出
来;不过,总要想法查一个水落石出!”
无常叟道:“可惜老朽近日之中有事要办,要不然定可
随你一同去查”
微微一顿,又道:“我那老友心静大师曾说过不要过问
少林之事,这一点希望你能做到”
丁弃武点点头道:“在下会尽力而为。”
无常叟道:“但愿小哥能够办妥此事,找出心静大师的
下落来!”
丁弃武沉凝的道:“在下虽不敢说有绝对的把握,但至
少敢说十有八九成”
微微一顿,又道:“老丈既是心静大师的知友,想必也
很急于知道他的消息,如果有了心静大师的下落,不知可在
什么地方找到老丈?”
无常叟笑笑道:“小哥是问老朽的住址,对么?”
丁弃武点点头道:“正是此意,老丈总该留一个地址,
以便在下与老丈联络吧?”
无常叟忖思了一下道:“看到那片枫林了么?”
丁弃武随着他所指之处看去,果见在少室峰后有一大片
枫林,当下点点头道:“老丈住在那片林中!”
无常叟道;“老朽在林中结庐而居!”
丁弃武道:“老丈每日都在?”
无常叟点点头道:“除了与心静大师下棋的时间之外,
都是在那片林中,但现在”
长吁一声,住口不语。
丁弃武微微一笑道:“老丈请放心,在下一定会探查出
一个真正的结果,找出心静大师的下落”
微微一顿,又道:“在下就此别过了。”
无常叟拱拱手道:“小哥珍重!”
丁弃武淡然一笑道:“多谢老丈”
身形连闪,跃下了少岩峰,但他却在距少林寺不远处身
子一矮,伏在了草丛之中。
良久良久,他没有再移动一下,只有静静的伏在草丛之
中,但目光却向四处在转动,东眺西望。
此刻已是三更光景,夜色更加黯淡,一伸手几乎难辨五
指。
忽然-一丁弃武发觉了一条黑影,向少林寺中飘去。
他心中一动,暗暗点头。
不论由轻功身法,及那身材与驰来的路线上,丁弃武都
可以清楚的知道那人是谁。
他并不急于进入少林寺,却向着如何定绝以及铁指道人
分手之处寻去。
首先,他找到了四名少女停身的树丛,但他立刻发觉那
树丛中有些异样!原来,四个坟头已经在树丛中矗立了起来。
丁弃武不禁一怔。
这实在是他想不到的事,难道那四个女孩子都已经死
了?
细看时,泥土犹新,自然是才埋不久。
丁弃武又在树丛四周找了一遍。
没有其他的痕迹,也看不出四个女孩是因何而死,但根
据情理判断,坟中所埋的则必是那四个少女无疑,再不会是
其他的人。
丁弃武要找的是何三绝与铁指道人,他一直在方圆数里
之内徘徊,直到天色将明之时,方才在一处山洞中找到了
他,自然,铁指道人也在一旁。
铁指道人近乎惊讶的道:“丁少侠究竟去了那里?”
丁弃武苦笑道:“说来话长,先说你们师徒两位吧,为
什么不去追那有心人?”
铁指道人苦笑道:“丁少侠能确定是他?”
丁弃武咬牙道:“黑衣蒙面,而且用剑刺眉心,血流一
线的手法杀人,除了他之外,还能有谁?”
铁指道人苦笑道:“但他既然蓄意逃走,就很难抓得到
他,另外还有那么多的少林明桩暗卡”
丁弃武冷冷一笑道:“原来如此,令师徒干脆就说是怕
少林僧人算了,又何必”
只听何三绝忽然叫道:“丁弃武,你给我住口!”
丁弃武冷冷的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铁指道人连忙接口道:“家师连少林掌门心静贼秃都不
放在眼里,又如何来怕其他的少林僧人?”
丁弃武道:“那么,当时为什么不见令师徒追上山
峰?”
铁指道人微吁一声道:“那是因为发生了别的事故!”
丁弃武心中一动,道:“什么事故?”
铁指道人道:“家师正在为这事伤心,丁少侠还是不要
问的好,免得”
丁弃武摇摇头道:“也许我已经知道了,可是那四位
”回回回if.
“住口”
何三绝叫道:“我不准任何人再提她们了!”
丁弃武冷冷一笑道:“尊驾如果再叫上几声,只怕立刻
就有无数的少林僧人赶来!”
何三绝冷哼道:“难道你还认为我怕那些贼秃?”
丁弃武平静的笑道:“我知道你不怕他们,我也不怕,
我们之中没有人会怕,但是”
微微一顿,又道:“会有麻烦,而我正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师徒两位!”
铁指道人点点头道:“丁少侠说得有理:我们当然不怕他们,但目前最好还是避免麻烦”
又转向何三绝遭:“师父最好暂抑哀思:和丁少侠商议商议眼前的大事要紧!”
何三绝长吁了一声,没有开口。
丁弃武冷冷的投注着何三绝道:“尊驾的目的可不是要得到那宗武林至宝,以争雄天下,成为天下第一名手,对么7”
何三绝点点头道:“这话我早巳说过了,你又何必再问?”
丁弃武道:“那四个女孩充其量不过是四名美女而巳,如果尊驾能成为天下第一名手,又何患找不到美丽的女子,如果这样情绪激动,那怎像天下第一名手的样子!”
何三绝似乎又要发作,但最后却微吁一声;又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丁弃武道:“她们是如何死的?”
铁指道人接口道:“自然是屑心中剑,死于有心人之手!”
.
丁弃武一怔遭:“可是当我们正要去追有心人之时,怎又发生这一件惨事?”.
铁指道人点子点头。
丁弃武奇道:“这就怪了!”
铁指道人瞧了何三绝一眼,没有开口再说话。
丁弃武苦笑了声道:“看情形会用这种剑法的不止是有心人一人,必然另外还有”
何三绝哼了一声道:“除开有心人之外,不会再有别人!”
丁弃武笑笑道:“但尊驾别忘了他去的方向,绝不可能短短的一瞬之间掉回头来杀人!”
何三绝不以为然的道:“你怎能确定那是有心人?’丁弃武猛的一震道:“你是说我们追的不是有心人?”
何三绝道:“难道你现在才想到这一点!”
“不错”
丁弃武忖思着道:“我是才想起这一点来,不过,一直使我不曾怀疑的原因是那黑影的一切,像透了有心人。”
铁指道人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眼下也难下定论”
微微一顿,又道:“丁少侠方才说有要事相商,不知究竟是指的什么事!”
丁弃武道:“自然第一是杀有心人,第二是取得藏宝!”
何三绝道:“咱们已经有言在先,藏宝要归于在下!”
丁弃武道:“自然,丁某不会垂筵藏宝,这也早就说过了,不过,现在事情却突然有了一些变化”
何三绝道:“什么变化?”
丁弃武道:“有心人如果已经知道我们在此,只怕短时间内不会再在嵩山出现”
铁指道人点点头道:“他第一个怕的就是丁少侠,这话说的倒是实情,如果他躲了起来,这”丁弃武道:“不要紧,我们可以等!”
“等”
何三绝咬咬牙道:“那要等上多久,如果他一年不来,我们也要等上一年不成?”
丁弃武摇头道;“以我看来,他比我们还要心急一些,大约不用等上三天他就会出现”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在这三天之内,两位却要先陪我去办上一件事情”
何三绝道:“什么事找上了我们师徒?”
丁弃武淡淡一笑道:“这就算补加的一个条件吧,不必问什么事,只问你肯不肯吧!”.
何三绝忖思着道:“只要你不是想要那宗武林藏宝,别的事情都可以商议!”
丁弃武道;“陪我去一道少林!”
何三绝慨然道,‘去少林找心静贼秃算帐,是我的志愿,这自然没有问题。”
铁指道人接口道:“只要是家师答应下来的事情,贫道更是没有什么问题!”
丁弃武笑笑道:“这一点我知道”.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我还有一个附加的条件,就是进入少林之后,一切要听我指挥!”
何三绝哼了一声道:“这一点答应了你也没关系,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必须先和你说个清楚!”
丁弃武道:“是什么条件?”
何三绝朗然道:“你既然知道我跟心静贼秃的事,等遇上他时,我就要单独的与他分一个高下!”
丁弃武点头一笑道:“这自然可以,不过,尊驾这份心愿,一时之间却怕是很难实现得了!”
何三绝一怔道:“为什么?”
丁弃武目光微微一转,轻吁了一口长气道:“因为心静大师不在少林寺!”
何三绝奇怪的皱眉道:“他去了何处?”
丁弃武摇描头道:“还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何处,可以说是下落不明,存亡莫卜!”
何三绝一跳老高的道:“你这话是真是假?”.
丁弃武冷冷的横了他一眼,道:“丁某没有理由对你撤谎!”
何三绝喃喃的道:“堂堂的少林一派掌门,怎么会下落不明,生死莫卜了呢?”
丁弃武道:“在下同样的觉得奇怪,老实说,相邀两位去少林寺,就是想请令师徒帮忙,一齐找出这件事的真相,弄个水落石出!”
何三绝道:“好吧,在下对此很有兴趣。”
说着已经站起了身来。
铁指道人皱皱眉头道:“现在天巳大亮,只怕今夜是去不成了吧?”
丁弃武点点头道:“自然:我们今天就暂时在这里歇息一天,晚间二更之后,再采取行动。”
何三绝虽然有些迫不及待,但瞧瞧已经大亮了的天色,只好停了下来.
一天的时间并不太长,天色终于渐渐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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