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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砥中一怔,道:“朋友,假如是换了你,你岂不是和地上的那些人一样么?恐怕再也看不见这世间的美丽了”“哼!”这个人哼了一声道:
“这两招是什么剑招?”显然,他对迥天剑客石砥中在这两招之下连毁五个黑衣道高手的剑招有所怀疑,怀疑这不是来自人类所留传下来的神招。石砥中冷笑道:
“让你死得明白,那是达摩三剑”
他的话声尚未消逝,又是两条人影急如星石的向他身上扑来,淡淡地一闪,两柄长剑如电光火石的劈了过来,快得出乎石砥中的预料,疾快闪身连退五步。
“呃”字音拖得很长,在空中摇曳散去。
这不是石砥中嘴里所发出的惨呃,也不是那两个攻击他的高手所发出的悲嚎,因为他俩在各自劈出一剑之后,纵身回头奔去,也不管是否伤了对方,亡命的狂奔,消逝在黑夜中,命总算在这一刹拾回来了。
而这声痛呃之声是发自那个没有动手的人嘴里,他出声之后,身子突然倒向那堆死去者的人堆里,仿佛是受了一招致命的创伤,石砥中一愣,居然不知道这个人因何而受伤,在他感觉中,他根本没有出手,何况是伤人了。
夜之神的薄翼将这黑黝黝的人间里浓浓地罩住了,偶而会传来一声宿林中的乌鸦惊叫,飘过空中,淡觉察远去在夜的神秘里。
一抬手,洁白如玉的手掌在淡淡的斜月下发出清莹的光芒,那个躺在死人堆里的黑夜人,轻轻如铃的道:
“快躲下,象是死去一样的躺着”
这清脆如铃的声音在石砥中的耳中串串震动着,他血液突然沸腾奔跃,神情紧张又讶异的望着这个看不清脸庞的人是谁?但那清脆的话声却丝丝缕缕地在他耳中回荡,象一串银铃,清脆仿佛来自广寒宫的铃钟。
石砥中一愣,道:“你是谁?”
这连串的银铃声跃然在他的脑海中那样的熟悉,可是对方那神秘莫测的举动,及出奇的痛呃之声,都是令人猜疑莫测的迷疑,这女人是谁,在他心中尚是一个死结。这女子一摇手,道:
“你不要再瞎猜了,快照我的话躺下,我们放过二个罪该万死的东西,这次决不能再放过毕兰心”
幻化如梦的银铃声使石砥中几乎连抗拒的力量都没有,虽然这个神秘的女人敌友不分,可是石砥中却身不由己的扑倒在这堆死人的里面,和这个神秘的女子相对而睡,他鼻子仿佛嗅到一丝少女的幽香,也闻到一股喷鼻的血腥,他怔怔地问道:“姑娘,你到底是谁?”
“砥中”这女子幽幽地叹了一声,梦幻的道:
“我真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唉,分手至今转眼间已有二年,想不到两年的变化这么大,连我都觉得陌生了许多唉”
她连声叹息着,幽幽的话声凄凉的响彻在空中,传进石砥中的耳里,象是遭受了雷击一样,身体剧烈的一颤,那日夜迥聚在心中的一个清丽倩影,又隐隐地出现在眼前,往昔的一频一笑,是那样清晰的印进他的心里。
石砥中轻轻叹了口气,道:“萍萍。”
仅仅这两个字,在他嘴唇嗡动之下颤吐出来,东方萍知他一时都沉默在无言的凝视中,冷风如扇,斜月如钩,无言中却享受这重会的一刹。
两人的眼前,淡淡地浮现往昔的情与恨,恍如薄薄的云雾中,有他也有她,只是他们中间横过一道彩虹,只能遥遥对望,而不能将那道距离稍稍微拉近一点或一丝。
东方萍幽幽地叹了一声,道:“砥中,你还记得天龙谷的那段往事么?”
石砥中脸上立时掠过一层黯然之色,低谓地道:
“那时我们还是小孩子,你爹冷酷的赶我出去,现在,我们由孩子变成大孩子了,可是,你我”
他唏嘘往事的回忆,叹息人事间的无情,在天龙谷时,萍萍只是个情怀初开的小孩子,而现在却在幌眼之间长得楚楚动人,满头长发的少女了,满头的发丝乌黑而变为白丝,这历尽情劫的凄苦太令人心酸了。
东方萍摇摇头道:
“人的遇合多离奇,谁又想到我们会在这种地方相会,唉,往事如烟如梦至今想来已不堪回首”石砥中嗯了一声道:“而且我们现在居然会躲在死人堆里”他象是突然想起这是怎么一回事,觉悟的瞥了东方萍一眼,道:
萍萍,你适才为什么要发出那声惨叫,而又要我躲在这种地方?我还以为你真的受伤了呢”
淡淡地一笑,东方萍有些苍凉的道:“你知道刚才那两个人是谁?”
石砥中摇摇头道:
“不知道。”东方萍轻轻叹道:“十二友之首是房小虹,其次是西门熊,在他们亡命击出一剑之时,我故意发出一声惨呃,使他们以为你受了伤或者死去,由于夜色太黑,他们只图奔命,根本不知道那剑能否杀了你,我们要在这里守株待兔,等毕兰心和大管事来时一举毁了”
“怪不得,怪不得。”石砥中愕了愕,只觉那个剑道高手的眼神狠毒的非常熟悉,原来是两个杀残成性的西门熊和房小虹,他恨得一摇头,暗恨自已失去了毁杀这两个凶徒的机会。
他凄凄地笑道:“你认为毕兰心一定会来么?”东方萍肯定的道:“会来,这个人诡谲百出,将你恨入骨髓,他为了查看你的生死,必会来检查一下这里的尸体。
“当!”
空中响起一声深重的钟声,袅袅的钟声,缕缕如丝的飘散迥荡在这黑黝黝的长夜里东方萍轻声的道:“来了!来了!”在黯黯幽幽的黑夜,自那黑暗的追魂宫里,缓缓奔来七八道人影,只见他们身形如飞,朝着这里直奔而至。
毕兰心嘿嘿一笑道:“大管事,你看石砥中真会一剑而亡么?”
黑旗大管事这时已将那双拆断的手臂包扎起来,在那冰冷的脸上豫然泛现出一股恨煞之意,他哼地一声道:“姓石的太狠了,为了他一个人一连十二友都毁了,若不是他俩奔得快,嘿!门主这网罗来的高手恐怕一个也不会留下了,比我们回攻摩西湖主那一战要惨烈,自然那一次我们死伤的也不少”
毕兰心嗯了一声道:“你看这房小虹如何?论剑道十二友无出其右,论狠辣不在你我之下,这次西门熊一推骂,我便看上了,我们若要重组十二友,还真少不了这样一把好手”大管事嘿嘿两声道:“当然,似江湖上有这种身手的屈指可算,你要重新网罗这些高手一时也不容易,依我之见,不如将神海旅几个新起之秀找来,那里面的罗戟和唐山客都是一把好手,在年轻辈之中,也仅次于石砥中和房小虹”
毕兰心沉吟道:“神海旅自立为主,要他们投奔于门下,一时可能还没有办法,这个要等我们重新计划一下”黑旗大管事得意的道:“这事交给我好了,现在迥天剑客已死,江湖上已无可畏之辈,你只要略施手段,哪个不束手而归”
浓卷斜舒的眉毛一皱,毕兰心摇摇头道:“你真认为石砥中会这样轻易的死去?”“怎么?”黑旗大管事一怔道:“他难道长了三个头六条臂,门主,你不要再怀疑,我们只要翻出他的尸首,你就知道他死了没有”
他轻轻地击了一掌,身后那六个黑衣小童,急忙提了一盏气死风灯走来,昏黄的灯影,曳着长长地尾芒斜斜地投落在这些倒于血泊的人尸体身上,那血淋淋的死景,刹时呈现在这些人的眼里。
黑旗大管事中一指石砥中道:“喏!那不是他”陡地,一道寒光自这堆死去的高手堆里颤闪而出,对着黑旗大管事的身上斜斜劈去。毕兰心神情大变,颤道:“小心!”
“呃!”黑旗大管事惨顺一声,一股殷红的血液自身上流了出来,剑光一闪,东方萍和石砥中一跃而起。
黑旗大管事身形一摇恍,颤道:“你”东方萍冷冷地道:“我是摩西湖之主的传人东方萍”
“你是”一股寒意涌起黑旗大管事的心里,他捂住胸前的重伤,目中闪出一股惧意,颤悚的抖了抖,身子僵直地摔倒在血泊里。刹时,身子僵硬死于东方萍那一剑之中。
东方萍把手轻轻一抬,将覆在面上的黑巾褪了下来,露出一蓬雪白的银丝,斜斜的扬剑一指,道:“毕兰心,摩西湖之主的传来向你索命了毕兰心长长吐了口气,怨毒的道:
“我知道你会来,只是没有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嘿嘿,你的胆子真大,居然敢冒充袖手鬼医来参加秘门之会,我一时有眼无珠,竟没有发觉”
东方萍冷冷地道:“袖手鬼医已让我给杀了。”她冰雪聪明,唯恐毕兰心侥幸脱得一死,暗害了那个除恶面善的老人。
心中一寒,毕兰心颤声的道:“真的?”你没有骗我。”
东方萍冷笑道:“秘门十二友至今只剩下房小虹和西门熊逍遥于法外,今夜杀了你之后,秘门一宗永远绝迹江湖”
毕兰心脸上涌起一股狰狞的神色,他恍如疯了一样,气得发髯俱张,双目瞪得有如铜铃,恨恨地道:
“你你动手吧,摩西湖和秘门总有解决的一天,也许正是今夜,嘿东方萍,你出手呀”
东方萍凝重的脸上绽现出一片冷酷的笑意,她斜斜的双起手中的长剑,在胸前划起一道光弧,道:
“你要早死,我现在就送你上路”她正待挥手一剑劈出石砥中轻轻地道:“萍萍,还是让我来吧,这个老家伙可不简单,手下的三脚猫还真不容忽视”
东方萍摇摇头道:“摩西湖和秘门关是世代恩仇,这一代传我而终,我必要亲手了结这些恩怨,砥中,你不要阻止,我替湖主报仇的机会”
“嘿嘿!”空中响起毕兰心阴沉的笑声道:“贱货,你给我纳命吧”
他身形在光电火石间的飘起,右掌斜斜一摆,一股劲气如山撞了过来,澎湃的劲浪恍如海涛样的翻滚而去。
东方萍身形斜斜一转,手中长剑幻化无比的挥了出去,这一剑轻灵得有如灵蛇,自对方的掌影中钻了过去,点向毕兰心的右肘之处。
毕兰心诧异的啊了一声道:“看不出你把那个老不死的看家本领都学全了。”他对摩西湖的武功可说是熟悉异常,一见东方萍施出这威裂金石的奇绝剑法,心里登时大寒,身形在飘动间,连着退出五六步。
叠起的掌影里,自那幻化灵的剑幕中飘了进去,一道劲力冲过剑浪,掸向斜劈长剑的东方萍身上。“住手!”这声象是晴天巨灵的一声断喝,自斜方飘来的一缕人影嘴里发出,东方萍身形急跃,怀抱长剑而退。
“大娘!”赵大娘身上披着孝衣,散乱着长长的发丝,眸含泪光,手提着一根黑乌乌的大铁杖,轻轻地飘落在地上。毕兰心一见这个暴烈的老婆子出现,那怨毒的目光陡地一涌,嘴唇轻轻颤动,发出一连串慑人心神的大笑。
“嘿嘿!”他嘿嘿两声道:“赵大娘,我的命真长,居然还能见着你”
赵大娘冷冷地道:“我来给你送终了,毕兰心,你那十二个龟孙呢?怎么也不拿出来给老娘看看”石砥中淡淡地一笑道:“他们都做了剑下之鬼了”赵大娘如刃的目光向满地血液的那些尸体轻轻一瞥,突然纵声一阵大笑,沉压于胸的那口闷气一松,心中的愤怒登时消散了不少,她恨恨地道:
“我来晚了一步,不然也要杀他一两个”东方萍摇摇头道:“不晚,还有姓毕的没有死”毕兰心见这三大罕见高手同时聚在这里,心中登时涌起一股寒意,他见这些人不屑,奚落着他,顿时大有一股凶念涌上心中,气愤地道:
“我姓毕的怎么样,谁敢动我一根指头”赵大娘冷冷地道:“毕兰心,你不要再动狠,今夜也许是你的末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大概才知道我的厉害。”
她自宽大的衣袖之中,缓缓拿出一个玉雕就的青龙鼎,那鼎上刻着一个妖艳的美妇人,怀中抱着一个朱唇皓齿的小孩子,这青龙鼎已不知是何代遗物,鼎上的人物象是印上的,栩栩如生,仿佛不是出自人的手笔。毕兰心神情大变,道:
“你这是从哪里来的?”赵大娘冷冷地道:“你爹亲自交给我的,要我拿着青龙鼎取你的狗命,这世上你没有骇怕之人,唯有这青龙鼎的主人你不敢惹,尤其是那鼎上的孩子,与你有很大的渊源”
“放屁,”毕兰心清叱道:“我爹早就死了,你不要拿话来激我!”赵大娘冷笑道:“你爹是死了,可是你爹的遗嘱却没有死,他在临终之前将这杀你的任务交给青龙鼎的主人,并将你的骨肉也交给了她,遗嘱上说得很明白的如果你见着青龙鼎不自尽,你的骨肉将要先你而去”
毕兰心骇得全身直颤,道:“这太惨忍了”“惨忍哈”
赵大娘怒笑道:“你也知道惨忍,如果你知道惨忍也不会将你爹暗害死,这种事情你都能做得出来,世间还有比这种事情还要惨忍的么”
“呃!”毕兰心心情有如让蛇啃了一口,云茫茫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他爹爹死去时那种狰狞与痛苦,他象是看见他爹爹冷酷的瞪着他,也象是一道幽魂附在他身上,使他恐怖的在地上直颤。
“爹!”他恐怖的颤道:“你不要来找我,爹,孩子错了”他这时恍如着了魔一样,伸手抓着满头的发丝,痛苦地悲泣起来,挥手击丝了身后的一个黑衣童子,大声的吼道:
“爹,孩子错了”赵大娘冷笑道:“你锗了就行了么?有多少的人死在你的手里,你手下沾满了多少血腥,你这蛇一样的魔鬼,竟狠心的连你哥哥都杀死了,你哥哥死在你的手里,你知道么?”
东方萍颤道:“他哥哥就是摩西湖之主?”赵大娘嗯了一声道:“兄弟反目,互不相让,一个是生性孝子,一个是生性好毒,同父母间竟会生出这样两个兄弟”
“呃!”毕兰心吼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激动的他拾起地上一柄长剑着自己的胸口戮去,只听惨叫一声,便倒毙在血泊里。赵大娘摇摇头黯然的一声长叹,挥手含泪向夜里奔去”
东方萍一愕,道:“大娘!”赵大娘挥挥手道:“我回摩西湖,你俩多玩玩吧!”人影化作一缕缕轻烟,在冷清的长夜里消逝,石砥中东方萍愕愕地凝在地上,只等那东方透出曙光,两人方始自这幕血腥中清醒过来。
清晨的露珠在草业间发出晶莹的光芒,那闪闪浑圆的草露,象是一串珍珠一样,浮在绿绿的被褥里夜的薄纱逐渐远去,在晨风轻拂,云雾未逝之前,石砥中和东方萍俱黯然的凝立在清风里,那美好的晨雾虽然在他俩面前芒芒地一片,可是两人的心却在这刹那里,溶合在一起,苦涩的情爱永远是不流俗的,他们没有拥抱,也没有激动,只让那灵犀的共鸣在心底交流。
时光象个小精灵似的,自他俩的身边悄悄地溜走,风轻轻地飘起东方萍那雪一般的苍苍白发,象流泄的瀑布,在空中扬起白丝丝的一片,她幽怨的叹道:
“人总有分离相逢,我在这许多的日子里想过了很多的事情,有时我不想见你,可是唉!情感的玩弄,心灵的惆忾,使我又恨不得和你多谈谈,有时我也很喜欢听听别人对你的批评,每当我在别人嘴里听见你的名字时,我会感到我们已重回到那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但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又会觉得你已离我而去,永远,永远的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了”
这幽幽的叹息,情意的哀诉,在石砥中的心里泛澜般的颤动,他自回忆的梦境里重新回到这个清冷的人间,那如慕如诉的声音在他耳畔绕绵,在那远远离去的日子里,他和她所厉尽的沧桑中,俱已隐隐地褪逝在两人的心底里,让这份珍贵的友情永远地隐藏着。
他长长地吐了口气,苦涩地道:“萍萍,你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我不值得你这样醉心,唐山客是个好人,他是个理想的人,女人总有个归宿,你总不能在江湖上浪迹一辈子,萍萍请相信我,回到唐山客的身边,跟他过平凡的日子”
他的话缓缓吐出,锵铿中透出了心酸,这真是一字一血,当石砥中低哑的说出这番话后,他那颗残缺的心象是连受两柄利刃绞割着一样,片片地破碎着。
东方萍的身躯剧烈的颤了一颤,黑白的眸子里浮现出一丝泪影,她轻轻移动一下身子,望着空中飘过的云絮,低幽幽地道:
“我知道,我们都不会去重拾那逝去的旧情,也不会去追追寻那份残缺的爱,你晓得我们相爱的方式已超出了性上灵,我的血里有你,你的血里也有我或许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可是心灵上的影子却不能因时间而抹去。
石砥中默默地摇摇头,一股浪花般的冲击,在他的心底响着,那逝去的旧梦,潮湿的情意,在这一刻仅激起他心中的激荡,他无法冲破礼教的束缚而不计任何后果的去重新拾回那份感情。
这样对她都是不适合的,他冷静地忖思着这样一缕回忆,也冷静地去开导这个至死不愈的爱人,他更会去珍惜这段神圣的爱情。
终于,他嘴唇轻轻地启动了,痛苦的道:“你能想通了我就放心了”
痛苦在他心中有如一条无情的毒蛇一样深深地啃啮着他那颗残缺的心,缕缕如丝的希望在他心中已连不起来了,象是让锐利的剑斩断了一样,在那双闪射出凛然目光的神眸里,禁不住也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泪影,淡淡的隐现出来。
东方萍回眸斜睨了地上那些尸体,更加心中的凄楚,异样的悲伤,层层叠叠的涌至她的全身,人的感情就是那样微妙,永远使人不容易去触摸它,有时感情的突然发现会让人不知不觉的陷进那个情的网子里,当你想自这个无形的网子里挣扎出来的时候,它会紧紧地缠住你。
她凄凉的叹了口气,红润的嘴唇轻轻启动,道:“暂时的理智并不能填满我心中的空虚,我爱你的心有如泰山之石,不会因时间而变移,你离我之时,我会暗暗为你默默地流泪,在你面前,我又会刚强的和你说笑,可是在这说笑的后面所隐藏的凄凉,不是你能了解”
“萍萍!”石砥中激动的道:“你太伟大了”东方萍怆凉的一笑,道:“我们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要去说这些凄怆的往事呢,砥中,让我们忘却过去,也不要缅怀将来,在这短短的相聚中,我们都快乐的笑,快乐的祝贺这次相逢”
“对!”石砥中感谓的道:“我们该忘却过去”“唉!”东方萍颤声道:“我们能忘记么?”石砥中的心神剧烈的一颤,那逝去的一幕并没有因时间而抹煞去往昔的痕迹,东方萍说得对,我们到忘记不了的从前,唯有从回忆中才能显出两人情操的伟大,唯有从教训中才能去领受真爱的梦境”
石砥中不愿再增加双方的伤感,轻轻地道:“天亮了,这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是的,这是一个晴朗的天气,白茫茫的大雾已逐渐褪逝,流艳的阳光自山峰之后徐徐地吐喷出来,地上一片血红的颜色,映着倒例的尸首,这是一个极悲凉的情景,那溅满石块的血渍此时已凝结成块,呈血紫色。
东方萍惶悚地瞥了石砥中一眼,道:“你要去哪里?”石砥中沉思道:
“我要回大漠,那里是个好地方,万里的黄沙没有血的气息,平静中洋溢着安宁,那个地方很适合于我。”
东方萍叹了一口气,道:“去吧,我们都去”石砥中惊颤的道:“你!”
东方萍淡淡地道:“怎么,难道我和你同行的荣幸都没有?”
“不!”石砥中急急地道:“萍萍,你不要误会,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多么怆凉的对白呀,两人之间居然会这样的生疏,生疏的就象初次见面的朋友,在他们中间,横过一道无形的大墙,将两人的距离愈拉愈远了。
黄沙,蹄影,驼铃,大风。这是大漠的特色,云穹水远在变幻中,连着奔驰数日,已不知几度夕阳红了,黄沙漫天,疏落的驼队三两成群的跋涉在黄土里,飘起了滚滚地尘扬。
一进山海关,东方萍和石砥中已感受到大漠的强风,两人望着那翻卷的黄沙,飘起的尘土,心中着实为这块表面贫寒的大荒地感叹,由于两人的服装特殊,一进大漠的边缘,就引起许多人的注意,所以在两人的身后始终有一个孤独的骑士暗暗跟踪着。
东方萍让大漠的景色所吸引,根本没注意身后远远地跟踪着人,而石砥中却早已警觉了,他假装作不觉的持僵奔驰,暗中却留意着背后那个人的行动。突然,自前面的大沙漠,出现了一列雪一样的白驼,朝着这里直线奔来,石砥中望着这队行列,眉头不由一锁,脑海中陡地跃进一个意念,忖思道:
“这是哪方来的人物,我怎么从没见过这时,背后突然响起一缕劲疾的风响,尾随在两人身后,那个骑士过来,和石砥中并肩而驰。
“朋友!”那个满脸尘土的汉子终于开口了,他冷冷地问道:“你可是姓石。”石砥中微微一怔,望了那汉子一眼,道:“不错,阁下的眼光真不错”
那汉子淡淡地道:“我是大漠飞龙队的黄鼠狼,专门在这里注意进出这里的人,阁下是大漠的传奇人物,你和东方姑娘还没有到,我们已接到你来的消息”
“哦!”石砥中诧异的哦了一声,道:“你们的消息也真灵通,我不知道你们这样注意我干什么?大漠飞龙队这个名字我还是头一次听见,不知与我石砥中有什么关系”
黄鼠狼嘿嘿地一笑道:“自你回归中原之后,大漠形成鼎足三势,海心山的幽灵宫,飞龙队的海神旅,我们三家都欢迎你回来,希望你趁此回头,免得给大家惹起新的烦扰”
东方萍和石砥中闻言心中俱是一震,没有料到大漠一别有这样大的变化,居然新近又崛起一个大漠飞龙队,海神旅和幽灵宫他倒不再乎,这个身份莫测的飞龙队却不能不使他有所顾忌,暗中留意眼前那列白驼的行动。
石砥中目光一寒,道:“你是来劝我回头。
黄鼠狼嘿嘿笑道:“那倒是不敢,只是希望你能自爱”“胡说——”
石砥中将眼睛一瞪,气势凛然的望着黄鼠狼,吓得黄鼠狼心中大寒,急忙策马往旁边闪去。石砥中冷笑道:
“你要我回归中原不难,除非是你们大漠飞龙队有这个本事,哈哈黄鼠狼,你还是不要作梦吧”黄鼠狼冷哼一声,道:
“我黄鼠狼敬你一条好汉,才好意的告诉你,现在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往后走着瞧了”他抬头看了看远远奔来的那一列白驼队形,眉梢上不觉带起一丝寒意,双腰一夹马腹,象箭一样的迎了上去。“站住——”东方萍如舌春雷似的一声轻叱,将黄鼠狼又唤住了,她轻轻一理额前的发丝,纵骑走了上去。
黄鼠狼冷冷地看了东方萍一眼,道:“怎么?东方姑娘还有见教么?”
东方萍冷冷地道:“你在这里耀武扬威了一阵,这样就能走了么?”黄鼠狼微微地一怔,脸上刹时涌起了一层煞气,如刃的目光其寒象冰,怨毒的盯着东方萍,嘿嘿地道:
“我黄鼠狼只是在外面跑腿混饭的,东方姑娘如果不放过我们这些藉藉无名的小辈,嘿嘿,姑娘,你不妨将我留在这里,日后”他目光轻轻斜睨了渐渐行近的那列白驼队伍,有恃无恐的笑道:
“自然有人向姑娘索回这笔帐”嘿!这黄鼠狼那股狠劲真不含糊,倒也不失江湖上混的汉子,东方萍眉头一皱,道:“我东方萍还会怕人向我寻仇么?黄鼠狼,去告诉你的主人,叫他少招惹我们,否则,那个后果你可以想象得到!”“嘿嘿!”
黄鼠狼一连串嘿嘿地笑道:“这个自然我黄鼠狼必会如数告诉敞主”
“铃——铃——铃——”空中响起一连串清脆的银铃之声,清脆的铃声象一个美妙的音乐,一样逐渐扩散开来,又淡淡的消逝于空中,洁白的驼队在伞装的流滟阳光下,泛射起刺眼的光圈,逐渐行近的驼队突然散了开来。
变成一个半弧形向石砥中逼来。
自这群白色驼队的行列中,缓缓行出一匹高大的双峰白驼,上面巍巍地坐着一个青巾裹头的中年人,他冷漠的望了一石砥中一眼,斜睨着黄鼠狼,问道:“你告诉他了么?”黄鼠狼恭身的道:
“属下已将话传给石大侠了。”这中年人嗯了一声道:“怎么说?”黄鼠狼畏惧地瞥了石砥中一眼,道:“石大侠没有回去的意思,请队长”
“嘿——”中年人低嘿一声道:“我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了,漠南漠北地看来是平静安宁,其实是暗藏着杀机,幽灵宫,海神旅都是极欲霸占这块土地,嘿!现在再增加一位石砥中,看来这个黄沙遍野的沙地更要热闹了”
石砥中冷笑道:“阁下这话是讲给我听的么?”中年人怔怔地道:“可以这么说,阁下是大漠里唯一的传奇人物,你的昔年韵事及豪举至今犹留在这块漠野上,我大漠飞龙队队长洪韬时阁下是素仰已久,今日有缘相会,嘿嘿何幸如之”石砥中长长地吐了口气,只觉这个面上没有丝毫表情的洪韬心机深沉,说话全不着痕迹,是一个鲜见的高强敌,石砥中浓眉一锁,冷冷地问道:“阁下所说的仅有这几句话么?”
洪韬神情略变,嘿嘿地道:“石大侠,这里是我洪韬的地方,你要经过这里最少要得到我的同意,现在我洪某人斗胆请石大侠原路回去了”
东方萍清叱一声,道:“凭什么?”这个素来不爱多讲话的姑娘,这时她不禁动了真怒,她眸子里涌出一股寒光,逼落在大漠飞龙队队长洪韬身上。
洪韬淡淡地道:“凭我手下百来条好汉,就有办法将二位挡驾回去,嘿嘿,东方姑娘,请你原谅我们的得罪了”迥天剑客石砥中闻言之后,不觉有一股凛然的雄心自心底漾起,他知道这片万里黄沙的大地已成三家鼎足之势,自己要想在这里开创一个新局面,必须要经过一番苦斗与挣扎,这和自己初来大漠的时候不一样,是用血和汗换来的一点苦修,分别仅仅一年余,静谧的漠野又形成一个新局面,对他来说是件非常伤心的事情
他伤心的暗暗叹了口气,脑海之中忖道:“这是我的第二故乡,我爱漠野的冷静与无情,没有人能将我赶出去,也没有人限制我走进这块美好的地方”
当这个意念尚未消逝的时候,他不禁又伤心了,因为他已体会出自己留在这里,重新又要掀动起一次大的波动,那是要用自己的血,和自己的汗来换取自己的存在,这种存在也许要牺牲许多人,使静谧的漠野又沾上一片血腥,他不愿再看见血,可是血必会在他眼前流过
在他眼前恍如已看见一大片鲜艳而又恐怖的血液,那是自己和他人的血所混淆的画面,所以他痛苦,悲哀,凄伤,为自己的将来而唏嘘
他长长地吸了口气,薄薄的嘴角轻轻地摺动,痛苦的道:“洪兄,你这样做会毁了你的飞驼队”洪韬冷冷地道:“这是幽灵宫,海神旅及我们三家的默契,我们都不希望你回来,因为你一个人的存在,使我们三家会觉得动荡与不安,不论你从那里走进大漠,都会有人将你中途截住”他语声稍为的顿了一顿,冰冷地道:
“为了对付你,我洪韬将不惜将整个飞龙队牺牲了,也在所不借,该说的话我都说明了,如何决定全要看你自己的了!”石砥中冷冷地道:
“我还是那句老话,没有人能赶我出去”“嘿嘿——“”洪韬冷笑道:“相好的,你真要不识相,怨不得我姓洪的不讲交情,这将是一个很难看的场面,你的血会使黄澄澄的沙泥,染上一片红色,那是非常不堪入眼的”他阴沉的低声而笑,右手缓缓地抬了起来,又缓缓地放了下去,象是在沉思着一件事情,谈谈地道:
“我很想争求你这份友谊”石砥中淡然的道:“我们是初次见面,还谈不上交情,不过,我做人有个原则,不做有伤阴德的事情,只要你愿意和我论交,我是不从计较出身的
洪韬绝没想到传闻神化的人物石砥中,言辞会这样的犀利,他心中大寒,顿时觉得迥天剑客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他哈哈的道:
“你只要加入我们的飞龙队,我洪韬将保护你在大漠的权益,并且让你坐飞龙队的副队长”“哈哈——”东方萍止不住大笑,道:
“你自身都保护不了自己,还要去保护别人,洪韬,你瞪起眼睛看看我们是什么人,是不是要别人来保护的人!”洪韬让东方萍抢白一阵,神情甚是尴尬,他这人心机极深,在这时倒不愿去计较这些事情,只是以征求的目光望着迥天剑客石砥中。
石砥中凝重的道:“洪韬,你看错了人了,我不会随便去企求你的友情,也不会因为自身的利害和你合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洪韬阴狠地道:“好,我们走着瞧——”
右手淡雅的一挥,自右侧倏地跃起一道淡淡地人影,象一道紫云一样,轻轻飘落在地上。石砥中斜睨这汉子一眼,只见这个身材魁梧的人身上披一件兽皮,胸前挂了两只狼牙,黝黑的脸上呈现出一股狼象,浓而黑的眉毛斜斜上飞,手中拿着一人上黑铁制就的狼牙棒,上面挂满了勾刺,象貌端是慑人心神。
洪韬伸手一指这汉子道:“这是我的行动小组组长,白眼狼贾真”
石砥中眉头一皱,道:“你的人好象都与狼发生了关系!”
白眼狼贾真身形轻轻一跃,迈开步子笔直的行了过来,他怪异的一声大叫,如雷的吼声如漠野的狼群叫声一样,嘴唇往上一翻,一声尖锐的啸声飘传出去,刹时传遍了整个荒凉的大漠,那阵啸声历久而逝,随着这啸处远声突然扬起一道滚滚的黄沙,恍如是万千的野兽在奔跑一样。
舒卷激射的沙影里,逐渐现出一种低着头奔驰的狼群,凄凉而惊心的狼嗥此起彼伏的传人来,东方萍看得神情大变,频道:“狼群”
白眼狼贾真嘿地一声道:“我让你们见识一下‘灰鼠特攻队’的利害”
这些狼群都是经过许久训练而成的,他们结队而至,圈圈地将石砥中和东方萍困在中间,洪韬则领着手下退出数丈之外.冷漠望着狼群中的石砥中。
白眼狼贾真手挥狼牙棒,凝立在狼阵面前,看了看这群野狼一眼,黑地一声道:
“石砥中,这种战势你还是第一冷领教吧,告诉你,我们大漠飞龙队的狼群是出了名的攻击高手,你俩能死在这里可谓是群狼之福,今日大饱一餐”石砥中和东方萍虽然身陷狼群,却也丝毫不惧,两人俱有心将这些没有灵性的野狼毁去,替大漠旅客减少威胁生命的劲敌,可是这群狼其数不下千余头,要在举手之间毁去,那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东方萍脑海中念头一转,道:“砥中,我们用以毒攻毒之法,将这群狼毁去”石砥中道:“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东方萍自怀中拿出一个小瓶,抖手击毙一只正虎视耽耽的野狼,一股鲜血喷洒涌,空中立时布起一股血腥的恶味,东方萍瞬快的倒出一滴红红的药水,涂在那个狼尸身上,她凝重的道:
“这是我自一个友人那里得来的‘牵魂红’一滴毒千里,中在人身上永远无救,放在我身边也没用处,想不到这时正好派上用场”
白眼狼贾真一见东方萍在举手投足之间击毙一头巨狼,登时气得大吼一声,扬起狼牙棒,喝道:“嘿,东方萍,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他正待指挥这群狼攻击这时,狼群中突然一阵大吼,只见数十只恶狼因为闻见血腥味而凶性大发,奋不顾身地去抢夺地上那头死狼的血肉,争得互相残杀,血影遍自拚命攻击噬夺食物的对象,这边一动那边也跟着扰乱起来,刚刚排好的狼阵立时溃不成形了。洪韬看得大怒,问道:
“贾真,你今天没有喂它们”白眼狼急得在地上直怒,一见洪韬怪罪下来,更是急得惶惶无主,他苦丧着脸,颤道:“我因为听说迥天剑客要来,没有出去找寻些喂喂狼的食物,而这几天旅客太少,要找那些东西也不容易!”洪韬冷冷地道:
“这个人可丢大了,要是给海神旅和幽灵宫知道我们这样无能,连夸下海口的狼群都控制不住,还能再在这里称雄。你罪该万死,现在你自己想办法吧”
白眼狼贾真可真吓得七魂跑了四魄,身子剧烈的一颤,象是面临着死亡似的那样痛苦,他念头尚未转动,突然响起数声狼嗥,回头一看,嘿!那急群夺狼尸的野狼通通瞪眼翻白眼,在地上一滚便了帐,跟着便倒下去了几十只,他看得目皆欲裂,长啸吼道:
“滚,通通给我滚!”那些尚在远远的野狼对他还真有无比的畏惧,啸声一出狼群皆退,可是这样一来,东方萍和石砥中连动手都没有,却连着毁去不下二百余头凶残的野狼,这不但是飞龙队前所未见的事情,在这漠野之地也是一个创举。
白眼狼贾真喝退了狼群、手持狼牙棒,朝着东方萍冲了过来,身形斜跃,狼牙棒一挥之间,击了出去。东方萍冷笑一声,轻轻一晃肩,自马背上飘身而落,纤纤地玉掌在空中划一大弧,一股劲旋迸激吐出。
——”空中响起白眼狼贾真痛呃之声,他身子一颤,口里吐出一股血箭,绝望地在地上一个翻滚,便随着那些死去的野狼回归了他的故乡,再也见不着这火焰一样的太阳了。洪韬一见自己手下得力的训狼高手,在东方萍手里未出一招便倒地死去,不由吓了一跳,他出身西域,手下功夫并不含糊,身形一弓,和四个汉子跃了下来。
石砥中急飘而落,手按长剑,道:“你们要送死么?这真是个很好的时辰,洪韬,你要是真的愿意将飞龙队的人全队放在这里,我老实的告诉你,没有一个人能走出我的剑刃之下。
洪韬杀机暴露,恨恨地道:“我洪韬向来不信这个邪,石砥中,你那点道行我早就久仰,现在机会不再来,我洪韬少不得要领教领教!”
石砥中见这个人如此不知进退,心里登时涌起一股怒气,他目中寒光逼射,淡淡地瞥了四个手持长剑的汉子一眼,指着洪韬道:
“加上你共是五个,你们通通上来吧!”洪韬在大漠中,以目前的势力并不下于海神旋幽灵宫,不将各派人物放在眼里,闻言之后,冷笑一声,道:
“我洪韬出道虽晚,却没有做过依赖人多打架的事,阁下虽然与众不同,我的例子却不会因你而改变,石砥中,我们还是斗单有意思”他缓缓地脱下身上的长衫,自身上解下了一柄古彩斑烂时长形弯刀,薄薄的锋刃泛起一道金光,在空中轻轻一抖,圈起一个极大的光弧,得意的道:
这是西域‘蛇月刀’和你的金鹏墨剑有异曲同工之妙,我以这柄家传宝刀和你动手,不会辱没你的兵器!”“好,洪大队长!”石砥中轻轻击出了金鹏墨剑,道:“你真够交情,这样看得起我石砥中,耍狼耍奸我耍不过你,在动手这方面,我可没有那么容易对付!”
“嘿——”洪韬低嘿一声,道:“一个巴掌拍一不响,相好的,这全要看你的了!”他身形一低,手中的长刀抖得嗡嗡直响,往怀中一抱,一缕刀影破空颤出,斜着劈向石砥中的胁下。
这种快捷的刀法,诡异之中隐含玄机,仅是那出手的部位与招式,即可看出洪韬在大漠中能从艰苦中创出一派势力,其成功绝非偶然,若不是有精湛的功力,便是有着别人所不不及的城府心机,而现在事实证明,这两项他几乎是都有了。
石砥中一见对方出手的招式,立时晓得自己今天可遇上了劲敌,他在剑法上有着极深的造诣,仅从第一式上已看出洪韬手上虽是施的长刀,用的却是剑法,所以他心中一凛之后,手中神剑如水洒出,多过对方的刀刃,劲疾的射向对方的胸前。
洪韬心中一颤,几乎是无法避这致命的一剑,他暗中一吸气,身形化作一缕轻风自对方剑尖上飘过,回手一刀,当空罩向石砥中。
石砥中诧异的哦了一道:“这是回龙身法”他猜不出洪韬何以会这种诡秘自救的怪异身法,一见一片刀影闪闪颤颤自空中落下,凝重的挥手扬剑击了出去。“当——”清脆的剑刃交锋声飘遍了出去,空中闪烁出几缕烈星,两人身形同时一顿,石砥中乘着不容缓的须臾之间,翻剑平削出去。
“你”
洪韬颤声地大叫,认为这幻化的一剑自己决无法避过,那相屋石砥中在削向对方头颅的一刹,突然撤回长剑暴退,居然没有杀死洪韬的意思。
洪韬脸色苍白,颤道:“你手下留情”石砥中淡淡地道:“你我并没有深仇大恨,我为什么要杀死你,洪兄你可以请了,要是还有动手的意思,你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幸运,而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洪韬冷冷地道:
“你放我一命我很感激,不过这并不能放弃我逐你滚出大漠的决心”他转头叫道:
“黄鼠狼,拿两袋水来”黄鼠狼急忙自骆驼身上解下两个水袋,放在地上,洪韬冷冰的道:“五十里之内已没有水源,这两袋水算我尽点心意,不要忘了,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那时我可不认识你了”
他愤愤地飘上那头白驼身上,手轻轻一挥,大队的驼队又继续向前开拔,连那残余的狼群都跟着他们离去。大漠又回归暂时的静谧,唯有风在轻轻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