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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是福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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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面金刚慕容朴锯去了一条手臂,阻止黑煞掌毒气的蔓延,保住一条老命。

    三日一过,守一道长率领无往无往二徒和四位徒孙,陪着虎面金刚慕容朴父子二人,拥

    着二十四辆像车。奔向了妙高峰。

    这不是一件光荣的事,尽管武当在长沙境内有着不少武林朋友,随邀随至,可是他们却

    无意惊动他们,以免有损武当威望。

    同时,以守一道长的修为来说,也比虎面金刚慕容朴高明多多。

    何况他们这次再不会像上次虎面金刚慕容朴一样。未动手之先便和人家订下口头之约,

    放弃了以多胜少之优势。所以,他们自认还有一拚之能。

    整个长沙城都在睡梦之中,一场龙争虎斗将在这通都大邑发生了。

    那两个红袍人的胆量,也实在太大了。

    缥车到了妙高峰下,四野寂寂,竟不见那二个身穿血红大袍之人出现。

    守一道长皱了皱眉头道:“人家约的可是这妙高峰?”

    虎面金刚慕容朴道:“小弟没有听错,只是当时未曾问清楚是山上抑或山下。”

    无住道人道:“像车如何上得了山,自然是山下了。”

    无往道人道:“依小侄的看法。我觉得他们约的是山上。”

    虎面金刚慕容朴道:“无往师侄此话怎讲?”

    无往道人道:“就因镖车不能上山,他们约我们在山上相会,才便于分兵两路从容将镖

    车取走。”

    慕容刚道:“我们一分为二,一部分人上山赴约,一部分人山下守住镖车如何?”

    无往道人道:“分则力薄,正中了他们的分别击破之计。”

    慕容刚道:“他们要的可能不是镖货,否则,他们在三日之前就不会丢手了。”

    无往道人道:“师弟,不要忘了他们只有两个人,我试问你,有谁能凭二人之力,搬得

    动十万两镖银。”顿了一顿,沉吟了片刻,又道:“也许他们是临时起意,准备不周,所以

    才用了这一着缓冲之计。”

    虎面金刚慕容朴蹙眉道:“是了,他们一定是准备不周,才没有当时要我们的缥银,老

    夫一时不察,竟上了他们的当。”

    守一道长道:“我们人镖已来,便算守了约,以后只要人不离镖,镖不离人,怕他们诡

    计何来?”

    虎面金刚慕容朴道:“如果他们要我们上山相会呢?”

    守一道长道:“我们何尝不可以要他们就在山下一决雌雄。”

    虎面金刚慕容朴道:“假使他们不同意呢?”

    守一道长道:“只要他们一现身,那就由不得他们了!”言下之意,当然不容许他们脱

    身而去。

    话声甫落,忽有一声冷笑,远远传来道:“如此大言不惭,不怕山风闪了舌头么?”

    话落人现,大家猛觉眼前红光一闪,就在他们面前多了一高一矮两个身穿血红披风的蒙

    面人。

    守一道长一声冷笑,道:“二位来了正好!”袍袖微挥,无住无往和他四个徒孙,立即

    飞身各站方位,把那两个身披血红披风之人围在当中。

    那两人忽然发出了一声森森阴笑,道:“就你们这几个人,未免太不自量了。”

    两人之中,突然越出一人,道:“好吧!我先看看你们这幼稚的七星剑阵!”说着凌空

    一指,向无住道人点来。

    他出手迅快无比,无住道人也没料到他出手就施辣手,骤不及防之下,匆忙闪身避敌,

    前胸要害虽然让开,但却被那疾劲指风,击中“肩井穴”上。

    无住道人只觉身子一麻,全身力道突然失去,手中长剑一个把握不住“当!”的一

    声,掉落地上,人也呆在当场。

    那人出指点往无住道人的同时,右手也向无往道人点到。

    无往道人也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出手,不禁微微一怔,身子还未闪开,穴道已被点中、手

    中的长剑,和无住道人一样同时掉落地上。

    这祖孙三代的七星剑阵未及施展,便被这人左右开弓,出其不意地制住了两人,成不了

    剑阵。

    守一道长一跃而起,手中长剑一挥,向那四道童喝了一声道:“你们退下!”振腕直向

    那出手的人“玄机”要穴刺去。

    虎面金刚慕容朴父子也双双向那出手之人扑了过去。

    这时虎面金刚慕容朴手中也多了一把长剑,三道蛟龙似的剑光,把那人绕在中央。

    那人双足一点,身子突然凌空飞起,离开另一个人,掠了出去,隐然是准备以个人之力

    一斗守一道长三人。

    守一道长暴喝一声:“哪里走!”

    右腕振处,剑化长虹,向他“背心穴”刺去。

    虎面金刚慕容朴长剑一掉,拦腰横扫而出。

    慕容刚一式“脱手飞虹”不顾一切地将手中长剑,抖手向那人背后打去。

    那人一沉丹田真气,向前飞行的身子突然向下一沉,闪开守一道长一剑,反腕一探,抓

    住了慕容刚脱手打到的宝剑,一领倒转剑柄,身子横移二尺,就用接住的宝剑,演了一式

    “惊涛拍岸”把虎面金刚慕容朴扫到的剑势一弹而开。

    沉身、闪避、接剑、还招、一气呵成,三人的攻势顿化无形。

    此人确负一身上乘武功,显然比他们任何一人都高出不少。

    守一道长一震,又挥剑疾攻而上。

    四人展开了一场凶险绝伦的恶斗,只见流动的剑光,如同灵蛇飞舞,好看已极。

    不大工夫,四个人已是力拚了三四十招。

    守一道长心中暗惊道:“他们二人这时只有一人出手,便已经如此难斗,如果,那另外

    一人向缥车和四个徒弟发难,岂不无法兼顾?”

    此念一生,便不由稍稍分心,手中慢得一慢。

    那人有此机会,忽然剑势一变,避开虎面金刚慕容朴,嗖!嗖!嗖!一轮疾攻,倏然之间,向守一道长连攻了三招。

    这三招,招迅如雷火,迫得守一道长一连退了三步。

    那人迫退守一道长之后,转攻虎面金刚慕容朴,一连又是三剑。

    虎面金刚慕容朴原较守一道长技差一筹,比守一道长迟得更快更远,足足退了六步之

    多,才稳住身形。

    虎面金刚慕容外一退,慕容刚当然更不成,何况手中失了长剑,用的是一双向掌,只听

    他一声厉号,身子倒跌了出去。

    大腿上连皮带向被那人削下一大片,痛得满脸黄豆大的汗珠直向下滚,哪还站得起来。

    说来话长,其实只是守一道长被震退后,微一失神的瞬间发生的事守一道长挥剑复上,

    正好挡住那人下一招刺向慕容刚心口的杀手。

    同时,虎面金刚慕容朴也反身猛扑而回,与守一道长一左一右苦斗不已。

    那人杀得兴起,张口发出一声轻啸,轻啸一起,只见那另外一位未动手之人,突然掠身

    向旁边镖车扑去。

    护镖的那儿位镖师,如何是那人的敌手,一片惨号之声传来,显然被那人收拾得人仰马

    翻,挡者披靡。

    那四位道童追过去支援,依然无济于事,难挡其锋。

    守一道长慈眉乱剔,奋发神威,一连架开面前那人三手攻势,大喝一声,道:“慕容师

    弟,你快去救护镖车!”

    虎面金刚慕容朴欲待抽身而退,可是对方那人剑势一紧,哈哈冷笑道:“想走!只怕没

    有那样容易。”硬生生地把守一道长与虎面金刚慕容朴两人圈入剑风之中,哪还脱得了身。

    这一群看来实力不弱的武当门下,竟被两个红袍人杀得首尾难应,情势十分危急,成了

    不可挽救的局面。

    就在这千钧一发,全军将没之际,一声清越长啸由远而近地传了过来。

    一条人影,疾如流星一般,从天而降,飞落场中。

    随之,一声声音不大,但却震耳欲聋的劲喝,从这人口中吐出:“住手!”

    这一声“住手”蕴藏着使人心神皆颤的威力,全场之人不由齐皆猛震,不由自主地各

    自暴退,停止了搏斗。

    守一道长关心四位徒孙,急急问目瞧去,只见那边站着的人影,总共不过四条而已。

    夜色如墨,也看不清那四人是谁。

    但,不难想象出,除去一位杀人劫镖的凶手外,自己这方只剩下三个人了。

    守一道长心中一惨,再向来人望去。

    适时,那来人已向他们身边走来,就停身在他们身前不足丈远之处,虽在夜暗之中,以

    他们的功力修为,自是看得非常清楚。

    只见来人,青巾儒服,但却长得剑眉星目,英气勃勃,好一位潇洒俊逸,轩昂不群的青

    年人。

    那人一双威棱俊目,射出二道冷电冷芒,不住向他们双方面上扫来扫去,不发一言。

    眼前红影一闪,另一位扑向镖车之人,已然纵身而回,两人并肩而立。

    这时,那年轻来人扬手向那两位一身红色之人,冷然道:“两位这般藏头露尾,定是为

    非作歹之徒,今日本侠网开一面,放过你们,还不快给本侠滚!”

    那二位红衣人齐声大笑,道:“武当守一道长在我们面前都不成,凭你算是什么东西,

    想必是活得不耐烦,自己跑来找死了?”

    那少年侠士脸上神情微微一动,又感意外地向守一道长抱拳道:“老前辈就是守一道长

    了?”

    守一道长回礼道:“不敢,贫道正是守一。”一顿接道:“不知少侠是”

    那少年快士截口道:“晚辈正欲晋谒道长请教,此刻请道长暂退一步,容晚辈代劳逐走

    这两个凶徒之后,以为晋见之礼,再请指教。”

    显然是不愿当着那凶徒之面道出自己的身份。

    守一道长一听这少年人语气,不由暗想道:“不知这少年人,乃是哪一位故旧老友的门

    生后人?”紧接着又想起,自己好友之中,真能强得过自己的不但为数不多,而功力方

    面也不会超出太多,其所教出来的晚辈,自然更不可能超过自己,自己师兄弟两人,刚才都

    斗不过两敌其中之一,他,能成么?不要将来对不起朋友?想到这里,止不住打了一个冷

    噤,为眼前这少年人担起心来。

    当然,他不能让这少年为他冒险,当时歉然一笑,道:“多谢少侠高义”

    正要婉却,不料那少年人断章取义,不待他心意说出,便恭声一诺,道:“晚辈愿

    命。”转向那两个红袍人逼近道:“两位听到了,今晚的事,本侠代表玄妙观接下了。”

    守一道长欲阻无及,一声暗叹,低声吩咐虎面金刚慕容朴道:“师弟,随时准备接

    应!”暗暗提功叫劲,全神戒备。

    这时,那二位红袍人,已有一位迈前一步,迎着那少年人嘿!嘿!干笑道:“本人杀一

    个人是‘杀’,杀一百个人也是‘杀’,何在乎多出一次手”话声中忽然一矮身,手中

    长剑一送,刺向那少年人心口,这才接着说道:“你就认命了吧!”

    这人每次出手,都是骤然发难,令人防不胜防;功力虽高,总是脱不了险狠毒辣的本

    性:那少年人冷笑一声:“就你这份德行,本侠便不能轻易放过你。”

    一般暗劲随着单臂一抬,发了出来,直向那偷袭之人手中长剑撞去,阻得来到剑势一

    顿,向旁荡开一尺。

    那红袍人动作极快,一击不中,第二招接连出手,只见他人影闪动,剑华如虹,飞快卷

    向那少年人。

    那少年人不但不退,反而直向前迎去,直入剑风之中,就用一双向掌,带起一片掌影,

    和那人打在一起。

    片刻之间,两人以快打快,已是相搏了二三十招。

    守一道长只见那少年人,掌法凌厉,身形飘忽,与那连自己师兄弟二人都斗不过的红袍

    人打得竟是游刃有余,轻松愉快,这才放心地吁了一口气,不但为那少年人放了心,而且也

    为今夜之事重新拾回了希望。

    缠斗之中,那少年人口中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啸,接着身形陡的慢了下来,但那掌势却是

    更为凌厉,一招胜过一招,慢慢逼得那红衣人,退出六六尺,近身不得,完全处于被动挨打

    的地位。

    另一位红衣人见情形不对,闷声不响地一晃身,手中多了一对短剑,加入战圈,双剑寒

    芒闪闪,与原先那人剑势结成一道剑幕,欺回那少年人的身前。

    守一道长长剑一横道:“师弟,我们也上!”

    话声甫落,身形未起,耳边已响起一丝细声,道:“老前辈放心,这两人还奈何不了晚

    辈。”

    守一道长一摇手,止住虎面金刚慕容朴,道:“且慢!”

    虎面金刚慕容朴真不知道师兄在做什么,一时要打,一时又不打了,不由一愕,茫然地

    道:“师兄”

    守一道长向他摇了摇手,要他不要说下去。

    虎面金刚慕容朴再向场中望去。

    只见那少年人掌法一变,又把那二人逼出五尺以外。

    那两人已被打得气喘吁吁,手忙脚乱,只是勉强支持而已。

    眼看那少年人胜利在握,忽见那两位红袍人身形一合,三剑并举,挡了那少年人一掌,

    身子借着那一掌反弹之力,倒飞出去,凌空打了一圈,齐齐向山上逃去。

    敢情,他们自知不敌,借力而逃。

    那少年人也不追赶,只扬声告诫道:“这次饶了你们,希望你们”

    虎面金刚慕容朴见少年无心追敌,不由大急道:“少侠这两人放不得,他们身上还有敝

    局的镖旗。”

    那少年人“哦!”了一声,道:“老前辈放心,他们逃不了。”

    身形一起,转眼飞上了半山。

    守一道长怔了一怔,叹道:“师弟,这镖行饭你也不能吃了。”接着,身子一起又道:

    “你伤势未愈,且在山下等着,我赶上去看看。”

    话声未落,人影闪了两闪,已消失在夜暗之中。

    蓦地,从山头上传来两声惨号

    虎面金刚慕容朴为之一震,顾不得交待身受重伤的二位师便和爱子,跟着向山上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