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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边天长县这几日成了武林中尽人皆知之处,江湖豪雄风尘仆仆赶来,天长县顿增了甚多鲜衣怒马,身背刀剑江湖人物。
望湖楼在此天长县可算是首屈一指的大酒楼,虽不堂皇富丽,却也髹朱涂金,楼高二层,宽敞异常,菜肴鲜美味腴。
这日阳光四射,将近午牌时分,望湖楼上已满了八成座,一眼望去,都是肩带兵双,傈悍森冷江湖人物,酒香四溢,豪笑盈耳。
忽闻楼下高声吆-道:“两位楼上看座!”
只见一双面目平常青衣老者相率跨上楼来,由店小二领着向靠壁一付座头坐下,叫了酒菜后,店小二立即退下。
这两老者正是乾坤圣手及断魂掌黎振翔,因其易容舆常人无异,毫不起眼,座上群雄只望了一眼后立即撇过。
东方黎明低声向黎振翔道:“黎兄你瞧出没有,今日望湖楼座上客半数都是武林知名人物,靠栏中座灰面铁髯大汉乃开外侠盗摘天星满子豪,最右一桌乃长白五鼠。”说着暗暗示意楼中心,一席面年约五旬左右,眼中精芒*射蓝衫老者,道:“连多年不在江湖行走的点苍名宿,南天游龙冯勉均驾临天长,可见少阳洞府藏书,委实动人心弦!”
黎振翔点点头道:“那坐在冯勉左手是否少林伏虎堂百步神掌慧生大师么?”
东方黎明凝神注视了一眼,道:“不错,少林这些年著实出了甚多成就极高难得的人才,假以时日少林必可重振雄风,领袖武林,可惜少林一宗达摩遗笈为人窃走,迄今仍无法觅得下落,不然少林一脉早就光芒四射,照耀武林了!”
断魂掌目含深意望了东方黎明一眼,道:“贤弟是说少阳洞府内藏书,与少林达摩遗笈有关?”
东方黎明微微颔首道:“小弟有此心疑,但未至水落石出之前,谁也不敢强下断言。”
忽见一红衣番僧趋上楼来,番僧身躯雄伟,肥头肥耳,浓眉豹睛,耳孔内系着两枚金环,一袭宽大红衣异常惹目,迳向南天游龙冯勉一席走来。
冯勉目睹番僧走来,长长哦了一声,率众欠身离坐,高声道:“大师回来了,请坐!”
东方黎明暗中一惊,认出是大内金顶寺活佛图颜瓦喀喇,暗道:“怎么他也来了!”
只听红衣番僧冷笑道:“老衲前往寻觅少阳洞府,自晨至午寻觅无着,莫非江湖传言以讹传讹,竟震动天下武林劳师动众,其中必有蹊跷,似蕴有异谋?”
冯勉不禁一怔,道:“大师未寻到少阳洞府么?那真是令人惊诧之事,附近可曾发现有可疑人物么?风闻紫衣教高手已纷纷赶至”
红衣番僧摇摇首道:“老衲并未发现一个可疑人物,倒是归途中竟相遇昔年水道霸主阴阳手盖文啸隐居在天长郊外牡丹庄内,他亦风闻此事,承他不弃,恳邀老衲及诸位施主下榻牡丹庄,稍时盖文啸必亲自前来。”
东方黎明闻言不禁剑眉微皱,暗道:“盖文啸隐居在天长,怎么我竟不知情,看来盖文啸隐居在天长必有内情。”便自凝神倾听他们这一席如何谈话。
蓦地——
一席上忽站起两个瘦小青衣中年人,身形疾掠在关外侠盗摘天星满子豪席前。
坐在满子豪对首之一面色苍白矮子突感肩头被人一拍,只听森冷语声送入耳中道:“颜朋友,吃饱了-足了,也应该走啦!”
矮子面色一变,白中带青,目蕴怒光道:“朋友可是六扇门中人?”
一个青衣人哈哈大笑,道:“颜朋友,真是光棍一点就透,朋友燕京作的案子已东窗事发,还不随咱们走。”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望湖楼上顿时鸦雀无声,百数十道目光齐齐注视在满子豪席面上。
摘天星满子豪缓缓立起,向两青衣人略一抱拳,道:“两位尊姓大名可否见告?”
“不敢,在下两人名唤魏敬、李湘平,刑部大堂面前当差,身为九城捕快,供人差遣,身不由主,缉拿颜朋友归案。”
满子豪微微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两位可否赏给我满子豪一个薄面,半月后满某亲自送颜隆向刑部堂投案。”
魏敬微微一笑,道:“在下如不同意咧!”
满子豪冷笑道:“颜朋友身犯何罪?”
魏敬面色一沉,道:“满朋友你无权过问,难道颜朋友作的案子,莫非满朋友亦参预其事么”
颜姓矮子突纵身如飞,穿出栏外。
身躯才穿出栏外,忽闻一声暴雷似地大-:“回去!”
颜姓矮子被震得飞撞返回望湖楼内。
摘天星满子豪右臂疾伸,迅如电光石火将颜姓矮子攫下,只见楼外疾如鹰隼掠入一个灰衣修长老者,望了满子豪臂中那颜姓矮子一眼,忽奔前两步,向金顶寺红衣番僧抱拳笑道:“盖某返回家命仆佣打扫房舍,以便恭迎武林群雄下簦不知大师可把话带到了么?”
座上群雄大部是武林中成名人物,其中不乏与阴阳手盖文啸旧识。
少林慧生大师呵呵大笑,道:“盖施主龙潜虎垫天长,英风如昔,实令老衲无任钦敬。”
盖文啸含笑道:“禅师谬奖,盖某如今不过是一圃下老农,-花种菜,江湖中事已然恬淡,何敢当此虎垫龙潜之赞,风闻天下武林群雄来此天长,盖某不禁怀念故旧,夕阳暮境,叙旧谈往,亦可快慰平生,诸位若不弃,请移址寒舍,粗茶淡饭,聊尽地主之谊。”说着与江湖旧识逐一寒喧。
魏敬、李湘平似不耐烦,互望了一眼,魏敬皱眉道:“满朋友,依在下好言相劝,不如把颜隆交出让我等带走销案,满朋友虽是名满武林人物,与官府为敌并非智举。”
满子豪冷笑道:“两位如欲将颜隆带走,满某并不为难,不过请两位应允满某一个条件。”
魏敬不禁一怔,道:“什么条件!”
满子豪淡淡一笑,道:“两位如接得下满某三招,立时就让两位带走颜隆。”
阴阳手盖文啸陡的转面,高声道:“似颜隆这等下五门鼠窃,满老师为何曲意左袒,盖某适才将他震回,疑心颜隆在望湖楼伦窃诸位之物,诸位不觉所以出手拦下。”说着缓缓走了前去,
慑人眼神望了颜隆一眼,冷笑道:“颜隆,你偷窃何物,还不献出。”
颜隆被盖文啸适才一掌震回,内腑已然重伤,面色苍白如纸,嗫嚅答道:“在下偷得之物系大内宫中一只九龙温玉宝镯,现不在身旁。”
盖文啸不禁一怔,目光转注魏敬、李湘平道:“看来两位必是官府捕头。”
魏敬道:“不错!”
盖文啸猛一皱眉道:“盖某不愿过问官府中事!”身形一转慢慢转了开去。
满子豪厉声道:“就冲着满某,谁也不能将颜隆带走,满子豪二曰九鼎,说话算话,半月之后满某必送颜朋友亲自投案。”
魏敬目光向红衣番僧望去。
满子豪忽觉眼前红影一闪,红衣番僧身形奇快已自飞落面前,五指迅疾无伦将颜隆抓起,不禁面色一变,厉-道:“大师意欲何为?”
红衣番僧冷笑一声,一指飞落在颜隆十章门”穴道上,道:“那九龙温玉宝镯现在何处?”
颜隆只觉血行逆翻,五脏奇痛欲裂,额上汗珠涌出,惨-出声道:“宝镯现在”
语尚未了,忽面色惨变,限耳口鼻内黑血喷出,大叫一声,倒地死去。
红衣番僧认定是满子豪暗中做了手脚,一掌向满子豪呼地劈去。
满子豪冷笑出声,左拳如刃,一式“玄鸟划沙”切向红衣番僧来掌腕脉要穴,右手两指“双龙取水”戮向两睛。
两式齐出,玄奥奇诡。
红衣番僧大内喇嘛,武功出自西域密宗,武功不同凡响,掌指飘飞,带起一片风啸之声。
双方近身相搏,身躯不移分毫,险奇辣毒绝伦
红衣番僧与关外侠盗摘天星满子豪激搏猛烈,划空风啸,并无胜负。蓦地。
楼外只见一条紫影疾闪而过,两缕淡得无法瞥见的白线疾射而入。
摘天星满子豪目光锐利,惊觉有异,身形疾滑移开壹尺,红衣番僧求胜心切,未曾察觉,一式猛扑,蓦感太阳穴上一麻,狂-庞大身躯栽在楼板上,轰然大震,碗碟汁液溅飞,尘土簌簌落下。
这突如其来的巨变,令望湖楼上武林群雄瞠目结舌,愕然色变。
忽闻楼外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道:“满子豪算你命大,红衣秃驴倒作了你的替死鬼,老朽向例一击不中决不再击,你那身旁九龙玉镯必须在三更时分去东门开帝庙交与老朽,不然无法活上三日。”
摘天星满子豪眉目间布泛杀机,厉-道:“阁下是何来历?”
楼外紫影又一闪掠过,带起悸人长笑,曳空星射而杏。
武林群雄立现混乱,冯勉意欲追踪,又强行压仰止住。
东方黎明与黎振翔两人亦发现楼外飞掠而过人影无疑是紫衣教高手,无奈已易容,追踪更是碍难,只得相视浮起一丝苦笑。
红衣番僧已气绝死去,肢体挺直冰冷。
东方黎明目中突然一亮,只见丰神俊逸的狄康率着三个目中精芒电射老者步上楼来,暗中诧道:“他怎么也来了!”
魏敬李湘平双双趋前躬身禀道:“参见白大人!”
狄康右掌一摆,瞥见红衣番僧尸体面色一变。
魏敬忙禀明径过详情。
狄康冷冶一笑道:“你两人搜觅颜隆尸体留物。”说着慢慢走向摘天星满子豪身前道:“满老师,九龙温玉镯是否在身旁,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何况此镯系大内宝藏,窃据者九族抄斩,满老师是名满阔外侠盗,须知摘者不适于口有何可取焉”说着语声略顿,微微一笑道:“如在下所料不差,凭颜隆这等下三烂鼠窃,天大胆子也不敢盗取大内宝藏,谅有人居幕后策划,颜隆才能到手。”
弦外之音无疑是明指摘天星满子豪驱使颜隆所为。
瞒子豪不禁面色微红。
只听狄康朗声道:“久闻满老师不义之财丝毫不取,-富济贫,活人无算,行事磊落光明,窃取九龙玉镯必另隐衷,可否明言其故,在下愿力玉成,宽限十日半月尚无不可。”
满子豪徐徐长叹一声道:“少阳洞府内冰魄神翁练或玄阴寒罡,不轻一露,但当者必血凝髓冻僵毙,满某探知九龙温玉镯可御玄阴寒罡,所以盗取,事了原璧还赵,不欲镶为已有,那知事机不密,颜隆无意泄出口风”
狄康窒了满子豪一眼,道:“那么九龙温玉镯现在满老师身旁了。”
摘天星满子豪摇手黯然一笑道:“已藏在秘处,不在身旁。”
狄康点点头,转面向魏敬伞湘平道:“通知县衙收埋,暂不准张扬出去。”
阴阳手盖文啸长长叹息一声道:“老朽知满老师用心良善,有了温玉镯,武林群雄深入少阳洞府冤受玄阴寒罡之苦,少此顾忌,群雄可凝神察出藏书所在,但不知九龙温玉镯藏在何处!”
摘天星满子豪面现为难之色。
南天游龙冯勉哈哈大笑道:“望湖楼上龙蛇混处,安知没有紫衣教爪牙潜隐在内,不如前往盖兄庄上作客,再作计议。”
阴阳手盖文啸目光如炬巡视楼面一眼,徐徐出声道:“盖某最是好客,各位如不嫌简慢,请移趾寒舍,若心怀叵测,甘为紫衣教耳目,那就最好不要前往,免罹杀身惨祸。”言毕欠身肃客。
望湖楼上武林群雄内即是有紫衣教中匪党,此刻怎愿暴露身份,江湖中人大都好奇,一则极愿见识九龙温玉镯珍异,再欲探悉盖文啸为何隐居天长隐秘,有此心念作祟,陆续离座步下楼去。
口口口
牡丹庄位于天长湖滨、像一片突伸天长湖小山而已,占地千亩,三面临水,险峻异常。
阴阳手盖文啸相率昔年同道退隐在此,胼手胝足,创辟一所瑰丽庭园,庄内四时之景不同,春花竞艳,爱荷飘香,夏波镜空,冬松挺秀,尤以菱文啸癖嗜玫瑰,搜极天下名种,玫瑰盛放无际,圃内只见一片花海,眩目夺神。
武林群雄由盖文啸引路,向一片松林小径内奔去。
这片松林小径似是久无人行走,松针积地盈寸,着足毫无声息。
松林尽端远远望去只见一座高山,阴阳手盖文啸施展轻功身法,疾如流星飞矢,同行者大都为武林名宿,一身武学已臻化境,与盖文啸相距不郎不离。
但,乾坤圣手东方黎明及断魂掌黎振翔却与一些武功较差江湖豪雄则遥遥落后,显系有意装做。
抵达山麓,阴阳手盖文啸身形利住,手指着登山土坡,不下百数十阶,微笑道:“寒舍就在山上,居高临下,可见天长湖千顷碧波,湖光山色,尽收眼底,荡漾有致,如置几席之间,盖某汲山顶清泉自酿碧萝春千-,足供诸位赏心悦目之余尽兴一醉。”
南天游龙冯勉笑道:“只要盖兄不下驱客令,我等甘愿卧醉乡。”
阴阳手盖文啸大笑,身形一提,纵身跃登如飞,群雄相率随后拔身登山。
登上崖去,随着盖文啸走入一宽可两尺山峡,隐隐可闻雷鸣怒吼如潮水声。
峡谷小径约莫有四五十丈,走至尽端,群雄不禁一怔,只见存身在一座数十丈高崖上,下临奇峭如双壑谷,谷下洪流狂涛,急湍如雷,两岸相距不下三十余丈,对崖隐隐可见屋室,武功再高,也无法飞渡。
盖文啸突振吭发出一声清澈长啸,啸声宛如龙吟,送往对崖。
对崖现出一条人影,和以啸声,只见涧水中缓缓升起了一道竹桥,高出水面不过五尺。
那竹桥只两根巨竹并列,以鹿筋缠系贯违,竹身轫软,风吹摇晃不定。
但闻盖文啸道:“盖某前导了。”纵身一跃,飞落下崖,宛如飞鸟,落足于竹上。
东方黎明暗陪道:“好高的身法!”
数十丈高崖飞落下去,在武林高手而言,并不甚难,难就难在落足奇准在摇摆不定的宽仅尺许的竹桥,稍一失误,必跌下洪流中,即是水性奇高,亦须冲至数十丈外。
武林群雄鱼贯跃下,施展轻功望对岸掠去,竹桥浮沉摇晃,滑不留足,所幸群雄武功卓绝,并无失足坠水情事。
横渡对崖后竹桥缓缓下降,又浸没于水中,群雄抬目望去,只见又是一峡口,峡外立着四个青衣中年漠子,并设下一张木桌,桌上放置一寸许厚册簿。
阴阳手盖文啸慢慢走在桌前,翻开簿册、手握笔毫,转面笑道:“承蒙光降,蓬摹生辉,烦请留名以资珍念,但须真实姓名来历。”
群雄鱼贯二挥毫书下姓名来历,轮至狄康时,狄康微微一笑道:“在下因不在武林,事有碍难,恕在下不能书下姓名。”
盖文啸哈哈大笑道:“白大人及随从当然不在此限。乙
只见一五旬左右面如灰炭,肩带一柄纯钢打造-爪-的短装漠子大步走前,握管疾挥:“鲁东胡大年!”
阴阳手盖文啸长长哦了一声道:“尊驾原来是名震鲁东流星拳胡老师,盖某失敬了。”
胡大年抱拳笑道:“胡某久已不在江湖走动,过蒙盖老师谬奖,不胜汗颜。”
盖文啸目神含光深意望了胡大年一眼,道:“据盖某所知,胡大年已在”八年前作古了。”
胡大年面色一变,怒道:“盖庄主,胡某好生生活着人世,庄主竟谓亡故,不知用心何在?”
盖文啸微笑道:“尊驾且慢妄动无名,胡大年系盖某总角八拜之交,六年前在我牡丹庄染病身亡,是我盖某亲手瘗埋在此”
语声未了;,胡大年已自面色大变,厉-道:“盖文啸,胡某与你并无戴天之仇,恶意咒骂为何?”说着右拳呼的直击了出去。
阴阳手盖文啸身形一闪,疾滑开五尺,拳风沉劲如山,击实在崖壁上,啪的一声,崖石簌簌尘屑落下,现出一拳凹圆孔。
盖文啸哈哈大笑道:“果然是胡老师,恕盖某试言相戏了。”言毕一揖至地。
胡大年不禁眉头一皱,一时之间不好发作,只得改颜笑道:“不敢,恕胡某冒失了。”
东方黎明与黎振翔相视了一眼,趁机走前-造了一个姓名,自然是江湖中略有名望不受重视人物
武林群雄随着盖文啸入庄,只见庭院幽雅,花木茂盛,令人心旷神恰。
牡丹庄上华宴盛张,佳肴纷呈,南天游龙冯勉忽举杯立起,道:“老朽借花献佛,敬各位一杯。”仰面一饮而尽。
群雄知冯勉必有话说,亦一饮而尽,倾听冯勉有何话说。
只见冯勉面色凝肃道:“如今武林乱象已萌,形成一场弥天浩劫,如不及时戢止,恐不堪设想,老朽心疑外间传言少阳洞府藏书,是否就是少林当年被一位高僧携走的达摩遗笈。”说着眼神缓缓移注在慧生大师脸上。
慧生大师颔首答道:“老衲也有此想法,当年师门前辈携走达摩遗笈后,本门弟子奉命纷纷四出搜觅这位师门下落,迄今生死不明,非待水落石出后,无法证实。”
冯勉道:“老禅师见过那本达摩遗笈么?”
慧生大师答道:“非但老衲不曾见过,即是敞派掌门也未曾亲眼目睹。”
冯勉啊了一声道:目前少阳洞府仅有乾坤圣手东方黎明及其属下进入,救出灵台少山主杜雁飞等人,以东方黎明豪侠心性,决不能坐视为冰魄老贼垂手而得,茶毒武林,但迄未发现东方黎明及其属下影踪,其中必有蹊跷。”
一个青衫儒生咳了一声道:“东方黎明行事沉稳,谋定后动,紫衣教主视他有如芒刺在背,非拔之后快,目前紫衣教高手纷纷赶来,必有顾忌,不至必要无法现身。”
群雄认出是铁指书生皇甫麒,此人号称中州一绝,冯勉点点头道:“皇甫老师之言确有见地,目前当务之急,我等必须进入少阳洞府”说着目注摘天星满子豪道:“不知九龙温玉镯满老师秘藏何处。”
满子豪朗声道:“藏在关帝庙内!”
群雄闻言不禁一怔,东方黎明黎振翔暗暗纳罕。
盖文啸诧道:“就是那紫衣匪徒所说的开帝庙么?”
满子豪正色道:“不错,正是那阅帝庙,满某与颜隆为防显露形迹,是以寄宿关帝庙,庙貌荒芜,半呈泛坍,亦无香火道人,借此栖身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大谬不然,谅庙内早有紫衣匪徒潜踪,满某犹懵在鼓中,幸亏满某守口如瓶,藏处紫衣匪徒尚无所悉,但满某必须在三更前将宝镯取回”说着望了厅外天色一眼。
是时夕阳沉山,暮色苍茫,只听满子豪喃喃自语道:“应该动身了!”目中泛过一抹惊悸的神光,向狄康望去。
狄康缓缓站了起来。
随着狄康随从三面目森冷老者也站了起来。
“且慢!”
阴阳手盖文啸道:“紫农匪徒既然约定三更时分勒令满老师必须交出九龙温玉镯,此刻关帝庙谅已布满紫衣匪徒,不如我等一同前往,由满老师及白大人进入,我等在外防护以免不测。”
忽闻一苍老女声传来道:“算我老婆子也有一份如何?”语声森冷刺骨,令人不寒而傈。
群雄闻声大惊失色。
阴阳手大喝道:“什么人胆敢闯入本庄?”
只见厅外惊鸿疾闪掠入两条人影,身形一定,厅中多了一个白发苍苍,皱纹满面,目露-光执杖老妪,身后随着年约花信,媚波流信,杏靥生春俏媚动人的少女。
盖文啸脑中泛起一人,不禁面色大变,道:“来人是否兰斗母宫桑姥姥么?”
白发老妪冷冷一笑道:“不错,正是桑老婆子,此次不辞间开千里率领小徒郁小玉远来江南有所图谋。”
铁指书生朗笑道:“桑姥姥大概亦是为了达摩遗笈。”
“不仅如此?”
“还有什么?”
桑姥姥冷笑道:“日后就知。”说着望了盖文啸一眼,道:“牡丹庄这点防护,老婆子出入犹如无人之境,开防不密,焉能成得大事。”
盖文啸怒道:“桑姥姥来此莫非意欲无事生非?”
桑姥姥桀桀放声长笑,忽的回身向厅外劈出一掌,迅疾飞撤。
厅外一声惨-腾起,只见一条断线纸鸢般身影随着桑姥姥回撤的掌势吸入厅内,轰然坠地。
这人约莫三旬开外,一身玄衣劲装,嘴角沁出一丝殷红鲜血,尚未气绝。
桑姥姥冷笑道:“紫衣匪徒已潜入牡丹庄,意欲布毒,如非我老婆子发觉,你等此刻恐已魂游地府了。”
阴阳手盖文啸面色大变,料不到自认布置不啻龙漳虎穴,紫衣爪牙闯入竟不费吹灰之力,这个脸怎么坍得下来,不禁面红颜赤,眉宇泛布杀栈,五指疾如闪电抓起紫衣匪徒,突发现匪徒面色惨变,七孔黑血齐涌。
桑姥姥阴侧侧笑道:“太迟了!”
那桑姥姥爱徒郁小玉两道媚人夺魂秋波,有意无意间凝向狄康。
狄康似有所觉,心神一剔,向摘天星满子豪道:“时机稍纵郎失,不容耽误,你我走吧!”说着与满子豪向厅外掠出。
桑姥姥凤目神光暴射,厉-道:“慢走!”鸠杖”挺,满头白发根根竖起,忽闻郁小玉幽幽唤了一声:“师父”
桑姥姥蛸立白发偃下,道:“玉儿!我们也走!”身形如电,率着郁小玉穿出厅外。
阴阳手盖文啸亦率领武林群雄扑出厅外,振吭发出龙吟长啸,如飞奔去。
口口口
月明星稀,四野苍茫。
摘天星满子豪偕同狄康扑入一片浓密枣林,林中暗黑如漆,不时传来一声枭鸣,划破寂静如水夜空,平添了几分阴森恐布。
一座荒凉玻败关帝庙,孤零零地座落于枣林中心,满子豪*近开帝庙前不足王丈处,庙门突传来一声阴冶语声:满老师果然磊落光明,不知九龙温玉镯带来了么?”
满子豪冷笑道:“约定三更时分,天色街早,阁下稍安勿燥请出庙外,容我等入内计议如何?”
静默须臾,庙内突飞掠出来一个檬面紫衣老叟,慑人眼神注视满子豪狄康等三人,寒声答道:“老朽素重然诺,三更时分如不献出九龙温玉镯,别怨老朽心黑手辣。”
满子豪不答,冷冷一笑与狄康昂然迈入庙内。
蓦地——
林外飘传一声长啸,播回云空,只见林内人影纷纷疾闪如魅。
武林群雉已然赶至枣林外,忽闻一声大-道:“站住!”
桑姥姥桀桀怪笑道:“有谁敢拦阻我老婆子。”
蓦然枣林中亮起九盏强烈孔明灯光,分悬在巨干上,烛照数十丈方圆,林中草木纤毫可见。
只听朗朋大笑道:“诸位既泯不畏死,不妨入内相见-话!”
桑姥姥鼻中冷哼一声,与郁小玉缓缓走入林中。
武林群雄均是卓著声名,武功高绝的人物,明知林内凶险万分,却不敢露出畏意,相率鱼贯走入。
抬面望去,只见一株巨干之下,屹立着一个紫衣少年,面色白中带青,薄唇狮鼻,目光阴冷如电,胸前缀着一朵玉雕紫蔷薇,虽具体而微,却制作精巧,乍睹之下,栩栩如生。
那紫衣少年身后一列昵翅般横立着九个粉-玉琢小童,约莫十二三岁:眉清目秀,短衣直裰,露出藕白臂腿,各捧着一柄光华闪闪金剑。
侧问侍立着貌像阴鸷紫衣老叟,手中各捧着一支奇形外门兵丑。
枣林中气氛为之冻凝一般,群雄虽是久经战阵,武林名宿,但眼前情势却异于寻常,心头不禁泛起一丝微寒。
柔姥姥冷笑道:“如此做作,故张气势,在我老婆子眼中街不值一顾。”
紫衣少年似不愿多话,眉梢一皱,口唇-动,欲言又止,鼻中只冷哼一声!
桑姥姥杀讥猛萌,大-道:“满子豪何在?”
紫衣少年冷冷答道:“现在关帝庙内?”
桑姥姥面目突变,喝道:“这却是为何?”
紫衣少年冷冷一笑道:“在下素重然诺,满子豪应允三更时分交出九龙温玉镯,三更时分不远,在此之前决不容外人千扰,奉劝诸位及早退出枣林,免罹丧身之祸。”
阴阳手盖文啸突然放声大笑道:“盖某就不信紫衣教中人有此宽宏大量,摘天星满子豪既自行投到,须知时机稍纵即失,焉可等待三更时分。
紫衣少年微微一笑道:“盖老师这是明知故问,你我却知宝镯不在满子豪身旁,你等更不能任满子豪自投罗网,其实九龙玉镯在下也明知为满子豪藏在关帝庙中,细心搜寻并无发现”
语尚未了,长白五鼠突望侧向疾扑而入。
只见金霞乱闪,紫衣少年身后九童身法疾快如电将长白五鼠团团围住。
东方黎明两眼注视在九童身上,似察出九童均得自极高明的传授。
长白五鼠一身武学怪异,出手狠辣,那将九童看在眼中,掌指交击而出,拍向部位,无不是人身要害重穴。
九童手腕一振,金花轮转急漩,*起一片悸人巨啸。
只听敷声闷哼,金霞倏。
长白五鼠面如败灰,腕脉穴上沁出一点鲜明豆大鲜血。
紫衣少年笑道:“妄动者死!”
桑姥老厉声笑道:“未必见得?”耳中突送来南天游龙冯勉蚁语传声道:“斗母宫主,我等不如联臂出手一鼓而歼。”
群雄立时抢攻出手,寒光掌影攻出。
紫衣少年不禁一怔,目中凶光异射,却仍不愿出手。
执剑九童面对十三知名高手抢玫,丝毫不惧,金剑挥洒,配合严谨,招式奇奥迅快如电。
东方黎明黎振翔两人为避免暴露形迹,不敢全力出手,却又不愿耽误时机,致九龙镯为紫衣门下-去,两难之下煞费周章,两人抢攻一双面目森冷紫衣老者,欲*迫退出灯光之外再予戮毙
但一双紫衣老者武功极为奇奥迅辣,出手投足,均是攻向意想不到部位。
口口口
且说摘天星满子豪偕同狄康四人进入关帝庙,立即转出神殿,快步奔向一片长草侵膝,败石瓦砾的旷院。
旷院后矗立一栋春秋阁,楼高二层,壁粉剥落,梁柱腐朽,五人身如飞鸟般窜上楼去。
同行三老者正足屠龙方朔关穆,岷山大毒邓元,五毒匡灵。
邓元三人逐处察视有无紫衣门下潜伺,守护在楼外暗处,狄康满子豪推门跨入阁内,四道冷电眼神巡腼了一眼,相视一笑。
满子豪低声道:“牡丹庄内群雄有无东方黎明?”
狄康答道:“东方黎明雄心万丈,怎会半途而废,不论如何,今晚东方黎明定会前来。”
满子豪道:“东方黎明既为罪魁祸首,何不昭告天下,共歼此獠。”
狄康摇首微微一笑道:“在下曾典周易老前辈谈论此事,周老前辈深谋易理,学究天人,曾虔敬卜下一卦,潜心推敲卦理,只觉晦奥异解,东方黎明似非主凶,另有其人,何况东方黎明侠誉甚隆,杀他恐弄巧成拙。”
“程姑娘知道否?”
狄康摇首一笑道:“程姑娘尚在沉研一项玄门旷绝武学,周老前辈严嘱守秘,毋令她分心旁骛。”
屋瓦上忽生石粒急坠微声,狄康道:“有人来了!”
两人身形疾分,各靠一方墙壁坐下凝神戒备,却又无动静。
夜静似水,远处隐隐传来喝叱风啸微声,知群雄赶来已遇拦阻。
约莫一盏热茶时分过去,狄康目光锐利,突觉门隙中岛乌飘入一线白烟,心内暗暗冷笑。
稍顷,忽闻门外传来一声极轻微惊诧道:“怎么只有两人,其余三人咧?”
似是按忍不住,啪的一声踢开虚掩的房门,惊鸿疾闪掠入,身影一定现出一个自首至睡黑衣裹束瘦小身形。
狄康暗道:“好大的胆子,居然认为自己两人已为毒香所迷,孤身侵入。”
这人身法极快,一闪掠至摘天星满子豪身旁,立即伸手搜觅满子豪周身上下。
摘天星满子豪似按耐不住,但为狄康传声阻止,任其上下摸索。
这人仅蠓面乌巾内露出两只限睛外,双手均戴有蛟皮手套,解下满子豪胁下革囊,仅顿出些许故碎纹银,不禁惊噫出声。
那诧声雏嫩,似为少女。
蠓面少女唰地拔出肩头长剑,一股冷电青虹暴射出鞘,缓缓向满子豪胸前刺去。
满子豪忍不住要出手封开蠓面少女长剑,忽闻狄康传来语声道:“满大侠千万不要出手,他剑势缓慢并非真欲毒手杀害。”
果然,那蒙面少女把剑缓缓收了回来,认定满子豪,狄康为迷香制住,猛-转身向狄康掠去,伸手在狄康上下摸索。
只觉狄康身上一无长物,凝眼向狄康望去,突低声曼叹,五指向狄康的眉头刀柄抓去。
狄康右腕一抬,疾如电光石火扣住蠓面少女腕脉穴。
蠓面少女只觉腕脉一麻,嘤咛惊呼歪身倒向狄康怀中。
楼廊上突连续生起重物坠地大响。
狄康微微一笑道:“姑娘,你那同道均已被制,姑娘心愿恐全盘落空了。”伸指揭下蒙面乌巾,露出满头秀发。摘天星满子豪一跃掠至,长身拔起在梁木上取下一支夜行火摺,燃开一道熊熊火焰,映现一张秀丽可人脸庞。
少女猛觉躺在大男人怀中,不禁羞红双靥,眸含怒光叱道:“你放我起来!”
狄康缓缓立起,五指仍扣在少女腕脉上。
少女羞意稍钦,目光如挟霜刃,冷笑道:“尊驾认为将九龙镯交与同行三人乘间逸走,须知枣林四外敝教已布下天罗地网,插翅难飞。”
狄康道:“姑娘请凝耳倾听,武林群雄已攻入枣林,贵派自顾不暇,焉能兼顾在下同道。”
少女冷冷答道:“尊驽请别自鸣得意,武林不少是敝教同道,怎能镶他们得逞。”
狄康闻言不禁一怔,继又转颜微笑道:“在下相信所言,但不可自恃过甚,须知南天游龙冯勉,少林慧生大帅,牡丹庄主阴阳手盖文啸,铁指书生等无一不是名震武林名宿,即或他们之中被贵教网罹,群雄中仍有极辣手人物易容混迹其间”
少女诧道:“什么人?”
“东方黎明!”
少女闻得东方黎明,星眸中不由泛出一丝杀机,急道:“尊骂速松开手,让我去找东方黎明。”
狄康微微一笑,仍不松开少女腕脉穴道,道:“东方黎明是何等人物,姑娘武功虽高,但与东方黎明相较无异以卵敌石,难道姑娘与他有不共裁天之仇?”
少女面现焦急之色道:“我两个同门师姐不幸落在东方黎明手中,若不及早救出,恐有性命之忧。”
“莫非是孙玉琼墨玉凤两位姑娘么?现为在下救出,姑娘要与她们相见,不妨随在下同往。”
少女星眼中露出惊喜之色道:“真的么?”
狄康道:“在下向无虚言,但姑娘必须应允在下一个条件,今晚姑娘必须置身事外,不可露面现身。”
“为什么?”
狄康倏地落捐加飞,点了少女睡穴一指。
少女轻嗯了声昏睡过去。
狄康附着满子豪低声密语数句,将少女躯体交与满子豪抱着,身形一闪而出,掠向庙外。
这时庙外双方激斗猛烈,金剑童子九宫剑阵经桑姥姥鸠杖风卷骤雨之势攻得七零八落,不能发挥剑阵威力。
东方黎明黎振翔苦于不能暴露形迹,施展独门绝学,与一双老者缠辟不休。
紫衣少年陡地一声大-道:“住手!”身形舶飞扑向桑姥姥,猿疾臂伸,一把抓住鸠首拐杖
敢情这紫衣少年天生神力,吐气开声喝道:“撒手!”
桑姥姥只觉虎口一热,身形踉舱倒退,五指脱手松开鸠首拐杖。
郁小玉飞掠而至,荡起一串媚人娇笑道:“你的能为倒不差嘛!”笑靥生春,媚波流射。
紫衣少年不禁心神一荡,赶忙收饮心神,怒道:“诸位若妄想九龙镯,恐已成幻梦空花!”说时身形倏池潜龙升天拔起,九盏孔明。,烈灯光突熄,枣林内顿恢复一片暗黑。
阴阳手盖文啸大-道:“你走得了么?”
南天游龙冯勉忙道::俱防暗算,时已三更,我等速去阔帝庙!”
武林群雄扑往庙内,只见一片沉寂,那有狄康满子豪等人。
阴阳手盖文啸跌足叹总道:“我等中了紫衣匪徒缓兵之计了。”
慧生大师突高念了一声佛号道:“老衲有话要向诸位施主一吐,却是不便出口。”
冯勉道:“老禅师佛门高人,有诃赐教,我等自当洗耳恭听。”
慧生大师道:“方才紫衣九童金剑阵势暗含先天九宫正反星遁之数,虽然奇奥无比,但诸位
施主联臂出手,不难将其各个击破,无如老衲察觉有人暗中倒助九童助长剑阵-力,使我等师老
无功。”
阴阳手盖文啸闻言目中神光暴射,沉声道:“老禅师此话是真?”
慧生大师叹息一声道:“佛门中人,戒打诳语,但老衲并未认出是谁!”
群雄不禁面面相觑。
慧生大师又道:“如不出;老衲所料,满施主等五人必遭紫衣门下所擒,施主等此番恐徒劳无功,老衲之见不如远往少阳洞府,或可亡羊捕牢。”
忽闻墙外随风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道:“来不及了”
一条身影由墙外拔起,疾途飘风掠入落下,正是前见之紫衣少年,手持夺自桑姥姥的鸠首拐杖。
桑姥姥一见来人,满头自发根根竖张,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厉喝一声,双掌呼地猛劈出去,劲风宛如排山倒海撞向紫衣少年。
紫太少年形加鸟般拔起,轻飘飘掠开五丈外沾地。
只听轰的一声大震,庙墙被桑姥姥凌厉的劈空掌力震坍了一方,尘灰弥漫,砖石溅飞如雨,-势骇人。
紫衣少年期声大笑道:“辟帝庙外已布下三道伏桩,诸位恐不易全身而退,无奈在下奉有严命,不得与诸位结怨,若诸位执意为仇,在下也说不得孤注一掷。”
慧生大师忽高念了一声佛号:“檀樾为何去而复返?”
紫衣少年剑眉一剔,嘴角泛起森冷笑容,沉声道:“奉劝诸位休要妄闯少阳洞府,冤罹丧生之祸,须知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话音甫落,墙传来冷笑道:“未必见得!”
如水月华映射下,墙外现出丰神俊逸,潇洒不群的狄康,衣袂飘飘行云流水般跨入院中。
紫衣少年面色一变,厉-道:“满子豪何在?”
狄康轩眉一笑道:“其实九龙温玉镯在未去牡丹庄前已另遣人送返大内,可笑此刻贵同门仍拚命追踪满子豪,尊驾心愿难偿,一番安排,俱付流水,尚敢在此危言恫吓,肆口狂言,未免不智。”-
紫衣少年面色铁青,满布杀机,忽耳中送来蚁语传声,道:“武林群雄中有东方黎明易容混迹在内,你尚不知自身之危么?速退!”
显然并非狄康语声,紫农少年认是本门同道示警,哈哈大笑道:“本门亦不须九龙玉镯之助。”说着面色一沉,厉声道:“在下采知诸位中有乾坤圣手东方黎明混迹在内,虽装作巧妙,却难逃在下神目如电。”说着身形穿空射出,去势如电,瞬眼即杏。
关帝庙春秋阁前月色凄迷,武林群雄各自目光巡扫,欲证实紫衣少年所说是否有乾坤圣手东方黎明在内。
东方黎明心神一震,暗道:“紫衣小贼怎么获悉自己混迹在内?”
只听阴阳手盖文啸道:“紫衣小贼危言惑众,我等不可庸人自扰,乾坤圣手东方黎明一代人杰,生平行事磊落光明,他混迹我等之内,盖某甚难理解有何存心?”
慧生大师长长叹息一声道:“街大招风,名位身危,谤怨集身,虽圣贤难免,东方施主侠胆仁心,不畏强暴,领袖江东,深得人望,招怨遭嫉,由来已久,是以遭受紫衣教主之忌。”
南天游龙冯勉颔首道:“年来武林变异大异寻常,费人理解,先是金城关达摩三剑诸葛湛无故失踪,江湖谣诼诸葛湛与金扇无敌程晓岚之死大有关联。”说着目光望了武林群雄一眼,接道:“因诸葛湛精擅冶剑之术,觊觎程晓岚珍藏金精铁母乃萌杀念,又谓当年少林叛门耆宿携走的达摩遗笈因与诸葛湛交厚,将那秘笈转赠诸葛湛”
慧生大师叹息道:“那是武林谣诋,以讹传讹之故,携走秘笈之事诚然有之,但却非达摩遗笈,笈中所载并非少林本门绝学,而是一位前辈奇人佛门高僧手录,这高僧本身武学造诣集正邪之长,神化旷绝,缘其时本门掌门至尊与高僧情谊甚笃,晤谈之际尝慨叹少林武学日渐式微,蒙高僧慨然以手录相赠,嘱掌门人觅一根骨秉赋上乘之人相授,但身具武功之人,无法研习,须自幼循序渐进,因其武学僻异,与普通武林背道而随,因此历代掌门立意觅一根骨奇高之奇才,托与振兴少林威望,又因此事与本门祖训有违,踌躇难决,一再因循之下,致被那叛门名宿携走。”
冯勉点点头道:“不料这本秘笈引起眼前一场甫萌将生的武林浩劫,金城关下黄河急流中浮现冷面双煞尸体,蟠家惨遭祝融,六盘突消声匿迹,东方黎明防身利剑巨阙又为不明人物盗去,种种迹象,可见山雨欲来风满楼,如今-远镖局失踪,沧浪山庄痛遭回禄,东方黎明家小为人-掳”
铁指书生皇甫麒沉声道:“东方黎明家小为人却掳是真是假?”
冯勉道:“显然是真,东方黎明孤介内傲,不愿乞人求助,倘冯某所料不错,东方黎明本人已在天长,却不愿与我等相见。”说着黯然一笑道:“不论如何,我等必须探明那本秘笈是否藏在少阳洞府,既是我等不能研习,也不能落在妖邪手中,以免茶毒武林!”
皇甫麒道:“冯大侠可知紫衣教来历?”
南天游龙冯勉摇首一笑道:“不知,谅东方黎明老师知悉,大概东方老师有难言之隐,或心有避忌,所以迄不愿与我等相见。”
东方黎明暗道:“非是我不愿与你们相见,而是紫衣教外还有黑龙强敌,你等是否暗中为紫衣教黑龙会所网罗简难察明,我岂能自发罗网。”
铁指书生冷笑道:“看来东方黎明是个有名无实之辈。”
冯勉哈哈大笑道:“皇甫老师如身历其境,与东方黎明易地相处,恐不致说此尖刻之语!”
此刻狄康微微一笑道:“在下身不在江湖,远是及早离去为是!”说着缓缓转身迈出断墙之外。
夜空遥处忽传来一声刺耳长啸,啸声远引而逝。
武林群雄闻声一震,快步掠出投向枣林而去。
枣林内紫衣伏桩尽撤,群雄通行无阻,安然离去
少阴洞府外山风疾吹,阳光普照,朝露渐渐消散。
山谷四野阗无一人,只万木风动,涛吟悦耳外,静谧如水。
林中忽现出纷纷人影扑向少阳洞府外,现出南天游笼冯勉武林群雄,敷十道目光凝住在洞口,却无一人敢恃强闯入,踌躇不前。
一条飞快人影由侧向林中飞掠而出,身影一定,正是关外侠盗摘天星满子豪。
牡丹庄主阴阳手盖文啸一见满子豪,不禁怒往上冲,喝道:“满老师,你既将九龙玉镯归还大内,为何诓骗我等前往关帝庙。”
满子豪满面怒容,正色道:“在下盗窃九龙玉镯,请问盖庄主是否在下一介之事?与诸位有丝毫相涉么?”
盖文啸不禁语塞,重重咳了一声道:“满老师就该事先言明,万一我等为此陷入重伏,求生不得求死难解之境,满老师是否感觉我虽不杀伯仁,但伯仁为我而死,神明内疚,终生难安。”
满子豪微微一笑道:“这点在下自有解释,望湖楼上在下倘自承玉镯现在身旁,恐将引起一场纷乱却夺,死伤难免。”
盖文啸缓缓点头道:“有理,但在敝庄中不妨言明,盖某等人何致徒劳跋涉。”
满子豪面色一沉,冷冷答道:“夜邀前往宝庄时武林群雄倘有紫衣匪徒混迹其间,哼,恐立导一场巨变,为宝庄带来一场不测之祸,所以隐忍不言,偕同白侍卫离开宝庄之后,心意顿改,将玉镯交出,交与白侍卫亲信星夜驰回燕京,如此做法实因倘入关帝庙不能保全;反被紫衣爪牙-去,白侍卫入奏当今,恐诸位不仅累及自身,反使九族抄斩,更使神明愧疚,在下以待罪之身,不能久留,特来此向诸位告别,望诸位好自为之。”言毕一鹤冲天拔起,穿空疾杏。
此语委实说得合情合理,武林群雄无诃辩驳,目送满子豪离去。
铁指书生皇甫麒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无论有否九龙玉镯,既定之志不可移。”身形一跃而前。
突闻一声大-传来道:“且慢!”
亘干参天之上疾如鹰守落下一个皓首银须老人,南天游龙冯勉认出是故友断魂掌黎振翔,不禁朗声大笑道:“黎老儿,你一向独善其身,也来参与江湖是非漩涡中么?”
断魂掌黎振翔抱拳向武林群雄环拱一揖道:“风雨江湖甚难独善其身,黎某又与东方黎明老师交厚,所以不惜千里奔驰赶来,方才已遇东方黎明,他因急于寻觅家小下落,不能赶来与诸位相晤,托黎某转致意诸位。”
武林群雄相顾一愕,只听黎振翔接着说下去道:“东方黎明转告诸位有数点意见,请诸位三思而行,首先少阳洞府虽为冰魄神翁潜迹在内,但从迹象判断,冰魄神翁与紫衣教主各心怀叵测,存有私欲,貌合神离,为了禁囚墨玉凤及云台杜氏姐弟外泄,导致水火之势,而且洞府内是否藏有武功秘笈尚不得而知,劝诸位不要轻身涉险其次外间传闻岷山四毒并非东方黎明之友,且四毒被紫衣教或黑龙会所网罗,现仍难查明,万一四毒隐身洞内以逸待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诸位若恃强进入,甚为不智。最后东方黎明郑重相嘱,紫衣教羽翼已丰,必向武林知名人物及各大帮派逐一登门无事生非,欲将各大门派纳入卵翼之下,遂其图霸之志,尚须谨防黑龙会得渔翁之利,眼前情势甚难明哲保身,自扫门前,唯望推一武林盟主,捐弃私见,共歼此竖,言尽于此,容图相见。”话落入起,疾逾飞鸟,穿空疾逝。
崖上潜隐着狄康关穆等人,闻言暗暗心惊,狄康忖道:“东方黎明果非易与之辈,智计过人。”
阔穆叹息一声道:“老弟,武林内必有非常之变,今后我等面临异常艰巨,吉凶难卜,唯有寄望老弟你了。”
狄康摇首道:“黑龙会主欧阳老前辈一代雄杰,程姑娘身负血海深仇,在下不过一个客宾,岂能越俎代庖,但受人之托,当忠人所事,只尽其在我无愧于心罢了。”
关穆道:“老弟不觉程姑娘一往情深”话声未了,突见铁指书生皇甫麒疾向少阳洞府掠去后随桑姥姥及郁小玉,接道:“武林群雄虽正邪不明,但你我不能坐视不救!”
狄康微笑道:“群雄中不乏才智过人的武林高手,你我不能因小失大,置武林安危于不顾,不如静观其变。”
且说铁指书生飞身抢入洞径未及三丈,突发出一声惊噫,愕然止步。
桑姥姥及郁小玉已如风赶来,猛见一鸠首拐杖插在路中,没入地面深达尺许,桑姥姥不由怒火腾沸,满头白发无风自扬,伸出鬼掌一把抓住拐杖喝声:“起!”
鸠首拐杖应手而起。
武林群雄纷纷抢入,见状不禁愕然变色。
阴阳手盖文啸道:“紫衣匪徒显然已先我等而入,东方黎明之言甚是,我等万不可轻身涉险
南天游龙冯勉沉声道:“畏首畏尾,焉能成得大事,诸位如有不愿随入者各请自便。”霎时退出大半。
阴阳手盖文啸长叹一声道:“为何金顶寺瓦头图喀活佛寻觅洞府无着,分明紫衣门下事先在洞外已布设禁制,现因何撤去,图诱我等入伏诡谋意图显然,有道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盖某请从此别。”说着慢慢转身飘然走出。
冯勉等人只觉盖文啸之言委实合清合理,但一腔盛气而来,岂能落得虎头蛇尾,武林中人多凭血气之勇,头脑冷静,慎密思考,谋定后动能有几个,不禁心下大感为难。
桑姥姥忽鸠杖一抄,喉中吐出一声轻啸,率着爱徒郁小玉望洞径内奔去。
南天游龙冯勉等群雄深知桑姥姥师徒两人这一盲目闯入凶多吉少,决不能坐视不救,相视一眼,快步抢入。
潜隐崖上狄康等人目睹群雄进入少阳洞府后,半数退出纷纷散去,最后瞥见牡丹庄主阴阳手盖文啸独自飞掠而出,四顾了一眼,疾奔如飞,杏失在云树苍茫中。
关穆只觉情形有异,不禁一怔,忽见两条人影掠上崖来,正是赵公胜郭天雄两人。
赵公胜道:“我等追踪断魂掌黎振翔,只因形踪不敢太*近,断魂掌黎振翔扑入一片芦苇蔽空河汊中失去踪影。”
狄康点点头沉吟思索东方黎明为何避不现踪,其中必有异谋。
关穆道:“东方黎明老奸亘滑,分明是诱我等现身,你我岂能中他诡计,他明我暗,我等不如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暂时保持缄默。”
狄康长叹一声道:“在下末学后进,初涉江湖,见浅识簿,遇事未能洞烛机先,倘或谬失,必影响武林大局,借箸代筹,终非长久之计,只觉还宜欧阳令主或程姑娘主持全局才是。”
关穆摇首笑道:“老弟此刻欲急流涌退,不嫌为时太晚了点么?”
狄康诧道:“在下乃局外人,有否均无阔宏旨,为何为时太晚。”
关穆正色道:“武林之内虽云诡波谲,恃勇逞狡,但却非以胜为高,唯德才能服众,老弟器宇恢宏,才德兼备,此刻猛萌退志,非但影响武林安危,而且只怕有误程姑娘重托。
邓元接道:“少侠若萌退志,我岷山四毒亦立即告辞他去。”
狄康不禁默然,须臾笑道:“武林情势瞬息万变,鹿死谁手,是非澄清,街言之过早,如不出在下所料,此后将是一持久艰难之局,何况天下事决无一成不变之理。”话声略顿,又道:“诸位不如暂回,在下意欲孤身一人进洞察视究竟。
关穆忙道:“老弟不可轻身涉险!”
狄康道:“不妨,在下去去就来。”一跃下崖,迅疾如电掠入少阳洞府。
关穆岷山四毒不敢须臾稍离,防守崖上。
狄康掠入洞中,只觉沉寂异常,五条通径中并无丝毫迹象可寻,心中煞费踌躇,不知武林群雄由何条通径中扑入,猛闻一声尖叫传出,不禁一怔,疾往左边第一条通径奔去。
原来桑姥姥师徒自恃艺高人胆大,分途闯入。
郁小玉深入洞径,突见一间石室现出灯光,撤出宝剑,惊鸿疾闪掠入,抬目望去,只见室内四壁陡然,光可监入,仅摆着一只石桌,桌上燃着粗如儿臂剩下半截牛油亘烛,红光闪闪。
郁小玉星眸中秋波流转,察觉并无异状,从另一门走进邻室,室内情景并无二样,有门通往邻室,不禁一怔,暗道:“这少阳洞府内并无外界传言之甚,恐是以讹传讹之故。”因室室毗邻,郁小玉不觉穿过七八间石室。
突然,忽闻身后生出一声阴沉的冷笑,宛如冰窟中卷起一缕阴风,郁小玉不禁机伶伶打一寒噤,迅疾转面一望,只见正是关帝庙外所见紫衣少年,面泛淫邪笑容,道:“姑娘,你那老鬼师父咧?”
郁小玉知已陷危中,但镇静不乱,响起一串媚人的娇笑道:“你问我师父么?她老人家片刻即接踵而来。”
那郁小玉人称玉面天狐,天生媚骨,姿容冶丽,武功又高,出手辣毒,却守身如玉,追逐裙下者虽不乏其人,但稍涉邪念,必尸骨无存,贺兰南北,江湖豪雄对她爱而生畏,又震于她武功,惮忌异常,
紫衣少年见郁小玉笑靥如花,媚波四射,不禁心神一荡,胡声大笑道:“姑娘,这少阳洞府已成一座空洞了,石室繁复如网,令师决难找得到姑娘。”
郁小玉闻言暗中心神一震,仍自格格娇笑道:“那冰魄神翁已逃走了么?”
紫衣少年道:“老贼虽然逃出,绝难遁出罗网之下,三两日必然找出他的下落。”
郁小玉媚笑道:“看来贵教一番图谋顿成泡影了,无疑那本武功秘笈亦随冰魂神翁而去。”
紫衣少年大笑道:“此乃无稽之言,少阳洞府那有什么武功秘笈,姑娘,趁着洞中无人,你我成就好事如何?”
郁小玉不禁杀机猛萌,仍自荡笑道:“姑娘不耐桑间濮上之行,你若爱我,须明媒正娶。”
紫衣少年阴阴一笑道:“在下一见姑娘,就情不自禁。”说着右手迅疾如电攫向郁小玉。
郁小玉花容一变,长剑震起朵朵金星,袭向紫衣少年腹胸九处要害重穴,剑势奔雷,激起一片风啸之声。
紫衣少年哈哈朗笑道:“姑娘未免太辣毒了点。”右掌一式“风卷落花”幻起漫空掌影,变化万千,掌势宛如长江大河般,*得郁小玉连连退后。
郁小玉厉叱一声,展开一路乱披风剑法,乍睹之下似是乱无章法,其实辣毒绝伦。
紫衣少年暗道:“这贱婢果然名不虚传,”倏地掌法一变,只守不攻,点、截、*、拿、将攻来剑势悉数封了开去。
猛然紫衣少年一声淫邪冷笑出口,右声一式“分云破月”掌中套捐斜飞点出,奇幻不测。
郁小玉蓦感左乳一麻,嘤咛惊呼出口,长剑脱手当啷坠地,娇躯跌翻在地。
紫衣少年目中泛出异光,低笑道:“此地供作阳台,十分委屈了姑娘。”伸出拾只鹰爪与郁小玉宽衣解带。
郁小玉惊得魂飞出窍,厉叱道:“恶贼,你敢污辱姑娘,我身化厉鬼,必取汝命。”
紫衣少年目吐兽焰,笑道:“在下一向怜香惜玉,与姑娘一度销魂后,永偕连理,比翼双飞有何不可?”十指迅疾无比脱下郁小玉罗裳,显出亵农,玉-隐约肌肤胜雪,不禁欲火猛腾,五指一掀,裂帛声响,亵衣撕裂,高耸蔽乳弹跃跳出。
郁小玉发出一声惊叫,几乎昏厥过去,珠泪夺眶而出,恨不得立即死去。
紫衣少年嵘噪怪笑,拾指如飞,郁小玉被剥得一丝不挂,粉臂雪股呈现眼前,正在千钧一发之际。
蓦地,紫光暴射眩目,紫衣少年猛感有异,已是不及,惨-未及出口,已身首异处,鲜血飞溅,横尸血泊中。
郁小玉惊魂出窍,羞愤欲死,不料救星自天而降,泪眼模糊,瞧不真来人是谁?待看真来人时,狄康已自背立,不禁又羞又喜,无地自容。
只听狄康道:“姑娘赶快穿上衣服!乙
郁小玉红涨满脸道:“我已被点穴道,无法动弹。”
狄康不禁一怔,道:“姑娘是何穴道被点?”
郁小玉道:“左乳。”语声细不可闻。
狄康闻言大感为难,沉吟一阵,道:“今日之事,有关姑娘名节,在下也不愿卷入是非,姑娘绝不可吐露,即是令师面前亦须金人三缄其口,姑娘能否应允。”
郁小玉道:“阁下仁心侠胆,顾全贱妾名节,粉身碎骨难报,蒙羞含垢之事怎能宣泄于口。
狄康倏地回身,手出如电,认穴极准解开穴道,迅即跃回反身屹立。
郁小玉顿感真气舒畅,四肢灵活自如,霞涌双层,羞不自胜穿好衣裙,莲步姗姗走至狄康身前,检衽下拜道:“贱妾永感大德,誓当图报。”
狄康慌不迭地扶起,道:“拯危扶困,本我等所应为,何谢之有,令师咧!”
郁小玉答道:“家师与贱妾分头搜觅,现仍在洞中,但淫贼方才言说少阳洞府已空无一人,不知是真是假?”
狄康忙道:“既然如此,你我速去察视。”
经过一番慎密的搜觅,发觉此乃一座空洞,显露出五处出口,其中一处为钟孔如笋的水隧,涛声拍岩如潮,暗黑深邃,分明驾舟遁去。
狄康曾查觅天长湖,无法找出岩隙通道,亦安下深心纵使冰魄呻翁逃逸-制紫衣教主。
但——
留下两个疑问,冰魄神翁是否在紫衣门下来此之际已逃逸无踪,其次武林群雄是否冰魄神翁掳去,仰或为紫衣门下所制胁迫同行。
郁小玉忧心加焚道:“怎么家师不在,看来吉凶难卜。”
狄康道:“令师一身惊人武功,定然逢凶化吉,有惊无险,姑娘我们走吧!”
两人迅捷如飞由原赂返回,经过郁小玉受辱石室奔出之际,瞥见五具紫衣门下尸体,均是尸分两截,倒卧在血泊内,郁小玉知是狄康所杀,心感之余不禁泛起一缕哀伤的惆怅,只觉有千言万语无法出口。
狄康飞掠出少阳洞府,回面微笑道:“姑娘珍重,恕在下有事在身,愿青山不改,后会有期”身形一鹤冲天飞超,沾足树柯又起,拔上高崖一晃身影疾逝。
郁小玉只觉一阵落寞感觉无端升起,珠泪盈眶,顿顿足望林外掠去。
悬崖绝竖之上人影电泻纷飞落下,屠龙方朔关穆笑道:“郁小玉虽称玉面天狐,却能葳蕤自守,堕污泥而不染,老弟你也太绝情了点。
狄康苦笑一声,无法说明内情,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