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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一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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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熙得了消息匆匆赶回来时,主屋已经被封了起来,除了从前得过天花的户嬷嬷,旁人都不得靠近。

    萧老太那里本是瞒着的,无奈这事不小,到底让老太太听到了风声,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这是咋回事啊,怎么会得天花?”萧老太急的要落泪了,这天花可是要命的病啊,“安哥儿还那么小,咋能撑过去?”

    一岁都没有的小娃娃,若是得了天花,除了等死,还能有什么办法?

    便是萧九,那都是凶险万分的。

    “老太太。”木槿扶着萧老太,红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她倒是清楚为什么,可这些也不能和老太太说,只能憋着。

    言熙回来时,老太太正坐在院子里抹眼泪,看到他,倒是迸发出几分希望,“言熙啊,你得想想办法……”

    总不能让老太太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能要了老太太的命。

    “您放心,我不会让小九儿和安哥儿出事的。”

    言熙咬着牙,将口里的血腥咽下,安顿好老太太,大步走到房门前,却被户嬷嬷拦住,“殿下,夫人不让您进去。”

    “嬷嬷,我不想对你动手。”言熙神色隐忍,拳头紧紧捏着立在身侧。

    “言熙。”萧九站在门前,对着门外的男人道:“你别进来,我会照顾好安哥儿的。”

    言熙脸色一沉,就要推开户嬷嬷强行闯入主屋,又听得萧九细声道:“路院判去了兰府,外祖父那里对天花定是有所描写的,你不必太担心……”

    “这本是飞来横祸,我心中咽不下这口气,言熙,你若当真心疼我,不必陪我,只管去给我们娘俩讨个公道去。”

    萧九不会本末倒置,不理会自己和儿子的生死,可算计她的人,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安哥儿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若是因此受尽痛苦而丢了性命,萧九这一辈子都只能痛苦的了却残生。

    她不需要言熙的陪伴,她只要仇人付出应有的代价,无论她是否能撑得过去。

    言熙身形僵硬的站在主屋门前,听着妻子近乎淡漠的语气,心头似乎在滴血一般。

    “好。”

    许久,他动了动身子,一身肃杀的转身大步离开。

    户嬷嬷揉了揉泛白的脸色,低声对门内道:“夫人,您也饿了,老奴给您准备些吃食,您多少吃一些,如今正病着,万不能不吃饭,否则病哪能好?”

    “嗯,你去准备吧,让府里注意一些,免得再有人得了天花,这些日子,府内便交给嬷嬷照料了。”

    萧九声音平静,再没了先前的慌乱。

    **

    路院判拿了萧九的书信去兰府,兰老太爷看了两眼一黑,差点栽倒,幸好兰清和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爹,您怎么了?小九儿是说什么了?”兰清和焦急的问道。

    兰老太爷眼底泛泪,将书信放到兰清和手里,又对路院判道:“劳烦路院判跑一趟了,先祖留下的医书不少,您稍等片刻,我这便让人去取。”

    路院判忙道:“老爷子不必客气,这原本也是老夫应该的。”

    何况,能看到兰家的医书,那可比自己钻研轻松许多,说起来,也是他赚了。

    “这!”兰清和一目十行看完书信,也跟着变了脸色,无论安哥儿还是萧九,这都是凶险的年纪,莫怪老太爷差点急晕过去。

    兰府这边得了消息,肃国公府自然也已经知道了。

    萧九和安哥儿都染了天花,苏家自然不会觉得这母子二人原本就要发病,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前些日子,那个自戕的小宫女身上。

    “贱婢!竟敢如此陷害我儿!”苏兰氏气的浑身发抖,更是掐断了指甲,掌心也跟着破了。

    “娘,先去看看妹妹,这天花可不是什么寻常的病症。”苏墨好歹还能保持些冷静。

    苏词却是直接拔腿便跑,苏家人也顾不得其他,匆匆坐着马车赶去了长公主府。

    与此同时,冲进宫里的言熙,冷着脸,一言不发的进了御书房,直挺挺的跪了下来,膝盖更是发出好大的声响,听着便生疼。

    “你这是做什么?”

    乾帝才听到脚步声便抬头,便看到言熙这么跪了下去,脸上的神情更是透着一股灰败。

    “哎呦,将军啊,您这是做什么?”高秀急急忙忙的冲过来,想要扶起言熙,“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您非得跪下?便是受了委屈,陛下也会为您做主,何苦……”

    高秀想扶言熙起来,可言熙只抬头看了他一眼,高秀便不敢动弹了,甚至连话都不敢说了。

    言熙是上过战场的,手上鲜血无数,这一身的戾气,满朝文武谁都比不过,哪个见了都觉得渗人。

    高秀再得势,遇到言熙这样的,也只有乖乖闭嘴的份儿。

    “言熙,出了什么事情,你起来说,舅舅定会给你做主!”乾帝也是心疼啊,言熙这般,他好似又回到了长公主和言驸马刚去世那时。

    这孩子,打那以后,便没有再流露过半分脆弱,如今一个大男人,却像十几年前的孩子的一样,跪在他面前,求他做主。

    乾帝想起往事,心里就更是愧疚难过了。

    “小九儿和安哥儿染了天花。”言熙背脊挺的笔直,语气绝望,“您疼疼我,免得教我妻儿当个冤死鬼。”

    从父母双双过世,父族龌龊被揭露后,言熙的心便是冷的,这些年在边关,腥风血雨,朝不保夕,他更是满身的盔甲。

    若非有了妻儿,得了几分柔软,如何还会似幼时那般彷徨无措?

    乾帝不知怎么鼻尖一酸,眼底有了几分湿意。

    “朕视你为亲子,有人要害你妻儿,朕如何能冷眼旁观?”乾帝柔声道:“你这般,真是叫朕伤心。”

    言熙垂头不语,整个人都陷入无尽的悲痛中。

    “罢了罢了,朕知道你难过……”乾帝哀叹,无情之人也最重情啊。

    “高秀,让周扬来见朕。”

    高秀低眉顺眼的回道:“是。”

    出了御书房,高秀打发了小太监去宣周扬,又让心腹太监去慈宁宫,此事可不能瞒着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