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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南柯连唤两声,不见答应,不由奇怪地道:“奇怪,爹爹或是出门去了,那楚墨、锦笺二人,怎么也不见出迎?”
梦南柯心里疑惑着,推门而进。一看,不由愣了:只见楚墨、锦笺二童倒在地上,嘴角流血,昏迷不醒。梦南柯不由大吃一惊。急看四周,并不异象。忙急步上前,一探二人之脉,竟是死象。
梦南柯吃惊间,急步将书院前后,查了一遍,一切如旧,并无异状。几上之茶,尚还温热。见院中一柬,梦南柯急忙拾起,一看,只见上面画着一个铜鼓微,微下写着八字:“铜鼓令出,违者必死!”在这八字之下,赫然用血写着圣手书生的名字,名上用血划了一个大叉。
爹爹出事了?不然,怎么楚墨锦笺二童也受了极重的内伤?梦南柯正惶惶不安时,忽闻门外一声清越纯净的佛号响起声音绕梁,经久不散。梦南柯一听这佛号声,便知来者具有极深的内力,忙来到院门,往外一看——
只见一个老僧,须眉皆白,面如童子,天庭突出,双目如古井,着一身鹅黄袈裟,临风而立。
在老僧之旁,站着一老者,身着葛衣,面慈目善,神清气朗。这老者一见梦南柯,便吃惊地盯着他。
那个老僧一见梦南柯出来,忙道一声“阿弥佗佛”问道:“小施主,圣手书生梦先生河在家么?”
梦南柯见这老僧清奇古貌,声音清越无比,举动间自具一种威严,忙欠身问道:“大师莫非少林主持水镜上人么?”
老僧欠身道声“不敢当”指着旁边葛衣老者道:“小施主可是梦公子?老衲水镜,与南阳张中楠先生,有急事欲见梦先生,还望公子引进则个!”
梦南柯闻言一惊,见那老者腰间插一柄药锄,忙道:“南阳张先生?莫非是人称圣手神医的张老前辈么?”
梦南柯一边说,一边行过晚辈晋见之礼,急切对二人道:“晚辈梦南柯,也是刚回家中,不料家里正遇一剧变。”
急急忙忙的,将水镜上人与圣手神医引进院内,指着昏迷不醒的楚墨锦笺道:“晚辈刚进院,便见两个家童倒在此地,家父不知何处去了,而几上之茶尚温。看来,此事发生,竟在刚才”
圣手神医一见,急伸手搭向二童腕脉,闭眼凝思,摇摇头,道:“怪,这是什么功力所伤的?”又伸手在二童胸前摸了一会,眼一睁,对梦南柯道:“快,脱去二人衣服,此时或还可以救治!”
圣手神医一边说,一边将二童上衣脱去,皆摆成仰卧之式,立于倒,运气手心内劳宫,力达中指,在二童合谷、膻中、听宫、听会、因风等穴,一阵挤压后,对水镜上人道:“请大师助我,将这两个小童经脉疏通,再助他们一口真气!”
水镜上人忙合掌道声“阿弥佗佛”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要能救他俩,老衲愿尽微力!”说着,将手按圣手神医要求,搭向二童命门。
这楚墨、锦笺二童,心脉已被那琴音震散,体内只存一丝气息。如遇寻常医师,或圣手神医晚来一步,定是必死无疑。合当二人不该死,遇上了圣手神医,又得武林泰斗水镜上人的神功,只盏茶功夫,二章先后睁开了眼睛。望着场中三人,楚墨勉强出声,对梦南柯道:“公子公子先生”
梦南柯忙凑近楚墨,问道:“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事情?”
楚墨锦笺二人经一阵调息,终于能讲出刚才发生的事情。
因青溪秀土文仲与圣手书生交谈之时,二童回避在院外,故只知道一个-人带两个婢女来访先生,去而复返,将他二人点倒。后来又听到一阵奇怪的琴声,二人便如被巨锤击顶,在地上乱滚一阵后昏了过去。至于圣手书生,二童也只知他刚出院门,便被那可怕的琴声困在门首,动弹不得。至于何去何从,二童也不知道。
圣手神医悚容道:“原来,你二人竟是被那慑心琴所伤!怪不得老朽看了好一会,竟不知你二人是何物所伤。”
水镜上人肃然道:“想不到,这魔琴,又比我们早到一步!”
梦南柯忙道:“对了,晚辈这儿,还有张奇怪的柬帖呢!”
说着将刚才拾到那柬拿出。
圣手神医一见那画着铜鼓微的字帖,吃惊地叫道:“-人的铜鼓令?”
水镜上人见那用血叉着的圣手书生之名,大惊道:“怎么,梦先生被害了?”
圣手神医沉吟着摇头道“奇怪,据那哈大讲,他们的铜鼓令,只在百零八洞-人中使用;并且所用文字,乃他们-人的蝌蚪文字。而这铜鼓令,所用却是汉文,并且用在圣手书生的翠屏书院,这就奇怪了!”
梦南柯忙问道“难道用魔音杀害家父的,不是-人?”
圣手神医摇摇头,未置可否。用一块白巾分别擦下楚墨、锦笺嘴角血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点透明的药水,分别滴在白巾及柬上三处血渍上,仍细观察一会儿,冷冷笑道:“这柬上血字,是锦笺之血写的!”
梦南柯不由惊喜道:“什么,上面不是我爹爹的血?”
水镜上念了声佛号,沉吟道:“据老衲所知,梦施主所长,乃内功心法,其功力虽比不上慑心魔音,但要逃出魔音控制,还是可以的。”
梦南柯忙道:“大师这么说,难道我爹爹没死?”
水镜摇头道:“这事,老衲还不敢肯定。但依老衲看来,在中原武林中,能与慑心琴抗衡一二的,唯有你爹爹一人。”
听水镜上人之言,梦南柯那悲恸紧张之心,这才松了一点。这一松气,梦南柯便觉眼前金花乱冒,差点昏倒。
圣手神医见状,急出手扶住梦南柯,问:“梦公子,你近来可曾遇到平都鬼圣?”
梦南柯忙道:“前辈何以知之?”
圣手神医道:“老朽见公子眉宇间,聚着一团黑气,公子身上,似被那老鬼做了手脚,因此额上,会泛出那鬼圣独门的阴毒之色,不出三月,如无解药,公子便会全身溃烂而死。”
梦南柯惊道:“前辈真是神医!晚辈手上,正是被勾魂使者的尸龟咬了一口。”
说着,将自己潜身鬼府被擒,以及香姑舍命相救之事讲了一遍,只是隐去那白无常当面奸淫香姑之事。说着说着,梦南柯想到香姑为他陷身鬼窟,便觉五内皆焚,恨不得立刻赶到鬼谷,救出香姑。
圣手神医听后不由叹道:“不想那毒手龙大娘,却有如此一个好女儿。母女二人,竟如此大相庭径!”
水镜合掌叹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也真难为了这姑娘!”
说话间,圣手神医从行囊中掏出一个小盒与火筒,打开盒子,取山一粒红色的药丸,让梦南柯服了,再将一包黑色药末,撒在梦南柯手背那被尸龟咬破之处,脱去他上身衣物,现出他白玉般的胴体,这才将那火筒点上,反扣在伤口上。
只一会儿,梦南柯便觉一股灼热,从手上三阳经起,向全身窜去,只盏茶功夫,已走遍全身经络,奇经八脉,如遇火炙,梦南柯竟忍不住周身抽搐起来。
过了一刻,只见圣手神医从囊中抽出一根银针,长约三寸,沾着黑色药未,运气刺入梦南柯手三阳经。然后从手背沿臂外侧走向头,再从胸沿臂内侧走向手心的三阴径,逐一认穴刺去。每一刺下,便见有一线黑血冒出。只一会儿,梦南柯手臂与胸背,已被刺了四十余处要穴。但见黑血如线而出,室中腥气扑鼻。而那圣手神医,因运气行针,也额布细汗,气喘微微了。
再看梦南柯眉字间,那片黑气,却已全然不见。
圣手神医这才松了一口气,伸腰笑道:“那赤灵子老鬼,使这尸龟之毒,实是够阴毒的了,老夫纵是解了他这毒,也是大伤元气!”说着,一拍梦南柯之背,取下火筒,道:“梦公子,快去洗个澡,已无妨了!”
梦南柯此时只觉心灵气爽,较之未受伤之前,还要灵便得多。忙对圣手神医施一大礼,急进里间洗换去了。
梦南柯略一整顿,便又出来拜见水镜上人与圣手神医。而那楚墨与锦笺,已经大好,正在向水镜上人与圣手神医讲青溪秀士文仲出现的详情。
梦南柯此时精神大爽,便向二人讲起此行所见。听说西门圣与凌如风等即要到来,圣手神医沉吟道:“老夫久处山林,闲散惯了,倒怕热闹。今梦公子与贵介身体已无大碍,老夫这就告辞了!”
嘴里说着眼睛却望着水镜上人。
水镜上人蹇首沉吟道:“老衲只以为那慑心琴在-人手中,如今看来,倒似是而非,更增中原武林凶险。老衲看来,梦大侠可能追踪那慑心琴去了,倒危险得紧。咱们得立即找去,或能援手一二。”
圣手神医道:“老夫之意,亦是如此,那魔琴不在-人手中,反而更令人担忧。咱们必须查明魔琴去向,同时找寻梦大侠。”
一听二人要去,梦南柯忙吩咐楚墨锦笺二人在家迎候凌如风等,自己欲跟二人前去寻找家父。
圣手神医忙阻拦道:“梦公子身体虽已无大碍,但暂不宜行动,且西门道长他们即将到来,你若走了,却是不好,还是让我与禅师先行,你接到西门道长后,再相机而行才是!”水镜上人认为圣手神医之言有理,也不让梦南柯随行。
梦南柯无奈,只得快快地望着水镇与神医远去。想着父亲存亡未卜,心里很是不安。
正焦急间,梦南柯忽闻院外,又是一阵马蹄声响。
梦南河侧耳一听,知是凌如风与凌波仙子到了,忙出门相迎。
来者果是那背着寻常古琴的凌如风夫妻。二人不见圣手书生出迎,惊问其故。梦南柯只得将不久前书院所遭遇之事,复述一遍。
一听说那青溪秀士又出现在这里,凌如风大怒,放下古琴,便欲去追寻水镜上人二人,找那青溪秀士报仇。凌波仙子见女儿青蝉并未到此,也急得不行,欲立刻出外寻找。
梦南柯见二人要走,忙将水镜之意说出。想到西门圣他们即要到来,到时多几位得力帮手,凌如风夫妻只得强抑焦燥之心,勉强坐下等待。
第二日,西门圣率七星剑、丐帮三老、陇西三绝、李青蛾率金银二燕,也一齐到了。翠屏书院,出现了很久未有的热闹。
大家一听圣手书生梦云亭闭门家中,竟也遭到那魔琴毒手,生死难卜,也是大吃一惊。
当下,由梦南柯代父收下凌如风带来之琴,当众折封打开。大家虽知此琴并非那传说中的慑心琴,仍逐一仔细检视,觉这古琴典雅莹润,虽非武林至宝,也确属琴中精品。除此之外,却全无异处。
见众人议论纷纷,在猜测这托镖之人何以用武林之宝屠龙匕为镖资送这古琴时,凌如风忙将昨日收到的那面铜鼓令拿出,请大家一齐观看。
众人一见那请柬上“铜鼓令出,一统武林”八字,齐皆大怒。醉金刚唳啸天一抡乌金锏大叫道:“这南蛮区区一个九丝城,有何本事,竟敢摆武林盟主擂台?咱醉金刚首先不服,不把它那擂台捣烂,枉自为人!”
双头丐古亮也怒道:“少林武当,乃咱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也从未摆过武林盟主擂台赛。当年凌大侠夺魁的泰山群英会,也是各大掌门事先相商遍撒英雄帖才召开的。哪有这种不伦不类的擂台赛?依老花子之见,到时咱们一起去,把台子给捣了它!”
西门圣平素最不喜丐帮之人,见双头丐提起当年的泰山群英会,想起那会上武当弟子们尽皆败北,个个搞得灰头满面,让少林派出尽了风头,心里很是气恼。暗忖道:他那帮花子们,只会要饭捣乱,咱武当之人若去踏这浑水,没来由降了身份。因此冷哼道:“南蛮井底之蛙,不知天下之大,摆那盟主擂台形同儿戏。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古大侠何必这么认真?咱们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梦大侠,设法查出魔琴下落。”
酒丐王福见西门圣摆出一付教训的架子心里不以为然,冷笑道:“事情已是明白摆着,那宽琴主人就是九丝城主。梦大侠遇害,就是-人所为,管他进底之蛙也好,儿戏也好,只要魔琴在-人手中,为十大掌门血仇,咱丐帮就是冒死也要去九丝城走一道!”
筒子鞭心细,猛想起南阳酒店中那两个-人之事,忙道:“不错,那-蛮确实厉害!花雨剑手梅浩成的武当剑法,可是厉害得很吧,可不到一合,就败在一个-蛮手下!他们摆盟主擂台,是有所恃的!”
醉金刚唳啸天也猛然想起南阳酒店之事,想起刚才所说要去捣擂台之话,自觉失言,忙讷讷地道:“对,我想起来了,那-人是厉害!那个老-蛮被花雨剑手使奸制住命门,仍能从容夺去花雨剑手的手中之剑。看来,这老蛮已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咱们这些人,可还没这本事。”
西门圣不知二人之言属实,只以为二人有意贬低武当剑法,闻言不由冷笑道:“那花雨剑手梅浩成,早已脱离武当山,虽为咱武当之人不齿,但贫道自信当今任何高手,也别想几合之内便能胜他得了!”
醉金刚这才发现不小心又得罪了武当派,想解释几句,又不知说什么才好。心里一急,一张红脸,不由涨得更红了。
见西门道长生气,凌如风怕武当派与陇西三绝闹翻,忙插言将话题引开,对酒丐道:“王长老认为魔琴主人系九丝城主,在下也有同样想法。只是,拥此魔琴,便可为武林至尊-人得此琴后,并未称尊武林。却是这样不伦不类的招摇一番,实令人难解!”
西门圣正在生气,又恼丐帮之人对他不敬,便冷冷地道:“这-人乃化外之人,难有大志!他们这样招摇,正如一个饿极了的乞儿,拾到一块金子,所想之事,只是买一炊饼而已!”
一句话,惹恼了丐帮三老,齐齐一声冷笑。酒丐王福哂道:“道长之言极是,贫贱者想饼,富贵者思淫。若是道长得了那魔琴,想的东西,定是高雅至极了!”
驼丐张太华不待西门圣发作,接嘴道:“那时,只怕李老聘得让贤了!”
这话,损得西门圣怒发冲冠,手把紫微剑柄,正待发作,凌如风忙插身其间,道:“我们大家与这魔琴,皆有上代血仇,正应同仇敌忾,万万不可为只言片语,失了和气!”
凌如风这么一说,西门圣与丐帮三老便不好再说什么。李青蛾趁机插言道:“此时,梦大侠不知生死存亡,十大门派上代掌门血仇未报,魔琴到底是否在九丝城,咱们应以大局为重,及早设法才是!”想到魔琴与上代掌门血仇,西门圣愤愤地将紫微剑插回鞘中,转头问梦南柯道:“梦公子,那-人巢穴,今在何外?”
梦南柯想着父亲安危,早已心急如焚,只因在众多武林前辈面前,不敢失了礼数,所以一直没吭声。见西门圣问他,忙道:“由此下山,南下沿符黑水出石门关,约百余里,在蜀滇交接处的戎县,便是-人聚居之地。在戎县西南方近百里,有一九丝山,上有一寨,即所谓九丝城,便是-人首领居住之地。”
金银二燕两双秀目,一直偷偷地落在梦南柯的脸上。闻梦南柯讲出-人所在之地,忙齐道:“对,咱们赶快去九丝城,救出梦大侠!”
凌如风忙道:“近月来,江湖上所发生的事情,实在令人费解。看来,咱中原武林已面临着一场劫难。在下愚见,各位应尽释前嫌,同仇敌忾才是。所以在下认为咱们推选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来指挥,共度劫难”
嘴里说着,眼睛却望着西门圣。
飞燕门主李青蛾忙道:“论德高望重,自是西门前辈了,我们飞燕门愿听调遣。”
陇西三绝彼此望望,齐道:“对,我们也愿听西门道长吩咐!”
丐帮三老却彼此变换个眼色,点点头,没说什么。
西门圣当仁不让,道:“大家这么说,贫道倒是恭敬不如从命了!但是,现今敌势未明,咱们若冒然行动,此乃兵家大忌。以贫道之见,看哪位大侠,先去九丝城中探听虚实再作下一步打算,其余之人,不如分别散入戎城中,打探虚实。五日后,大家一齐再到这翠屏书院汇聚,如何?”
大家齐道一声好。
金银二燕最是好动,彼此递个眼色,对西门圣道:“咱们愿去九丝城!”
梦南柯闻言忙道:“两位姐姐要去,自是不错。只是恐怕二位不识咱蜀南道路,还是让我去吧!”
金银二燕忙道:“梦公子所言极是!那咱们三人一起去,彼此间有照应,不更好么?”
西门圣沉吟不语,目光却落在飞燕门主李青蛾身上。
西门圣之意,李青蛾轻功绝伦,且熟悉蜀中风情,九丝之行她最合适。然而李青蛾却误解了西门圣之意,摇头对梦南柯与金银二燕道:“若魔琴真的在九丝城,合咱大家之力,也难与与之抗衡。你们若要去九丝城,倒得小心才是,千万不可恃勇胡来!”
双头丐古亮忙笑着对梦南柯道:“你们纷妆玉琢似的三个娃娃到那蛮城去,实在显眼!只怕你们人未到,便先被人家看出行藏!还是咱花子方便,凡有人的地方,便有要饭的。为小心起见,还是咱花子去九丝一城讨口饭吃罢。你们就免了!”
银燕很希望能与梦南柯一起出去,闻言忙道:“梦大侠下落不明,梦公子与我们一起去,既可探听-人虚实,又可找寻梦大侠,一举两得,不是更好么?”
西门圣忙道:“银姑娘所言虽是,但梦大侠是否去了九丝城却难说。依贫道之见,九丝城之行还是请丐帮三老前去为好,这样不容易引起-人注意。”
听了西门圣这么说,金、银二燕便不敢再说什么。
当下众人议论一阵,决定由西门圣带领武当七剑,暂住紧邻翠屏书院的真武山玄祖殿,因观主鹤清乃武当弟子,住那儿既不易走漏风声,若翠屏书院有事,又可及时赶来帮助。飞燕门人因轻功超群,可去戎州城外诸县打探,陇西三绝则化装成远来商客,混入戎州城中见机行事。而凌如风夫妻则协助梦南柯坐守翠屏书院以待变,五日后大家再在这儿会齐。
当下议定,各人分头下山而去。那梦南柯念父心切,一待众人离开,忙对凌如风夫妻欠身道“二位前辈在上,刚才当着众人之面,晚辈一不便说出水镇大师与神医张前辈已去寻家父之事。如今众人已去,晚辈有一大事相求,不知二位前辈可允否?”
说着便拜了下去。
凌如风慌忙扶起梦南柯,道:“贤侄有什么事需咱们出力的,但说无妨!”
梦南柯垂泪道:“家父受伤于魔琴之下,至今存亡不知,晚辈一日不知家父音讯,一日不安,怎能在这儿坐等五日候众前辈消息?另外,在平都鬼府中,香姑为救晚辈,失陷在勾魂使者白无常手中,此刻不知正受何熬煎?有这二事系于心上,晚辈是一刻也坐不住了。所以,晚辈欲拜请二位前辈在此,代晚辈守候家父消息。晚辈欲在这五日中,去平都一行,趁鬼圣不在平都,设法救出香姑,同时也打探家父消息,不知两位前辈允否?”
听梦南柯此言,凌如风夫妻同时想到女儿青蝉,原定在戎州相会,此时却音信音无,也很是着急,刚才当着中原群雄之面,二人皆不便情露于色,此时听梦南村这么一说,便齐露出焦虑之色。凌如风道:“贤侄此时时心情,老夫白是理解。但贤侄一人欲去平都,为令老夫放心不下。香姑失陷鬼府,究其根源,乃为小女青蝉而起。此去救香姑,也是老夫夫妻份内之事。因此,依老夫之见,不如由贤侄在此守护书院。去平都救香姑之事,贤侄就交给老夫二人去办吧!”
梦南柯忙道:“前辈美德,晚辈心领了!但去平都却是非晚辈去不可?”
凌如风道:“此话怎讲?”
梦南柯道:“西门道长与各位前辈,已相约五日之后在此聚齐。此去平都千里,前辈二人凭一般马力前去,五日之内定难往返,而晚辈所骑之马,乃大宛名马,日行千里,若在五日之内往返平都,却是可行的。此其一也;两位前辈不熟悉鬼府道路,而晚辈却已去过一次,轻车熟路,此其二也;两位晚辈武功绝伦,那白无常虽非对手,但若藏起来,两位前辈却一时难以拿住他。而晚辈曾被他拿住施毒,有三月内前去求解药之约,那白无常不知晚辈体内阴毒已被神医张前辈治愈,便会以为晚辈功力未复,不是他对手,更不敢伤他。趁白无常逞威,晚辈可以出其不意地将他制住,逼他交出香姑,此其三也!因此,晚辈认为此去平都,还是由晚辈去为好,望两位前辈应允!”
凌如风夫妻听梦南柯说得有理,只得应允道:“虽如此,贤侄此去,还是小心为妙!这儿的事,咱们将尽力而为,贤侄只管放心!”
梦南柯忙对凌如风夫妻拜别,跃上雪里追风,如风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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