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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两双眼睛看着他,期待着他,他不能辜负他们。
这样好的女孩子,生活本就该是美的,充满欢乐的,那就该让她去个美好的地方。
美好的地方
对,有了,太阳岛不正是个美的好的地方吗?
那里一切都是美好的,阳光,海浪,沙滩,欢乐的女子,欢快的笑声,多彩的世界。
竹叶飞蓦地抬头道:
“小兽精,你看让秀芝去太阳岛可好?”
小兽精道:“咦!我为何没想到呢?”
秀芝不解道:“太阳岛?太阳岛在何处?”
看她那样子,好像从未听说过此岛。
小兽精急道:“太阳岛在大海里,那地方可美呢!”
秀芝忽地想起了什么,道:
“哦,对了,记得你对我说过,就是你们上次要去的地方,是吗?”
小兽精喜道:“正是,秀芝,你可愿去吗?”
秀芝道:“那里有何人?”
小兽精道:“那里有古彩艳小姐,还有彩虹姑娘,还有海”
说到太阳岛上的人,他又想起了海萍姑娘,刚要说出口,他又嗯了回去。
他不能说。
尽管他与海萍姑娘还没有什么,但他是在对秀芝说话,他不能提出一个特殊的女子来。
秀芝道:“还有什么?”
小兽精一时不知如何说才好,正在这时,竹叶飞忙接道:
“还有岛主古易阳。”
竹叶飞笑看着小兽精。
小兽精也看着竹叶飞,又用手挠挠头。
秀芝并没注意到什么,只道:
“噢,知道了。”却又愁道:
“可是古岛主愿意让我去吗?”
小兽精亦道:“是呀,竹大哥,古岛主可愿让秀芝去呢?”
竹叶飞道:“听说古岛主人很和善,想必会收留秀芝的。”
小兽精对秀芝道:
“这下放心了吧?”
秀芝点点头,忽儿又道:
“可是我如何去呢?”
小兽精也主没意了,对竹叶飞道:
“是呀,竹大哥,秀芝如何去太阳岛呢?”
竹叶飞笑道:“那还不好办吗?”
小兽精急道:“竹大哥,别逗了,快说怎么办?”
竹叶飞道:“你送秀芝去不就得了?”
小兽精迟疑道:“我送”
秀芝眼里闪着光看小兽精。
小兽精道:“哎呀,不行不行,秀芝是女子,我怎好送?路又那么远,住也没法住呀。”
秀芝的目光又黯淡下去,没说话。
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尽管她很希望小兽精能送她去,但当着竹叶飞的面,她又怎好意思强求小兽精送她呢?
其实,只要有小兽精陪着她,不管去那儿,她都是愿意的。
但此刻,她却不能说出来。
竹叶飞对小兽精笑道:
“那你是要我送秀芝去了?”
秀芝只装没听见,她知道竹叶飞的意思。
小兽精道:“也不是。”
竹叶飞又道:“那秀芝该如何去呢?你想让她一人去吗?”
秀芝深情地望着小兽精。
小兽精两面为难,只好道:
“好,我送秀芝去。”
秀芝笑了,笑得很开心。
其实,小兽精又何尝不愿送她呢?只是不好意思罢了,若是没有竹叶飞在场,或许他早就带着秀芝走了,不过,男女多有不便,这倒是他真正的想法。
他是一个正直的少年,他爱秀芝,但爱得很纯洁,他还没有想到要与秀芝发生更深一层的关系。
一个男人如果真正爱上了一个女人,那他就会觉得他的女人很美,即使那女人一点也不美,或者可以说丑,他也一样认为她是美丽的,而且他对那女人身上未知的东西,必会想像成人世间最最美好的东西,这就是他的希望。
小兽精是男人,因此小兽精也是如此。
屋里又静了下来。
此刻已不是需要再多的语言,语言已在他们的心里
夜,更深了。
旅店的屋子里,灯光仍然亮着。
跳动的灯光,仍然投射出晃动的人影。
小兽精把剑捧在手上,看着竹叶飞。
剑“青龙剑”剑鞘上的龙仍然闪着青碧的光,仍然游动着。
“竹大哥,剑交给你。”
竹叶飞接过剑,捧在手上看着。
这剑太美了,也太惹眼。
他知道必须接过此剑了。
这把剑佩在身上,太危险了,他不能让小兽精带着秀芝在路上,遭人追杀。
而他自己却不怕,他正要找追杀他的人呢。
他要用这把剑去杀人,杀那些杀人的人,杀那些想夺此剑的人。
他收起剑,对小兽精道:
“明日就送秀芝去吗?”
“我想明日就去。”
“秀芝愿意?为何不让她歇几日再去?”
“我已与她说好了。”
“那也好。”
小兽精又道:“竹大哥,我还想回来找你。”
“你是说把秀芝送到太阳岛,再回来吗?”
“是的。”
“你为何要回来找我?”
“我想和你一块去杀紫丁香。”
“也好,可是你到何处找我呢?”
“嗯”“我看这样”
“怎样?”话没说完,却被小兽精打断了。
“我给你留下暗记,你顺着暗记找我可好?”
“当然好了。”
于是,竹叶飞用手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暗记图样,道:
“你可要记住这东西,否则就找不到我了。”
小兽精认真地看看,道:“这很好记。”
秀芝也伸头看,道:“这画的是个何物?”
她显然不认得此物。
小兽精故作神秘道:“看了就是了,可不能说与你听,否则让人听去就麻烦了。”
秀芝笑了。
竹叶飞也笑了。
小兽精瞧着两人盯着自己笑,也不由得笑了。
三人大笑。
郊外,旷野。
远处走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天色阴沉,看样子就要下雨了。
两人加快了脚步,走近了。
这两人正是小兽精与秀芝。
秀芝道:“天要下雨了,附近可有村镇吗?”
小兽精道:“再走两个时辰可到前面那山,山上有寺院可住。”
秀芝道:“离太阳岛还很远吗?”
“是的。”
“还有多远?”
“还要走十日左右。”
两人不语,向前走着。
忽地,前方尘士飞扬,尘土中有一匹快马飞奔而来。
秀芝惊声道:“小兽精,你看前面有人来了!”
他俩已有半日没见到人影了。
小兽精抬头看去,果真见到人了,一人一骑。
秀芝又道:“看他,为何跑得那样急?”
小兽精道:“他或许有什么急事,要快些赶路。”
秀芝道:“嗯,或许是吧!”
说着说着,那人离他们已很近了,至多只有四五十丈远。
可是就在此时,那人突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而马,却仍飞奔而去。
小兽精道:“不好,看这人像是受伤了。”
秀芝道:“我看也是。”
远远看着那人卧在地上,抬起头向前望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秀芝道:“我们去看看可好?”
小兽精道:“好。”
于是,两人跑了过去。
俄顷,他俩已站在了那人的身边。
秀芝道“你看,他身上有一把刀。”
小兽精道:“嗯,看见了。”
这是一把短刀,并不是佩在他身上,而是插在他背上的。
那人一动也不动地卧在地上。
小兽精见他刚才抬过头,便叫道:
“喂,你怎么了?”
那人还是没动,也没说话。
秀芝道:“他或许死了。”
小兽精道:“未必,刚才他还动了呢!”又对那人
“喂,你还活着吗?”
那人仍然未动。
小兽精弯腰拍拍他,见其不动,又摸摸他的脉。
秀芝道:“可是死了?”
小兽精点点头道:“死了。”
小兽精伸手从他背后拔出刀,看看。
这是一把很普通的短刀,刀上没有标记,只有那人的血。
看样子是飞掷而出,刺中此人的。
秀芝道:“你可认得这刀吗?”
看来她是不认得此刀是谁的。
小兽精摇头道:“不认得,没见过。”
“把他翻过来。”
小兽精翻过来那人。
那人双目紧闭,年岁未到而立,相貌不特别,衣着也很一般。
秀芝道:“你可认得此人吗?”
“不认得,你也不会认得的,是吗?”
秀芝“嗯”了一声。
“那别人为何要杀他呢?”
小兽精轻声道,他知道秀芝不能够回答出来。
秀芝道:“看看他身上可有什么?”
她只管出主意,却让小兽精摆弄死人。
小兽精在死人身上摸着,忽道:
“这里好像有个东西。”
此刻,他的手正放在死人的胸部。
“快拿出来看看。”
小兽精手伸进死人的衣服里,片刻就拿出个布包来。
此布包是扁的,长约九寸,宽约六寸,厚不及半寸,是红色的。
小兽精把布包拿在手里,却不打开。
秀芝道:“打开看看是何物?”
小兽精诡秘地一笑,道:“不急。”
“为何?”
“此人想必是为此物而死的,你说是吗?”
“那又怎样?”
“那此物一定是个宝贝,你说是吗?”
“我想也是。”
“那你猜猜看,这是何物?”
秀芝看看这个布包,想着。
这包里装的是何物呢?
想必不会是金银等物,银票也没这么大她想不出。
小兽精仍笑道:“可猜出来了?”
秀艾红脸道:“猜不出,快打开看看。”
红布很大,小兽精解了半天,才将布全解开。
于是他俩都看见了此物。
他俩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一点笑容也没了。
“‘柳氏剑谱’!”小兽精脱口而出。
不错,布包里裹的正是“柳氏剑谱”
“柳氏剑谱”不是给紫丁香盗走了吗?又怎会在此人身上?
此人又是谁呢?
难道他杀了紫丁香,夺过了剑谱?
那他又是被何人追杀的呢?
小兽精又低头看着死人,但还是不认得他。
“快看,有人来了!”秀芝惊呼道。
小兽精急忙抬头看。
远方又是尘土飞扬,骏马飞奔,像是不止一骑。
秀芝道:“是不是追此人的?”
“我看也像。”
“那我们怎么办?”
小兽精往四处看看,没处可藏身。
小兽精对秀芝道:
“别急,等他们来了再说,看看他们是何人。”
“那他们若是要剑谱呢?”
“要也不给。”小兽精说着把剑谱连同布包揣进了衣服里。
“与他们打吗?”
小兽精眼睛看着奔马,点点头“嗯”了一声,又道:
“你怕吗?”
秀芝道:“有什么可怕的?”
转眼,来人已到近前,一共三人。
三人勒住马,坐在马上打量着小兽精与秀芝,同时也看到了地上的死人。
小兽精与秀芝的眼睛也盯着此三人。
其中一虬髯大汉对他俩道:
“你们是何人?”
小兽精道:“过路的。”
虬髯大汉对另一人道:
“下去看看。”走到死人身边,用手在他身上摸了会,又一把撕开了死者的衣服。
他什么也没找到,对虬髯大汉道:
“东西不在了。”
虬髯大汉又把目光转向小兽精和秀芝,目光里已含有恶意。
小兽精道:“你们要找何物?”
虬髯大汉咬牙道:“小子,别装蒜!”
小兽精故作不解道:“我何时装蒜了?”
虬髯大汉喝道:“还装蒜,快把东西拿出来,饶你不死!”
小兽精道:“我拿你什么东西哪?”
秀芝亦道:“是呀,他拿你什么哪?”
虬髯大汉道:“小丫头,闭嘴!”又对小兽精道:
“把你衣服里揣的东西拿出来。”
小兽精低头,这才发现胸前鼓鼓的,是刚才揣得太快了,
只把布揉成团放进去弄成的。
秀芝转脸,也看到了,有些不知所措。
虬髯大汉又道:“快点拿出来!”
小兽精无奈,道:“好,给你。”说着伸手把布团掏了出来。
站在马下的那人即刻过来接去。
但,当他打开布团时,却发现被小兽精愚弄了,因为布团里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那人对虬髯大汉道:
“东西不在这里面。”
其实,虬髯大汉自己也看到了。
虬髯大汉又对小兽精道:
“还有东西呢?”
秀芝也转脸看小兽精。
小兽精道:“还有什么?”
虬髯大汉道:“这布包里的东西。”
“没有啊,我拿的就只是这块布。”
“你从哪拿的这块布?”
“从那地上。”小兽精用手指着死人的身边道。
虬髯大汉叱道:“胡说!”又对那人道:
另一人也从马上下来了。
忽地,小兽精道:“且慢!”
三人本已走来,此刻都停下了脚步。
虬髯大汉道:“那你自己拿出来吧!”
小兽精果真从怀里掏出剑谱,道:
“你们要的可是此物?”
秀芝不解地看着小兽精,没说话。
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剑谱上,眨也不眨。
虬髯大汉道:“正是此物,快给我,否则我就杀了你!”说着向前走来。
小兽精道:“且慢!”
虬髯大汉又停下了,道:“你还想做什么?”
小兽精道:“此物可是你的吗?”
虬髯大汉怒叱道:“混帐,你想死吗?”说着又向前走来。
小兽精等他走到面前伸手来拿时,忽地轻轻向后一跃,人已离他一丈多远。
秀芝亦急向后跃去。
虬髯大汉刚伸出的手,停在了空中,眼睛却吃惊地看着小兽精。
他先前没想到这小子会武功,此刻才发现,而且见他一跃,已知其武功不弱。
他又转眼看秀芝,目光仍是惊奇的样子。
其他俩人也有些吃惊,但比他要好得多。
小兽精与秀芝又站着不动了,但此刻,小兽精已把剑谱重新揣入怀中了。
虬髯大汉怔怔地看着小兽精,道:
“你是何人?”
小兽精道:“告诉你,你也不会认得。”
虬髯大汉又道:“你且说与我听。”
小兽精徐徐道:“好吧,告诉你,我叫小兽精,你可曾听过?”
虬髯大汉想了想,确实不曾听过,于是目光又变是凶狠起来,道:
“小子,你是从何处来的?”
小兽精道:
“我从何处来,与你有关系吗?”
虬髯大汉喝道:
“你真想死啊?快把剑谱给我!”
小兽精道:“说得容易,你自己来拿呀!”
虬髯大汉道:“好,那就休怪我无情了。”又对旁边两人道:
“给我上!”说着,已飞身跃来。
其余两人亦出招攻来。
小兽精见虬髯大汉招已攻来,并未躲闪,只等他招式已定,知其不可变招时,忽地瞄着他左肋漏洞一掌击去。
这一掌应是一击必中的,可是谁知那大汉忽地招式变了,这是小兽精再也想不到的。
小兽精再想变招已来不及了。
只见虬髯大汉左臂一架,同时一掌已击在小兽精的右臂上。
小兽精被打得飞出两丈开外,但却仍站在地上。
只这一招,小兽精已知自己敌不过此人了。
但剑谱是否给他呢?
“不,不能给!”
那又该如何呢?况且他还带着秀芝。
秀芝已跑到他身边,道:
“小兽精,你没事吧!”
小兽精道:“没事。”
他的确没事,这一掌是绝对伤不了他的,因为他的内功很好。
三个汉子又停了下来。
虬髯大汉道:“现在你可愿给我了?”
小兽精道:“你既打了我,还叫我给你,有这样的好事吗?”
“那你的意思是不给了?”
“我不给你又如何?”
“那我就杀了你!”虬髯大汉又指着秀芝道:
“连她一块杀。”
小兽精转眼看看秀芝。
他害怕秀芝吃亏,尽管他知道秀芝有武功,但并不知她的武功到底如何,他没有见过秀芝出手。
秀芝见小兽精看自己,知道他的意思了。
她知道自己的武功深浅。
雷震天的武功非一般人所能及,而他对如此喜爱的女儿,教出来的功夫又怎会差呢?
秀芝对小兽精点点头。
她这一点头,就意味着非打开可了,小兽精已心中有数。
虬髯大汉又道:“你想好了没有?”
小兽精笑道:“想好了。”
“可愿给我吗?”
“不给。”
“小子,你”小兽精与秀芝已同时出招攻去。
小兽精对着虬髯大汉,秀芝则攻向另两个汉子。
虬髯大汉见小兽精攻来,并未出招相接,而是将身子一缩,向侧滚了出去。
小兽精一招击空,再转头寻人,却不见虬髯大汉,正在这时,秀芝已施出一个暗器,直向小兽精身后打去。
小兽精急回头,同时听到“当!”的一声,一把飞刀已贴在小兽精的背上,正好被秀芝的暗器横着打飞,刀尖已把小兽精的衣服割开一个口子。
而此时,虬髯大汉正在小兽精的身后三丈开外,那把飞刀,正是他掷出的。
秀芝的情况也变得危险极了,因为她发暗器救小兽精,已耽误了时间,那两个汉子分从左右两路,已同时出招击向了她。
小兽精急掠而去,同时一掌击向左边汉子的面门。
左面汉子见势不好,急忙去招架小兽精的掌,但却被秀芝一掌击在颈部。
秀芝的掌可非同一般,她这一掌正是雷震天的“惊雷震天”掌,虽然她只练到六成,但那人的颈子必已断了。
而在秀芝一掌击出的同时,另一汉子已有一拳直击秀芝的后脑。
他这一拳可不简单,乃是大鹏拳的一招“山海震颤”秀芝若是被他此招击中,脑壳必被打成稀烂。
小兽精此刻人在秀芝身前,伸手亦不及那人,人在空中,更不能出招攻击他了。
而秀芝呢,掌已击出尚未收回,不要说招架或变招反击,就是连躲闪也来不及了。
危急关头,小兽精急中生智,一把抓住秀芝已击出的掌,用力一带。
秀芝的身体猛地向前窜出,躲过了那汉子的一拳。
而小兽精却得力于秀芝,身体向前飞窜,正好到了那汉子的上方。
此刻,那汉子正脱力前倾,被小兽精一脚踢在心口。
这一脚踢得太重太实了,使得踢人的小兽精自己也把握不住身体的落势,仰着向后弹出。
那汉子挨了这一脚,也是必死无疑了。
然而,小兽精身子尚未落地,已被从身后飞掠而来的虬髯大汉一掌击中,于是,小兽精的身体又向前飞了出去。
小兽精斜着身子跌在地上,滚了起来。
秀芝急扑过去,但她人还未到,小兽精已跃身而起,又站了起来。
原来,虬髯大汉的一掌击在他的后肩上。
而那两个汉子,却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虬髯大汉也已站定,怒目瞪视着他俩。
双方对峙。
虬髯大汉道:“你们两个武功倒还不错,既躲过了我一刀,还打死了我的人。”
小兽精道:“这算不得什么。”
虬髯大汉接道:“但你们打不死我。”
小兽精道:“未必吧?”
虬髯大汉道:“我说话是从不打折扣的。”
小兽精道:“真的吗?”
虬髯大汉道:“那还有假?看你年小无知,我不想杀你,快把剑谱拿来,我放过你们。”
小兽精道:“你口气倒不小,那两人不也想杀我们的吗?”
虬髯大汉咬牙道:“小子,你也不看看我是何人,他们也可与我相比?”
小兽精转眼看秀芝,似乎在问她可认得此人。
秀芝懂他的意思,摇了摇头。
小兽精道:“那你是何人?”
虬髯大汉道:“你小子可听过杨无刀吗?”
小兽精对江湖之事了解甚少,此名字他当然未曾听过。
小兽精又看秀芝。
此刻,秀芝的脸色已白了。
她知道这个名字,是听爹爹说着。
她现在都有些不信刚才那把飞刀是自己打落的。
杨无刀虽无刀,但却有飞刀。
他杀人,若是一刀不死,就绝不会再用第二刀去杀这个人。
但能躲得过他这一刀的人,确是少而又少的。
正如方才,若不是秀芝相救,只怕小兽精已是死人了。
另外,此人武功亦很高强。
小兽精见秀芝那样子,道:
“你知道此名字?”
秀芝点点头。
小兽精已不必再问什么了,秀芝从未走过江湖,连她都知道的人,武功想必是很不一般的。
但他并不知道,最大的危险他已躲过了。
杨无刀对秀芝道:
“丫头,既然你知道,还不快叫他把剑谱拿给我?”
秀芝看着小兽精,并没说话,那意思是让他拿主意。
小兽精道:“既然你姓杨,你此剑普必不是你的,我又为何一定要给你呢?”
杨无刀道:“你小子胆子倒真不小,此刻还敢与我顶嘴。”
小兽精道:“我有何事不敢做?”
杨无刀怒道:“小子,我杀了你,看你还能做什么!”
说着出招攻来,是对着小兽精的。
小兽精也出招迎上。
两人的招式出得都非常快,人已变成无形的影子。
秀芝此刻没出手,仍站在那里。
因为她无法出手,两人打得太快了。
秀芝见他俩打到身边,就向旁边跃出一、二丈,这样她离马却越来越近了。
小兽精的招式,出得显然比杨无刀慢些,因为在瞬间的停顿时,总可看见他是退着打的。
忽地,小兽精飞掠而出,看来他刚躲过杨无刀的一招。
正在这时,秀芝已骑马奔来,道:
“小兽精,快上来。”
但小兽精脚刚着地,杨无刀已挡在了马前。
小兽精怔怔地看着杨无刀,他实在打不过他。
杨无刀怒视着小兽精道:
“嗯,你想跑了是吗?”
小兽精不语。
他的确想跑,打不过他还与他打,那不是送死吗?他才不呆呢。
杨无刀道:
“把剑谱给我,我放你走。”
小兽精仍不语。
杨无刀又道:
“小子,你哑巴啦!”
小兽精还是不语。
杨无刀急了,怒吼道:
“我杀了你!”
又出招攻来。
小兽精像是真地呆了,一动也不动地站着。
秀芝骑在马上,脸都吓白了,叫道:
“小兽”话未说完,又停住了。
因为杨无刀已挨了小兽精一掌,人斜着飞了出去。
原来,小兽精是有意气急了杨无刀,又等他出招攻来,直到他掌离自己还有七寸时,才突然躲身前并击出一掌。
他这一掌出得太快了,若是慢那么一点点,杨无刀就会把他打倒,或许打死了,因为杨无刀那一掌太重了。
小兽精刚才若先是躲闪,也必是躲不掉的,因为当他的掌击在杨无刀的身上时,杨无刀的掌已碰到他的胸口的衣服了。
他刚才如同参加了场赌博,而赌的却是自己的命,因为他一掌是打不死杨无刀的,他这一掌击得太突然,但力量不够大。
秀芝又骑马奔来,小兽精飞身上马。
杨无刀已翻身站定,但他已来不及挡住马了。
秀芝与小兽精同骑一马,飞奔而去,只可惜是落荒而逃。
杨无刀也骑在马上,向前急迫而去。
一时,旷野上骏马疾奔,烟尘四起。
片刻,人马已无了踪影,旷野上只剩飞扬的尘土,一片混沌。
夜晚,无名小镇。
竹叶飞走在小巷里,只他一人,孤独地走着。
他本来就是一个孤独的人,他已习惯了孤独。
夜已深,小巷里没有灯火。
他喜欢这样静谧的小巷和巷里的黑暗。
他走得很慢。
他觉得有点疲倦了,是他的内心里感觉到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紫丁香还没有出现。
既然她盗走了剑谱,那么她就该来夺剑,可是为什么没有来呢?
他一点头绪也没有。
到何处去找紫丁香,又到何处去找那个使用红竹签的凶手呢?
不知不觉中,他已走到小巷尽头。
远处传来一阵琴声,琴是瑟琶。
琴声飘渺,琴声空灵。
他向着发出琴声的方向走去。
琴声在指引他,琴声在呼唤他。
这空灵的琴声,使他的大脑也变得空寂了,他忘了流血,忘记了杀人。
他本并不想杀人,是别人逼他去杀人的,他要杀逼他杀人的人。
此刻,他已不再去想这些,他的整个身心都已融进了琴声。
琴声已不再缥缈。
这琴声是他熟悉的曲子,是那位目光睿智的老者对他弹过的曲子,是“十面埋伏”
难道此刻弹琴的人又是那位老者吗?
难道又要有人来杀他了吗?
看来,他还是躲避不了血腥味的困扰。
又要杀人了,这琴声就预示着杀人。
鲜血,也将流出。
流出的血,是别人的?抑或是他的?
他看见了琴师。
黑暗中的古亭上,坐着一位老者,胡须已白。
老者用闪亮的眼睛看着他,紧紧地盯,深深地看着。
琴声不断,琴声“铮铮”琴声空灵。
一曲弹罢,琴声师携琴而起,转身即起。
竹叶飞道:
“大师留步!”
琴师已无。
环顾四周,仍是一片黑暗,天空月无。
竹叶飞思绪又起,踽踽而行着
正午,小酒店。
竹叶飞正在吃饭。
店堂里连他在内,也只有四、五个人。
谁也没有说话,都在低头嘱着。
竹叶飞又想到了昨夜,想到了琴师和他那曲“十面埋伏”
她,紫丁香,何时会来呢?
他在等着她,已等了很久。
臣洞虎又逃到何处去了呢?
他要找他,他必须找到卧洞虎。
饭已吃完了,竹叶飞走出店门。
街上,没有人了,空空如也。
竹叶飞抬头看看。
天上,没有太阳,天色阴晦。
他知道该有事情要发生了。
刚才,他进店时,街上还有人来往的,为何只吃了一顿饭,人就全走光了呢?
他起步向街上走去。
对面,远处走来两个人,两个持刀的人。
竹叶飞停了下来。
两人也停下了。
竹叶飞用尖锐的目光审视着两人。
他不认得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两人挡在他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两人也看着他,和他的剑,凶狠的目光游动着。
竹叶飞道:
“你们是何人?”
一人道:
“与你无关。”
“想做何事?”
“杀你!”
刀光颤动,刀光森森。
竹叶飞冷冷道:
“就你们两个?”
“还不够吗?”
“为何要杀我?”
“要你的剑。”
“我若是杀了你们呢?”
“你不杀,我们也得死。”
“为何?”
“没有剑,我们就得死。”
“谁会杀你们?”
“紫丁香。”
“紫丁香是何人?”
“只要我们知道就行了,你不必知道。”
“我若是一定要知道呢?”
“你不可能知道。”
“我若要杀了你们,你们也不说是吗?”
“是的。”
“那你们若是夺了剑给她,她会给你们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也没有。”
“你们若是不给她剑呢?”
“不能不给。”
“为何?”
“她会杀了我们。”
“你们逃不了吗?”
“逃不了。”
“你们躲起来,她能找到吗?”
“躲不了。”
“为何,难道她正在此处?”
“正是。”
“那她为何不出来杀我?”
“有我们就够了。”
“如果你们被我杀了,她可会出来?”
“我回答不了,你去问她。”
“我到何处问她?”
“不过,现在你已没必要问她了。”
“为何?”
“因为你已经快死了。”
“真的吗?”
“真的。”
“你们知道我是何人吗?”
“当然知道。”
“那你们说,我是何人?”
“你是竹叶飞。”
“你们何时知道的?”
“早就知道。”
“紫丁香也知道此剑在我手上吗?”
“是的。”
“既是如此,你们为何还不出手?”
“等你的话说完。”
“若是我跑了呢?”
“你跑不了。”
“为什么?”
“我们能追到你。”
“若是你们没追到呢?”
“那还会有人去杀你的。”
“是何人?”
“不知道。”
“会是紫丁香吗?”
“想必不是。”
“好,你们动手吧!”
“你的话说完了?”
“说完了。”
刹时,街上闪起一片刀光剑影。
这两个刀手可真是天下难找,刀法施绝了。
刀光如风,左右上下刀刀逼人,又是滴水不漏。
然而,他们打得却是很苦,因为他们的刀并非宝刀,他们的刀不能碰剑“青龙剑”
若是换了别人,或是一般人持有此剑,只怕早已葬命刀下。
但竹叶飞可不是一般之人。
刀如风,剑无影,但却没有发出一声“叮当!”
忽地,三人又站立街上。
竹叶飞的衣服已有多处被割,但没有伤了肌肤,没有流血。
竹叶飞已是怒目瞪视他俩,但从他的目光中,已可看见惊讶之色。
他的确很吃惊。
他没有想到这两人能与自己过这么多招,而刀剑竟未相碰,并且自己的衣服还被割破了。
到现在,他也想不出紫丁香是从何处把这两人找来的。
持刀的两人,用更为凶很的目光怒射着竹叶飞。
他们听过“竹叶飞”这个名字,但从未领教过他。
他们本以为竹叶飞只有那一招“飞叶神功”却没有想到他的剑法也这样好。
他们本想在他施展“飞叶视功”前,就把了杀死的。
他们低估了竹叶飞。
在他们凶狠的目光中,却含有更多吃惊的神色。
竹叶飞冷冷道:“我还没有死,是吗?”
一个人道:“你就要死了。”
“你们到底是何人?”
“与你无关。”
“你们走吧。”
“为什么?”
“你们把紫丁香叫出来。”
“紫丁香是不会出来的。”
“你们去叫叫看,或许她会来呢。”
“不行!”
“为何不行?”
“我们必须杀你,现在就杀。”
“我在这里等你们,她若是真的不来,你们再来杀我,不也行吗?”
“不行!”
“为何不行?”
“因为我们只有这一个机会。”
“为何只有这一个机会?”
“因为紫丁香只给我们这一个机会,此刻若是杀不了你,我们就得死。”
“那你们是见不到紫丁香了。”
“不,杀了你,我们就能见到她。”
“你们杀不了我的。”
“能,一定能杀死你!”
“那就出招吧!”
刀光又起,剑光又生。
青银交错,依然只有风声。
青色的是剑,银色的是刀。
忽地,街上多出了一道蓝色的光,犹如一片蓝的云,飘了过来,但光毕竟是光,不是云,因为光比云快得多。
那为何又说这蓝光像云呢?
因为这光太像云了这是一片光,平稳而急速地飞来。
刀光不闪了,剑光也没有了。
刀,两把刀都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