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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划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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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晓得魏楹竟然这个时候转身,她脸上的贼笑挂着还来不及收起来,配上刻意轻手轻脚的动作显得有点滑稽。沈寄心道,完了,偷偷嘲笑被芝麻包子抓了个现行,“少、少爷,你在感悟人生么?”

    魏楹微扯了下嘴角,轻声“嗯”了一声。

    沈寄心道,我没话找话,你还真看着鸡吃食就感悟到人生宇宙的高度去了啊。

    “哦,哦,那我不打扰你,你继续啊。”沈寄牢记魏大娘说的话,不要影响魏楹读书,没事不往他身边凑。而沈寄的有事就是赎身和挣钱这两件。魏大娘也说过日后有事直接和她说。她和魏楹就没啥交集了,最多他想吃什么她做来就是。现在比较好的一点就是她这一年多吃好睡好长高不少,不用再搭着小板凳炒菜了。

    “等一下,寄姐,咱们说几句话。”

    沈寄下意识的看一下魏大娘在不在身后,魏楹这次很明显的弯了下嘴角,“我娘被里正的女人请去了。”

    哦,这样啊。两个老板都是不能得罪的,做人奴婢只能夹缝求生啊。沈寄自认做不了花袭人,但也不想做晴雯,讨了儿子的好却得罪了老娘。不过,魏家同贾家不同,当家做主的是儿子。真要有什么万万不能得罪的反而是眼前的芝麻包子。否则,说不定就不给她赎身了。

    “少爷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就是。”按她想的,魏楹有什么要问,那肯定是去问裴先生,找她说说话,那也就是说说而已,找个听众。怎么也比说给一窝鸡听来得强些。

    “先生劝我考过乡试,但是等一科再进京考会试。”

    沈寄惊讶地张了张嘴,在她的概念里,高考好像没有等一科的说法,只要有心考都是要去考的,大不了今年考不上明年复读嘛。

    她不解地挠挠头,“为什么要这样?”

    “我没把一定能考到一甲和二甲,如果落到三甲,那就是同进士。成了同进士,即便不满意也没法再考一次了。我毕竟才十六,即便再等三年,也才十九,这样把握大一些。”

    原来这样,沈寄懂了,她喃喃的说出在网上看到的一个对联:“为如夫人洗脚,赐同进士出身。”同进士和小老婆一样的地位,如夫人不如夫人,同进士不同进士。这么说也有道理啊。

    魏楹的眼瞪大,愕然道:“你连这个都知道?”

    沈寄心道你耳朵也太尖了吧,我说这么小声你也听到了。不自然的笑道:“听说的,听说的。”

    能听到这样的戏谑之言,寄姐果然如他所料,不是一般人家出身。要知道,同进士的出身,那也只是进士及第的人才有资格轻视而已。普通人还是要仰望的,就像他才不过是个秀才,十里八乡就无人敢小视了。同进士可是经过院试、乡试、会试、殿试,一路考上去的。三年一科,也不过区区三百人上榜,被淘汰的不知凡几。

    沈寄想了想又问,“少爷,不是讲究一个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么?”

    “那是打仗,文人不讲这个。文章千古事,不是一时一刻可以决定的。”果然懂得不少,连《左传》都知晓。其实,魏楹心底方才还有一丝犹豫,现在那丝犹豫也消失了。裴先生说得对,不该太着急,若是急于一时容易乱。

    “哦,那少爷是担心不好说服魏大娘吧,这个我可帮不到你了。”沈寄笑着说。

    “我也没指望你。”魏楹忽然觉得轻松起来。看来倾述的确是不错的减压途径,而且难得家里还有一个能听得懂的人。他娘目不识丁,有些话不容易说清楚。很多时候,她只是相信他而已。其实这件事,他真的很急,比谁都急。不能顺利入仕为官,那么以后的许多计划也就谈不上实施。他只能一辈子就这样老于山间蹉跎书海,不能实现心中抱负,更不能报仇雪恨。但是,有些时候是真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一点得跟寄姐学学,瞧她小小年纪,一步一步谋划着赎身多有步骤。还知道先把他们母子了解个透彻,知己知彼才出口商量。

    “少爷,那我先走了,你继续感悟人生吧。”回头魏大娘回来看到我跟你在院子里说话,又有得絮叨了。

    那边几只鸡扑扑拉了几泡屎,魏楹扫她一眼,他才没兴趣看着鸡屎感悟人生呢。沈寄也看一眼,这鸡屎可是上好的肥料,金贵着呢。不但能自用,还能换钱。回头得一起收集起来的。不过,等一会儿再多些她再弄。

    曾经,她是自愿去超市买菜,宁可多花钱也不去菜市场的主。环境改变人啊!如今做什么都是面不改色了。她这会儿回屋,也不是闲着玩儿的,要练习针线活。虽然在这个上头没有大的追求,但是也不能太次了被人笑话。德容言工,这可是妇德之一,也是她如今的必修功课。入乡随俗,她日后也不想因此就降低了择偶标准不是。在这里,特立独行的女人是活不出来的。

    这年头,男人要上进,就得像魏楹埋头苦读,或者像二狗子埋头苦干。女子嘛,就得好好修炼这四项基本内容。德行,沈寄自认不是道德品质低劣的,容貌,生就了的骨骼摆就了的相,后天的梳妆打扮她现在又不具备条件。这两个略过不提,言语嘛,她只能尽力模仿被这个时代的人认同的言行举止。如今这十里八乡也就里正的女儿勉强算个小家碧玉,还算是出挑。沈寄偶尔见到便比较留意她的言谈举止。其他的,就只有靠魏大娘等人说的去纠正改进了。

    目前看来,除了接触较多的魏家母子,倒还没人怀疑过她什么,只是觉得魏家母子运气好得有点离谱而已,关注的重点在这个上头。而魏家母子的怀疑,则是集中在怀疑她来历不凡上。反正不会轻易有人怀疑她不是原装就对了,她还是比较安全的。

    魏大娘很快就回来了,如今村里的事,与女子有关的,里正的女人召集人商量的时候,就会叫上魏大娘。无他,她是村里唯一的秀才的娘。邻村有个老秀才,乡试一直没过都挺受人尊重,更别说魏楹这样一看就前途一片光明的少年郎了。

    沈寄想到万一被里正还有给赞助的那些人知道魏楹打算尽全力考过乡试,却要停一届下次才去参加会试会有什么反应。以前高三的时候,被给予重望的那些学习尖子填志愿,总是有老师、学校领导会不停的劝说报名校,诸如清华北大之类。为的就是将来有机会在校门口拉个横幅“祝贺XXX同学考上清华,北大”,实际就是为了学校的名声,日后招生更方便。

    也不排除现在也有这样的人,也许县里学宫的夫子就有这样的想法。从长远看,倒是裴先生才是真正的看重魏楹,为他的长远发展考虑。

    反正考得好那是双赢,万一有什么闪失,却是你自己发挥的问题,心理素质不过硬,或者根本就是实力不够,我们看错你了。总之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同我们却没有什么相干。

    不过,魏楹应当是那种心底很有成算的人,他或许会犹豫,或许会彷徨,但是一旦做出了决定就绝不会动摇。所以,沈寄一点都不担心他会被那些老家伙忽悠然后勉强自己去考。

    日之就这么平静的过着,到六月底的时候魏楹又回来了,这次要直接去华安府考试了。秋闱八月初九开考,会有三场。这一次,加上村里富户送的程仪、家里的积蓄,给魏楹凑了三十两银子带着上路。

    “家里还有钱,你别舍不得花。天气热,租个好点的院子来住,千万别中了暑。吃好一点,不要亏待了自己……”魏大娘一颗慈母心全化作了絮叨,魏楹倒是挺耐心的听着,不时应几声。

    “已经和胡胖子约好了会一同上路,到时候也租住在一处,娘就放心吧。”

    胡胖子算是同魏楹走得比较近的同窗。魏楹刚到书院的时候,作为一个插班生,而且颇受书院德高望重的裴先生看重,比较受排挤,尤其他家境又十分的清贫。能进书院读书的学子,家境还是颇为不错的。毕竟读书科举,这其实也是一条相当烧钱的路。

    至于胡胖子,一开始那纯粹是被魏楹丰富又很有特色的菜色吸引过去的。用猪龙骨摆出的桥,白萝卜削成的明月漂浮在仿作河水的劲道汤汁上,真是又好看又好吃还有意境。那是沈寄用简单食材给魏楹做的一道“二十四桥明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