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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又吃到沈寄亲手做的几个拿手菜,魏楹显然食欲大振。裴家的饭菜不是说不好吃,可他还是更喜欢吃沈寄做的,就连德叔和德婶也连连说味道很好。
沈寄笑着谦虚了几句,便把准备去市集卖小吃的话说了。魏楹夹菜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到如今,他还是不得不让沈寄去卖小吃食。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等他入了仕,她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沈寄想的却完全不是这个,她眉眼间还有几分小得意,“少爷,我也成了饿不死的手艺人了。”
魏楹好笑的看她一眼,也只有寄姐,苦中作乐还能这么由衷,难为她了。
吃完晚饭收拾了,沈寄就开始做明日的准备。他们是在魏楹套间的厅里安了饭桌吃饭,收拾了就是他的书桌。为了节省灯油,沈寄还是和德婶在他的屋里剥皮蛋,只有切姜丝剁瘦肉才拿到外头去。沈寄明早打算一早起来熬皮蛋瘦肉粥。如果卖得好,再加别的样式。还有肥肠,昨天只做了一盘,还剩了一大半,今年先做去看看效果。
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沈寄出去烧水,烧了一大锅,她想洗个澡。至于地点嘛,跟魏楹商量了一下,回头她去他屋里的厕所洗,那里其实很是干净,水冲得勤快也不会有味道。旁边有块小空地,正好可以用来洗澡。问了德婶,她说这么冷的天怕冻着了,她暂时不洗。
于是,沈寄去洗澡的时候,魏楹就去旁边屋里和德叔说话,德婶就在魏楹的外间坐着做点针线活。这样安排倒也没有什么问题。沈寄动作快,不到半个时辰,连衣服都洗来晾好了。她的单间窗户那里可以晾晒。
洗过澡浑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服,他们很是节约,就只有魏楹的房间里摆了炭盆。不过沈寄还是给自己准备了汤婆子,之前水烧热就灌上了,这会儿把被窝也熏得很暖和了。这被子还是他们从乡下带来的呢,一路上很占地方,驴车本就不宽敞,所以坐得不大舒服。不过,现在安顿好了,挣钱的活计明天也就开始了,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早晨,魏楹是在一阵香味中醒过来的,起身整理洗漱然后出去,就看到沈寄正系了蓝白碎花的围裙站在灶台边看着锅里翻滚的热粥,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勺,一脸的认真。
这粥嘛,她自然也是熬过的,不过今天第一天上市要格外注意火候。
“少爷,你起了啊,等一下,马上可以喝粥了。”
一会儿好了,先舀出四碗来晾着,剩下的就要拿去卖了。德叔知道沈寄要卖粥,找来木料给她做了个小推车,这会儿直接帮她把整锅粥连锅一起端到上面放着,等一下推着到巷口去卖就好了。今天做得不多,如果生意好,估计在巷口就可以卖完,不用到市集去了。而且有这个车真的是好方便,不像从前赶集还得肩扛背背的。
沈寄觉得像德叔这样,灶台也会砌,小车也会做,真的是太方便了。又没话花钱,东西还很合用。今天,德婶会留在家帮着沈寄一起卖粥,然后做肥肠,德叔则会按照昨天打听的,去到他们儿子呆的那家镖局去找他。昨天问出路来,可是要给沈寄做小车,他就没有去。
于是,呼啦啦的喝完皮蛋瘦肉粥,除了魏楹回去继续看书,那三人就各自出发了。沈寄和德婶推着小车到巷口,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就摆上摊了。斜对面就是昨天沈寄买豆浆油条的小摊,那家的摊主在她们忙活的时候一直看着这边。前两天这里住进来一个赴考的举人,这是他家的小丫头和帮佣,(别人以为德叔德婶也是魏家的家仆)那摊主也是知道的。看在举人的份上,那人没有出声赶人。不然,在这个地头摆摊卖粥,那是明明白白的抢生意啊。连个男人都没有,想占稳摊子可不容易。
小车上面放着粥,还有洗干净的细瓷碗碟,还有昨天现腌的萝卜条,而下边就隔着七八个坐的小木凳还有两张小桌。
沈寄给订的六文钱一碗,这是她在市集做了市场调查后定下的价格。粥凉了就不好喝了。所以,摆上桌椅板凳,她就和对面一样吆喝上了,也招来了几个住在这里的客人。热粥喝下去,浑身都暖和了,而且人都有猎奇心理,所以生意还不错。半个时辰的样子,粥就卖完了,一大锅一共卖了二十碗,而且省下了早饭钱。算算成本,昨天下午去割肉买米买生姜,差不多是四十多文,而且肉昨天自己也吃了,米缸也还剩了米。照这么算下来,一锅赚一百文没压力。
而那个豆浆摊主的东西还有一半没有卖出去,看着她们的便有些不善。沈寄心道好在有一个举人在那里压阵。
卖完粥,沈寄觉得形势大好,这里的租户少说也有两三百户人,一大半的人是没有准备灶台的,是个很大的消费群体。
其实,她也不算抢走了那个豆浆摊的生意,因为他的东西也不是卖不完。这样看来,她的东西可以不用拿去市集就全卖掉了。
回去沈寄又开始倒腾昨天的大半笼肥肠,中午还煮了一锅米饭配上小菜一起卖,晚上又如法炮制。当晚,她喜笑颜开的对魏楹说:“少爷,你说的没错,京城果然是更容易赚到钱呢。”
相对她的好心情,德叔德婶的心情却有些低迷。今日德叔按照信上的地址找去了,那是一家有相当规模的镖局。他们的儿子阿彪是其中一个镖师,两月前跟着出镖去了,还有十来日才能回来。据说此行相当的凶险。
沈寄在魏楹的眼神示意下反应过来,饭桌上还有担忧儿子的父母呢。于是也收了大半喜色,“德叔德婶,阿彪哥不会有事的,他不是都成了镖师里排行第三的人了么。”吃完饭,她点出一百文交给德婶,今天她赚了五百文,这是个很不错的收获了。如果加大分量增加品种,一天赚一两银子以上没问题。
德婶面上一喜,口里却推辞道:“这怎么好,我们都在你们家吃饭呢。”
“应该的,德叔德婶帮我很多啊。德婶你儿子还没回来,一时你也没事,不如就同我一起去卖东西。我就按一天一百文付给你。”
一天一百文,一个月就是三两,至少把租金赚出来了。而吃饭又是沈寄那边在开火,她在做饭的时候打个下手就成,这样就食宿都不用花钱了。老两口在乡下地方攒点养老的钱也不容易。今日老头子回来说,儿子是住在镖局一个小房间里,没能单独赁屋。想来手里也是比较紧的,每个月有这三两银子,也不无小补。
于是次日,德婶比沈寄起得还早,在她起来时(四点半)已经把火生了,热水也都烧好了。沈寄过去时,她正在灌暖壶。这个时候起来,其实还是有点冷的。昨天沈寄搓了半天的手才将火石点燃生火。
“你们小姑娘家家的,早上想睡个懒觉,我就先起来生火烧水。”昨天卖完肥肠回来有些累,所以切肉和姜丝的事沈寄就没做,今天特地早起了半个小时。有德婶帮手,快了很多。而且今天她们一共煮了两大锅,到了众人起来吃早点的时候,已经支起了摊子。
对于德婶在旁边有意无意的看自己是怎么熬制的,沈寄没有拒绝,但也没有解说。这个本就不复杂,但关键是火候的把握,怎么样才能让粥软糯松香。那一处卖早点的加上他们这个粥摊一共有四处,大家生意都不错。可是沈寄的粥摊却是生意最好的。
于是便有人有意无意将一盆脏水泼到了她们的摊前。现在的天气不说滴水成冰,可有这么一大摊水,也是不好走路的。要避开的话,也就失去这个显眼的转角处了。她们四家都是在转角处,刚好一家占一处。
沈寄有些生气,可她这个个头跟人吵没有胜算,只能先从炉子里弄了些灰把水掩上先卖着。等到生意做完了,她和德婶也不急着收摊,德婶自然是明白这个意思的,于是就在摊前大声的指桑骂槐,骂先前那家泼水到她们摊前的。嘴里的词就没停过,而且带有很浓的乡音,那叉腰骂人的架势气场相当的足。
那家人还有客人,要跳出来和德婶对骂,又有点力不从心,而且客人看她们在进行骂战,有一些就改道去了别家。另外两家算是得了渔翁之利。那一日,泼水那家的早点就没卖完。沈寄从四点半起来,到现在七点多还没歇过,正好坐在旁边歇气。古人都起得早,所以这个钟点她们已经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