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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寄不喜欢听这打人的声音,可她也知道应该入乡随俗。这个时代的下人可不是后世的雇工,是没有人权可言的。而且,这些人在暗地里给她下绊子,本来就该狠狠的收拾一顿。
魏楹狠狠发作了一番,这才让人都散了。之前沈寄说要给陈复生造一个罪名然后赶他走人,可她身在内宅,行事不便。当然是由他来施行。这些刁奴,他早想出口恶气了。
沈寄跟在他身后回房,“只是可惜了母亲的东西。”让青楼女子戴在头上,魏楹当真也舍得。
“其实,母亲的东西很多都没能找回来。当年充入公中,散落各房,后来退回来的东西也多是赝品或是低价折了些现银给我。我给你收着的那两只金凤钗,那才是母亲的爱物。听十五叔说时时戴着的。我在淮阳很费了些心力才找回来的。这只玳瑁钗,在退给我的时候便是赝品了。”
沈寄点点头,原来退回来的时候就是赝品了啊。有人替换,有人偷盗,这书香大族可真是藏污纳垢。这种哑巴亏,他们以后再不吃了。
亡母遗物,这也是魏楹大肆发作的一个理由。他对亡母的态度,魏家人都是知晓的。
“清理了这些人,以后内宅行事你也可以稍微放心一些。”
“嗯。”沈寄点点头。搬走了这几块大石头,她以后的威信也会高许多。自己家里,有别人的耳目总是一件很讨厌的事。剩下的那些人,翻不起大浪来了。
赶走了陈复,也算是能让小两口高兴一场的事。沈寄之前一心关注宝月斋的事,一是因为刚开张需要如此。毕竟崔大孝也不是太在行,而且她的习惯也是要等生意上了正轨才放心。二就是要让陈复不满了,沈寄是当家奶奶,她非要架空他,他一时之间还能忍下来徐图后计。毕竟这是他主子交给他的任务,在这宅子里先立住脚跟。可是沈寄自己不管了却是把大权全下放给了顾妈妈。所以,他在暗中勾连了一些人,要让这内宅瘫痪一下,还是做得很谨慎隐秘的。只是万没想到,沈寄跟魏楹压根不抓他现在做的事,直接给他栽赃。他完全防错了地方。
他包养粉头的事,府里也有人知晓,稍微查一下就查到了。然后由十五叔出面去收买那个粉头。如此,便顺利的把陈复和他的几个党羽赶了出去。
回去以后,沈寄继续看着账本,如今一日的生意在十两到五十两之间浮动。第一个月看起来是不会怎么亏的了。阿玲在旁边看着她写写算算,这事儿以后是要交给阿玲做的。
沈寄正在算成本,阿玲不解的问:“奶奶,为什么这里多出七十五两的租金来?”
“这不是多出来的,如果那个铺子我租出去可以有这么多收入。所以,铺面的租金一个月是一百零七两。傻丫头,难道这个不要算进去啊。然后库房的租金是十七两。再然后人力成本是三十五两。二楼一个月下来用出去招待费三十两。装修费半年分摊,一个月三十四两。还有托运了两次货,用去五十两。然后收入一共一千一百三十二两,其中成本七百八十四两。”
阿玲拨了一番算盘,“啊,只赚了七十五两。”想了一下,“开张前三天看着卖了六百两那么多,可是因为打折,利润就只有一成多。”
“不打折根本卖不到那么多,一开始薄利多销是刺激消费打口碑。这已经比我想的好了,第一个月就有赚的。很不错了!告诉老崔,把那些卖得最不好的几样东西都找出来,明儿开始打八折,赶紧把压着的银子都周转起来。”沈寄盘算,如果算上送京城魏家那些女眷的,她第一个月是亏了的。不过也就是一百两的样子。那些人回她的礼可抵不过她送去的东西的价值。好在也只有这一回了,以后可没有她白送的道理。
阿玲道:“上次崔掌柜问,奶奶不是说不能随意打折么。”
“不然让那些东西一直堆在库房里么,占地方占周转资金。退货只有七折,不如八折把它卖了。这样还带动点人气。”
“是。”
“还有,第一个月已经过了,让他告诉店里的四名伙计,从明天开始,每个人每个月的月钱从四两涨到五两,不过必须卖出三百两银子的东西,才可以拿到。不然,差一百两扣一两银子照算。然后每多卖出一百两,奖励一两银子。还有崔掌柜也是,卖到一千二百两,他从十五两涨到十八两。少一百两我扣他一两五钱,多一百两我奖他一两五钱。”要想生意好,推销少不了。要把掌柜跟伙计调动起来,有服务意识,当然是要用银子了。
“是。”
魏楹回来就去耳房里洗澡去了,这会儿便带着一身沐浴后的气息走进来。看了看阿玲正在收拾账本算盘,笑问道:“第一个月赚了多少?”
“七十五两。”
魏楹挑眉,他记得沈寄摆摊一个月都有五六十两的,“嗯,比我一月二十两的俸禄强多了。”他拿回家的当然不只二十两,京官,各种福利!就算是他们翰林院这样的清水衙门,也有两倍于俸禄。何况年节时还另有朝廷和地方的各种名义的银子可以拿。
沈寄笑道:“你是觉得我忙活了一个月,没挣到多少吧。哼,我告诉你,以后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魏楹挥挥手,让收拾好东西的阿玲赶紧出去,“我只是看着店里生意挺红火的嘛。再说这行不是听说利润很高么。”
“我这才第一个月呢,跟卖吃的不一样。你怎么又洗澡了?”这都深秋了,魏楹是爱干净,可是也不至于三两天就要洗一次吧。这年头可没有浴霸啊,万一感冒怎么办。
魏楹坐到她身边,“这不是怕夫人嫌弃嘛。不过天儿是越来越冷了,要不我以后专门洗那里就是。”
看他两眼亮晶晶的,沈寄哪有不明白的。自从她第一次帮了他之后,他就食髓知味起来。时不时的就要拉着沈寄教学相长一番。也不再满足于隔靴搔痒,不过事后都会打热水帮沈寄洗手。
她推了魏楹一把,后者凑到她耳边道:“洗洗睡吧。”
“我还不困,你自己先睡吧。”沈寄说道。
“那我们躺在枕头上说说话也好啊。”
“你把阿玲赶出去了,谁来帮我取钗环,卸妆?”沈寄望着他。
“我来吧。今儿我亲自伺候夫人洗漱。”魏楹想着他一个大男人,梳妆是不会的了。可是就把那些东西从头上拿下来难道还能不会。
“哎哎哎,停手,痛啊!我自己来。”沈寄一下子叫了起来。魏楹毛手毛脚的,把她的头发扯痛了。
“知道了,我轻点。不过你叫小声点,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呢。”
沈寄赶紧闭嘴,“我自己来啦,你坐着就好。”
“嗯,那你快点,我等你。”魏楹笑着拉开被子上床躺下,看沈寄对镜取钗环,卸妆,然后到耳房洗漱。
沈寄慢条斯理洗脸洗脚然后再用柳叶青盐刷牙,外头传来魏楹的声音:“小寄,好了没有?”
猴急!
她吐出口里的水,“还没有。”
外头传来脚步声,魏楹站到耳房门口,等沈寄刷好牙他大步过来,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抱到了床上放下。近来,他那个被窝已经形同虚设,用他的话说,两个人挤一个被窝暖和。
“不是说话么?”沈寄用手挡住他凑过来的嘴,笑嘻嘻的问。
魏楹抓下她的手拿到嘴边亲了两口,用了在沈寄那里听来的新名词回答:“肢体语言。”一边抱住沈寄便亲吻起来。
到后来,沈寄有些晕晕乎乎的,他们现在也真的是只差临门一脚了,其他该做了都做完了。
“小寄,我们过年回淮阳吧。”
听到淮阳勉强拉回沈寄神智一点清明,“你又告假不好吧?”中进士之后就告了两月的假回去,现在又告假。
“我想带你回去拜祠堂,让你的名字写上族谱。”
“我们不是有婚书的么,那个不算?”
“算,可是还是得族里承认,你才是真的成了魏家的媳妇。”
沈寄不太想去淮阳,那些人对她都没有什么善意。她好容易现在日子才好过一点。
“迟早都可以的吧,反正就有婚书就好了嘛。你也不好总是告假的。我们过一年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