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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见有名俊逸不凡的陌生男子,顿时心生好奇,问道:“大哥,这人是谁?”千鎏影虽对寒凝渊不大喜欢,但对这妹妹极是宠溺,见她发问,便向寒凝渊道:“报上你的名字吧。”寒凝渊答道:“在下姓寒名凝渊。”
“寒凝渊?”听到此名,千鎏影顿时一怔,问道:“你来自玉龙山庄?”“正是。”“哈,原来是你,倒是本王看走眼,不过你与凌峭长的也太不相像了。”得知其出身,千鎏影对他态度竟好转不少。
寒凝渊微微一笑道:“家兄自早年与将军共事后,便常与我提起将军英雄威武,乃国之栋梁,凝渊对将军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千鎏影摆手道:“你这穷酸不要在我这摆弄文采,我早听凌峭说他弟弟心思缜密,智谋超群,临危不乱,来日可堪大器,今日见来却也无甚过人之处。”
他得见熟人兄弟,反而放下架子,口中言论虽是不屑,却带着玩笑的口气,使得气质亲和不少。寒凝渊亦微笑道:“将军的八锁金龙阵也不过如此,若在平原遇骑兵包抄绕后,外四锁同御八方来敌,便会捉襟见肘,甚至任人屠戮。”
一旁副将听了,大怒道:“无知小儿休要在那信口雌黄!”千鎏影却招手让那人收声,笑道:“有意思,此阵我与凌峭共事时只用过一次,当时他也未曾看懂,不想你竟能一眼看出其中玄奥,看来凌峭所言非虚!你路途劳顿,可先到府中休息,今日申时便可动身,届时我会通知你随军前往的。来人,带寒先生去客房!”
寒凝渊行礼告退,一旁副官见他走远,方才不忿问道:“将军,那厮辱及老将军所创阵法,为何就这样放他走?”千鎏影淡淡道:“难道他说错了?”
那副将不悦道:“老将军所创八锁金龙阵在当年中原平乱与南疆大战时所向披靡,是历经战事磨砺的阵法,他一介黄口小儿,怎敢如此不敬?”
千鎏影笑道:“你也知那是中原平乱与南疆大战,中原多水路,多城寨,而南疆多山林,少平原,八锁金龙只需背依城墙天险,便能拒数倍之敌,然而你可见父王在野战用过此阵?”那副将想了想,道:“这道不曾。”
千鎏影突然严厉道:“八锁金龙,取‘金龙锁关’之意,只能倚险御敌,是为背水之阵,后防全无,如若遇上骑兵迂回,需分出两锁御后,威力自然削减大半,你带兵多年,竟连此理也不知吗?”
那副将连忙请罪道:“末将知错!请将军责罚!”千鎏影冷冷道:“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你失去进取之心了吗?罚你回讲武堂重新学习战阵要识一个月,归来时若还有让人贻笑大方的话语,你便回家种地去吧。”
那副将惊的冷汗涔涔,连连道谢而去。千兰影睁大眼睛好奇问道:“大哥,那寒凝渊到底是谁?”
千鎏影怜爱地摸了摸妹妹的后脑,答道:“他是我一位同僚的兄弟,前来传达圣上密令,兰儿,抱歉,我今日就要开拔,不能再陪你了。”他从小就很宠溺这个妹妹,自父亲去世,他秉信“长兄如父”对千兰影倍加呵护。
除了应有的家教严管外,其他方面皆是百依百顺。千兰影亦对这位长兄十分敬怕,自己虽有些小性子,却从不敢违逆于他。
只是千鎏影常年领兵在外,兄妹俩聚少离多,近几日千鎏影刚被调回,原准备还有十数日才会出征,如今却突然要走,她自然有些不舍,撅着红润小嘴道:“你才回来几天?朝廷就不能让你消停片刻吗?”
千鎏影笑了笑,道:“为将者,江山未定,哪有消停的权利?你就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再偷偷跑出去了。”千兰影不料自己偷溜之事还是被大哥知晓了。
顿时俏脸泛红,尴尬道:“你都知道啦是不是雨芊那个死丫头告密的!她死定了!回去我一定要打她屁股!”
千鎏影失笑道:“我想掌握你的行踪,还需你的丫鬟向我告密吗?你在府中之时,下人们处处让着你,任性点也就罢了,怎能在外也对人颐指气使,端小姐架子?”千兰影摇着娇小身躯,一声“大哥”
甜甜腻腻的拖了老长,撒娇着道:“你是不知道那个臭女人说话有多难听,满嘴的污言秽语!”千鎏影不动声色的后退小半步,道:“少在那卖乖,你不招惹人家,人家为什么会骂你?
再说,我还没追究你私自出府之事呢,仗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就敢四处惹事,亏的这次是碰上的是明事理之人,若是碰上武功高强的歹人,我看你该如何处理。”
千兰影自知理亏,嬉笑着又贴了上去,说道:“好啦大哥,我知道我错啦你这次出去,什么时候回来呀?”
千鎏影斜睨了眼正在发嗲求怜的妹妹,道:“这次是奇袭,应该很快吧,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府中,如若我回来又听到你到处乱跑的消息,那你你就别怪大哥‘心狠手辣’了。”
千兰影俏唇撅的老高,不情愿道:“知道啦大哥,我方才骑射出了一身汗,就先回去沐浴啦!”说罢将方才所骑战马交给一旁兵丁,自己一人迈着小碎步朝校场外走去。
目送这个调皮又让自己无可奈何的妹妹离去,千鎏影轻轻一笑,转瞬面容一肃,转身对众副将道:“传我命令,兵武库即刻准备兵甲粮草,务必在未时前全数备齐,交与飞龙营,不得有误!
你们命令传达到后,便去议事厅等我。”众副将领命,各自出发前去准备,这时,校场中整齐的步伐戛然而止,阵型演练已然终了,方才接手练兵的副将将令旗双手奉上,道:“启禀将军,飞龙营阵法操练完成,请指示。”
千鎏影借过令旗,道:“传令下去,飞龙营未时在校场集结,整装出征。”那副将虽是生疑,仍是转身传令去了。
出了校场,千鎏影来到飞将府议事厅中,之前前去发令的众将已经归来在此等候,见他前来,齐齐上千行礼。千鎏影径直走到主位,掀裾而坐,取下头盔环顾四周,众副将皆是定定地望着他,眼中满是期待。
“我知道朝廷突然要求发兵,诸位将军必有话要说。”千鎏影指着最近的一名中年副将道:“张将军,你先说吧。”
那张将军躬身道:“启禀将军,方才将军回来之前,我们几人已商议过一段时间,大家一致认为,正值发兵南疆前夕,朝廷此令颇为蹊跷,不但让我们以寡敌众,还在对手实力不明的情况下要求速战速决,我怕”
他欲言又止,似乎有所顾忌。千鎏影摆摆手,轻松道:“张将军不必顾虑,但说无妨。”“是。”张将军应道:“以三百对三千,战损难以估计,我们担心将军功高震主,朝廷想借此机会,剪除将军羽翼。”
听罢张将军所说,千鎏影神色一绷,却是憋不住笑了出来,道:“你们这帮大老粗,打了几十年仗,现在怎喜欢瞎掰起政治来?功高震主?一甲侯之功,我与父王加起来都及不上,圣上若要玩弄权术,也该去剪他的羽翼。
好好动动你们的脑子想一想,朝廷调兵,是圣上一人说的算吗?没儒门那几个穷酸同意,这虎符能轻易出的了邑锽?”一旁另一名副将惊道:“难道说是儒门想要动将军?”
“唔?”千鎏影闻言,眉头一扬,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我说诸位将军,你们莫要有点风吹草动就觉大难临头,朝廷正是用将之际,儒门若想借刀杀人,这做的未免也太过张扬,除非是那几个穷酸脑袋坏了。
不然谁有闲心来害本王?你们能不把本王想的那么招人厌吗?”“这”堂下众将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千鎏影取出怀中的密旨,对堂下众人道:“圣上密旨我已看过,里面已向本王详细说明此次调兵的理由和计划,众位将军请自行传阅。”
待众将阅读之时,他又道:“孟坪镇周边地势狭窄,多为山地,阵型不易展开,最适小股精锐突袭,而我们常年在南疆,惯熟山地作战,故而朝廷才有此选择。”
原来寒凝渊在校场时所说之话只占密旨内容半数,密旨后半段有详细的朝廷调兵计划,以防千鎏影心生怨言。
众将看完密旨,方才释然,但仍有人担心道:“将军,出兵南疆,刻不容缓,我们这几日也只是修整,朝廷此令让我们速战速决,如果届时我们未能取下快活林,岂不打乱朝廷全盘计划?”
千鎏影不以为意道:“以我飞龙营精锐之力,打不下个区区快活林,那我们这帮神将也别守边关了,乖乖回家种田,静看世事纷争,岂不舒服?再说,密旨中只说尽量做到,并未下死命令,如若攻打不下,谅朝廷也无法怪罪。”
却是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胸口,暗道:“这阵仗若是打不下来,我真的可以带小妹找处田园颐养天年了。”
一番辩论,众将再无异议,各自回营整顿,准备发兵去了,且说寒凝渊走出校场,与引路的副将知会了一声,便出府去寻晏饮霜,来到缉罪阁门口。
却见晏饮霜俏脸煞白,正牵着马在门口焦急等待。晏饮霜看到他前来,快步迎上,急道:“不好了,天痕他们已经出发了。”寒凝渊忙安抚道:“你莫急,详细说与我听。”
晏饮霜便把贺巽霆受伤,众人发现并监视快活林暗桩之事说了出来,接着又道:“他们昨日上午便已动身,我们不知还能不能追上。”寒凝渊皱眉道:“焉知那暗桩的行走路线是否与龙皇飞将的行军路线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