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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不想生意好?”秀儿用手按一下肩膀,觉得肩膀都是酸痛的,往常在冯家时候,每日从早做到晚都没这么累,这段日子,果然是养娇了。
“秀儿姐姐你这就不知道了,我们这生意,原本就只是小打小闹,查缺补漏的,只要有那么十来家府里的太太奶奶小姐们能用我们的货就好。真大做起来,就不是这么个做法。”还有这么个讲究?秀儿听着榛子的解释,半信半疑地问:“难道生意做大了不好?”
榛子噗嗤一声笑出来,接着掩口:“秀儿姐姐,你这是刚开始学着做生意,自然不晓得这里面的窍门,这做生意,大有大的做法,小有小的做法。我们现在呢,就是走这小而精的路,你别瞧着只有十来家府里的,可每位府里只要有五六位太太奶奶小姐用我们的货,你算算,一年就是多少银子?”
每位一年三十两的脂粉钱,这么多位,一年就有一千五百两银子的生意,里里外外成本除掉,那一年少说也有五百两银子的净利。秀儿算了算,点头道:“我确是没有你想的那么多,还想着,这做生意当然是生意越大越好。”
榛子又笑了:“谁也没有天生就会的,这做生意,还是稳扎稳打些好,不然的话,那贪多嚼不烂的事更多。再说了,这不往大处做,也是不得罪那些府里的买办们。”
“果然小姐聪明,哪像我,只晓得生意做的越大越好。”尚妈妈在一边赞到,榛子见小荷她们走进来,对小荷她们点一点头:“往后啊,你们就轮班换着,一人在前面,一人在后面照顾家里。这梳头的手艺呢,也要学起来,等你们出阁以后,哄哄婆婆也好。”
小荷应是,另一个叫小青的丫鬟已经道:“小姐这样说,就是逗奴婢,奴婢的婚事,还不是小姐做主。”这话让榛子微微一愣就笑了:“原本呢,我的打算是让你跟着秀儿姐姐,好照顾她,可现在开了这个店,倒不好再像往常一样,把你当丫鬟瞧,既然这样,我今儿就把话放在这,你回去和你娘老子说,你的婚事,全往外聘,等以后有了婚事,你再来寻我,我把你身契给你。”
这话让小青喜出望外,急忙跪地磕了个头,接着就对榛子道:“奴婢谢小姐的恩典,只有有一条,奴婢的爹娘卖过奴婢一回给奴婢娶嫂子,奴婢也算报过他们的生恩了,这婚事,还是让奴婢自己做主吧。”
榛子不由抿唇笑了:“你这丫头,倒也不害臊,横竖你在这店里,以后瞧中了谁,就和秀儿姐姐说。”小青应了,又要给秀儿磕头,秀儿忙把她拉住:“别如此,你我不过是一样的人罢了。”
这句话说出,秀儿觉得所有的叹息都已离去,小青怔了怔,接着就笑了:“王姑姑休如此说,横竖以后,奴婢要瞧中了谁,还要请王姑姑帮我说媒。”
榛子听到那句一样的人,也不由有些叹息,看着秀儿竟说不出话。尚妈妈是晓得秀儿和榛子的过往,忙收科道:“瞧这丫头,十三四的妮子,就一口一个婚事自己做主,也不害臊。”小青嘻嘻一笑,躲在小荷身后。
小荷是当初和她哥哥一起签给张家的,榛子自不会问她的婚事,只是道:“你现在既多做了一份,以后每个月就多一两银子,攒到年满,也是一份很好的嫁妆了。”
方才榛子和小青说话时,小荷的心就扑通扑通地跳,自己签的不过是三年,要是榛子觉得没有签身契就不要自己可怎么好?此时听到榛子这样说话,每个月多了一两银子,登时欢喜起来:“谢谢小姐。”
“要谢,就要谢东家,哪还能再叫小姐。”尚妈妈在旁打趣地说。
小荷和小青相视一笑,双双站好,恭恭敬敬地给榛子鞠躬:“东家好!”又转身面对秀儿也是双双鞠躬下去:“掌柜好!”
榛子笑的都掌不住了:“你们两个,都这么伶俐,以后呢,好好地学,不会亏待你们的。”瞧在一两银子的份上,也不会不好好学,小荷小青都点头应是。
听到那声掌柜,秀儿不由抿唇一笑,那些阴霾都消失了,以后的日子准保是越过越好。
榛子在这里又坐了会儿,瞧着天色已黑,再不走就要犯夜禁了,也就起身回去。秀儿带着尚妈妈她们把这内外都收拾干净,也就到后面歇息,有头一天的银子垫底,以后也不怕了。
铺子离廖家只隔了一条街,很快也就到了门前,榛子刚从轿里下来,就听到有人唤她:“杜小姐!”虽然声音有些熟,但榛子还是没听出这是谁在说话,倒是身边的丫鬟啊了一声:“姑爷?”
姑爷?能被称做姑爷的,也只有秦三公子了。榛子回头,天黑,只有门口挂着的两盏灯笼,只能瞧见有个人影站在不远处,并不能瞧出样貌。接着那人影往前面走了一步,榛子才瞧出这是秦三公子,不由对他一笑:“你来寻舅舅有事吗?怎么不进去?”
秦三公子是不会承认自己是来寻榛子的,瞧着她的笑容,只觉得浑身都暖了,听榛子这样问才道:“我并不是来寻舅舅的,听的你的铺子今日开张,我原本想让我妹妹去的,可是我娘不许。所以我才过来。”
是想安慰自己吗?榛子又笑了:“大家闺秀不能抛头露面也是有的,等以后慢慢就好了。”秦三公子嗯了一声,瞧着未婚妻子,只觉得她越瞧越漂亮,那种漂亮,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漂亮。即便娘答应了娶她过门,可是娘心里的疙瘩还是消不掉的。想到这秦三公子又道:“那所宅子我去瞧过了,虽只有三进,可也够住了。以后,你只要年节去给爹娘问安就可以了。”
虽然榛子不大在乎婆婆可能有的刁难,可听到秦三公子这样说,还是高兴的,说了声谢谢。
“你我将为夫妻,本是一体,何需道谢。”秦三公子这话说出就想把话咽回去,还没成亲就这样说,会不会太孟浪了,这用词,会不会也太客气了?不远处传来打更声,看着秦三公子一直望着自己的眼,任榛子再怎么大方也是个没出阁的女儿,轻声道:“已经打初更了,再不走,就是夜禁时候了。”
“没事,我让人带了定北侯府的灯笼。”秦三公子口里说着,那眼还是舍不得离开榛子。榛子也不知怎地那羞涩越来越深,转过身道:“可我该回家了。”
说着就进了廖家的门,丫鬟婆子簇拥着她进去,秦三公子哎呀一声就想追上去,小厮已经上前道:“三爷,您本就不该来,来了,见了,虽然有我们这么些人,可传出去总归不大好,您啊,还是赶紧回去,难道您真想让三奶奶在太太面前不讨好。”
秦三公子咳嗽一声,接着就道:“你这小厮,倒还会说我,罢了,就回去吧。可是你知不知道,做男子的,总要能护住妻子,才叫好男子。”小厮把手里的灯笼点亮,好照着秦三公子回去,听了这话就笑了:“三爷,您啊,还是回去和太太说吧。”
秦三公子又笑骂他一句,也就上马回家,看着那扇已经关上的大门,再过不到半年,自己就可以娶媳妇了,不过在这之前,自己还是好好读书,预备明年的会试吧。
“三爷,太太请您去。”秦三公子进到自己家,本以为这个时候,祖母爹娘都睡了,想径自回自己院子就见一个婆子走来,恭敬地对自己说。
“这个时候,院门不是都关了?”秦三公子是真没想到自己的娘还等着自己,问出这话又觉得不对,院门下钥虽有一定之规,可定北侯夫人身为侯府主母,要晚些关也没人敢反对。
“太太是特地等着三爷您的。”婆子还是很恭敬,秦三公子的眉不由皱了皱,跟着婆子往母亲的上房去。内院外院那道平常这时候已经关上的门今日果然还留着一道缝,门边也有婆子丫鬟守着。秦三公子的眉皱的更紧一些,自己的娘,还真是不喜欢自己的媳妇。
进到定北侯夫人的上房,定北侯夫人并没卸妆,只是坐在那里,瞧见儿子进来就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秦三公子上前给自己的娘行礼:“这么晚了,娘您为何还不歇息?”
“你也晓得这么晚了?”定北侯夫人瞧着儿子,这个儿子曾给自己带来多么大的欢喜,那么现在就给自己带来多么大的难过。
“娘,儿子晓得这么晚了,所以才关心娘,娘也该歇息了。儿子大了,已不是小孩子了。”
儿子的话让定北侯夫人叹气:“你不是小孩子了,你爹也劝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才应下廖家这门婚事。可是她定亲后都做了什么?那个梳头媳妇的事也就不说了,能不忘了微贱时的朋友,也算她仁义。可之后呢,竟又要再开什么铺子,还这样大张旗鼓请那么些人去。你晓得我今儿去应酬,还有人笑着问我,今儿不是我那个媳妇开铺子的好日子吗?怎么还来?我臊的席都没终就告辞回来了。等一回来,才晓得我虽不许你妹妹去,可你又跑去廖家。老三,秦家的名声……”
秦三公子耐心地听完定北侯夫人的话才道:“娘,这一切,我都晓得,可是娘,这一切都是我答应她的。她是个不一样的女子,儿子还是那句话,望她入门之后,娘待她就跟待嫂子们一样。”
“只要她不胡闹,规规矩矩本本分分做我秦家媳妇,我怎么会不待她好?”
“这不是胡闹,娘,虽说妇人家该贞静为要,可是也有妇人掌家的。前些日子,朝廷不是还表彰了一个烈女?父死母亡弟弟又小,她素来聪慧,就管着家里的产业。谁知被族人不服,把她害了,然后想害她弟弟后夺产,她一点英灵不安,竟在唱戏时候显灵,知县知道,为她昭雪,并上书朝廷,为她建坊表彰。娘,这家也是做生意的。”
“这怎么一样?”定北侯夫人还是不满,秦三公子又笑了:“怎么不一样,娘,廖舅舅又没有儿子,想把家业托付给她也是很平常的事。况且以我秦家名声,难道还要忝着脸说,你家女儿嫁了我,这家业就该当做嫁妆归了我家,我秦家出管家人等把这家业管了。娘,这娶女霸产的名声,比一个媳妇管产业的名声可要坏多了。”
定北侯夫人被儿子的话噎住,接着才叹道:“你真是有自己的主见了,可是……”
“娘,那些爱嚼舌根的人,不嚼我们家,也要嚼别人家的,理她们做什么?娘,你也见过杜小姐的,晓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要帮着外头的人说自己儿媳的不是?”秦三公子这话正正打在定北侯夫人的死穴上,对儿媳再不满,那也是关上门的事,在外面的话,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难道还要帮着别人说儿媳的坏话不成?那不是打自己家的脸?
见儿子满眼期盼,定北侯夫人摇头:“罢了罢了,你也要去和她说,这掌管家业也是平常事,可是有些事,能不亲力亲为的,还是别做了。”
秦三公子急忙应是,接着就道:“娘,她那个新铺子,是专门卖脂粉的,我偷偷地去瞧过,很是隐秘,妹妹想去,也可以去的。”定北侯夫人把脸一沉,秦三公子急忙告辞。
等儿子走了,定北侯夫人才叹气,儿子大了,是再不肯听自己的话了。一个婆子悄地走进来,对定北侯夫人道:“方才老太太房里的朱嫂子来过,见三爷走了才离开。”
定北侯夫人嗯了一声就问婆子:“你也见过杜小姐,你觉得她真值得老太太这样待她?”如果没有定北侯太夫人的大力赞成,这门婚事是怎么都成不了的。定北侯夫人不敢违抗自己的婆婆,但并不代表她对这门婚事就这么乐见其成。
“三奶奶,不,是杜小姐。在老奴瞧来,瞧着也和那些别的闺秀差不多,斯文大方,可是要照那日老奴去打听的话,她对着老太太说的那番话,还真是让人想不到。老太太年轻时候,也是个能干人。会喜欢她也是很平常的事。”
这番模棱两可的话并没让定北侯夫人满意,罢了,事情已到这个地步,再不能反悔的,就走着瞧吧。定北侯夫人起身坐到妆台边,婆子急忙唤丫鬟进来伺候她卸妆歇息。
绿丫是店开了三日后才来的,一进店就赞了又赞:“我就说榛子和原来不一样,瞧瞧这布置,一般人想不出来。”秀儿瞧着绿丫那凸起的小腹:“你家夫君也肯放你出来了?”
绿丫坐下用手撑住下巴:“怎么不能放我出来?我可和他说了三日,小全哥又说想妹妹了,他这才肯放。”秀儿摸摸小全哥的头,让小荷带他到后面找锦儿玩去,这才笑着道:“原来你还是托了你儿子的福?”
绿丫又笑了,问几句生意情况,秀儿摇头:“除了开张那日,这几日都没生意,不过榛子说了,这也是常事,让我别着急。还说,总要等上几日才会有人请我去她们家里呢。”
虽然放了七百两银子在这铺子里,可绿丫也不着急,毕竟论起做生意,绿丫懂的也不多,那些银子不能白白霉坏,也只能买几个小田庄,至于哪家铺子生意好,可以搀一股这种情况,还是要和张谆商量去做。
听秀儿这样说绿丫也点头:“横竖我只做个甩手的,你们操心去。说起来等这店铺生意好,分了红,你也拿着银子去买个小田庄去,好给锦儿做嫁妆。”
给锦儿做嫁妆?秀儿笑出来:“她才多大,哪就要预备嫁妆了?说起来,你家小全哥不错,可是我想,要是真能有些产业,就想给锦儿招个婿。”
招婿入赘,这也是个主意,不过绿丫还是没放松:“这会儿他们都还小,要真各自有意,你不成全,瞧我不和你翻脸。”秀儿往后面望一眼就又笑了,两人说闲话时候,这几日没人进来的铺子里就走进几个人。
从衣着判断,像是哪家小姐身边的管事妈妈出来闲逛,就是要等她们来。秀儿忙起身迎接,又给她们介绍着这铺子里的东西。领头那婆子挨次闻了闻,就对秀儿道:“听说掌柜的姓王,有一手好梳头手艺,我们家小姐是娇惯的,觉得采办买的那些胭脂水粉都不大好,我们买了几次她也嫌弃,昨儿邱家的小姐来说起这事,今儿就让我们过来瞧瞧,要真好,从此小姐的胭脂水粉就在这买了。”
生意来了,秀儿立即请她们坐下,又把那些拆开过的脂粉拿出来给她们试着。既然秀儿在忙,绿丫也就往后面去,瞧锦儿和小全哥玩。
锦儿瞧见绿丫进来,急忙唤姨,小全哥已经欢欢喜喜地道:“锦儿妹妹,娘肚子里给我怀着妹妹呢,以后我可就有自己的妹妹了。”锦儿的眼瞪圆一些,好奇地问:“姨姨给哥哥怀着妹妹,那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怀个哥哥?”
这话让绿丫笑起来:“傻孩子,哪有这样的傻话,姨姨就算再怀,也只能给你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哪有哥哥比你还晚生的。”小全哥也在旁边点头:“锦儿妹妹,你已经有了我这个哥哥了。”
锦儿的小鼻子皱了皱,还要再说。已经被小全哥抢先开口进行解释,两人在那童言童语讲了半日,小荷已经走进来对绿丫道:“王姑姑说了,要去给那家的小姐讲讲什么脂粉好呢。请张奶奶您先宽坐。我也要跟了王姑姑去,还要请尚妈妈出去看着店面呢。”这是好事,绿丫立即点头应了。瞧着这两孩子又玩了一会儿,在这吃了午饭又睡了会儿,才看见秀儿回来,一见秀儿这脸上的笑容,绿丫就晓得生意成了。
秀儿坐下喝了两杯茶才道:“这家的小姐是个难说话的,不过呢,还是做成生意了,虽然只有十两银子,可也不少了。”
“那是不少,今日十两,日积月累,那就很多。看来啊,这生意能成。”生意越好,尚妈妈能分的也就越多,自然欢欢喜喜地说。绿丫担心地瞧了眼秀儿:“只是你每日这样出门,会不会太劳累了?”
“你啊,也太小瞧我了,不过就是多说几句话罢了,不过今儿去这家才发现,这大户人家,那人多,心里的事也多。我出门的时候听到几个下人在那议论,说什么二小姐买了这么多的脂粉,三小姐晓得了,定会不高兴。可是这是太太给二小姐的私房钱,三小姐再不高兴,她姨娘也没有贴她这么多银子的道理。”
姐妹争什么的,绿丫当日在廖家那边住时,听鲁大嫂嘀咕过几耳朵,虽然每位小姐的月例都是一样的,可其中还是有不一样的。私下给的银子自然是不一样的,而那才是大头,下人们也为跟什么更好的主人争过,毕竟好主人就意味着平常得的赏钱更多。
此时听秀儿这样说,绿丫就把当日听来的学了一遍,秀儿咂舌:“瞧瞧这人,怎么到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争斗。”绿丫应是,既见虎头急匆匆进来:“奶奶,爷赶着出门,让小的来寻奶奶回去,好给爷收拾行李呢。”
赶着出门?做了二掌柜,银子多了,这出门的事也多了,但也少见这急忙出去的,绿丫忙让人把小全哥抱回来,就急匆匆往家赶。
进的屋里,张谆已经在那打着包袱,见绿丫回来就道:“我今日就要赶出城去,只怕要去个把月。你别到处乱跑。”
绿丫瞧瞧外面天色就惊讶地道:“可是这快要关城门了,有什么急事必须马上出城?”
张谆换上靴子:“生意上的事。”他说的含糊,绿丫也就又给他收拾几件衣服,送他到门口,马车早已等在那里,张谆只和小全哥又说了声那马车就飞快驶离。
“老爷,二掌柜的已经走了。”廖老爷听着管家的禀报嗯了一声:“知道了。”
管家并没离去:“按说这件事只是件小事,老爷您让老爷爷写封信,就什么大事都没了,为何要二掌柜出面?”廖老爷抬起头,管家的眉皱紧:“老爷定是有心栽培二掌柜,可是……”
大掌柜今年四十刚出头,是年富力强之时,坐在那个位置上已经十年了,他儿子也在另一间铺子做掌柜。廖老爷真要有心栽培张谆,那大掌柜第一个就不同意。
“这些日子的流言何曾断过?”廖老爷的反问让管家愣了下就道:“可是也不会啊,老裘那人小的是清楚的,他儿子虽然想着二掌柜这个位置,可也要老爷您点头才是。”
“人总归是有贪心的,只要不是太贪婪,我也不大在意。可是不能把那些都当做理所应当的。”说着廖老爷咳嗽起来,留给自己的日子是不是已经不多了?那也只有在这之前,为敏儿肃清所有不利的障碍。毕竟,趁着家主去世,然后勾结外人把这家业瞬间吞掉的事,廖老爷见的不是一桩两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