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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李嫣捂住脸,只觉左颊火辣辣的疼痛,那白色仙裙更是溅满了热粥,稀稀拉拉拖延了一地的水渍,不由瞪大了望着嘉云,道:“你竟然……”她知道自己风头是过了些,可是大家都是贵家小姐,又有太子的面撑着,哪里有这么没教养的……
嘉云铁青着脸,阴森森道:“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说着,恶狠狠地把那粥碗一扣,咬着嘴唇,恨恨地望着李嫣,若是别的事情,她还能忍,唯独太子表哥……
表哥只能是她的,她的!
“陈嬷嬷……”李嫣本来要怒斥,却忽然转了主意,眼泪汪汪地向陈嬷嬷求助。
“啊呀呀,这是怎么了?”陈嬷嬷对自己身边两个宫女使了个眼色,两宫女忙过来拉住李嫣与嘉云,陈嬷嬷瞧着两人那气色,大概谁也不会相让,叹了口气,干脆不劝了,只道:“这种事情奴婢也做不了主的,还是让老祖宗分辨一二得好。”
“嬷嬷……“薛月见陈嬷嬷要把此事告诉太后,忙阻拦道:“郡主也是不小心,嫣妹妹快看看烫着了没?我瞧着倒也无事。”说着,一霎不霎地望着李嫣的脸,嘉云泼粥自是称她心意,可是捅到太后那里,若为了补偿李嫣来个什么恩典,就弄巧成拙了,也不知伤成什么样,毁了容就好了……
李嫣拿开了手,众人见那脸确实烫红了,却没有伤处,想来粥已经搁了一段时间,不能再灼热伤人,不由露出失望之色,这女子若出身高贵,被太子如此看重也就罢了,偏生身份最低,还这样张杨,虽然是嘉云故意找茬,更多人却希望李嫣倒霉。
便在诸人的默默失望里,忽听一声“呼啦啦”地喝粥声音,这声音平时不显,此时却十分突兀,大家纷纷转头望去,见叶姻孤零零坐在那长桌上,一边喝粥,一边啃馒头,正吃得津津有味,不由嗔目结舌,这主子……也太淡定了吧!
其实这倒高估了叶姻,她只是又饿又累,好容易逮到饭吃,又没心思管那些争风吃醋,正吃得欢快,忽见大家瞪大了眼睛看她,不由心虚把那咬了半截的馒头放下,因为嘴里还嚼着一块,卡在嗓子眼里,咳咳了两声,端起碗咕咚喝了几口粥,望着众人惊异的眼目,微觉尴尬,挠了挠头,笑道:“嫣妹妹这不是没事吗?哦,大家不饿吗?”
忽听林姝“噗嗤”笑道:“叶姐姐,你好强的定力,真真是佛家所言,你自如风,我自如松了……”
陈嬷嬷瞧叶姻那憨态,不由也笑了,道:“叶主子这禅定功夫,小姐们还是多学学呢”面上这么说,心中却暗叹,若是这些主子们都象叶姻这般省心,自己就轻省多了,不过……
想起她在禅堂上的一问三不知,似乎对太子妃的这位置……
难不成真的修到了看破红尘的地步,竟把这未来中宫的尊贵也给看淡了?
心中疑惑,面上不显,抬头望了望诸女,见那乌鸡眼似的气氛被叶姻这么搅合,倒是缓和了许多,抿了抿嘴,道:“绿影绿衣,快扶你主子回去歇息,去客堂拿些伤药敷上,下午的诵经会儿,不用去了……”
叶姻听了这话,抬起头望着李嫣的背影,羡慕嫉妒恨啊,要知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吃饱饭睡足觉,如今李嫣可以请假,自己却要去诵什么经,不由默念,佛祖啊,让我跟李嫣换换吧!这么想着,心中忽然一动……
陈嬷嬷见李嫣走了,深深地望了嘉云一眼,见其毫不在意,反而面有得色,不由叹气,这嘉云郡主乃皇上最宠爱的长公主之女,与太子邵胤乃是嫡表亲,本来是最好的中宫之选,谁知本人不争气,性格骄纵,出言无忌,十分不得太后的欢喜,因此才下旨选妃,却又出了这么一码子事,怕是……
她摇了摇头,领着诸女出了斋堂,穿过夹道,走到客堂的门前,刚进了门,忽听“噗通”一声,回头望去,见叶姻直直摔倒在门槛之处。
“怎么了?”陈嬷嬷忙赶过去,见服侍她的庆元已经把她扶了起来,只是面上呲牙裂嘴,似乎伤到了某处。
陈嬷嬷心中砰砰乱跳,这主子可是入了娘娘单目的……
一时什么也不顾,蹲下身亲自去看,见叶姻的足衣上蹭了一块,仿佛有血迹,忙让几个宫女抬着她进了禅房,褪了鞋袜,见脚腕微红,无甚大事,只是叶姻紧紧皱着眉,捂着那脚,似乎十分疼痛。
“要不要……”陈嬷嬷冲口而出就是找个大夫来,可是一想这里是寺庙,便是有医事僧也是男子,十分不妥,正踌躇着,回头见众女也跟了进来,神色各异,心中一凛,暗道不好,方才那摸样怕是泄了底了——毕竟李嫣烫成那样,她也不过找宫女送了回去,叶姻崴了一下,自己却巴巴地亲自送进屋子里来……
她是积年的老事故,眼珠一转,笑着吩咐道:“我看叶主子倒也没什么,庆元,去领些伤药来敷上便罢了,唉,罪过,罪过,只这么一会儿子,竟伤了个两个主子,奴婢怕是吃罪不起了。”
这话便是表明自己不过是害怕主子们伤了太多,自己怕担罪责才送叶姻进屋的,倒不是心里选中了叶姻,诸女听了这话,终于缓了脸色,薛月先是点头道:“叶妹妹竟这么不小心,对了,我那里倒带了些伤膏,一会儿子送了过来。”
听薛月这么说,岳瑶也道:“正是哩,我想着我哪里好像也有,叶姐姐若是不嫌弃,我让丫头送了过来。”叶姻一直低调内敛,从来不争风吃醋,也不抢夺风头,便是有什么,也推让过去,众女对其都颇有好感,嘉云对叶姻毫无印象,撇了撇嘴,没说话,林姝站在旁边,眸光一闪,嘴角弯弯道:“叶姐姐好人缘,两位姐姐都送了,我都不敢不送了,回去扒拉看看有没有这种膏……”
“哦……不用。”叶姻心虚地嘿嘿了两声,道:“不过崴了一下,休息一下就好了。”说着,抬头眼巴巴地望着陈嬷嬷。
陈嬷嬷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这么有人缘,伤着了也不哭不闹,心中更是欢喜,道:“也罢了,叶主子今日先歇息,明日再来看您。”
叶姻要的就是这句话,心中大喜,面上却露出遗憾之色,道:“可惜不能听从佛之教诲了……”谁知陈嬷嬷道:“没事的,叶主子,以后……再补上。”
我擦,还要补课?
叶姻苦着脸望着陈嬷嬷诸人离去的背影,却见庆福走了过来,道:“主子,你可要奴婢给你揉揉?”
叶姻摇头道:“不用,我现下要歇息,便是上药什么的,只好等醒来再说。”庆福奇怪地望了叶姻一眼,心道主子伤着了,不是要赶紧治好,哪有这么……却也不敢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出去了。
叶姻见众人都走了,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艾玛,老娘为了吃饱睡足费老劲了,终于可以……她“噗通”倒在床上,闭上眼,心道这倒是个偷懒的好法子,要不今日这次磕右脚,明日磕左脚,后日磕右手,大后日磕左手,哦,大大后日就……磕脑袋吧!
这么迷迷糊糊睡去……
金光片片,禅院里栀子花香,清风吹得那梧桐哗啦啦作响,少女痴痴望着那神邸的颜色,一步步走上前去,道:“你终于肯见我了?”
神不言不语,只是淡淡地望着,面容上是寻常的悲悯静然,只是眼眸深处掩藏不住的厌恶。
少女潋滟的眼目在神的面容上转来转去,随着步伐越来越近,声音便越来越暧昧,道:“圣僧,你知道我是谁?是不是,你若是知道,你一定欢喜,因为……”
走近看去,神的身影这样高大,仿佛仰视才见,那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气,让她心跳得越发厉害,忽然鼓起勇气牵住神的衣袖道:“圣僧……”
神宛如雕塑般,闭目合十,一动不动
少女咬着嘴唇,道:“圣僧,我也知道你是谁了,我有倾国之富,还有特殊的运气与身份,我可以帮你……你知道我娘她……”
神忽然抬头,墨玉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厉色,面上却波澜不惊道:“施主,请回。”
少女盯着神的面容,面上婉转婉逐渐化为冷笑,道:“你不怕……千刀万剐?”
神沉默许久,淡淡道:“一切都是劫数,施主,请回。”
少女“蹬蹬”后退,面上既绝望又愤恨道:“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还不领情,哼,这辈子就没我得不到的东西,终有有一日,你会求着我……千万百计求着我……明澈,你等着!”
你等着,明澈!
“主子,……主子……”叶姻猛地睁开眼,见庆元那张亲切随和的面容,正关切地望着她道:“主子可是做噩梦了,一副咬牙切齿的摸样。”
“哦,哦,什么时候了?”叶姻擦着额头上的汗,我擦,这次改剧情了,只不过……这么幼齿狗血蛇精病,感觉好丢人哦……
忽然又想到明澈自以为临终时说的佛偈:“前生今世”,难道这和尚……还是他佛法高妙,早已算到了?恩,似乎不太象,说来这和尚也挺苦逼,上辈子被自己算计到,这辈子又屡次被燕王算计到,命苦要去怨佛祖啊,亲。
正怔忪间,忽见庆福悄声道:“主子,太子殿下来咱们客堂了。”
“哦?”叶姻瞪了大眼睛,道:“来做什么?不会是……”忽然吁了口气,一定不是来看自己,自是为了他那绝色美人李嫣妹妹,她没兴趣掺和这些无聊争风,倒在床上嘟囔道:“我再睡会儿,你们过阵子再叫我……”
朦朦里,忽然又坐了起来,把庆福吓了一跳道:“主子……”她见叶姻听了这消息,也没说什么,以为她不会想到呢……
“走,我去给太子请安。”叶姻皱了皱眉,按照太子的秉性,既然去看了李嫣,不管为了什么,也不会漏了自己,可是他如此突兀地去看一个闺阁小姐,本来已是极为失礼之事,无论对谁,都百害而无一利——在老太太们的眼里,李嫣这还没进宫,已经活脱脱是祸水红颜范儿了,在圣上眼里,你座位还没稳当呢,这就要表现出昏君的潜质吗?
她可以不管昏君宠妃,可是不能不管她爹也叶府,在燕王与太子之间,只能两害之间取其轻了。想到这里,便下床站了起来。
庆福笑了笑,给叶姻穿了鞋袜,扶着她道:“主子能走?”
“能。”叶姻忽然想起自己的装病,脸上一红,微微放慢了脚步,一脸肃然道:“若是走得慢些,还是可以走的,恩,其实伤药还是挺灵的。”
庆福怔了怔道:“主子,伤药庆元她还没拿来啊。?”
“哦,啊,这个……走吧。”叶姻尴尬地一笑,扶着庆福的手,出了门,眼见院门外站着太子的随从,太子单独一个人进了这客堂,李嫣的房门虚掩,门前站着两个伺候她的宫女,绿影与绿衣。
“叶主子。”绿影与绿衣见了叶姻,向她盈盈施礼。
叶姻点了点头,笑道:“听说太子殿下来,请你们通报一声。”——孤男寡女,单独相处,自己可不想免费看ABCDEF片。
绿影答应一声进去了,好半晌才出来笑道:“主子请进,说着,推开了那房门。
叶姻扶着庆福的手,缓缓走了进去,见李嫣两眼微红,粉光融滑,大概是刚刚哭了,太子正打叠起千百样的款语温言来劝慰,见叶姻进来,两人都住了口。
叶姻仿佛未见,只低头施礼道:“给太子殿下请安。”
太子邵胤点了点头,迟疑了下道:“叶家小姐素来聪明贤惠,嫣儿性子良善,未免有哪些惹眼的地方,请叶家小姐多多照顾。”
“嫣儿”?
叶姻抬起头,飞快地藐了一眼李嫣,多么给力的上位速度,同行,我看好你哦……面上却波澜不惊道:“嫣妹妹聪明领会,哪里用得着我这笨笨的。”说着,抿嘴又笑道:“听说殿下竟来到了我们的院子,便想着过来请个安。”
太子听了这话,脸上一红,他早上见了这绝色美人,心痒难耐,听说病了,想都不想就过来了,竟叶姻这么一提醒,忽然意识到自己确实鲁莽了,李嫣再怎样也是千金小姐,即使是寺庙里,这样也十分不妥,即使回宫之后,也会被老祖宗责罚,忙道:“时辰不早了,我也回了。”说着,站起身来。
李嫣与叶姻对望一眼,一起向太子施礼道:“恭送太子”。太子点了点头,又恋恋不舍地望了李嫣一眼,这才大步流星地走出屋去。
李嫣望着太子离去的背影,怔忪出了会儿神,忽见叶姻在旁边炯炯地望着自己,笑道“叶姐姐看我作甚?
“恭喜嫣妹妹。”叶姻笑嘻嘻道。
“哦……”李嫣眯起了眼,忽然想起了什么,侧头望着叶姻道:“叶家姐姐,你想起那一百零八将的出处了吗?”
叶姻摇头道:“我记性不好,看过就忘,远不及妹妹这样聪慧的。”
李嫣微微一笑道:“姐姐过奖。”口里这么说,面上却颇有得色。
叶姻望着那得意洋洋的摸样,忽然想起那个曾经的自己,那骄狂到自以为天下第一,那手握金手指的自以为是,而下场却是……忽然之间,良心发现,忖了忖,启动了圣母系统道:“妹妹这样聪明自是极好的,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可知道这世间万事万物自有其规律,就是有天上赐予的各种好处,还是要谨慎自守更能长久……”
“你说什么?”李嫣脸色大变,嘴唇急抖道:“你……你也是……是吗?”
叶姻摇头,道:“也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李嫣那颗心忽然如堕冰窟——果然,她也是穿的,她竟也是穿的,她怎么可以是穿的呢?而且居然穿到跟自己一样的位置与频道,却比自己……员外郎家的小姐与尚书千金可没得比!虽然她不及自己绝色容颜,可这金手指,这穿越大神的眷顾,却真真切切不是她自己独享,而是一分为二,说不定,她身上还要更多些……
怎么办?李嫣变幻不定地望着叶姻,心里涌上了各种念头……
“李嫣!”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绿影与绿衣两个丫头道:“郡主,请您慢点,别闪着……”话音未落,见门“咚”地被踢开,嘉云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见了李嫣也不说话,上去就一个耳光。
李嫣措不及防,被她扇到了脸,脸颊一下红了,“蹬蹬”后退几步道:“你疯了?”
嘉云咬牙切齿,眼眸射出疯狂的眸光,道:“狐媚子,狐媚子,我杀了你。”说着,便要扑上前来。
“绿影绿衣。”叶姻连连后退,让出空挡,让两个丫头上,精神病人杀人可是不犯法的,何况还是疯子郡主,喵呜,赶紧滴,她“蹭蹭”又向后退了两步,却见服侍嘉云的两个宫女绿英绿芬也走了进来,见绿衣绿影拖着主子,便想上前帮衬。
“若是真出了事情,你们可吃罪不起,还不把郡主拉住?”叶姻在旁提醒道,两人顿悟,上前拉架。
叶姻回身去找陈嬷嬷,却见陈嬷嬷并不在,不仅陈嬷嬷不在,薛月等人也不在,咦,下午不是诵经会的?嘉云怎么单独回来?她皱了皱眉,低声吩咐庆福道:“赶紧去寻陈嬷嬷过来。”
庆福答应一声,正要出去,又回来道:“主子,你没事吧。”庆元去取药,自己是唯一伺候的丫头,怕这主子被这两个疯主子冲撞了。
“没事,快去。”叶姻催促道:“越快越好。”庆福答应一声,一溜烟出去了。
李嫣只觉左脸火辣辣的疼痛,想起晌午的时候被嘉云泼了热粥,此时又被扇了一个耳光,不由怒从胆边生,不过是个小郡主,看在皇族的份儿上让你一步,以后收拾也不迟,如今却……
想起太子款款深情的眼眸,冷笑一声,上前两步,“啪啪”就是两个耳光。
“哇。”叶姻站在门边,瞪大了眼睛,不仅叶姻,连同四个丫头,嘉云本人都愣住了,嘉云可是千金玉贵的君主,皇家血脉,这么一个员外郎的女儿居然敢……
“嚎……”嘉云仿佛疯魔了般,扑上前去,双手掐住李嫣的脖子,怒吼道:“让你狐媚子,狐媚子,勾引表哥,我杀了你,杀了你。”
李嫣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被她摁在地上,却也不忍让,连咬带拽,两人打成了一团。
叶姻和屋中其他小伙伴都惊呆了,嗔目结舌地望着滚在一团的两个人,这……可是贵族千金啊,这是闹那样啊啊啊?
四个宫女虽然也见识过宫里的厮杀,可那也是文斗不是武斗,即使正面冲撞,也不过言语交锋,哪有这样泼妇厮打的,一时不知所措,对望一眼,竟一起退了几步。
“快把她们拉开。”叶姻跺了跺脚,全武行啊,原来这是武侠剧,喵呜,她扶着墙便想出门,忽见陈嬷嬷带着几个宫女急速走了过来,陈嬷嬷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见了这架势,脸色都白了,忙跺脚道:“还不把她们分开!”
几个宫女这才反应过来,忙过去把两人撕扯开,眼见两人已不成样子,衣衫尽毁,脸上红丝处处,李嫣仿佛还好,嘉云却是红了眼,神色疯狂,被人拉住还不住唾骂道:“狐媚子,我要告诉我娘,把你卖到窑子里去,看你还敢不敢勾搭表哥……”
陈嬷嬷听了这话越发不成样,不由皱紧了眉头,心道这嘉云从前看着还好,虽然骄纵了些,也没有出大格,如今这是怎么了,说话举止竟是疯了般,口里无般不说?
虽然这么想,面上却不显,道:“主子饶了老奴吧,好端端的这是作甚。”说着,转头望着嘉云道:“郡主,你不是在诵经,恁地跑到这里来了?”
嘉云见陈嬷嬷语气含着责怪之意,把眉毛一挑,眼见薛月几个已经跟了过来,气呼呼地指着李嫣道:“这狐媚子暗地里勾搭表哥,当我不知?”
“什么?”薛月等人听说打起来,各自称快,听嘉云这么一说,却又脸上变色,问道:“郡主,太子殿下怎么了?”
“表哥亲自看她,当我不知道?简直是……狐媚子,狐媚子”嘉云想到表哥对自己的冷淡,却为这贱人破了规矩,恨得牙根出血,便想再扑上去厮打。
太子亲自来看望?
诸女面上都显出了黯然之色,齐朝虽然不如前朝那般男女大妨,可未婚男子去闺中探望,亦是极为失礼的事情,太子拼着名声不要,也要来看这李嫣,是不是可以说明……
陈嬷嬷听了这话,亦是脸色大变,老祖宗因太子没娘,自幼放在跟前教养,如今为了个丫头居然做出这等行为来……还是及早告知老祖宗为是。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笑道:“主子别为难老奴了,不过几句口角,哪里就打起来了,都是大家子里小姐,传出去没得让人笑话,都散了吧。”却绝口不提太子破了规矩的事情。
诸女都是聪明人,听陈嬷嬷这么说,皆不再提起,只是望着李嫣的眼眸,又多了几分嫉恨。
“走吧,主子们,今晚好好歇息,明日和和气气的,还是好姐妹。”陈嬷嬷笑劝道,对着几个宫女使了个眼色。嘉云的丫头绿英绿芬忙搀着嘉云,道:“主子,这脸上伤的,奴婢扶着您回去敷药。”嘉云哪里肯算完,口里念念有词地骂道:“狐媚子,狐媚子”却禁不住两个丫头连拖带拽,终于把她弄回了自家禅房。
诸女见嘉云走了,戏也没得看了,也都散了,大多临走前对李嫣撇了撇嘴,表示自己不屑与憎恶。
李嫣捂住脸,怔怔地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心里忽然升起几分茫然,她自穿越以来,因容貌才华突出,便颇受瞩目,一直顺风顺水,本来以为要在这世界大展拳脚,如今却……
虽然太子是看顾自己,可陈嬷嬷面护心不护,众女更是对自己嫉恨有加,那嘉云屡次找茬,却没有人未自己说一句公道话,这……天理何在?
心里这么想着,便觉得十分委屈,眼泪哗啦掉了下来,却忽然抬头见叶姻还站在那里,簌然而惊,道:“你……叶姐姐……”
“哦……”叶姻全程目睹,见这同行落泪,心中一软,劝道:“嫣妹妹,我不是说了吗?这天上掉下来的好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拾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珍惜金……,且行且珍惜吧。”说着,转身要出门,忽听李嫣背后呜咽道:“叶姐姐,你会不会跟我抢……?”
叶姻听了这话,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大踏步出了门,此时正是夕阳西下,万丈霞光飘洒在红砖绿瓦的禅院,寺庙的钟声徐徐响起,仿佛要敲醒人生里的种种沉迷。
她不由停驻脚步,怔怔地站在这院子里,随着那宏大而深远的钟鸣响起,想起了李嫣,自己,穿越,重生,爱恨、不知为甚,忽然生出庄生晓梦,蓝田生烟,此心追忆的惘然来……
怔忪许久,忽听身边庆福道:“主子,不回屋吗?”偌大的禅院竟然无人,大概少女知太子心意已定,心灰意冷之际回屋伤神去了,只有叶姻一个人傻傻站在那里,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走。”叶姻沉吟了下,向陈嬷嬷的禅房走去,庆福一愣,随即跟随,宫女绿莹见她来了,忙挑了帘子请她进去。叶姻一脚进屋,见陈嬷嬷坐在那里写着什么,抬头见她进来,忙站起来施礼道:“叶主子。”
叶姻点了点头,仿佛有言,陈嬷嬷心领神会,道:“你们先出去。”在屋里的几个宫女答应一声,纷纷出去了。
“嬷嬷,今日的事情好生奇怪。”叶姻皱着眉道:“嘉云郡主,我是不晓得,只是……她今日……”昨日看着还好,今日所行实在太古怪了!难不成被李嫣刺激疯了?
陈嬷嬷也觉得奇怪,只是不好说贵人的不是,以为叶姻这是要来为李嫣打抱不平,忙道:“郡主性子淘气了,倒也没有别的心思。”
“不是。”叶姻见陈嬷嬷如此说,不好再说别的,只抿嘴笑道:“郡主性子爽朗,看着倒也十分可爱,只是她这样的性子,断不会做那窥人隐私的事情,下午太子来看望李家妹妹,竟不知是谁多嘴,让她知晓了……”
陈嬷嬷听了这话,心中一动,点了点头道:“主子说的是。”微微沉吟,回忆着当时诵经会的情形,皱眉道:“倒也没见什么外人进出的。”
叶姻只是尽责点名罢了,至于查探那内幕,她很是不方便掺和,自己已经直面过燕王一次了,此时也只是怀疑——且不管背后是谁,贵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自己这种虾米只宜背后下绊子,其他的……只希望佛祖保佑,太后威武吧。
“嬷嬷,那我先回了。”叶姻见陈嬷嬷听进去了便要告辞,却见陈嬷嬷忽然望着她笑道:“叶主子心思缜密,沉稳内敛,真为保家之主。”
叶姻听了这话,顿时毛骨悚然,忙摆手道:“嬷嬷夸奖了。”说着,转身辞别,回到了自己屋子,回想着陈嬷嬷那笑眯眯的眼神,喵呜,不会被老太太看上了吧?不要啊!
正忖度间,忽见庆元挑着帘子进来,手里提着饭盒,上面还有一个木盒,笑着道:“主子,可巧了,今儿拿药的时候,正遇到送饭的三个丫头,我就拿了咱家的。”说着,把那饭盒放在了桌子上,端出一碗梗米粥,一碗胭脂御米粥,加上四样素菜,喷香扑鼻。
“庆元,恁地去了那么久?”叶姻中午吃得多了,此时倒也不急着吃饭,抬头笑眯眯地望着庆元。
“是这样的,主子,我以为这伤膏是要找客堂的维那师父,可那僧值说竟不是客堂,而是去库房找临院师父,转了许久才拿到手。”说着,把那木盒放在叶姻跟前,道:“临院师父说,大悲寺跌打伤药里,这个三七丸竟是最好的,内服外用都可,主子试试?”
叶姻敞开的那木盒,一股浓郁的药丸扑鼻而来,闻了闻,笑道:“有劳了,一会儿子服下。”她心中有事,也不多刷,喝了粥擦了药,便盥洗歇息了。
闭上眼,昏昏沉里,忽听见少女的哭泣,极细小的,琐碎的,朦胧传来,溅起心底最深邃的悲伤,不由把枕头一捂,翻了身再浑然睡去,第二日忽听有人急切叫道:“主子,主子。”
睁开眼,见是庆福那圆圆的小脸布满了恐惧,哆哆嗦嗦道:“不好了,主子,嘉云郡主掉入花池里死了,有说淹死,有说毒死,太后娘娘派来了掌宫太监,禅院已被封,庆元被提去问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