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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姻“噗通”跪下,颤声道:“淑妃娘娘,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淑妃不答,只用那茶盏轻轻叩着那茶托,发出“叮叮”的声音,一下下敲着叶姻的心……
叶姻冷汗渐渐流了下来,女人果真比男人更不好对付,面对燕王的时候虽然害怕,可那是猛虎,总能知道他想咬你的地方,这位淑妃娘娘却是毒蛇,出招方向不明……
怎么办?
她本来伶牙俐齿,此时却沉默下来,因不知淑妃娘娘知道多少猜到了多少,便只低着头,抓住衣襟一言不发,心道众目睽睽下,你总不能因为我不说话而打死我。
淑妃本心是想下套,见这丫头竟不上钩,心里越发猜疑起来,她在大悲寺本来谋算待定,堪堪胜利在望,忽然之间一夜翻牌,虽然出头的都是陈嬷嬷,按照她对陈嬷嬷的了解,却不信是陈嬷嬷忽然心智大开,其中一定有人破坏了她的盘算,那么到底是谁呢?
算来算去,最可疑的便是叶姻,再加上那名单的事情……她虽然不大信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有这么大能耐,却也难以消除疑心,今日接着探望的名头来,便是想要诈上一诈。
见这小丫头干脆沉默以对,皱了皱眉,道:“你怎么不说话?”
叶姻结结巴巴道:“娘娘,您让我说什么,哦,祝娘娘青春永驻,万福金安。”
淑妃听了一愣,嘴角弯弯道:“你果然嘴巧,太后娘娘便是看在嘴巧的面上不成?”
叶姻心中一凛,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淑妃娘娘怀在大悲寺里折损了一个侍郎小姐,好几个心腹宫女,都是陈嬷嬷出的头,可陈嬷嬷是太后的人,她如何敢动,只是陈嬷嬷忽然一夜翻案,不由不让她怀疑除了太后之外还有人,而这个人,自然是太后十分看重的……
联想到太后对自己的种种照顾与暗示,叶姻只觉得脖子嗖嗖发凉,喵了个咪的,若被淑妃抓到证据,分分秒秒是要煮成叶子冬瓜汤的节奏……
“淑妃娘娘,小叶子愿为燕王效犬马之劳!”叶姻心电转念间,转了话风,识时务者为俊杰,燕王不可能对淑妃隐瞒自己那夜的承诺。
“哦……”淑妃把身子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望着跪在地上的叶姻,道:“犬马之劳,是什么劳,小叶子跟本宫讲讲。”
“介个……犬马之劳,就是象骡子一样任劳任怨,象马一样老实驯服。”叶姻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解释道。
淑妃的脸呼啦啦沉了下来,道:“叶姻,少在本宫面前弄鬼,别看太后娘娘护着你,本宫有一白种法子送你西去,你信不信?”
叶姻卖萌不成反而被淑妃吐了一脸,只得苦着脸道:“娘娘别恼,我……我一定听您的,帮着燕王殿下选的人,选上太子妃。”
淑妃听了这话,“嗯”了一声,脸色缓了缓,道:“你准备怎么做,让我听听。”
叶姻知道这淑妃是个不饶人的,不敢推却,只道:“明日备选,娘娘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淑妃不答,屋子里一时静寂无声,叶姻好奇地抬头藐了一眼,见淑妃正俯下身子望着她,眸光里充满了审视,对视之下,叶姻忙低下了头。
“聪明人总会活得长一些的。”过了许久,淑妃的声音才淡淡响起,:“可是小叶子,太聪明人,也活不长,你若是有朝一日能进宫,要记得这句话。”
叶姻冷汗津津而下,相处了这么一会儿,她知淑妃不喜欢嘴巧,也不多说,低头老老实实答了声“是”。
“这才是好孩子。”淑妃尖尖的手指抚上了叶姻的肩头伸出手,那白皙的手掌上,一颗黑色圆溜溜的药丸,耳边那深情而温柔的声音响起道:“好孩子,吃了这个,便能活得更长。”
叶姻盯着圆溜溜的药丸,苦着脸道:“娘娘给我吃的这是……”
淑妃眨了眨眼睛道:“你说愿为燕王和我效犬马之劳,恁地连药丸也不敢吃?”说着,眼眸里已经射出厉色。
叶姻咽了口唾沫,脑海里转出七八条计谋,说真的,屋里不过只有她与淑妃两个,若是真枪实刀地硬上,自己倒也不吃亏,真要逼死她,她可不会坐以待毙的,可是……
淑妃不会立时害死自己,这是肯定的,可这药丸一定不会是巧克力,这也是肯定的,这可如何是好?
“娘娘,我怕,我不敢吃。”叶姻干脆实话实说道:“我怕死。”
淑妃“恩”了一声道:“敢这么说,就是老实人.”说着,用尖尖的手指撩着叶姻的脸颊道:“我不会让你死,可是为了表示你对燕王的忠心,这个是要吃的,否则,我晚上找人来喂你吃。”说着,那娇丽的容颜上露出俏皮的笑容,仿佛看到了十分好玩的事情。
我擦,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叶姻一边在心中大骂“更年期的欧巴桑”,一边无奈地拿着那药丸含在嘴里,却见淑妃以措不及防的速度对着她的下颌一推,叶姻“轱辘”一声吞到肚子里,顿时面如死灰,心想这会不会是武侠小说里说的那吃了以后,若是不吃解药就发疯吃人的恶性毒药吧,我擦。
淑妃见她吃了药,拍拍她的发髻,道:“乖孩子。”说着,转身走去了殿外,宫里头主子们的鞋因为是特殊犀木所制,走来会发出“吱呀”的响动,平时倒也不显,此时听着却分外的惊心动魄,叶姻垂着头,扶着那椅子怔怔不语。
“小姐……”萍儿几个送淑妃回来,见叶姻扶着那椅子发怔,都过来扶着她,对望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疑惑,淑妃娘娘到底说了什么,让主子这样的表情。
“小姐,是不是还头晕,快回床上歇息吧。”萍儿与庆元一左一右扶着叶姻进了里间,给叶姻脱了鞋子与外袍,盖上被,萍儿性子沉稳,也不问什么,庆元可是有些耐不住,张口道:“主子,娘娘可跟你说了什么?”
叶姻沉默了许久,忽然问道:“庆元,淑妃在宫里头……”
“淑妃娘娘在宫里头并不怎么显眼的,这么位置不是靠宠爱,而只是因为资历老。”庆元知道叶姻想打听情况,一一道来:“倒是她姐姐丽妃娘娘当年宠冠六宫,十分出挑,只是不知什么事得罪了先皇后,生下燕王殿下就疫了,先皇后便把孩子抱到自己膝下抚养,燕王殿下与先太子自幼一起长大,情谊深厚,与亲姨娘淑妃娘娘起初并不亲近,先皇后与先太子都去了之后,才慢慢熟络起来,这些年来,节日里都会进宫给娘娘请安。”
叶姻撇了撇嘴,心道燕王的经历还有够狗血,亲娘被皇后害死了,皇后又成了自己的养母,可能那个时候太小都不记得了,后来辅佐太子,假装不知道,在太子死后,被淑妃告知真相,才生了不臣之心?
那么,一切的始作俑者应该就是这位淑妃娘娘了,淑妃的虽然容貌俏丽,在宫里头算不上多美貌,难得她隐忍十多年想给姐姐报仇?抑或根本不是要报仇,而是压抑多年想出人头地当太后?
叶姻想了想去,觉得都有可能,又都不可能,见庆元眸光炯炯地望着她,笑道:“你们别担心,我就是累了,静一会儿子就好了。”
庆元几个听了这话,纷纷退出了内室,萍儿心细,把那药汁碗放在案几上道:“小姐,这药汁还热着,一会儿子记得喝,别凉了。”叶姻点了点头,萍儿这才退出了里间。
叶姻斜靠在迎风枕上,反复思量,忽然觉得自己傻了,与其反复揣测淑妃的动机,还不如想着如何度过眼前的危机,淑妃心狠手辣,自己又被她逼着吃了毒药,若是一个不好,烤叶子妥妥的。
她本来设计好了许多法子,如今因为淑妃的到来,又改了改,不过主要目标不会再改,淑妃有淑妃的打算,自己却不能因为她一个而打破全局,淑妃不是说有一百种法子弄死自己吗?——呵呵,叶姻对着淑妃坐的那张椅子做了个鬼脸,老娘能被你逼着吃了药,自然能想法弄到解药,你不好忽悠,找能忽悠的呗,想到这里,眼前浮现出李卫那双明媚的大眼睛……
叶姻闭上眼,翻了个身,昏昏然里,忽然浮现出太后、淑妃等人的面容,见了这些在宫墙里活下来的深宫动物,不知为甚,让叶姻生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她们是漂亮光鲜,尊贵体面,却像是祭庙里的雕像,带着一丝死寂的暮气,仿佛一切活泼的,可爱的,有灵性的东西离她们都很遥远,叶姻本性活泼灵动,与这些暮气动物似乎隔着好几个次元。
她烦乱地翻了个身,昨夜刚刚拒绝了明澈,那时候理直气壮,慷慨激昂里带着一丝“你终于爱我,我却真的不爱你了”与“本人终于可以无欲无求成仙得道”的得意,如今却有些……
有些……
她把头深深地埋在枕头里,伸出手在床榻上挠了又挠,挠了又挠……
第二日清晨起来,萍儿刚服侍叶姻盥洗完,庆元从外面提这个锦盒道:“小姐,这是给各位小主的装饰之物,今日只能用这盒子里的东西,其他一概不得擅用。”
“哦?”叶姻笑了笑,走过来去打开锦盒,见里面放置一只凤凰金钗,两块碧玉簪,宫花若干,下面则是披肩两幅、上裳两件,裙子三件,“是任选?”叶姻问道。这一次与上次不同,上次避让,这一次却志在必得,因此叶姻要问个仔细。
“是的,主子,”庆元在宫里头时日长,唯恐叶姻不懂,忙解释道:“三从四德,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主子,这是考校妇容呢。”
“我知道的。”叶姻笑了笑,翻开那些饰物,抚摸着下巴道:“你说这要弄个什么样的好呢?”
庆元抿了抿嘴道:“其他奴婢不知道,可我知道太后娘娘喜欢喜庆些的。”
叶姻点了点头,忖度半晌,道:“中规中矩。”
萍儿与庆元对望一眼,没有说话,隋氏在旁道:“小姐,若是中规中矩,岂非让别人抢了你的风头?”
叶姻挠了挠头道:“出风头风险比较大,何况再怎样出,肯定不如哪一位。”说着,向东边努了努嘴。
几个人听了这话,会心一笑,听叶姻又道:“既然在这方面抢不了先去,就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吧,中规中矩无论如何出不了大错,时辰不多了,先扮起来,我再想想。”
几个人等叶姻这么一说,只得先给叶姻打扮,梳了个闺阁里流行的双环式,两边堑了碧玉簪,挑了个紫色圆领云锦衣,下身则穿了一件水墨色的百褶裙,等打扮起来,萍儿皱了皱眉道:“小姐,不够喜庆。”
叶姻在镜子里端详,也觉得有些黯了,想了想,问庆元道:“庆元,太后娘娘可有什么嗜好好?”
庆元认真想了想,道:“太后娘娘礼佛十分虔诚,喜欢簪花,在打扮上虽然喜欢富丽,却不喜欢太多金银雕琢。”
叶姻“嗯”了一声,在那锦盒里扒拉了半晌,见剩下的不过是金凤钗,还有几件衣服,虽然风格不同,可穿在自己身上应该是一样,若是想胜出,还要别出蹊径才好。
“太后娘礼佛十分虔诚,喜欢簪花……”
有了!
叶姻拍了拍手道:“萍儿,庆生,快给发式上簪花,按照我说的方式……”
清晨的阳光徐徐地照射进来,霞光映着朱墙碧瓦,显出皇家富丽堂皇的尊严华贵,只是照射到储秀苑里的那些朝华少女脸上,却蔓延出不同于宫墙之内的勃勃生气。
“哇,你看李嫣。”薛月指着从殿门徐徐走下来的李嫣,见其头上竟不梳任何发式,一头墨黑的秀发直垂而下,因为锦盒里没有白衣,便选择了绿色,上身穿着锦盒里一件绿色交领云锦缎子衣,下身则是绿色的留仙裙,长发用绿色的头绳束起,整个人不着半点金银首饰,甚至连手镯耳环也不戴一只,整个人宛若绿衣仙子,风姿摇曳,别有风范。
“亲,你若是把脸再涂上绿色,可以扮海藻了。”叶姻站在院子里,回头看着自己的同行,默默吐槽,李嫣的装扮虽然没有出大格,却也够引人注意,因为在宫里头近千女子,还没有人敢不梳发式,不过薛月等人习惯了她的别处一格,反而觉得今日李嫣的打扮,并不如往日那般惊艳绝色,大概锦盒里的东西限制了仙子的临场发挥吧,只不过这样的打扮,勾搭男人没问题,是否能入那些规矩了一辈子的深宫妇人的眼,就难说了……
“叶妹妹头上的宫花很别致哩。”薛月拉着叶姻的手笑道,太后明着袒护,淑妃又亲自探望,叶家不可能有大事,众女又与叶姻亲近起来。
叶姻抿嘴一笑,道:“薛姐姐的簪子用的也好。”原来薛月梳了个十分稀罕的发式,宛如云朵叠垒,簪上了普通的凤凰钗,反而别有趣味。
薛月抿嘴笑道:“这个也多亏我那丫头,她从前学过几手,如今倒是全部用上了的。”正说着,忽见一个丫头从西厢殿里匆匆忙忙跑了出来,见陈嬷嬷带着人正从外面走进来,“噗通”跪倒道:“嬷嬷,快看看,小姐她……她……毁容了!”
陈嬷嬷一听,勃然变色,道:“胡说,怎么毁的?”说着,快步向西厢殿走去,大家听了这话,也是心头一惊,跟着陈嬷嬷走了进去,见一个少女满面全是红疹,十分可怖,见众人进来,“啊”地叫了起来,捂住脸,哇哇哭了起来。
“袁主子别哭。“陈嬷嬷见到那少女的脸,皱了皱眉,回头呵道:“庆月,怎么回事?”
一个宫女悉悉索索走上前,跪倒道:“嬷嬷,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今日是小主子们都要打扮,打扮好了,袁主子说脸上痒,起初倒是不觉得怎样,忽然之间就满脸起疹子……”
陈嬷嬷皱了皱眉,打量着这房间里的镜匣,对跪着的几个丫头宫女道:“你们这几日主子的身子可曾有什么异样?”
几个丫头与宫女都战战兢兢跪在那里,摇头道:“嬷嬷,主子这几日都正常,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其中一个丫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口,被陈嬷嬷看见,呵斥道:“都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快说?否则就论你的罪打死!”
丫头被这么一吓,忙哆哆嗦嗦嗷:“嬷嬷饶命,我就是突然想起……想起……”话音未落,听那袁氏少女尖叫道:“对了,对了,是武华,武华!”
听了这话,大家脸色一变,纷纷向武华看来,见武华嘴唇直抖,哆哆嗦嗦道:“袁月,你别胡说。”
袁月脸上显出悲愤之意,道:“胡说,什么胡说,你说说,给我拿来的锦盒偏生没有花粉,我让金穗去你哪里借,结果……结果涂完就是这等摸样,若不是你做的手脚,谁信,你这是嫉妒我,不想让我参选……”说着,怔怔落下泪来。
她乃工部尚书之女,身份也算的高贵,摸样也算一等一的,即使选不上太子妃,若是愿意做良娣也没有问题,没想到这武华竟然……
“嬷嬷……”武华耐不住,忽然转过身去了自己房间,把那锦盒拿了出来,道:“嬷嬷,请您明察,我若是真有害袁月之心,让我立时死在这里。”说着,柳眉倒竖,她在军中呆的久了,脾气便与一般小姐不同,被人冤枉不想着如何解脱,竟要自杀瞑目。
陈嬷嬷从直觉上感觉应该不是武华,她低头望着那锦盒,对身边的绿莹使了个眼色,绿莹忙过去把那锦盒捡了起来,拿出那花粉盒,闻了闻,道:“嬷嬷,倒是没有什么异味。”
“哦?”陈嬷嬷眸光一闪,忖了忖,道:“你们这几个还不赶紧给圆主子把脸洗了?”这话一下提醒了众人,她的丫头忙扶着她去洗脸,陈嬷嬷对绿莹道:“把这个花粉送到药房去,找李太医看看,顺便过来给袁主子瞧瞧。”
绿莹答应一声,把花粉放在锦盒里,提着出去了。
陈嬷嬷看了看时辰,不能再耽误了,忙道:“诸位主子跟我来吧。”
“嬷嬷……”听了这话,袁月身边一个丫头道:“那么我们主子……”陈嬷嬷叹了口气道:“这也是造化不济,总不能因为你主子出了事,今日大选便取消。”
那丫头听了这话,掉下了泪,跪下道:“嬷嬷,我主子为这次大选费了多少心思,奴婢且不说,只说上次叶主子昏倒,太后娘娘便取消了觐见,这次主子……”
“大胆!”陈嬷嬷怒斥道:“这个与那个如何相比,上次不过是觐见,这次却是最重要的选事,哪里因为一个人就耽误了?你好大的体面,竟比老祖宗还脸大呢。”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有阴森之意。
那丫头听了这话,不由魂飞魄散,忙着磕头道:“嬷嬷,奴婢不敢,不敢了。”
陈嬷嬷冷着脸,转过身正欲走,见袁月已经洗完脸走了过来,她不过是因为花粉过敏,此时把花粉洗去,脸上的疹子便不如从前那般密集,叶姻从前并未主意这女子,如今这么打眼看去,虽然不若李嫣那般绝色,倒也说得上美貌夺人,怪不得她那般惋惜遗憾。
“嬷嬷,我……我……”袁月咬着嘴唇,眼泪汪汪地跪倒:“嬷嬷,我想去,请嬷嬷再给我一次机会。”
陈嬷嬷见她这等摸样,有些犹豫了,要说她如此,妇容第一关肯定不能过的,可偏生不是她的错……正忖度间,听袁月尖声道:“若是嬷嬷不肯让我去,那么武华也不能去!”说着,咬牙切齿地瞪着武华道:“若是武华去了,袁月便立时碰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