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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然对我的识趣很满意,因为我明显看到他在我问出这句话之后,眼尾上挑。
果不其然,他笑着对我道,“很简单啊,你把命书交出来,然后再把你肚子里的阴胎掏出来交给我们,到时候我就考虑一下,给你痛快怎么样?”
他说完扫了一眼我紧握着铜钱剑的手,“你不是我们的对手,别想着反抗了。”
是吗?
打我命书的主意也就罢了,居然还打我腹中孩儿的主意!
什么命书认我做主人和我无关,但我的孩子,谁也别想动!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让他脱层皮!
一语成谶。
我握紧剑,身子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点,迅速一剑刺向他眉心。
他像是早就预料到我的动作一般,不疾不徐地闪身避开。
“呵,负隅顽抗。”他不屑地嗤笑一声,“几个月没见,长进也就那样!”
他以为,我会不知量力的跟他打吗?
我此举,不过是为了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从而,给我争取逃命的时间。
可我到底天真了,我哪里会是这两的对手呢?
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砰砰砰”的声音。
低头一看,我手里的铜钱剑已经只剩下剑柄,七个铜钱,滚落一地。
“啧啧啧,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他连连摇头,毫不掩饰眼底的鄙夷之色。
手里唯一的武器都变成了废铜烂铁,我已经彻底成为了那砧板上的肉。
想也不想,我转身拔腿就跑。
冷风刮得脸颊生疼,但这痛感,却能让我知道我还活着。
方怀远啊,我的好师傅,你只告诉我让我跑,可你也不看看,现在这个情况我怎么可能跑得过呢?
毕竟,我是真真切切的,用两条腿在跑,但人家是鬼啊,可以瞬移可以飘。
小腹也在此时阵阵坠痛,刚才只顾着闷头往前跑,刻意忽略了始终离我不远不近的距离的声音,而且他们还怕我听不到,刻意弄得很大声。
一抬头,正巧就撞上了密密麻麻的,泛着血光的眼睛。
心瞬间坠入谷底,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厉鬼?就算我铜钱剑没断,对上这么多,我也毫无胜算。
前有狼,后有虎,我进退两难。
“跑啊,怎么不跑了?我给你机会,跑吧。”胡羡之一把拍上我的肩膀,对我道。
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也能听出来,他很享受这种感觉——给猎物希望,等猎物精疲力竭之后再做掉。
但不逃,也是死路一条。
毕竟,没有谁会心甘情愿地赴死。
逃了,至少能看到希望。
“胡羡之,这些,你都是从哪弄来的?”我趁着他不注意,一把扯断了手上的珠子。
手上的那串珠子一如我手里的铜钱剑那般散落在地上,渐渐地被黑暗淹没。
而他,自然也没注意到我的这个小动作。
狂风乍起,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我本以为,秦珏会像以前的很多次一样,来到我身边揽我入怀。
可并没有,狂风过后,再无动静。
“哈哈哈,小丫头,你可真会虚张声势啊!”
他笑得前仰后合,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止住,我不明就里地顺着他的视线慢慢回头。
熟悉的我叫不出名字的玄色古代长衫,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却给了我一种莫名的陌生感。
没由来的,我竟从心底生出了一丝惧意来。
“是你吗?”我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他带着面具,饶是我透过他露出的眼睛已经认出了他,但这股陌生的气息,让我有些不敢认。
他点头,“别怕,我来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我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去,他此行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不少黑白无常,此刻,正和后面那群厉鬼缠斗。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黑白无常是两个人,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只是二人一组到凡间勾魂,所以才会给世人黑白无常只有两人的错觉。
“是……,是你……,怎么可能,他明明告诉我,你是不会来的。”胡羡之指着秦珏,喃喃道,“不可能,怎么可能?”
张老头显然是没见识过秦珏的本事,不屑道:“老胡,你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不过阴间一个鬼差,你怕甚?”
“跑!”他的声音随着风飘散了,放眼望去更是鬼影都没了。
“有什么好怕的。”张老头不屑道,“等老夫先弄死这小鬼,再独享你和阴胎,岂不美哉。”
下一瞬,他张开的嘴巴便空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了,眼眶亦然,只剩下黑黢黢的洞。
“是吗?别以为本王不知,你生前都对她做了什么,还有你那个好儿子,你们父子俩干的好事,本王可一笔一笔给你们记着呢。况且,她也是你们这些宵小之辈能觊觎的?”
秦珏语气森寒。
以往我见到的他总是温和的,今天他却是自带了上位者的气势,光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你感觉到一股威压。
他捏了捏我的手,递给我一个不要害怕的眼神。
“你……,你是谁?”张老头身子踉跄了两步,堪堪站稳后,才颤声问道。
秦珏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挑眉:“自信点,就是你猜的那样。”
我看着他空荡荡的口腔,朝秦珏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他安抚地揉揉我脑袋,耐心解释道,“他有点修为,就算没了舌头,还能用别的方式,而且你别忘了,他不是人。”
在得到秦珏肯定的回答后,他脸上的表情开始渐渐变得惊恐,但很快,他又癫狂的大笑起来。
“冥王又怎么样?你知不知道,你怀中的女人,曾经在我胯下承欢,那叫声别提多骚了,到头来你还不是,捡了个破烂?”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明明就是这个老畜生想要强占我没成功,现在在他嘴里却成了……,成了我委身于他……
还说得跟真的似的。
我明显感觉到秦珏周身气压都低了,虽然我没见他发过火,但傻子也能看出来,他正处于发怒的边缘。
忽地,他噗嗤笑出了声。
我也不明就里的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