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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詹复升朝她伸手。
他生气了!这是韩以桔的第一感觉,虽然他强压着怒火,但她还是能轻而易举地窥见他刚硬面孔下的脆弱。
脆弱?
韩以桔望着他的眼里透着一丝迷茫,詹复升的忍耐力也快达到了顶峰,“过来!”
眼看着怒火就要奔涌而出,韩以桔的大脑还来不及思考,手脚就先自发地动了,后面的白其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也松开了她,等她反应过来手已经在他手里,人也已经在他身边了。韩以桔很纳闷,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他生气了?
可还没来得及多想,身侧的男人就松开了她的手,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韩以桔不用抬头,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当她抬头看到这幅画面时,一点都不吃惊,只是...
白其善笑着抹掉嘴角的血渍,没有回手的打算,就凭他那点能耐能打得过面前这个兵蛮子?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以卵击石的事他不想干,他要的是命中红心,一击即中!
直接略过詹复升看向后面的韩以桔,伸出白皙干净的左手淡淡道,“七七,把要说的话跟他说完,然后,来我这儿!”
让他知道你之所以能去他身边是因为你有话要跟他说,我自然松手不拦你,但是话一说完,你还是会牵着我的手回到我身边。而他,不管说什么,都拦不住你。
詹复升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好似没有察觉到白其善的挑衅,他只是目光幽深地看着她,看她要说什么,看她到底会,如何选择?
是新欢难敌旧爱,还是,喜新厌旧?
白其善也同样嘴角含笑眼露深情地望着她,掌心朝上,满脸幸福,好像今天结婚的人是他一样。
一个两个都来逼她!
韩以桔心里默默的啃着手指,她讨厌选择!或者说是,她不敢选择,她不敢面对每个选择背后要付出的惨痛的代价...
韩以桔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盯着詹复升瞧,要知道,这可是他的命门,每次她一装可怜弱小,他不是义愤填膺的要给她报仇,就是一脸坚定地站在她身前为她遮风挡雨。
可是...
詹复升依旧目光定然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帮她出头,赶跑白其善的打算,把韩以桔气得够呛,直接扭过头去。
她就不信白其善做戏做得这么明显,以他詹大首长敏锐的观察力会看不出来,会猜不到这当中有内情?
而白其善却因为她这一眼,一怒,眸色变得更深了,全然不似方才的深情,反而像一条朝猎物吐着红信子的毒蛇。
韩以桔扭过头来,便被他这眼神吓了个哆嗦,等詹复升察觉到她的异常转过头来时,白其善已经变回了之前的表情,但詹复升心底的疑惑却是更深了...
再说韩以桔,虽然白其善立马变回了之前的表情,但她还是心有余悸,她绝对绝对不能跟白其善走,这就是一只随时会扑向她吞噬她的恶魔。就算他对她的执念再深,经历过上辈子那样的事,他也绝不会让她好过。他折磨人的手段那么狠戾,她怀着孩子哪里招架得住?
说不定,他就想着要弄掉孩子呢,他可是看一一不顺眼好久了,要不是上辈子他要靠一一来牵制她,一一早被他弄死了。
韩以桔越想越觉得对,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比不上詹复升,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呢,所以才想借着孩子,借着未知的以后,来恐吓她。
可是他是重生的,她不也是吗?就算她抵不上他,不是还有詹复升吗,她就不信她的重生再加上詹复升的能力,还抵不过他?!
思及此,韩以桔便有了底气,天塌下来不是还有大高个儿詹复升顶着呢吗,他就算不管她,也得管他儿子不是。
韩以桔想通了,之前混沌的大脑此刻一片清明,推开白其善伸到她面前的手,皱着眉头道,“你胡说什么呢?今天我和复升结婚,你要是来送祝福的,我们欢迎,但你要是来挑拨我俩关系的,那对不起了,这里不欢迎你的到来。”
韩以桔言辞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后,偏头冲詹复升道,“你说是吧老公?”六个字不多,但显示的含义很多,譬如,她不是个擅作主张的妻子,而是个遇事询问老公,不把老公当壁画,把老公的意见摆在重要位置的好妻子,最最重要的是,让他看清她的选择,也让他擦亮眼看清楚,谁才是她老公?!
白其善眼又不瞎耳又不聋,当然清楚了,但与此同时嘴角的笑意也更深了:重活一世,她倒是学聪明了,但未尝不是,看不清形势,自不量力?
就算她最后说得清楚明白,但詹复升仍对她刚才的片刻迟疑非常非常不满!可也知道要先联合抵抗外敌,再解决内部纠纷,颔首道,“白先生能赏脸来参加婚礼,我们夫妻俩都很感谢。那白先生现在是出去入席,还是,我找‘人’先‘送’您回去?”
詹复升说完还搂过巴着他胳膊的韩以桔,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虽然目光平平,但隐隐有种‘傲视群雄’之感。
白其善丝毫没有低人一等的自觉,他只是觉得,重生游戏,好像越来越难玩了呢?但越难得到的,才越珍贵,不是吗?
七七,希望得到你时,我不会失望。
白其善认真地看着韩以桔的一举一动,他们,可能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了...
他可不会天真地以为詹复升会真的留他下来参加婚礼,“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们夫妻,慢慢聊,离开场还有会儿时间,应该来得及。”他们不让他如意,他也绝不会让他们好过就是了。相信他一走,他们立马就能因为他吵起来,希望他们吵得连婚礼都办不了才好呢。
忍着腿痛,白其善尽量走的稳当,但求留给他们一个英姿挺拔的身影,他越这样,情敌才越难受,火气才越大,不是吗?
詹复升确实很火大,当再也听不到白其善的脚步声时,他就立马松开韩以桔,扯着领带开口质问道,“他怎么会来?”
人一走就把手拿开,她是有多不招他待见?还有这审问的语气,她是犯人吗?
韩以桔放下巴着他的手,淡淡道,“拿着请柬来的呗,”不然还能怎么来?詹宅守得这么严实,不拿请柬?可能吗?不过,他的请柬是谁给的啊?
她的小手一离开他的臂膀,詹复升便不自在地动了动胳膊,见她眼睛根本不看这儿,讪讪地停止了幼稚的举动,板着脸训道,“这就是你对待自己丈夫的态度?作为你的丈夫,孩子的父亲,我见到你哭着跟前男友抱在一起,还是在我们婚礼当天,在我们的新房里,摒弃所有人只有你们两个人呆在一起,而我,连吃醋质问的资格都没有吗?”
詹复升还没一溜烟儿说过这么多话呢,幸亏他肺活量好,这会儿还能面不红气不喘的,否则,喘着气怎么装严肃正经?
不对,什么装,他是真的真的,很、生、气!!!
他说前半截时,韩以桔的头是越来越低,心里觉得自己是十恶不赦、罪不可恕,对他也是愧疚万分、万分愧疚,他明明才是最受伤最需要她安慰顺毛的那个人啊,发点小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她还跟他置气...
韩以桔都快要把自个儿埋进地板里了,恨不得时光倒流,到时她一定俯首称小给他捏肩捶背道清来龙去脉,决不隐瞒,一定让他消火。
可是,时间这条长河,早已如脱缰的野马一般,跑得没影了...
韩以桔陷入深深的自我谴责中...
直到詹复升的‘吃醋’二字蹦出来时,韩以桔才抬起头回到人间,但又立马低下去,没办法,嘴角的笑意实在是憋不住啊!尤其他还是用那么正经的口吻复述这个事实的时候,笑到抽啊!
詹复升看她弯着腰捂着嘴这模样,能不知道她干嘛么?!
火气直冲头顶的詹姓新郎官,愤愤地看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韩以桔真是旧账未了又添新账,即使再想笑也得憋住了!直起身赶紧去拉某人,又到了发挥她厚脸皮缠人功力的时候了,“老公老公,你先别走,听我说,听我说...”
韩以桔真的没想学偶像剧男女主角那样:
“XXX,你听我解释。”男主拽着女主拼命摇,你倒是说啊!
“我不听,我不听。”女主捂着耳朵就是不听,有本事你甩开他撒丫子跑啊!
她真的只是单纯的,在想怎么说好?毕竟,这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讲的明白的,还有她和白其善的重生到底要不要说?这些都得考虑,幸好她知道詹复升不会甩开她走掉,肯定会等着听她解释的,不然,他长的人高马大的,步子为什么只迈那么点?!
“怎么说呢...”韩以桔哼哼唧唧,拖延时间。
你倒是说啊!詹复升急得嘴角都能冒泡了,她还在这儿想说词?就算他相信他俩啥事没有,纯粹是白其善没事找事,他这会儿也淡定不了了。
“到底怎么回事?”詹复升拽着她胳膊问道。
“额,那会儿我起床,化好妆,穿好衣服,那些人就都出去去休息室了,后来房间里就只剩我和墨筱之...”韩以桔头脑发晕,决定从她起床那一刻开始叙述,但是显然某人不太满意。
“这些我都知道,说重点。”
“你想听什么?要不你问我答吧,”韩以桔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来找你做什么?”看那会儿那样子,分明是对她余情未了,想拆散他们。
“让我跟他走,”见他表情不对,韩以桔赶紧又加了一句,“我没答应!”至于那会儿到底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啊,现在。
果然,她一说完就见他表情缓和了许多,只见他凝眉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为什么哭倒在他怀里?还有,他那会儿说让你把要说的话跟我说完,你要跟我说的话是什么?”
“啊?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