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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定是冲着我们来的了,所以我故意拿话相试,她还以为露了马脚,就出手了。”这时那两个汉子一个中了黄烟,倒地不醒,一个被豆浆泼到了眼睛,大概也毒发了。
只有老妪瞪着双眼,脸色显得十分狞厉。凌干青看了她一眼,问道:“我们要不要问她?”“这有什么好问的?她还不是仙女庙一伙的人?”毕云秋笑道:“我们一清早空着肚子,有现成的豆浆、烧饼,先填饱肚子再说。”凌干青道:“这豆浆还能吃?”
毕云秋笑了笑道:“豆浆有毒,只是她用大拇指浸在碗里的有毒,锅里的决不会放毒,烧饼也只是她拿过的有毒,她没拿过的,怎么会沾上毒呢,大哥、三妹只管放心吃喝,如果中了毒,由小弟负责。”说着走到摊上,取了三只干净空碗,揭开锅盖,舀了三碗豆浆,加上白糖,分给两人。
聂小香也从一盘烧饼中,从中取了五个。毕云秋再回身走到老妪身边,伸手在她怀中掏摸,掏出四五个小瓷瓶来,侈笑道:“东西真还不少。”
他一面看着瓶上贴的小红签,一面说道:“现在你们可不用怕中毒了,两种剧毒的解药都有了。”说着随手揣入怀里。大家也就围着摊子吃喝起来,聂小香依然胃口不好,只咬了一口烧饼,喝了几口豆浆,就不吃了。
吃毕之后,毕云秋站起身,朝老妪笑道:“谢谢你的东西,小生照单全收了,你两个师兄,就麻烦你把他们弄回去,救得活,救不活,那是你的事了。
不过小生要警告你,以后如果再要碰上我,那就不饶你了。”聂小香奇道:“这两个会是她师兄?”
毕云秋方才探手从老妪怀中取出药瓶之时,手指碰上了她结实而紧挺的胸脯,自然还是年纪极轻的姑娘,但这话他不好说,只是笑了笑道:“她这副老态,自然是假装的人,唔,我们该看看她的面貌,以后就可以认得了。”说话这时,伸手在老妪脸上仔细摸着。
才从她耳角边揭起一张面具。老妪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自然只好由他一回掏胸脯,一回摸她的脸上,丝毫也挣动不得。这回揭下面具,原来竟然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此时涨红了脸,瞪着一双大眼睛,气得快要喷出火来。
尽管她又羞又怒,一张脸却生得相当标致,新月般眉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挺直的鼻子,和薄薄的红唇。
只是肤色稍微黑了些,好像她经常在外面走动,给太阳晒黑了的,但还是很细嫩,很有健康美。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年纪轻轻,面貌就不会丑陋的了。
“真想不到还是个漂亮的小妞。”毕云秋看着她,轻笑道:“你这张面具做得很精细,人情做到底,也送给小生留个纪念吧。”老实不客气又收入怀中。
然后说道:“大哥、三妹,我们该走了。”一面又朝那假扮老妪的姑娘说道:“你自然不愿意这样站着,要站六个时辰,穴道才会自解,小生收了姑娘这许多东西,心里有些过不去,索性好人做到底,给你解了穴吧。”
他随着话声,伸手在她肩上、腰上、腿上、又捏又推,又摩有拍的,一连碰了十几处地方,才行住手,回身和凌干青、聂小香一起走去。
那姑娘被他在身上又捏又摸,心头自然又羞又气,几乎要哭,一张娇脸,红得像大红缎子一般,突然娇声喝道:“你给我站住。”毕云秋回身道:“姑娘还有什么事?”那姑娘怒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敢不敢说?”
“怎么不敢?”毕云秋朝她潇洒一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说道:“小生毕云秋,你可记住了。”那姑娘切齿道:“你也给我记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小生记下了。”毕云秋朝她拱拱手道:“随时欢迎姑娘来看我。”说罢,追上两人,急步行去。
聂小香抿抿嘴,轻笑道:“二哥当真风流得很。”毕云秋大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大哥可比我还风流呢。”凌干青想到自己后园小阁上,和聂小香两情缱绻,定情时的光景,不觉脸上一热,不好作声。
聂小香听到他说到大哥,自然也不好开口了,毕云秋看得暗暗好笑,忖道:“看来大哥和三妹两人,似乎情爱很深了。”
他这一想,也不觉沉默下来。套一句老话,叫做有话即长,无话即短,三人这一路行来,晓行夜宿,倒也没有再出过什么事情。好像仙女庙派出来的人,一再受挫,就不敢再招惹他们了,这天,到了南陵。
云中鹤管崇墀的家,凌干青还是十二岁那年,跟着爹来过,虽已相隔十年,依稀还有些印象,他们找到鹅岭,差不多已是已牌时光。
熟悉的山景,依然如故,一条铺了青石板的道路,直达管家庄院门口。凌干青想起儿时情形,想起了老父,心头自然感到有些唏嘘。管家庄的两扇黑漆大门,紧紧闭着,四周静悄悄的,没看到人。
凌干青记得,管家庄大门前一块空地上,从前经常有小孩子在玩,自己也在这片晒场上和不认识的孩子一起叠过石块,玩过泥巴,如今竟然一个孩子也不见。
当然当年和自己一起玩的孩子都已长大了,但下一代的孩子呢?自然还会到这块草地上来玩了,他们渐渐走近大门,凌干青当先走上几步,跨上石阶,举手叩了两下铜环。
大门立即呀然开启,走出一个一身青布劲装的汉子,目光冷冷的打量了凌干青和身后两人一眼,问道:“你们找谁?”口气显得不太友善。
凌干青不知他是什么人,这就一抱拳道:“在下凌干青,是找管叔叔来的。”那汉子听他称“管叔叔”脸色稍见和缓,点头道:“你请稍待,在下进去通报一声。”说完,砰然关起大门。
凌干青只好站在门口等候,过不一回,那汉子才打开大门说道:“家师请凌兄三位进去。”一同进入大门,那汉子又关上了门,才抢在前面领路。凌干青其实不用他领路,也自记得,四人穿过大天井。
只见阶上站着一个两鬓微见花白的颀长老者,一脸笑容迎了下来,呵呵一笑道:“凌贤侄,几年不见,你长得高大多了。”凌干青急忙趋上去,屈膝道:“管叔叔在上,小侄给你老人家请安。”
管崇墀一把把他扯起,只是打量着他,颤声说道:“贤侄不须多礼,你想死愚叔了,唔,你同来的这位少兄、这位姑娘是谁?远来是客,快快到厅上待茶。”
凌干青朝毕云秋、聂小香二人道:“这就是我管叔叔。”一面又朝管崇墀道:“管叔叔,他们是小侄的义弟毕云秋、义妹聂小香。”两人也跟着施礼,叫了声:“管大叔。”“不敢,不敢。”管祟墀含笑道:“毕少兄、聂姑娘请。”
他把三人让进大厅,分宾主坐下,—名庄丁就送上了三盏茗茶。管祟墀一指侍立的那个青年汉子说道:“凌贤侄,他是愚叔的大弟子,叫做全长根。”一面朝他徒弟道:“这凌贤侄是我大哥令嗣,你年纪比他大几岁,叫他凌师弟好。”
凌干青连忙和他握手,叫了声:“全师兄。”管崇墀一双目光,望着凌干青道:“贤侄,三年前,愚叔听到大哥遇害,贤侄不知去向,连庄上的人,都—个不见,踪影全无,真把愚叔急疯了。
到处打听消息,还派人四处查访,最后总算找到了从前在局子里的老黄,他还不肯吐实,是愚叔亲自逼着他,他才说出大哥是在茅山遇害的,贤侄也上了茅山,别的就不知道了。
愚叔为了明查真相,亲自赶去白云观,只见到丹元子,他说大哥的事,要愚叔不用过问,愚叔问他为什么?
他说,大哥的仇,自有贤侄去报,愚叔说我是大哥的兄弟,难道兄弟不能问么?他说,如果愚叔替大哥报了仇,贤侄岂不抱恨终身了,愚叔就不用多问了。
愚叔要求见见贤侄,也被他拒绝了,他说贤侄艺成下山,自会到南陵去愚叔的,这—等就等了三年。”
管崇墀一面说话,目中却已隐有泪光,一手抓着凌干青的手腕,续道:“今天贤侄果然来了,你快告诉愚叔,大哥是被什么人害死的?”凌干青眼看管叔叔如此重义,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心头也极为感动。
当下也不好隐瞒,就把自己父亲听到关外紫衣煞神要向管叔叔报仇,父亲带了师父的昔年相赠的木剑,去找师父,以及在茅山脚下,被柳凤娇所害,她如何又向家中寻仇,被二师兄启元子击退,带着自己上山。
管崇墀听得热泪盈眶,砰然一声,把—张茶几击得粉碎,虎的站起身来,切齿道:“是这妖妇大哥竟然是为了小弟一家,才遇害的,我真愧对大哥大哥,你这份厚爱,小弟何以为报”
他举袖拭着老泪,又道:“所幸贤侄得蒙木剑道长收录,如今艺成下山,也差可告慰大哥。”目光一注,问道:“哦,贤侄刚下山么?”凌干青道:“小侄下山,已有数月”
接着就把下山以来的情形,简略的说了一遍。管祟墀连连点头,说道:“这位聂姑娘能出污泥而不染,尤为令人敬佩。”
凌干青道:“小侄前来拜谒管叔叔,—来是叩问金安,二来是有一件事想拜求管叔叔的。”管祟墀道:“贤侄有什么事,只管请说。”
凌干青道:“三妹脱离仙女庙,无处可以安身,小侄天涯寻仇,同行又诸多不便,所以想请求管叔叔,暂时住在管叔叔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