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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云秋道:“萧坛主这话就不对了,天下虽大,总有一个理字,在下虽然不知道二位结仇的经过,但是非是愈辩愈明的”
“本座和管镖头的事,不喜第三者插手。”萧成化道:“你最好少管闲事。”毕云秋笑道:“鲁仲连当然非第三者不可”萧成化浓哼道:“你要挡横,就是死数。”
“在下并不怕死。”毕云秋微哂道:“在下记得紫衣神君创立紫衣帮之初,就曾立下十二条禁律,其中有一条,好像是严禁门下弟子倚仗帮势,和武林同道为敌,不知萧坛主是不是还记得?”
萧成化听得脸色一变,目中寒芒迸射,注定在毕云秋的脸上,沉声道:“你是什么人?”“在下只是江湖上一个无名小卒。”毕云秋朝他一笑,说道:“行走江湖,专门为人排难解纷,所以来凑这场热闹的。”萧成化嘿然道:“萧某是向管镖头讨回十八年前的一笔旧帐,本帮虽有不准和武林同道为敌的禁律。
但萧某今晚并不是和武林同道为敌,你不必以本帮禁律责问萧某,萧某身为东坛坛主,岂有不知本帮禁律之理?”
“这就是了。”毕云秋道:“凡事都有个起因,二位结仇的起因,可否说出来给在下听听,如果在下觉得能力有限,无法替两家排解,自会知难而退,萧坛主认为这样可以么?”
他不待萧成化回答,转身朝管崇墀抱抱拳道:“管前辈,你和萧坛主的结仇经过,可否说出来让在下听听?”管崇墀道:“毕少兄侠义襟怀,老朽至为钦佩,但这件事,毕少兄还是不要过问的好。”他不肯说。
毕云秋正容道:“事无不可对人言,莫非管前辈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这是激将之言。“哈哈。”云中鹤管崇墀突然仰首长笑一声,双目开阖之间,隐射光芒,朗声道:“管崇墀一生仰无愧于天,俯不怍于地,有什么难言之隐?”毕云秋冷然道:“既是如此,管前辈有什么不敢说的?”
“不敢说的”四字,依然是激将之言。管崇墀是老江湖了,自然听得出毕云秋是在激他,但江湖人,有江湖人的个性,当着萧成化,这“不敢说”三字,可忍不住了。
他目光一溜萧成化,嘿然道:“管某有什么不敢说的?只是说出来了,有碍这位萧坛主的颜面而已。”这话当然也是存心相激。
萧成化阴笑一声道:“你但说无妨,萧某是要债来的,今晚这债是要定了,萧某倒要看看这位年轻人能不能当咱们这个鲁仲连?”
“好,那管某就说了。”管崇墀道:“十八年前,管某押运一批镖银前往三原,回途经过蒲城,投宿客栈,在客店中有一女客,带了一个三岁女孩,就住在管某对面的一间房中,中间只隔了一个小天井,二更时分,管某听到女客叫喊之声,和小女孩受到惊吓的哭声,在下开出门去,就看到小女孩被人从窗口掷了出来,正好被在下接住”
毕云秋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但没有作声。管崇墀接着道:“那时那女客犹在房中嘶声叫喊救命,在下方知有人意图强暴那位女客,就大喝一声:“淫贼还不出来?”
那暴徒听到在下的喝声,从窗中飞出,在下当时激于义愤,放下小女孩,就发了一记“劈封掌”把暴徒击伤,他自称是紫衣煞神门下,声言必报此仇,那位暴徒就是现在的紫衣帮萧坛主,他是找在下报那一掌之仇来的,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
毕云秋身躯有些发颤,转身朝萧成化问道:“萧坛主,事情是这样么?”“不错。”萧成化道:“萧某找他是报一掌之仇,这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了。”毕云秋道:“你是紫衣神君门下大弟子,如此行为,岂不辱没了你的师门?”“住口。”萧成化喝道:“小子,你敢对萧某如此说话?”
“在下有何不敢?”毕云秋双目隐射杀机,凛声道:“在下仗剑江湖,专为天下除不平,像你姓萧的这种禽兽不如的行为,当年遇上的如果是我,早就亡命剑下了,还容你今晚率众来寻仇么?”
“好小子。”萧成化双目精光暴射,厉笑一声道:“你果然是管镖头邀来的帮手,那好,萧某今晚就成全你们了。”“呛。”的一声,撒出剑来,喝道:“你们两个一起上,还是那一个先来领死?”
“爹。”大门内忽然有人娇喊一声,一个苗条人影,像一阵风奔了出来,那是一个十八九岁青衣女子,生得柳眉杏眼,娇娆动人,胸前垂着两条乌黑的辫子。
随着一路甩动,更增加了她几分少女的娇态。管崇墀一眼看到爱女,心头大急,忙道:“秋霜,你快进去。”管秋霜盈盈秋波,一掠萧成化,问道:“爹,他就是来跟爹寻仇的紫衣煞神门下么?”
“你不许多说。”管崇墀急道:“你快给为父进去。”他是怕萧成化伤了她,管家庄布置了十几名庄丁和许多匣弩,就是为了保护他这颗掌上明珠的。
萧成化洪笑一声道:“管崇墀,你不用耽心,你没有死以前,你女儿不会死的,你死之后,管家庄本来只有二十九人,现在又多了这小子,一共三十个,也不会活到明天的了。”
管秋霜粉脸一沉,哼道:“凭你也配冒这口大气,你是寻仇来的,那好,姑娘倒要伸量伸量你有没有来向管家庄寻仇的资格?”管崇墀听得大惊,急道:“秋霜,你不会武功,不可乱说,快进去吧。”
“谁说女儿不会武功了?”管秋霜娇笑道:“像他姓萧的这么魔小丑,还不在女儿的眼里呢。”萧成化阴沉一笑道:“小丫头,你来试试看?”毕云秋抢着道:“姓萧的,事有先后,在下既听了管前辈述说的经过,觉得你不但不配当紫衣神君的大弟子。
而且简直死有余辜,在下一向在江湖上专诛凶邪之辈,你还不跪下来领死?”这话,萧成化自然受不住,长剑一指,冷喝道:“小子,萧某那就先劈了你。”
挥手一剑,朝毕云秋迎面劈来。毕云秋抬手发剑,锵然剑鸣,一道白光,迎击而出。管秋霜忍不住问道:“爹,他是什么人呢?”管崇墀道:“他叫毕云秋,是凌贤侄的义弟。”
管秋霜问道:“爹说的凌贤侄是谁呢?”管崇墀道:“凌贤侄就是你凌伯父的儿子凌干青。”管秋霜道:“爹,怎么会认识凌大哥的义弟的呢?”
“唉。”管崇墀轻轻叹息一声道:“凌贤侄今午和这位毕少兄一起来的,为父就是因为紫衣煞神门下前来寻仇,所以没留他们”
“爹也一直瞒着女儿。”管秋霜埋怨着爹道:“直到方才,李嬷嬷要女儿早些睡,才说出今晚有贼人前来犯庄,女儿才知道。”管崇墀道:“秋霜,你还是进去的好,这里没你的事。”
管秋霜嫣然笑道:“爹,你老人家不相信女儿会武功么?”管崇墀笑道:“就算你偷偷练了几天,也无法和紫衣煞神门下比呀。”
“爹真是小看了女儿。”管秋霜披披嘴道:“紫衣煞神邪魔外道,怎么能和女儿的师父比呢?这些人,还没在女儿的眼睛里呢。”
萧成化原以为毕云秋年纪轻轻,在他剑下未必走得出十招,那知道这一动上了手,双剑并举,剑风豁然,转瞬就打了二十几招,毕云秋在剑术上,居然丝毫不见逊色。
萧成化心头不禁大奇,暗道:“自己身为神君门下大弟子,若是连一个乳臭末干的年轻小子都拾掇不下来,岂不辱了紫衣帮的名头?”
一念及此,口中嘿了一声,长剑开阖之间,剑势陡然一变,剑光连闪,一个人青光缭绕,来去如风,扑攻之势,威猛绝伦,这正是紫衣煞神独创的七十二手“紫气东来剑法”
毕云秋自然识货,紧随着剑法也为之一变,一支镇江剑,同样白光如练,盘空匝地,缭绕全身,和对方见招拆招,封解萧成化的攻势。萧成化看得不禁一呆,因为毕云秋使出来的竟然也会是师门“紫气东来剑法”
两人同使一路剑法,你这一招之后该如何变化,我已清清楚楚,那么下一招我该使那一招才能予以化解,也是刻板的了,这一来,外人看来,果然攻势凌历,但实则无异两个门徒在喂招一般。
剑来剑往,无一不可以化解,自然是有惊无险,有狠难使。萧成化连发数剑,俱被毕云秋以本门剑法化去,心头禁不住又惊又怒,沉声喝道:“住手,你到底是谁?”
“不用住手。”毕云秋剑势倏进,抖一剑直刺过去,口中喝道:“你已经知道我姓毕了,多言无益,接招。”剑光一闪,由直取心腹,滑奔对方右肩,再一转横削头颅。
萧成化听得勃然大怒,历笑道:“小子,你以为我杀不了你么?”毕云秋冷笑道:“不错,今晚你不杀我,我也非杀你不可,咱们总得有一个人倒下去,”不,同是“紫气东来剑法”
他使的竟是硬打硬拼的招式。古人说得好,一人拼命,万夫莫当,毕云秋这一手就是奋不顾身的打法。
萧成化剑上造诣,虽然比毕云秋深厚得多,但这下因对方着着逼进,剑剑俱是杀着,杀着原也不难化解,但这种拼命的打法,就是化解,也得落个两败俱伤,是以竟被毕云秋逼得连退了数步之多。
毕云秋乘机逼进,右手长剑采最凌历的攻势,左手抬处,打出五支金针。管崇墀眼看两人剑光缭绕,打得如火如荼,心头也暗暗震惊,差幸半路里出一个毕云秋来,替自己挡了头阵,若是换自己,只怕很难接得下萧成化五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