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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月笛音惹相思
天庭界.星雨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宓儿宣布自己需要午睡,起先服侍她的仙婢们不以为意,因为宓儿本来就是精力过于旺盛的主子,现在她愿意每天花上几个时辰午睡并不为过,她们反倒是多了一些时间可以休息。
不过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们才渐渐嗅出不对劲的地方,因为宓儿的午睡时间似乎越来越长了,有时候几乎睡掉了整整一个下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有满肚子的疑问,但她们还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宓儿在吗?”一天年后,凌宇尘走进星雨阁,他还是一身黑衣,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淡笑。
“宓儿公主正在午睡。”婢女云儿据实开口,见对方疑惑地挑高了一道眉。
“午睡?”他嘴角戏谑地咧开,以他对宓儿的了解,她是个最不需要午睡的人,只是不知道她这一次又在玩什么把戏了。
“是啊!最近公主不知道怎么了,午膳一用完就嚷着累,一睡就睡掉了一下午,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云儿有些担心地开口。
“是吗?让我进去瞧瞧。”凌宇尘点点头,他倒要看看这个丫头在搞什么鬼。
宓儿的房间在星雨阁最上面的房间,自然是不准其它人随便进入的,不过凌宇尘不但是天帝最赏识的手下,又和宓儿很熟,更是天帝心中的乘龙快婿,因此仆役看到他的到来,也不会感到特别惊讶。
“宓儿。!”凌宇尘在敲门得不到响应的情况下,轻轻推开了房门。
他看见了棉被下果真有一凸起的东西,便在宓儿的床边坐了下来,莫非这个小妮子真生病了不成?
“你还好吧?”他掀起被子,正想替她把脉,这才发现床上躺的只是宓儿用仙术变出的替身,这个替身虽然可以蒙骗过其它的仆役,但要骗他却是不可能的。
“小姐还好吧!她这些天就是这个样子,昏昏沉沉的一直睡。”凌宇尘身后的仙婢担心地问道,只见凌宇尘似笑非笑地将她的被子盖好,而后转身站了起来。
“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告诉我她这个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凌宇尘心知宓儿一定是找到了什么新鲜事可做,才会放替身在这里睡午觉。
“好像是从对!就是从她到排云殿送仙桃之后!”云儿猛地想起这件事,开始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早知道怎么也不可以让她去排云殿,现在送颗仙桃都送出病来了,这该怎么办?
“排云殿!她到排云殿去了?”凌宇尘浓眉一蹙,现在总算知道宓儿上哪去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开口问道:“她为什么会到排云殿去?发生了什么事?”
云儿见凌宇尘的表情严肃,还以为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将王母娘娘赐一颗仙桃,宓儿坚持亲自要送给沉轩之的事说了一遍。
“可是公主说她并没有碰到沉轩之,所以我们想应该没事”
“是没事,你不要担心。”见云儿担心得都要掉泪了,凌宇尘摆摆手要她们放心,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或许他该到排云殿走一趟。
“公主真的没事?”见凌宇尘说的笃定,云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保证她等一会儿就会生龙活虎起来。”凌宇尘淡淡一笑。这个顽皮的宓儿,现在他就要去排云殿一趟,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排云殿此刻的宓儿正舒服地坐在凉亭的椅子上,闭着眼睛听沉轩之吹奏笛子。
自从那一天沉轩之同意她可以来排云殿后,她每天都会来排云殿整理花草,不过不知道沉轩之是故意要痹篇她还是真的喜欢清静,前几天她连沉轩之的人影都看不到,宓儿只能很用心地整理花园,直到第五天她真的受不了,开始对着园里的花草自言自语,抱怨它们有一个古怪孤僻的主人的时候,沉轩之忽然在她背后出现。
“一个人对着花草说话不奇怪吗?”沉轩之淡淡一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前几天他故意不出现是想试试宓儿的反应,看她是真的来这里照顾花草,还是只是借故接近他,事实证明宓儿所言不假,她真的很喜欢排云殿的一花一草,而且每天都很用心地照顾它们。
“主人都不肯出来陪我说话解闷,我只好找这些花来当我的听众了,事实上我刚才还在和它们抱怨你呢!”宓儿甜甜一笑,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这么说是我这个主人失责了?”沉轩之淡淡一笑,再一次觉得和她聊天是件很有趣的事,至少强过上次那个什么彩霞仙子,一进到他的排云殿就趾高气昂,一副他应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模样。
“其实我只要你每天陪我聊聊天,随便什么都可以,你知道吗?因为我仙术不高,根本没有下凡的机会,所以我最喜欢听一些冒险故事了,上次我听他们说你一个人就可以下凡除魔,好厉害喔!”宓儿一口气将憋了五天的话全问了出来,黑瞳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小手再一次兴奋地握住了他的手。
“你这么尽心替我整理花园,如果我不答应岂不显得太过小气了?”沉轩之咧嘴一笑,算是答应了宓儿的要求。
从第六天起,每当宓儿将花园整理的差不多之后,沉轩之就会出现,带她到凉亭休息,泡一壶茶,回答她许多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
而在第十二天,他禁不住宓儿的软声请求,为她吹奏了一小段曲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只是隐约觉得不想见到那张总是灿烂的脸失去了笑容。
“沈大哥,你的仙术为什么那么厉害?你是怎么学会的?如果我有你的本事,那该有多神气!”在沉轩之吹完曲子后,宓儿忍不住好奇心地开口问道。
“我却未必想当神仙。”沉轩之顿了一会儿,苦涩地开口。
“为什么?”宓儿吃惊极了,当神仙可是每一个人的梦想,尤其是修行到沉轩之这种程度的人,没想到他竟然不想当神仙。
“我原本是个人,有亲人有朋友,虽然已经几千年,但是那一段为人的记忆我却永远无法忘记。”沉轩之淡然开口,本以为这些事不会开口对别人说的,没想到今天却对一个小女娃开口了。
“可是可是当神仙也会有开心的事啊!像是你可以救很多很多人,还有你想到哪里就可以去哪里,总之,有很多你当人无法做到的事,现在都可以做到,不是吗?”宓儿不忍心见他脸上出现那抹落寞的表情,努力想安慰他。
沉轩之站起来背对着她,思绪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
“如果你不想当神仙,为什么你会成为神仙呢?”宓儿还是觉得不懂,既然是由人修为神仙,如果他想放弃,随时都可以还俗,不是吗?
“你真的想知道?那我就说个故事给你听”沉轩之微晒,看样子宓儿不问清楚是不会死心的,于是他也坐下,说起那段他已经很久不曾回忆的过去
飒飒东风细雨来,那一年的春天来得相当早,沉轩之当年十一岁,是小镇中一名武师的长子,他尚有一名年仅六岁的小妺子,一家人住在靠海的小镇上,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人家,日子倒也过得平顺。他的父亲是一名武师,家里头另外经营着葯铺,日子过得平淡幸福。
身为武师的长子,沈轩之自小习武,他本性聪明好学,举一反三,是个不可多得的练武材料,那一天他修完早课,禀报父母要上街看游行,他们居住的小镇今年承办三年一次祭祀海龙王的祭典,街上多了许多外来的旅客,也有许多热闹可看。
“快点让开!快点让开!”刚上街,沉轩之就听到一阵喧闹的声音。他仔细一瞧,不觉嫌恶地蹙眉,原来是镇上最有钱的王家,他的公子和自己差不多年龄,因为财大气粗,连出门看个表演都要仆役成群,吆喝着赶走其它人。
“看什么看!王少爷要看表演,你们这群人别挡在前面碍眼了。”他身旁的仆役狐假虎威惯了,伸手就推开一些挡在面前的人。
镇民敢怒不敢言,好些人被推得跌倒在地上,沉轩之顺手扶起跌在他跟前的大婶,手里也捡了一块石头,顺着起身之势将石子无声地弹出,朝抬着王家少爷的家丁腰际麻穴一点,跟着“喔”一声,高高在上的王少爷马上跌了个狗吃屎!
沉轩之淡淡一笑,也不想看热闹了,沿着原路往回走,顺手买了一串糖葫芦要回家给妹子吃,正打算回家,却又听到王家少爷气急败坏的吼叫声。
“一定是你这臭乞丐搞的鬼,刚才我就见你贼头贼脑地瞧着我,是不是想趁乱偷我的银子,瞧你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丑模样,来人,给我好好打一顿!”王家少爷一声吆喝,一群家丁已经朝着眼前的流浪汉拳打脚踢了起来。
沉轩之叹了口气,将手边的糖葫芦给了身边的小孩子,摸了摸他的头要他快回家去免得受伤,跟着从腰间取出一条布覆住脸,并拿起旁边大婶卖的面粉,一声清喝,腾空一跳,将面粉全倒在王大少一群人身上。
“快走!”趁着混乱,沉轩之挟起乞儿就要趁乱逃出。他无意惹起风波,知道要是王少爷认出他是谁,日后准没好日子过,但又不忍一名无辜的乞儿受到无妄之灾,这才用了面粉和覆面为他解危。
街上此刻已经乱成一片,而刚才发生的一切全落在坐在茶楼的一名中年汉子的眼里,浓眉大眼的汉子一抹胡须,眼中尽是对沉轩之的欣赏。
他哈哈一笑,放下了银两,随着沉轩之消失的方向走去。
沉轩之带着乞儿穿过小巷,最后来到一处荒凉的空地,这才停脚,对那名饱受惊吓的乞儿道:“看你的模样必定是外地来的,不过现在没事了,下次小心点。”
他掏出身上存放的鳗头,放到乞儿的手中,要他快点离去。
老乞儿对他又是鞠躬又是叩头,反倒是沉轩之年轻脸皮薄,不习惯接受这样的大礼,俊秀的脸漾起红丝,摆摆手要他别放在心上,旋即急忙离去。
走没几步,忽然瞧见了一个高大的汉子拦在他的跟前,沉轩之不以为意,正要绕过他离去时,对方却轻轻一移,硬是挡住了他的去路。
“不知老伯有何指教?”沈轩之挑高一道眉,今天怎地一直碰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跟前的大汉看来颇为凶恶,但他却感觉不出对方有一丝敌意。
“小伙子,我很欣赏你。”高大汉子露齿一笑,菩叶般的大掌眼看就要击上他的肩头。
沉轩之肩胛一缩,直觉地摆出防卫姿势,对方见一掌落空,心中亦起了要降服他的挑战。他在茶楼见到沉轩之出石头教训人,又用面粉救出了乞儿,除了身手不凡之外,亦看得出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不会因为身怀武功就做出一些莽撞的行为,心中对他的欣赏更添几分,现在与他面对面,见他生得眉清目秀,目光澄澈,显然是练武的好材料。
“让我瞧瞧你的本事。”意外见到一块好质料,大汉也想试试他的本事有多少,他双手一探,在空地里就和沉轩之对起招来。
数招一过,沉轩之当下明白对方的武功高出自己许多,但他明显地并不想伤人,看来只是想试试自己的本事,虽然对一切感到莫名其妙,他却不愿示弱,将自己几年所学的武功尽展,虽然无法击败对方,但一时之间也不见落败。
“着!”又过了几招,大汉手一点已经抵住了沉轩之的脖子。
胜败已分,但沉轩之的黑眼却无任何恐惧,只是挑战地迎向他的目光。
“好样的!”大汉哈哈一笑,松开手道。“我叫百里芜虚,这几年来一直想找一个象样的徒弟当我的传人,你不错,叫什么名字了?”
“沉轩之!”他有点好笑地开口,这个人真是个怪人,只是打赢了他,就认定自己一定要当他的徒弟,怪人!
“好!你以后就是我百里芜虚的传人!”他拍拍沉轩之的肩头,完全不管他的意愿。
“多谢前辈美意,但我还赶着回家呢!爹娘在等我。”沉轩之挥掉他热情的手,举步向前
“等一等!你拒绝我!”百里芜虚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对方根本不领情,他一个箭步又追上沉轩之,难以置信地开口。
“前辈,我还有事,不能陪你了。”沉轩之拱手退开,心中已经有些不悦。
“你可知道我是谁?”百里芜虚急了,他好不容易看上的上等材料怎么会这样拒绝他,他非但是百年难得一求的良师,还是
“我不需要师父。”沉轩之奇怪地瞪了他一眼,看他怪模怪样的,就算本事好又如何,他从没想过要有一个师父,更不要有一个奇怪的师父。
“你!”百里芜虚怎么也想不到是这种情形,简直是拿他的老脸去贴他的冷屁股,这个小子未免太傲了一些!不过,他就是欣赏他!
“喂!沉小子,你等等我!”他是收定沉轩之当徒弟了,心中主意一定,他马上追随沉轩之而去。
就这样,在那天晚上,百里芜虚厚着脸皮住进了沉家,打定了主意要收沉轩之为徒弟;沉轩之的爹娘倒没说什么,因为百里芜虚言明自己也是一名医者,住在沉家可以帮忙。他打算长时问住下,等着沉轩之点头。
一个月后,沉轩之还是不为所动,百里芜虚怎地也咽下下这口气,便将自己的底掀了出来。
“老实告诉你,其实我是一名修成正果的神仙,选上你也是你的造化,你要是肯拜我为师,不但可以学得我所有的本事,还可以修炼成仙,长生不老。”
原以为他可以在沉轩之眼中看到一丝惊讶,但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只觉得他是一只纠缠不休的烦人苍蝇。
“你不相信我!”百里芜虚胀红了脸,手一挥一连变了几个法术,不但将跟前的山水收到衣袖内,就连腾云驾雾都要给他看了,但沉轩之还是面无表情。
“我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不想当什么神仙,你还是另外找别人吧!”沉轩之说出自己始终不变的心意,他早就打算要平淡地度过一生,接掌父亲原有的葯铺。
“你!”百里芜虚也词穷了,面对无欲无求的沉轩之,他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气呼呼地盯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们谁也没再提起收徒这件事,百里芜虚仍旧住在沉家,一天到晚还是跟在沉轩之后头,以看怪物的眼光看着他,想研究这个倔强的小子什么时候会软化。
半年过去了,一场瘟疫无声无息地入侵小镇,半个月不到,所有人家中的鸡鸭牛羊全生了病,再来,人也跟着病倒了
沉轩之夜里来到百里芜虚的房间,他眼看着镇民越来越虚弱,就连小妹这几天脸色也不好,怕是也染上病了。
“前辈,请你救救大家吧!”沉轩之跪在他前面,如果百里芜虚真是神仙,他应该下会放任镇民死去的。
“这是天意,我也无能为力。”百里芜虚也坦言,老天降下这场灾殃全是因果轮回所致,这是几世前当地的居民种的因,现在要报在镇民的身上。
“你不是神仙吗?连你也见死不救?”沉轩之早熟的脸上出现鄙意,以为百里芜虚是气他不肯做他的弟子,才会眼睁睁地见死不救。
“不是,我是真的不能救,除非”天机不可泄漏,但如果沉轩之愿意做他的弟子,等到他修炼成仙,再行善人间,或许可以弥补这一次的人为逆转。
“除非我肯做你的弟子吗?”沈轩之冷哼一声,他不懂那些因果轮回,而百里芜虚也不能泄漏天机,于是更让沉轩之以为百里芜虚是藉此在威胁他。
沉轩之“砰”一声甩门离去,什么狗屁神仙,还不是可以为了自己的私欲不顾其它人的生死安危。他怒气冲冲地回到房间,下定决心绝不理会那个自私的百里芜虚。
又过了两天,连沉轩之的小妺也染上了病,小小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看起来非常憔悴。
“哥哥,我好难过”她奋力握住沉轩之的手。“我会不会死掉?”
“你不会死的,等你好了以后,我会带你去后山采花,像以前一样买糖葫芦给你吃,你要赶紧好起来知道吗?这样哥才疼你。”沉轩之忍着泪开口。她今年才六岁,绝不会就这样死去的。
“嗯!我会好起来,你下可以黄牛喔!等我好了”小女孩疲惫地闭上眼,嘴角犹带着一抹甜笑。
“哥不会让你死的。”沉轩之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而后黯然离去。心中已经知道自己唯一可走的路,就是成为百里芜虚的弟子,以换回全镇人民的性命。
他回到百里芜虚的跟前,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喊了他第一声“师父!”
百百芜虚自是又惊又喜,马上带着沉轩之上山采取葯草,连夜赶制解葯,分送到各家各户,解除这一场瘟疫之灾。
等到这场灾难退去,沉轩之遵守约定成为百里芜虚的弟子,唯一的要求就是清除整镇人对他的记忆,他不希望家人再对他有任何的牵挂。百里芜虚知道沉轩之心里对他始终存着不谅解,但也顺从了他的要求。
一天清晨,沉轩之依依不舍地看了家人最后一眼,毅然决然地背起简单的行囊,和百里芜虚离去,自那一日起,他成了小镇中从来不曾存在的人,也成了百里芜虚的嫡传弟子。
后来的日子一直是这样,他吸收了百里芜虚给的一切,修炼成仙,下凡除魔行善之后,和师父打了一个赌,离开了岘山,没想到却在天庭遇到了宓儿
宓儿听完沉轩之的往事后,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过了一会儿才握住他的手道:“可是总之你已经是神仙了,有很多可以做的事,你不应该再想着从前,应该高高兴兴地继续生活下去,这样子才对!”宓儿站起身子,诚恳地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我可以想象你的痛苦,如果你已经是神仙,而自己的亲人却是凡人,看着他们生老病死、反复轮回一定很苦吧!可是既然已经是事实了,你还是不要再想了,否则你会很不快乐的。”
“我快不快乐对你很重要?”沉轩之低下头,嘴角慢慢扬成一道上扬的弧度,黑眸一动也不动地锁着宓儿脸上的每一种表情。
“呃!”宓儿显然没有料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一脸的不知所措,他一双深遂的眼好像要将自己吸入他的眼瞳之中,还有他靠自己靠得好近,温热的鼻息吐在自己的脸颊上,不知为什么竟让她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烫,她该不是生了什么奇怪的病吧?
“你听到我的问题了,我快不快乐对你很重要了?”沉轩之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腰防止她后退,又朝她逼近了几寸。
“我也不知道,总之我不喜欢你不开心。”她觉得自己病得更严重了,不然为什么她的腰际也越来越热,沉轩之不过是将一只手轻轻放在那里。
沈轩之的黑眸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闪着一抹她不了解的光芒。
他轻轻松开了手,宓儿直觉地退了好几步,虽然不懂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一颗心不听使唤地剧烈跳动着。
“时候不早了,我明天再来。”其实她并不想走,可是再拖下去,她床上的替身就要消失了,再说今天的沉轩之有点怪怪的,就像刚才那样,他第一次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不懂那有什么涵义,虽然不讨厌,但是却让她脸红心跳,浑身怪不自在的。
“明天见。”沉轩之淡淡一笑,随即举起茶杯轻啜了一口。
宓儿低着头从排云殿走出,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走着走着竟然撞到了一堵肉墙,她摀着自己的鼻子呼痛,一抬头却看到了意外之人。
“这就是你每天下午玩耍的地方?”一身黑衣的凌宇尘伸手扶住了宓儿,一脸戏谑地开口。
“凌大哥!”宓儿看清楚来者是谁之后,急忙伸手摀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死拖活拖地将凌宇尘拖到了另一边。
“你没有告诉父王我在这里吧!”一直到了离排云殿很远的树林,宓儿才松开自己的手,看他一脸促狭的表情,肯定识破了她在床上安置的替身。
“对啊!我竟然忘了通知陛下这么重要的事!”他用扇子轻敲自己的头,大呼糟糕,跟着就要往回走。
“喂!凌大哥!天庭界最厉害、最神气的神仙,等一等嘛!”宓儿气喘吁吁地追到他面前,双臂一展挡在他的面前,俏脸已经换上一脸的恳求。“这又不是什么大下了的事,我想不用惊动父王了。”
“既然不是什么大事,那你为什么好端端地放了一个替身在床上,将那些婢女骗得团团转,还以为你真的生病了;再者,你又为什么穿了这样一身衣服天天到排云殿,这其中有很大的问题,你倒是解释一下吧!”
凌宇尘含笑的眼扫过宓儿身上的仙婢服饰,宓儿就像他的小妹子一样,虽然有时候很调皮,但他还是很护着宓儿,不希望她糊里胡涂犯了错。
“哎!还不是你说的,上次那个彩霞仙子不是被他打了出来,我想沉轩之也许是不喜欢天界的人,所以我才会用仙婢的身分去接近他,这个法子果然有效,他对我不错,现在都会和我聊天,还有说一些人间的趣事,他真的对我很好!”她决定对凌宇尘实话实说,将这些日子和沉轩之共处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你是为了听故事才接近他的?”凌宇尘总算了解她费尽心思接近他的目的,这也难怪,听多了沉轩之传奇的事迹,宓儿当然会很崇拜他。
“不然是为了什么?”她小脸抬起,一脸的莫名其妙。
“回去吧!我有些事要和沉轩之谈一谈。”宓儿或许是单纯的想亲近他,但沉轩之为什么会对一个小仙婢如此友善,这点倒值得他深究了。
“哇!你该不是要向他道破我的身分吧!那以后我就不能去找他了。”宓儿一把抓住凌宇尘的袖子,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以后不能去排云殿找他,心里竟然泛起了一丝哀伤。
“宓儿”凌宇尘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淡笑问道:“我现在不会说,但是迟早有一天他会发现的,到时候他会更生气。”
“等时机成熟了我就会告诉他的。”宓儿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她也不想这样,可是谁教沉轩之就是对天庭界的人不理不睬的,她才会想用这个方法接近他,而且现在她已经越来越习惯和他在一起聊天,根本无法想象两人交恶的画面。
“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暂时替你保密,不过你以后不可以在排云殿待到那么晚,让其它人以为你生病了,否则我会告诉陛下,要他禁止你到排云殿去。”
或许事情没有糟糕到哪里去,只要宓儿没事,他是不反对她和谁交朋友,再者沉轩之只是脾气有点阴阳怪气的,也不是什么恶人。
“谢谢你!凌大哥!”宓儿开心地扑向凌宇尘,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心中再次觉得奇怪,明明凌宇尘和沉轩之一样都是男性,而且一样的高大好看,为什么她抱着凌宇尘一点感觉都没有,反倒是沉轩之只是稍微靠近自己一点,她就脸红心跳,不知如何是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顽皮鬼,快回宫去吧!你这场午睡也睡得太久了。”他轻捏她的鼻头,催促她赶紧回宫。
“我回去了!记住,谁也不可以说喔!”她兴奋地挥挥手,还不忘再次提醒凌宇尘。
“快回去了。”他无奈地摇摇头。见宓儿走远了,凌宇尘回头正想上排云殿,却看见了一脸含笑的天帝,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天帝开口微笑道:“你们的感情进展的不错,我刚才不好意思打搅。如何?你这个家伙也该定下来了吧!”凌宇尘是很多仙子天女心仪的对象,不过他和宓儿一向走得近,因此所有天庭界的人都已将他们视为一对了。
“这件事或许会有出人意料的发展。”凌宇尘但笑不语。他已经懒得解释和宓儿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和宓儿走得近,一来是因为真的很疼她,二来也是用宓儿挡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过现在多了一个沉轩之,他有预感事情会变得很有趣!
“怎么,你也开始和我打哑谜了?”
“时候到了您就会明白了,对了,不知道陛下找我有什么事?”凌宇尘微微拱手问道,这个时间通常是天帝回宫休息的时候,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
“没什么事,只是听说了沉轩之那个小子竟然连王母娘娘的宴会也没出席,架子倒是挺大的,就想顺道来看看那个小子,不知他来天庭这么些时候了,对这里熟悉了没有。”天帝捻须微笑,他一向爱才,虽然那个沉轩之有点傲,但他还是挺欣赏他的本事。
“我正巧也想找他聊聊,下如就让我走这一遭吧!”凌宇尘自我推荐,主要也是想探知他对宓儿到底是何想法。
“也好,过几天是二公主珍儿的寿宴,如果他肯来,就要他也出来走走,一个人老是待在排云殿,倒也闷得发慌。”天帝不再坚持,随即转身离开。
凌宇尘的嘴角扬起了淡淡的笑痕,举步往排云殿前去。
须臾,凌宇尘在排云殿的入口立定,一口真气向里面唤道:“沈兄,在下凌宇尘,有事要和你详谈,如果你有什么机关暗器千万不要射出来。”他笑嘻嘻地开口,旋即迈开大步走了进去。
走到了排云殿里面,一身白衣的沉轩之正坐在凉亭中央,看样子正在盘坐修行,凌宇尘自动选了他的对面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
等到调息完毕,沉轩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和凌宇尘只有数面之缘,虽然他曾和自己一起下凡,但是两个人并没有深入交谈,对他既说不上认识,也谈不上什么交情,只不过听说凌宇尘是天帝最信赖的手下,他倒是想找个机会和他认真比划一番。
“找我有什么事?又要下凡除魔了?”沉轩之挑眉疑问,他当初离开师父独自上天庭就是为了要锻炼自己的本事,因此很积极地想参与所有的除魔计划。
“不是!哪有那么多妖魔可除的,陛下差我过来看你住得习不习惯,听说
你对一名管理花园的仙婢很友善,是不是真的?”凌宇尘也不多废话,直接切入主题,连彩霞仙子都无法让他动心,他的确很好奇为什么沉轩之会对宓儿另眼相看。
“看来天庭也有下少碎嘴的人。”沉轩似笑非笑,他本以为宓儿来此之事无人知情,没想到连不相干的凌宇尘都知道了。
“我今天来也没有什么恶意,你的独断独行已经让你成为天庭的异类,一举一动自然也会备受瞩目,这些事习惯了也就无妨。”
“既然无妨,我也不需要向你解释我的行为了,不是吗?”沉轩之冷笑一声,他对宓儿的感觉如何关其它人什么事,他举起杯子轻啜一口,冷冷地下达逐客令。
“的确是我多事了。”凌宇尘哈哈一笑,至少对方在听见宓儿的名字时眼神泄漏了一丝情绪,看来她在沉轩之心中的确有些分量。“另外还有一件事,后天晚上是天帝二女儿的生日,到时候所有的神仙都会到场祝贺,希望你能赏光。”
“我没兴趣。”沉轩之直觉地想回绝,却见凌宇尘脸上有一抹神秘的笑容,果然听到他戏谑地开口道:“你会发现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不来你绝对会后悔。”扔下这句话后,凌宇尘便笑着离去,而沉轩之则蹙紧了两道剑眉。
他一向讨厌暧昧不清的情况,或许他真的该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天后的晚上,天庭的“聚贤厅”挤满了络绎不绝的罗汉散仙,全都是应邀来参加二公主珍儿的寿宴,群仙各自准备了珍宝贺礼,有的利用这个机会和久末见面的仙友叙旧,热闹滚滚的场面将整个宴会带到了最高潮。
“宓儿,再过两个月就轮到你做寿宴,到时候你会收到更多的奇珍异宝,你一定会很开心的。”珍儿见小妹苦着一张脸,还以为宓儿是羡慕她收到这许许多多的贺礼,她知道宓儿最喜欢的就是这些新奇的东西,因此笑着要她别担心。
“我知道啦!”宓儿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她今天穿著一身淡紫的雪罗衣里,长长的乌丝用淡粉色的发带系住,软软地垂在身后,看起来俏丽可爱。
她烦恼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这些稀奇吉怪的宝贝,而是她这些天全忙着去排云殿,根本忘了今天是二姐的生日,一大清早就被仙婢们挖起来打扮,跟着又送她到了这里,她根本找不到时间去排云殿和沉轩之解释今天不能去的原因,如果他一直等她该怎么办了。
“你平常不是最喜欢宴会的?怎地现在却苦着一张脸?”凌宇尘轻轻用扇柄朝宓儿的头敲了一记,似笑非笑地出现在她的身边。
“我今天不想玩不行啊!”她自己也下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就是一天没去花园,花草也不会乱到哪里去,再说沉轩之也没有说她一定要天天去不是吗?那为什么她的心里还是很不好受,好像少了什么似地空荡荡的。
“好了!表演要开始了,你们两个别斗嘴了。”珍儿以为她是在和凌宇尘闹别扭,因此要他们两人将注意力转回。
就在一群天女出场准备要跳舞献艺的时候,门口忽然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对方的出现立即引起了群仙的騒动,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天庭界有名的独行侠沉轩之。
不过,门口的騒动并没有引起宓儿的注意,事实上她整颗心已经飘到了排云殿,甚至下知道正主儿已来到了自己跟前。
“来了就好。”天帝笑得非常开心,今天沉轩之竟然肯参加这场宴会,或许他可以将这个出色的小伙子和珍儿凑成一对,那他可是有全天界最出色的两个女婿了,天帝主意一打定,就招手要沈轩之向前来。
“这是我的二女儿珍儿,今天的寿宴就是为她举办的。”天帝先介绍今天的主角,跟着依序介绍他的儿女,到了最后,他才从一堆人中拉出了不知神游到何方的宓儿,开心道:“这是我最小的女儿宓儿。”
宓儿漫不经心地抬头,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只差一点点就要尖叫出声,虽然没有当众出丑,但也吓得俏脸发白,硬生生地退了好几步。沈轩之脸色一沉,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跟着他已经恢复到平常的淡漠,朝天帝和寿星微微拱手,就要退下。
“等一下,你要献上什么礼物?”两旁的神仙自然不会轻易让他离开,毕竟沉轩之就是仗着自己本事高,所以对其他人不理下睬的,他们倒要看看他会献出什么样的宝贝。
“珍奇宝贝我已经有很多了,听说你有一支极为特别的紫玉长笛,不如就用它吹一首曲子为我祝寿如何?”珍儿笑着打圆场,她根本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紫玉笛,只是照着凌宇尘交代的话说了一遍。
宓儿的脸更加惨白了,泪水更是在眼眶内直打转,沉轩之曾经说过他不轻易吹笛子给别人听,自己几次缠他,他也只吹了片段的曲子给她听,从来没有吹过完整的一首,现在二姐却要他在众人面前吹出一首曲子,根本是为难他嘛!
再者二姐怎么会知道他会吹曲子,现在沉轩之一定恨死她了,先是隐藏身分不说,现在又要他在众人面前吹曲子,他一定会以为是她将这件事讲出去,故意在众人面前为难他的,这该怎么办才好?
“沉某这就献丑了。”宓儿正要出声阻止,却听到沉轩之以完全没有感情的声音回答,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取出了随身的紫玉长笛,开始吹奏。
沉轩之吹的是“瑶池春宴”曲子充满欢偷祝贺之情,加上他的吹笛造诣不凡,将整首曲子吹得活灵活现,听者无不心畅神悦。
在场唯一无法感受到喜悦之情的就是宓儿了,虽然整件事是她的不对,但是听到沉轩之毫不犹豫地为二姐吹奏一首曲子,她的心没来由地起了阵阵刺痛,他明明说只对很特别的人吹笛子,现在却为二姐破了例,难道二姐对他来说是很特别的人吗?明明是她和沉轩之认识在先,而且她以为他们已经是朋友了,可是他从来没听过沉轩之吹过一首完整的曲子。
想着想着成串的泪不试曝制地滑落,为了避免自己更丢脸,宓儿趁着众人都沉醉在乐声时悄悄退了出来。一出了宫殿,再也忍受不住地淌着泪拔腿就跑,不知不觉地还是跑向了她最熟悉的排云殿。
沈轩之当然察觉到宓儿的举动,他不动声色地吹完曲子,便拱手告退。群仙完全不解他匆忙来去是何道理,在苦思不解原因的情况下,很快地又将他出现的事遗忘了,准备尽情地享受这场盛宴。
沈轩之冷着一张脸准备回排云殿,原来凌宇尘早就知道了宓儿的真实身分,才会叫他参加这场宴会,目的当然是要他不要痴心妄想,哼!笑话,他沉轩之会稀罕天帝的女儿,未免太小觑他了!
让他更生气的是宓儿的欺骗:想她一个骄贵的天帝之女,竟然每天穿的像个女婢般来替他打扫花园,他不知道宓儿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也不想知道,总之他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他宁愿自己找个荒山来居住,也好过在这里和他们一群仙人鬼混。
“谁在里面?”才踏进排云殿,他就感觉到里面有人,是哪一个不知死活的人敢乱闯,还挑这个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沉轩之两眼凝聚了肃杀之气,大步往里面走去。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一道纤细的紫色背影,那是他绝不可能错认的身影,事实上他刚才就闻到了宓儿身上独有的甜香,只是他不相信她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怎么?穿著这一身衣服来整理花园不嫌糟蹋?宓儿公主?”沉轩之以冷淡鄙夷的语气开口。
“这里本来就是我的花园”宓儿转过身,可怜兮兮地回答,事已至此,她怎么样也要解释自己当初的想法。
“我没兴趣听!请你现在就离开。”他冷哼一声,不感兴趣地就要离去。
“你不可以走!”宓儿鼓起勇气用力一吼,被他误会的委屈,被他轻视的痛苦,还有亲眼见他为二姐吹奏曲子的伤心全都聚在一起凝成了这一声的怒吼,见沉轩之定住了身子,宓儿开始断断续续地说出她对排云殿的喜爱这里原是她邀请群仙为她讲故事的地方,不料却因为一场赌局易主,虽然她有了新的花园,却还是很喜欢排云殿,跟着又说以仙婢的身分接近他是因为彩霞仙子曾经无情地被他赶出去,为了想照顾她的花园,她才会以仙婢的身分来到这里。
沉轩之始终背对着她,直到宓儿说完了,他还是没有多大的反应,随即迈开脚步,缓缓地离开了她的视线。见沉轩之在听完解释后还是选择掉头离去,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最后干脆整个人趴在凉亭上,放纵自己狠狠地哭了出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的身边又响起了熟悉的笛音,宓儿错愕地抬头,这才发现沉轩之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她身边,而且开始吹笛子,吹的是那一首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没有吹完的那一首曲子。
见她停止了哭泣,沉轩之也放下笛子,淡然道:“夜深了,你这样哭哭啼啼的是想扰人清梦?”
见沉轩之又肯开口和她说话,宓儿又惊又喜地起身,伸手用袖子胡乱抹了抹脸,走到沉轩之的面前,小声道:“你不生我气了?”
“我该生气吗?照你所说这里原本就是你的花园,不过无妨,我过几日就要离开了,这个花园可以原封不动地还你,你毋须再假扮婢女来打扫花园。”
“你要离开?要去哪里?”这个消息比什么都来得震惊,宓儿不知道自己的手已经微微发颤,还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袖子。
“这与你无关,天庭本来就只是我暂居之所,我早晚都会离开的。”他轻轻拨开宓儿的手,缓缓开口。
“可是可是你还是生我的气!”宓儿急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一急,眼眶又滑下了成串的泪,一张小脸又胀得通红。
沉轩之好笑地摇摇头,用衣袖将她的泪水擦干,淡淡道:“你觉得我有留下来的理由?”
“有!一定有!”宓儿抓住他的手拚命点头。“其实我还有一个花园,和排云殿一模一样的,那排云殿既然已经是你的,你当然可以放心住下,还有还有你还有很多故事没有说完,你走了以后我怎么办?”
“还有很多神仙可以替你说故事,再说你花尽心思接近我也是为了排云殿,你既然这么喜欢它,君子不夺人所好,我现在就将它还给你。”宓儿焦急地扯着他的衣袖,完全没有注意到沉轩之的语气已经露出了些许笑意。
“我才不在乎排云殿!我在乎的是你”她的小脑袋摇得像博浪鼓,脱口说出了内心深处的想法,一说出口,这才窘得满脸通红,恨不得钻个地洞躲起来。
宓儿羞得整个人头低低的,所以没看到沉轩之双眼一闪而逝的笑意,只知道沉轩之完全没有响应,看样子是被自己的大胆吓昏了。她果然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蛋,根本不会有人喜欢她的,她真傻!一个连彩霞仙子都看不上的人,怎么会喜欢上她这株小花?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
“我要回去了。”她垂着肩往回走,今晚是她最失败的一夜了!
才走投几步,一道白影又晃到了她跟前,手一带就将她搂进了怀中,宓儿紧张得动也不敢动,几乎是屏息以待
“有勇气说出刚才的话,难道没勇气听我的回答了?”含笑的男音自她头顶响起,宓儿正想抬头,却刚好让他低下的唇吻个正着。
沉轩之将她的惊喘尽数吞没,两手缓缓地在她的腰际收拢,更加贴近她柔软的娇躯,恣意地吸吮她两片唇瓣,不再隐藏对她的渴望。
从来没有想过竟会无意间被这个小娃儿攻占了心,起先他只是多了个聊天解闷的伴,不知不觉中却越来越依恋她的甜美和灿烂的笑颜,每天等候她的到来竟然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他喜欢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还有自然纯真的反应。
他承认自己对宓儿动了心却没有什么行动,因为他亦看出宓儿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于是他耐心地等待,直到最近宓儿对他的接近会微微脸红,向来纯真坦率的双眼更会出现一丝丝的迷惘,他知道宓儿对自己也产生了相同的感觉,只是小丫头还不清楚那是什么。
本来他愿意耐心地等待,不料在今晚却发现她竟然是天帝最小的女儿,他本来很生气,不过在听完宓儿的解释后,再大的怒火也因为她的泪水消失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将宓儿的性子也抓得差不多了,这的确像是宓儿会做出的事,因为好奇所以用另一个身分接近他,方便自己能多听一些冒险故事。
说要离开则是用来逼出她真心的方法,既然宓儿已经承认了,他也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情感,现在他终于可以将她拥入怀中,细细地掠取她每一分甜美的气息。
“为为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宓儿才记起了呼吸这回事,她一张脸已经完全烫红,沉轩之吻她?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是你要的回答。”沉轩之伸出手轻抚她烫红的粉颊。
宓儿虽然不懂,但是也没有力气追问了,她又是满足又是疑惑地靠回沉轩之宽阔的胸膛,还是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是很生气?为什么一下子又不气了?而且还吻她耶!
“可是你刚才为什么替二姐吹笛子?”宓儿忽然想起了唯一让她无法释怀的事,他明明说过笛子只吹给很特别的人听的,可是他刚才却吹给所有的人听。
“因为我很生气。”沉轩之不以为意,只是简单带过。因为发现自己被一个小娃儿骗了许久,也或许是他知道宓儿会为此事不开心,所以他故意这么做。
“我不懂!”因为他生气所以吹笛子,他不是修养太好了,就是真的很奇怪。
“不懂就算了。”他揉了揉她的头,拉着宓儿坐了下来,让宓儿躺在自己的怀中,并取出了紫玉长笛,吹出一首完整的“凤求凰。”
吹曲子的同时,他一双深邃的眼始终含着笑意和深情,宓儿的心中也充满了喜悦和温暖,闭上眼睛仔细地听他第一次为自己吹出完整的曲子。
一曲吹毕,宓儿紧闭的双眼忽然又睁开,正经八百地对沉轩之开囗道:“以后不可以吹笛子给别人听!”虽然刚才他吹的只是一首祝寿的寻常曲子,但她还是很不舒服!
沉轩之一愣,跟着笑意怖满了他整张俊秀的面容,他似笑非笑地低下头,在她耳边应了一声:“遵命。”不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再次以吻封住了她的红唇
沉轩之以更轻柔的动作托起她微微颤抖的脸颊,一遍又一遍吞噬她双唇发出的细小呻吟,转而烫印上自己的热情。
花晨月夕,绿意红情,缕缕情丝已然缠上了两颗炙烈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