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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星期天。
于巧唯正要出门,几个死党却—一出现在她家大门前,大概是穷极无聊,一看她要出门,个个露出渴望的眼神、祈求的诞笑;叹了口气,她清楚得很,只能让她们跟了。不然,她也别妄想出门。
“唯,要去哪?”
“买东西。”
“什么东西?”
“礼物。”
“送我的吗?”这声音有所期待,她的生日快到了嘛!
“别假到让人同情好吗?要送你的礼物,星期一、二、三、四、五、六,随便哪一天下班随便买买就行了,唯岂会浪费到利用美好的星期日去慢慢挑选。”很快的就有人耻笑那自讨没趣的女人。亏她们还是同学,当了死党这么多年呢!
“洁亚好聪明。”于巧唯露出赞许的笑容。真不愧是她的整人拍档!
“唯!你太伤我的心了。”韩婕原本期待的声音转成大失所望。
“礼物要送谁还没说呢!”莫庭水一双温柔却聪明的眸于朝于巧唯望去。
于巧唯顿了一下“明天是他的毕业典礼。”
不用她说明,其她三个女人也明白她口中的“他”是指谁,不由得露出会心一笑,会为他买礼物,看来他在唯的心中已占有不少份量。
“我们选礼物去吧!”
贼贼一笑,她们拉着巧唯前进的脚步更急促了。
像节庆似的,偌大的校园里四处都有走动的人潮,有别着红花胸针的毕业生、低年级的在校生,和前来参加毕业典礼的亲朋好友,各种声音在这所大学里充斥荡漾;拍照、话别、四处找自己要找的人,整个学校都是离别的气氛和一种变动的新气象。
“你的小学们妹哭得淅沥哗啦的。”站在穿着毕业学士服的姜凌嵩身旁拍照留念时,于巧唯对他低声地道。
“你要说是我害的吗?”姜凌嵩望向她。
“不是吗?”她微笑反问。
她知道他应该有不少的仰慕者,但从领完毕业证书到现在,围在他们俩身旁的人潮不但没减少还愈来愈多;光是要求和他们拍照留念的就拍不完,而有些比他低年级的学妹光站到他旁就哭了,害得她不知如何是好,不是他害的是谁害的呀!
没想到他的人缘真的那么好。不只是女的,就连学弟都抢着要跟他合照,真不知要拍到民国哪一年了。就像现在,那一群女同学正吵着该谁和他们合照,也有不浪费时间的人直接猛按快门,他们连动都不用动。
莫名其妙!是他毕业,为什么这群人要拖着她一起拍照留念呢?唉!
“好像是喔!”姜凌嵩朝她偷眨了一眼,一脸的自负。大概是毕业前这段时间他都没来学校,大家才这么“想念”他吧!
“臭屁。”于巧唯以嘴型糗他。
“别人听不到嘛!”他顽皮的笑,在她耳边迅速的说了一句。
于巧唯正想说什么时,一道平冷带着些调侃意味的声音插入他们之间。
“谁说的?我们就听到了。”
姜凌嵩和于巧唯同时回头,落入眼底的不正是一脸兴味盎然、不知偷窥他俩多久,而在那儿窃笑得嘴角快抽筋的孟扬和余敬禹。
“你们脱身了?”姜凌嵩不介意好友存心取笑的眼神,只是淡淡的问。
“我们可没你们那么笨。”孟扬可胜得很“要合照留念当然可以,不过要一起来,每个社团只大合照一次,多余免谈,一下子就搞定了。”
姜凌嵩突然眸光一闪,狡偿一笑“既然你们那么厉害,那这些就让你们解决吧!谢啦!”说完,他拉着巧唯急急的排挤人潮离去。
好友嘛!自然是有福共享、有“难”同当罗!
短暂的错愕后,所有的人就这么傻假的看着姜凌嵩丢下一个帅气的笑容,和于巧唯在他们眼前消失了
孟扬是真的一时反应不过来,凌嵩的“这些”可是一大群。他们把目光移转到他和敬禹身上,显然抚鱼蒙个虾嘛好!
“该死了!”孟扬低声诅咒,才刚解决掉一摊,凌嵩竟然又扔给他一群“告诉你多少次了,言多必失。”被牵连的余敬禹很无奈的叹着气看着那些即将涌上的人潮,早知道刚才照完那一摊,从侧门溜掉也就算了。
他们三个一直是学生会里的风云人物,本就很有名气,这种时刻早该求自保,没事还在校园里乱晃,简直蠢到家了。
孟扬没有反驳,只是突然道:“姜氏企业好像在征人呢!”
余敬禹和孟扬的眼神交会,缓缓的露出微笑,会意的点头“说得也是,没道理让凌嵩就这么甩了我们。”
两个大男孩扬起一抹奸笑,愉快的接下姜凌嵩丢下来的工作,明天一大早,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离家族企业。
嗯!又可以有一番“作为”值得期待呢!
“这样跑掉没关系吗?”
坐在车子里,看着姜凌嵩专心开车的侧胜,于巧唯随口的问。
“没关系,作累了不是吗?”
他没有着她,却说出了教她讶异的话。“你是因为我累了才丢下他们离开?”她没想到他会那么细心,看出她已经开始厌烦生倦,她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是这么一来,她不是很对不起那些同学了。
“也不是”
虽然他否认,但是他的语气却已给了于巧唯答案。“早知道我不该来,你就可以玩得尽兴一点。”她有些自责。
姜凌嵩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直,却没有开口说话,于巧唯以为他也这么想,跟着沉默了。
不知开了多久,他把车开到学校附近一条河
的路桥上,将车子停靠在桥旁熄了火,才转过脸去面对坐在助手席的巧唯。
“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是于巧唯从没听过的冰冷,让望着窗外的她讶然的转过头,一接触到他森冷的眸光时,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还不能理解他在问什么。
不管为什么,她知道自己不喜欢他用那么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好像她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你还是很在意对吗?”他的眸中闪过痛苦的神色。
于巧唯本能的摇头,想抚平他眼中受伤的创痛,但一伸出手就被他以双臂箝制住了。
她是在意呀!在意他的痛苦,但他以为她在意的是什么!?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自言自语的低哺,突然将脸埋入她的手中,身髓微微的战栗了起来。
于巧唯慌了,润了润干溜的喉咙,担心地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当手心传来湿润的触感时,她整个人傻住了。
凌嵩在哭!?
她快速的捧起他的脸,从他眸中滚落的,不就是热烫的泪水,吓得她直问:“你真的病了吗?很痛苦?别哭呀!我送你去看医生”
那种摸不着头绪的无助感让她也想哭了,谁能来告诉她,他到底是怎么了?她从来没有看过男人掉眼泪,不知道怎么安抚呀!
“你不懂吗?心病无葯可医。”他凄苦的截断她的话。
“心病?你别说些没头没脑的话,我听不懂。”
平常的她或许还能分析出是怎么回事,但现在的她被他弄得心都乱了,哪里还用得上自诩聪明的理智。
“你在意我比你小,永远不会爱上我对不对?”
他没由来的进出一句让她哭笑不得的话。
于巧唯松了口气,差点被他吓死了。“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想?”她试探的问。
“你忘了吗?你说过要在今天解除我们的婚约。”他赌气似地以眼神锁住他,紧紧的抓住她的双手,怕她跑掉似的。
“那又怎么样了”那是指如果她没爱上他的话,可是她爱上他了呀!这两个月以来,她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不会吧!
“你认为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很浪费时间对不对?”不给她机会回答,他一副心灵受创的表情说道:“你能来让我好高兴,但我并不想要你那么勉强的施舍。”他不知道她是真的累了才变得比较安静,还是她在想着怎么开口对他说解除婚约的事,猜测让他不安,才会那么的痛苦难受。
那害怕的感觉让他不敢多开口,也怕她多说话,就怕她要提的就是已经决定永远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于巧唯望着他,傻了,她从来都不知道他一直那么惶恐的在害怕这件她早已不记得的事,想了想,她也才恍然发现:他一直用各种方式表达出对她的在乎,而她却连一次也没告诉他她爱上他了。
所以才会有了眼下这种令她窘困的误解?咸欤话旆ㄏ胂瘢饧一锞谷豢砂谜饷闯沟祝?br>
早知道八百年前就带回家了,岂会任他在外头晃着让别的女人觊觎!
他为她哭了竟然为她哭了。她却不觉得他那眼泪太孩子气、太过怯懦,她能感受到的,只是他有多在乎、多害怕会失去她,更深刻的感受到他所传达的爱。
“我又不是善心人士,施舍什么?”她忍住笑意地问道。
姜凌嵩嘴巴张张合会的,却技术出半个字。巧唯在说什么!?这下子换他迷糊了。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于巧唯抽回自己被他紧握住的手“本来我还挺爱你的,没想到你是个爱哭鬼,看来我得重新考虑是不是该把这辈子托付给你了?”活一说完,趁着他愣住的几秒,她开了车门溜下车。
巧唯爱他?姜凌嵩晃了晃脑袋,确定自己没有错听;瞬间,他晶莹的黑眸中染上了兴奋的喜悦,他不敢相信,她真的爱他!?
突然的,他想起她的最后一句话重新考虑!?不!他不准!想都别想!
他急急的推开车门,两人一前一后的追逐着。须臾,他在桥头追上了巧唯,感动的将她抱了个满怀。
“你千万别骗我。”将头深埋在她的颈项间,他激动不已地道。
要是她现在又说她说爱他是骗他的,他肯定会直接从桥上往下跳,宁愿不去承受这么伤人的玩笑。
他爱她呀!爱到心都痛了。
为了她心中的“距离”他小心冀冀的等待,等着她慢慢的接受自己、爱上自己,却在等待的过程里又加倍的爱上她。现在的他,已经禁不起她任何一句伤害的话了。
“傻瓜。”于巧唯轻轻的笑了起来。
“我爱上了聪明的女人,变傻是应该的不是吗?”姜凌嵩抬起头望进她的眼底,露出幸福的笑容。
“你这样说,我能反驳吗?”她咯咯的笑了起来。被摔、被夸赞时,岂有人嫌累赘而否认的道理。
“不能。”他回答得理直气壮。
于巧唯笑望着他,尔后伸出手去轻抚他俊朗的脸。“你好像瘦了。”
他的手掌覆盖上她的,轻轻的拿了下来,深深的望着她手上那只闪烁着光辉的钻戒,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前,他已温柔的替她脱下;一举手,它在河面上划出了一道光的弧线,尔后凡不可闻的落入河中。
于巧难只见一道白光在她眼前闪过,就落入了波光翻翻的河水中,让她不禁惊呼出声“凌嵩!那是我们的订婚戒指”
她的声音止于另一只套入她无名指上的新戒指。
这戒指没有了原先的华丽昂贵,镶在上头的钻石也只有原先的三分之—,式样简单而朴素,没有太多的缀饰。但是,却让她的眼神再也够不开,更忘了原先那只被他扔入河中的钻戒。
“这是‘我’给你的订婚戒指。”姜凌嵩认真而执着的要她明白。
于巧唯的脑袋只停了三秒的运转,立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老天!这些日子雾光浮上了她美丽的眸子,凝聚成珠,一颗颗的在她清丽的脸庞滑落。
他那么辛苦的用劳力去赚钱,为的就是买这只戒指!?她知道,这只是因为订婚那天,他在她身后听到了她脱口而出的轻视话语。
所以,他没空找她。
为了她随口的一句话,他是那么的认真,而她却还在心底埋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爱她?于巧唯突然胸口紧缩起来,觉得好难过。
姜凌嵩第一次看见她掉眼泪,一时不知所措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我捡回来就是了。”
眼见他就要往桥下冲去,她才止住泪,急忙的拉住他的手臂,讶异地问:“你要去哪里?”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小钻戒,我去替你把大的捡回来”他的声音缓缓的变小,诧异的看着忍俊不住而笑得蹲在地上的巧唯。
原来他以为她哭,是因为他把她的钻戒扔进了河底!?这家伙到底以为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呀?巧唯笑得有点不能自己。他还是这么的单纯!
美凌嵩不明所以,还是陪她蹲了下去。
“你不生气了?”他试探的问。
于巧唯摇了摇头,用手抹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后才道:“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生过气。”她的眸子异常晶亮起来,笑眯眯地望着自己可爱又有趣的小情人。
她多幸运呀!老天爷知道她怕无聊。竟然送了个这么有趣的家伙让她作伴。
“可是你掉眼泪不是气我丢了你的钻戒吗?”
他不确定的问,要了解女人的想法,对他而言实在不太容易。
“怎么会?我很喜欢这个新的订婚戒指。见他仍一脸迷惑,她才露出笑容解释:”我掉眼泪是因为我知道你为了这个戒指付出了多少心力,因为太感动才忍不住哭的。“
“真的吗?”他放宽了心“我还以为你不喜欢。”
于巧唯握起了他的手亲吻,嘴角漾着幸福的笑,低喃地道:“你真是个傻瓜!只要是你送我的,我怎么可能不喜欢!”
姜凌嵩感动的笑了起来,给了她一个既深又结实的拥抱,然后朝她神秘一笑。
“还记得吗?这是当初促成我们订婚的那一只戒指呢!”
于巧唯一听愣住了,讲然的抬起手再度审视。“那不是非卖品吗?”难怪她觉得有些眼熟,又莫名的喜欢。
姜凌嵩意味深远的一笑,挑起了眉,说出了个令她绝倒的回答“我告诉那家店的负责人,媒人要做到底,你没这戒指不嫁,所以他们非把这戒指卖我不可。”
“所以他们卖了?”她啧啧称奇。
姜凌嵩理所当然的点头,不然眼前这戒指打哪儿来的?总不是他半夜敲破了人家店里的玻璃去偷来的吧!
虽然这只戒指的设计简单,但却是出自国内的名师之手,据说台湾就只有这么一只呢!
于巧唯望着他那自豪的神情,摇着头,难以克制的笑了起来。这家伙什么时候学到她骗死人不偿命的赖皮?她可不记得自己说过没这戒指就不嫁他的话喔!
事实上,就算没这戒指,她也决定赖他一辈子啦!
想到可以欺负他欺负到老,她的脸
看着巧唯一脸灿烂的笑容,姜凌嵩不禁心想:看来以后家里会多出一个悍妻罗。
不过“家有悍妻”也不错,是吧?
尾声热闹的婚礼带动了喜气,结婚party自然也热闹滚滚,尤其新郎、新娘都有不少的死党和亲朋好友时,一对新人千万别奢想能早回美满的洞房去。
倏地,骆洁亚等一群死党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老实不客气的在巧唯身后蹦了出来。
“好幸福呀!”韩婕露出羡慕的眼神。
“是很幸福呀!”于巧唯不避讳的回老友一笑。
“别羡慕了,你想结婚还怕没人肯‘牺牲’吗?”
骆洁亚笑德的手肘推韩婕,暗示的朝不远处的柯伊达瞥去。
“什么话!是我牺牲吧!”韩婕立即不以为然的反驳骆洁亚的话,想当初她是被伊达拐去的,岂有那么简单就答应嫁给他。
“一转眼,我们竟然都被男人拐走了。”莫庭水望向那四个聊得愉快的男人,莫名一叹。
“别叹了,韩介群可是个好男人呢!”于巧唯的眸光闪动,也明白庭水是说着好玩的。
“对呀、对呀!”韩婕当然忙不迭地为老哥助声势。
“伊达和凌嵩就不好吗?”莫庭水挑了挑眉反问。
“那还用说!”难得于巧唯和韩婕异口同声呢!
“逸风也很好呀”骆洁亚突然小声的插了句话,显然在为自己亲爱的老公被人“忘”而抱不平。
“又没人说他不好!”唉!可怜的骆洁亚,被死党集体攻击了。
看骆洁亚一脸委屈,莫庭水笑了笑,好心的为她解围:“看来我们都应该庆幸遇上了个适合自己的好男人呢!”
这句话令四个女人笑望彼此,倒是没人再反驳。
骆洁亚眸光一闪,突然心血来潮的说了一句:“下一个新娘不知道是谁哦!”韩婕和莫庭水面面相觑,可就没有人想自告奋勇。
于巧唯无所谓的一笑“反正不会是我。”
反正订过婚也算死会了,她一点都不急着结婚,和凌嵩当个几年的未婚夫妻也没什么不好嘛!
对了,这场婚礼当然不是她和姜凌嵩的婚礼。瞧不远处那一脸幸福的姜凌颂,她才是这场婚礼的新娘子喔!
至于新郎嘛不就是正在那儿得意自己拐妻成功的于轩罗!
炳!幸福吗?当然啦!
天气好,大伙儿都很幸福快乐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