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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溪的溪流多,所以桥也就多。改革开放前,巫溪河流上的桥,基本上都是木桥,现在公路四通八达了,公路桥多了,大大小小溪流上的木桥也被铁索桥取代了。巫溪的铁索桥,几根铁链,几条粗大钢揽绳索,外加一排平整的木板桥面或水泥预制板桥面在河面上晃晃悠悠地荡着,成了巫溪随处可见的亮丽风景线。
铁索桥离水面并不是很高,桥下的河流有的平静,有的突兀险峻,桥面有的宽阔,有的刚好能容一个人行走,有的有网状的保护拦,一点儿也不让人担心。有的只有两根吊索作扶手,人行走在上面免不了颤颤兢兢的感觉。人们上了桥,有人忽然就手抓绳索,两脚π开使横力蹬踏起来,于是整个桥面晃动了,走在桥上的人猝不及防,急忙救命稻草似的抓紧附近的绳索,于是笑声夹杂着惊呼声,一波一波,在河谷上荡漾开来。
踏上铁桥的所有的人全都来不及思考,来不及犹豫,那一瞬间,全都不知不觉抛弃了成年以来随着岁月的递增而积淀的成年的伪装,忘却了一切关于身份、地位、年龄对自己的羁绊,将所有顾忌与束缚抛诸脑后,伴随着一阵阵或紧或慢、或强烈或微弱的不规则的摇晃,将笑声自心灵最深处荡出,直抛向澄澈的蓝天。
那一刻,无所谓美丑,无所谓庄重与矜持,铁索桥上,人们开怀畅笑,任泪花泛出眼眶,任自己跌坐桥上,孩子似的傻笑,那一刻,久已消逝的童年仿若又回到了人们身边。
站在晃荡的铁索桥上,有的人会情不自禁地喊几声“情妹门前一树桃,桃树上面架铁桥。郎在桥上溜溜闪,妹在桥上闪溜溜,铁桥不断情不丢”的五句子歌或嘣出几句“你也摇,我也摇,小伙结伴过索桥,荡得索桥嘎吱叫,赛过神仙云里飘。”“你也摇,我也摇,情侣嬉游过索桥,妹仔怕晃把眼闭,未到桥心把郎抱”“你也摇,我也摇,我与游伴过索桥,手提相机抢镜头,美景留下喜眉梢”的打油诗来。
我想,在这铁索桥上,人们释放的不仅仅只是人类善意的捉弄,而是那来自心灵深处的人之本色。
当人类不再百般掩饰自己的情感,并让自己真诚而热烈的情感坦然面对生活,我想,那才是真正的人之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