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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将进来——呀呀吔、吔、吔、吔。”刘管在房间里面唱了个花腔,颇有些功力。
“末将得令”看来这位同志官衔也不高,年龄不小,混到现在,才是个“末”将,丁逸对他很是鄙视。
“人犯一名,姓丁名逸,人已带到,请长检阅。”
“请稍息。”
“是”该末将转向丁逸:“稍息。”
丁逸依令稍息了起来。
“尔等可自行下去。”刘管向末将挥了挥手,迸出了一句洋文。
“害夫屙瑞斯特?此为何意?还请见告。”
丁逸一瞬间明白了他人年龄看起来不小,为什么至今还是个“末将”
因为他没文化,连是下去休息都八知道,鄙视啊鄙视,继续鄙视。
刘管有些不耐烦:“就是你可以下去休息一下,没文化,非得让我说中文。”
末将的面子上有些烧,惭愧地低下了头“那我就告退鸟鸟鸟鸟鸟鸟”
当当当当当当才,才才才才才才才。
他踩着鼓点下了场,出门时将门轻轻带上。
刘管鄙夷地看着他下了场,又将眼神转向丁逸,面色和缓了一些,说:“他就是没文化,你多包涵。”
“哪里哪里,客气客气。”
刘管没再和他寒喧,忽然正色道:“同志们辛苦了”
丁逸立即昂立正,高声叫道:“为人民服务”
刘管对丁逸的反应很是满意,笑逐颜开。“好好好,很好,很强大。”
他指了指办公桌前的一只方凳,道:“坐。”
丁逸依言坐下。
刘管将他的卷宗拿来看了一下,照例问了他几个关于姓名年龄职业性别民族宗教信仰之类的问题。
他说:“这些人为什么打你?从你的卷宗上看,好像你没有回答清楚。”
丁逸想了想,道:“他们是坏人,所以打我。”
刘管道:“严肃点,好好回答问题。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们打你?”
丁逸心想,这刘管看起来和蔼可亲,似乎用不着和他撒那些谎。反正自己人已经进来了,要想出去的话,要看那个小安的伤情如何了,只能听天由命。并且和他在一起的那几个人——阿一、阿二至阿五,也会向政府报告为什么殴打自己的原因。
抵赖是赖不过去了,还不好自己说了争取个主动。
但他又有些犹豫。毕竟自己在分局的时候没说老实话,现在再说,是不是嫌迟了呢?
“这个,这个,那个,那个”
刘管看他在支支吾吾,心中不快,道:“你这个,这个,那个那个什么?有话就说,光说这个,那个的,有用吗?”
丁逸:“这个,这个,那个,那个”
刘管勃然大怒,桌子一拍,厉声斥道:“丁逸,我看你还算聪明,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变笨了呢?脑子给人打坏了?你不要妄想蒙混过关,在这里就要老老实实地,要不然,没有你的好果子吃。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到底是什么原因?你要是敢不说,你就试试。我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信不信?”
一看刘管真的了火,丁逸不禁有些害怕,所谓明人面前不说假话。再说,自己刚才在心里想了这么多对策,要怎样在老生面前好好表现,才能在号子里混得好,但现在要是把班主任给得罪了,那自己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喽,那可不行。
“我说。”虽然把这种事说出来并不光彩,但是却比给班主任留下一个坏印象的后果轻得多。两相权衡之后,丁逸下定了决心。丁逸说:“因为我和一个女孩生了一些不道德的关系,那个女孩有男朋友,或者是情人,他知道我们有这层关系后,就想找人p我,于是就生了昨天这一幕。”
“芮派阿?什么意思?”刘管一愣。
原来这个班主任也没什么文化啊。丁逸想笑,想想如果真的胆敢笑出声来,恐怕后果非常严重。这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于是没敢笑出声来,只在肚子里嘿嘿乐了几声,正色道:“就是他想找人修理我,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来殴打。”
刘管脸上一红,想起“芮派阿”好像就是修理的意思,自己在这新同学面前露了一个怯,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强笑道:“哦,芮派阿,我懂我懂,就是修理的意思,本来我懂这个词的,但是你说的英文有口音,有点轮蹲郊区的腔调,所以我一时没听出来。所以说,以后要说普通话哦,别说乡下话。”
丁逸谦虚地低头连连称是。
看到丁逸这种识趣的态度,再加上刚才听懂了丁逸说的“”就是“我”的意思,刘管的心情又开始开朗起来,想听故事的心情大盛,于是催促道:“继续,继续。”
丁逸一愣:“继续?继续什么?”他心想,我已经说了,还有什么可以继续的?
见他不解,刘管忙提醒道:“你说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你们怎么认识的?这些都如实反映一下。”
看来这是案情需要,这位刘管的办案态度还是值得尊重的,再加上他是我的班主任,当然要把这些情况详细地跟他汇报清楚——毕竟在将来的一段时间里还要靠他罩着呢。
“她叫谢薇,我们是这么这么这么这么认识的。”
丁逸娓娓道来,说起了他和谢薇之间的一段故事,说到动情处,时而慷慨激昂,时而面露微笑,时而长吁短叹,时而嚎淘大哭,投入之情溢于言表。
刘管听得入了神,当他听到丁逸描述到自己第一眼看到谢薇时魂不附体的状况时,不禁心驰神往,轻轻用衣袖拭去嘴角的口水,道:“她叫什么?叫谢薇是吗?她真的有这么漂亮吗?”
刘管的办案态度确实令人敬佩,办起案来,忙得连口水都来不及掏出手绢擦掉,而是用衣袖直接揩掉,真是敬业啊。
丁逸让自己敬仰的心情逐渐平息下来,话题回到谢薇的容貌问题上,道:“系啊系啊,真嘅好靓,真正靓女啊。”
“继续继续,是不是马上快到床/戏了?快说快说。”刘管催促道。
“床/戏?”丁逸一愣,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床/戏?难道连床/戏都要讲吗?您不知道,这段戏当初作者大人他”
“什么作者大人他?少废话,说起这个作者大人我就生气。大人个屁奶奶地,把我分配到这里看监狱。真他不说了,再说我更生气了。你就把他当时怎么写的描述一下得了。”
“但是,床/戏和本文情节无关啊。”丁逸道:“如果过分渲染床第之间的场景,会导致我们这部小说沦为黄色小说,这样把这部作品的整体格调都降低了,这可不是我们全体演职人员所愿意看到的。”
“你说的这番话,就是后面的那个字母。”
“什么?”丁逸没听清楚,问了一句。
“p”刘管大声地将这个英文字母念了出来。“***雄,什么我们全体演职人员?我就是一个跑龙套的,这戏好戏坏关我屁事?关我鸟事?操,老子就拿这一天几十块钱劳务费,还要关心这出戏好不好?还要关心这戏黄不黄?这是你们这些主角、导演还有那个所谓作者大人关心的鸟事,要我来关心它?真是脑子有屎了。”
丁逸吃惊地看着他激动得有些变形的脸,心想:“看来主角和配角的价码悬殊太大,有可能造成部分配角或称龙套演员的心理失衡,这是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可能导致影响社会的稳定。”
或许感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态,刘管歉意地笑了一下,说:“没事了没事了,你继续说吧,就把这个作者大人的原话说出来就行了。我们这些群众演员,演不了床/戏,也只能听听,过过干瘾就好了,这就是命啊。”
丁逸心里有些同情,于是照着作者大人的原文一字不差地念了出来:“此处作者含泪忍痛删去一万两千六百二十七个字。”
刘管的脸色由红转绿,又由绿转蓝,又由蓝转黑。
丁逸担心地看着他:“刘管,你还好吧?”
刘管惨然笑了一下,面色忽然变得苍白。
“刘管,刘管,你怎么了?”
“扑”的一口鲜血,从刘管的口中狂喷而出,刘管栽倒在地上,指着丁逸惨叫道:“我靠”
“你怎么了?刘管?你还好吧?”
刘管奄奄一息,用尽全身力气,对丁逸说道:“我看你还是蛮有前途的一个演员,我们也算有点缘分,送你一个忠告”
丁逸俯下身去,含泪拉着他的手,说:“你说吧。”
刘管圆睁双眼,高声叫道:“千万不要得罪作者大人啊在这出戏里你要靠他混啊你看,我就说了句不满意的话,他就把我写死了,我死不瞑目啊”话音未毕,刘管已气绝身亡。
丁逸心想:“那是那是,我当然不会得罪作者大人了。我会像你这么不识趣?我要这么不识趣也当不了男一号啊。”
但他心中暗暗心惊,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物证明如下:丁逸在拉着刘管的身体时,已感觉到刘管身躯较为肥胖,应该是一个很‘有肉’的人物,至于有没有血,作者大人已经让刘管狂呕数升,吐了一地的鲜血,已帮他证明了他是一个‘有血’的人物,所以说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物,证明完毕,转眼间就被作者大人写死了,看来得罪了作者大人后果真的很严重啊。
“作者大人,我以后就天天念你千遍好,你万寿无疆哦,我是真的从心里尊重你哦。你玉树临风,临危不惧,大义凛然,力大无穷,会当凌绝顶而一览众山小我要买串念珠,天天念,念上一声‘作者大人万寿无疆’就转一下念珠,我誓一天要转上一千次念珠,不,一万次一定要念上一千遍,一万遍”
作者大人指示道:“靠,服了。你要天天念千遍,都没时间拍戏了,我们这故事还要不要继续下去?行了行了,尊重放在心里就得了,不要念出来。肤浅。”
话虽这样说,但作者大人心中不免有些沾沾自喜,本来想把那个小安写死了,让丁逸多受些磨难,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既然丁逸这样说,那就把小安写成个重伤得了,让丁逸少判上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