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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芝芝说着,语笑嫣然地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
丁逸看到这个手势,想到昨天晚上被众人万众一心地鄙视了自己一下,她的这一动作勾起了自己的伤心往事,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声:“靠。”
听他们前面所说的话语,看来不是毕业先生大脑短路,而是他们确实已经改名了,分别改成了避孕套和卫生巾,但他们为什么会改成这样两个匪夷所思的名字呢?丁逸很是好奇。
毕业下面的回答解答了他的疑问。
毕业说:“在今天这个关于丈母娘和女婿的小舅子的三姑父的八舅姥爷偷情的悲欢离合的动人爱情故事开始之前,我先回答观众朋友几个问题,有很多朋友可能有几期没看我们的节目了,所以对我和好安心卫生巾改名的事还不太清楚,纷纷来电、来函、来人、来狗询问我们为何改名。前排的观众请严肃,不要笑,这些都是真的。刚才我说的‘来狗’的这只狗,是只专门送信的狗,它的主人身有残疾,所以养了一只能够为他排忧解难的狗,专门为他送信啊,买米啊,打酱油啊等等等等,现在网络上流行一句话:‘关我p事,我就是出来打酱油的’,就是因为这只狗在出来打酱油时,受到各种关注,成了明星,采访活动太多,生什么问题都要问它的感想,大到某国为什么生产出原子弹小到邻居阿三为什么被人称为王八蛋,都要让它表一下感言,使它不胜其烦,所以特地让主人在他的脖子上挂了个牌子,上面写了这几个字:‘关我p事,我就是出来打酱油的’。久而久之,就成了名言,被它的粉丝们热情引用,这就是这句话的出处。说到这人和这狗的感情,他们之间感情很深,所谓人狗情未了。这次,他看电视——说明一下,这里的他,是狗的主人,而不是狗——现我和魏芝芝改名了,很是奇怪,专门写了一封信,让他的狗送来,询问我们为何改名。关于我们改名的原因,这个问题让魏芝芝,哦,不,让好安心卫生巾给大家解释一下。”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原来的魏芝芝现在的好安心卫生巾念了这么一句诗,作为她这句话的开头。念完诗,她一边看着摄像镜头,一边看着现场的观众,一边看着冒充观众混在观众席上的电视台领导兼情夫,严肃地向各位观众解释道:“这诗说得好,所谓人生本来无一物,又在何处会惹到尘埃呢?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只要你我内心不染尘埃,又何必在意这个代号是是抑或是呢?我就想改个名字,以使得自己的感觉是日久弥新。虽然日久了,哦不不,日子久了,感觉还是跟新的一样,多好啊。这样才能对得起我台领导,哦不不,对得起广大观众对我的深入”她看了看台下,表面上暧昧地朝台下的观众其实是朝冒充的观众实际上的台领导媚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了解嘛。我原姓魏,和‘为什么’的‘为’谐音,也和‘卫生巾’的‘卫’谐音,为什么不改名叫‘为什么’而改名叫‘卫生巾’呢?因为卫生巾是个洁白的东西,隐喻我洁白无暇的品德,所以我才改了个名字叫卫生巾。但为了救助失学儿童,我这个名字不能白改啊,于是就将冠名权卖给了“好安心卫生巾有限公司”收取一些冠名费,将冠名费的万分之零点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五捐献给失学儿童,我慷慨吧?人家都说数额大小,就看数字后面跟了几个零,跟的零越多,数额就越大,我捐的款项,后面跟了这么多零,这是一笔多么巨大的天文数字!但我做好事不留名,低调,大家不要四处宣扬哦。再回答观众的一个问题:为什么我要将冠名权卖给“好安心”卫生巾公司而不是卖给“宽又大”卫生巾公司呢?因为我做的节目,宗旨就是让大家好安心,不管是偷情的,还是离婚的,口吃的,还是爱窥阴的——注意注意,这里的窥阴,意思是窥看社会阴暗面,不是窥看下体,千万不要误解哦,总之,都让他们看电视看得好安心。这和好安心公司的宗旨一致,所以我就改名叫好安心卫生巾了。”
原来的毕业现在的爽又滑避孕套先生也笑容可掬地说:“和她的理由一样,所以我的名字就改成了爽又滑避孕套了。爽又滑避孕套这个产品我试过,真的又爽又滑哦,绝对是不一样的体验哦。”说完,掏出口袋中的笔记本,在上面划了一横,又接着说:“如果各位观众不想用它来避孕,也可以把它吹成气球玩,能吹得很大,弹性又好,跳着打的话可以锻炼各位的弹跳力和反应能力,所以说这个产品是老少咸宜、男女皆适啊。”说着,又在笔记本上,在那刚划的横线下面又划了一条竖线。
他一边介绍着这个产品一边在笔记本上划着,介绍一句就划上一划,一会儿就写出了一个“正”字。原来他是在统计自己的宣传次数,看来他的广告收入是按件取酬的。
丁逸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视上的这两个人,想装作毫不在意以显示自己见多识广,但自己双手的大拇指还是不听命令地翘了起来。
“佩服。我原以为黄世仁的铁脸皮功已经练到了第九层,应是天下无敌了。没想到这两人的铁脸皮功,更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或者,另有高山比天高。黄世仁和他们相比,简直就是阴暗的鸿毛和伟岸的泰山的关系,简单地说,就是阴/毛和泰山的关系。把自己的名字卖了个好价钱,居然还能解释得振振有词,理由充分,义正词严,让人觉得他们要是不把自己的名字卖了,似乎对不起天下人民了。呜呼,牛之大者,此二人是也。”丁逸感慨地想。
转念想想,他们也不容易。或许也是迫不得已,可能是台里对他们有创收指标的要求,每人要给台里带来多少广告收入,完不成任务可能要下岗的。没有办法,只好将自己的名字给卖了,还得在各位观众面前装作欢欣鼓舞的样子。
忽然丁逸想起了自己前段时间的一个论断,所谓人都是妓者,很多时候人都是要靠出卖自己而生活在这个世上的,只是出卖的东西不同而已。就像某甲卖萝卜某乙卖白菜某丙卖香蕉某丁卖西红柿某戊卖屁股,不同的是出卖的商品不同,相同的是:大家都是在卖,出卖的卖。
妓女出卖的是自己的身体,毕业和魏芝芝出卖的是自己的名字,而那个小安,以前混黑社会的时候,卖的则是自己的命。所以,都不容易啊。
丁逸正在感慨着,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他喊了一声:“进来。”门被打开,抬眼看去,现保安部主任已经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人,丁逸瞄了一眼,知道这人就是小安。
保安部主任恭敬地向丁逸鞠了一躬,道:“丁总,你找我?小安我已经带来了。你有什么话就问吧。”
丁逸打量了保安部主任一眼,看他诚惶诚恐的样子,心说让你招聘保安,你竟然把小安这个半残疾青年给招了进来,以他的身体条件,他怎能履行保安的职责?你这么招人,简直就是渎职嘛。不知道这个小安是否和他有什么裙带关系。不过现在倒不急着责问他,先向小安了解一下情况先。
“你先下去吧,我跟小安聊一聊。”丁逸道。
保安部主任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
“坐吧。”丁逸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摔给小安,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他从小安的眼神中,也看了出来,小安是认识自己的。他表现得同样有些惶恐。
“你身体怎么样了?”丁逸以一个领导者的身份体恤地问道。
从他的这句话里,小安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只好哼哼哈哈地小声说了句:“还好,谢谢领导关心。”
从小安的这句话里,丁逸觉他的身份已经完成了转变,由原来狂放不羁的黑社会,变成了一个有礼貌有教养的正义化身的保安。
丁逸决定不和他兜圈子,直入要害,看他有什么话说。
“这么巧,三年前我捅伤了你,三年后你来到我开的公司当保安,我们也算是有缘啊。你为什么不在黑社会这个充满前途充满机遇和挑战性的行业里一展身手了呢?当保安虽然相对稳定,但挑战性却不强,展前途和黑社会相比是没法比的,在网络上排的工作前途排行榜上,黑社会排在第七位,而保安只排在第六十八位,相差太多了。所以我很奇怪你做出这样选择的动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