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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心闭着眼睛,被珍嬷嬷和红绡拖进了飘着红色的玫瑰花瓣的浴池里。温热的水滑过肌肤,令她整个人一激灵,人也总算是清醒过来了。
“哈!”澜心身上掩口打了个哈欠,嘴里嘟囔着,“为什么成亲便要起来这么早啊?”
珍嬷嬷笑着说道:“已经不算早啦!成亲不比平常,光是沐浴都要半个时辰的。”
啊?澜心惊诧地瞪大了眼睛,这回是彻底清醒了,“沐浴而已呀,干嘛要那么长时间?!”
“这里面的讲究可多着呢,郡主一会儿便知道了。”珍嬷嬷笑盈盈地说道,手上的动作也非常麻利。
澜心歪着头,暗自算了算,要这样说来,眼下这个时辰可真不算是早。
一番折腾下来,澜心头晕脑胀的。终于在她的耐心马上要殆尽的时候,一切都收拾停当了。澜心被安排坐在榻上,勒令不准说话。
大公主看着澜心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笑什么?澜心嘟着嘴,不满地瞪了她一眼。眼睛向四周扫了一圈儿,那意思很明显:幸好皇后娘娘不在,否则,定会训斥你的。
“呵呵!”大公主笑着说道,“哎哟,你还真会找个人来压我!这样的事情,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我成亲的时候,担心误了钦天监的吉时,起得比你还要早呢!”
大公主扫了一眼四下无法,偷偷地将袖子里的东西塞到了澜心的衣袖里,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轿子要绕成一圈儿的,无聊的时候看。”
看着澜心惊讶的眼神,大公主笑着说道:“怎么样,我向着你吧?!”
澜心狐疑地眨了眨眼睛,怎么觉得你没有安好心呀?!
大公主心虚地瞪了澜心一眼,真是个不知道好歹的小丫头。
陆震东身穿暗红色交领大袖长袍,领口和袖口装饰着深色宽边,黑色镶金腰带,黑底红花敝膝,十分华美。
大皇子站在慈宁宫门前,象征性地考问了几句,便放他进门了。
红盖头被蒙上之后,澜心只觉得眼前一黑,心里有些莫名地慌乱。一阵浑厚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心里莫名踏实了许多。
陆震东半扶着澜心,体贴地放慢了脚步,并提醒她哪里有台阶。两人给太后、皇上、皇后行过礼后,陆震东跨坐在了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而澜心则手里拿着苹果,被人塞到了轿子里。
迎亲的队伍从宫门出发,没有直奔将军府,而是绕着京城转了一圈儿。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挤满了人,内务府的小太监们,站在马车上,抓着箩筐里的糖果、铜钱向人群中抛撒。
迷迷糊糊中,澜心听到轿外有人议论道:“前面居然用御林军开路,这还是头一次见过呀!”
“你没看到昨天抬嫁妆的队伍。那第一抬已经到了将军府了,最后一抬还没有出宫门呢!”
“皇上对忠勇侯和尊皇郡主和真是好啊,就连大公主出嫁时,都没有这么大的排场。”
“可不是?那个时候······”
轿子轻轻起动,那个人后面的话,澜心没有听清楚。她抿着嘴,无声地笑了。这些人,还真是有意思。
轿帘在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后,被人挑开了。跨过摆在门口的火盆,拜过天地后,澜心被送入了洞房。
陆震东手里拿着秤杆,颤抖着挑着红盖头。心里除了激动以外,更多的是紧张,还有担心。直到看到了那张红盖头后面的脸后,才彻底地放下心来。
待喜房里的人都走光了以后,珍嬷嬷将澜心头顶上的喜冠摘了下来。澜心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整个人毫无形象地瘫软在椅子上。
珍嬷嬷有心想要提醒她这样不雅,可是想想郡主被折腾了一大早晨,到了嘴便的话,也就咽了回去。
“郡主·······”红绡刚开口说话,就被珍嬷嬷轻声打断了,“现在应该叫夫人了。”
红绡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奴婢一时忘记了。夫人,杨妈妈和春芽过来了。”
“让她们进来吧。”澜心笑着说道。
杨妈妈和春芽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笑着说道:“侯爷吩咐奴婢给夫人准备了一些吃食送过来,夫人饿了吧?”
昨天送嫁妆过来的时候,澜心担心陆家的人仗着身份过来指手画脚的,陆震东又不好多说。便让杨妈妈和春芽过来照应一下。
“辛苦你们了!还别说,我还真是有些饿了。”澜心笑着说道,并示意红绡帮忙将身上的喜服脱下来,换上了家居服。
“夫人,这是什么?”红绡捡起从喜服里掉出来的东西,讶异地问道。
澜心接过来,随意地说道:“这是大公主塞过来的,我也不知道是······”澜心看着白色的锦缎上,画着各种姿势,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咬着牙说道:“我就知道她定是憋着坏呢!还说什么给我解闷儿用的。”
“什么呀?”红绡凑过去,要看个究竟,被珍嬷嬷隔开了。她替澜心将锦缎叠好,笑着说道:“大公主也是一片好心!她以为先王妃不在您身边,您定是不懂得。”
澜心垂下眼帘,挡住了眼睛里的那一抹之色,语气复杂地说道:“恐怕没有人会想到,太后会对我说这些的。”
陆震东伸手阻止众人行礼,摆摆手,珍嬷嬷等人鱼贯而出。
澜心身上穿着一套绯红色的中衣,领口和袖口处,用金线勾勒着简单的如意纹。手里拿着一本书,斜靠在床柱上。烛光在她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衬得整个人更加柔和。
陆震东轻轻地掩上门,静静地站在那里,生怕破坏了眼前这一幅美好的画面。
一股若有若无的酒香萦绕在鼻翼间,澜心不自觉地抬头看去。见陆震东呆呆地站在那里,嗔怪道:“傻站着干什么呀?天都不早了。”
陆震东抿着嘴,痴痴地笑着说道:“娘子提醒的是,为夫这就来。”说着,大步流星地向浴室走去,走到门口处,回头补充道:“别着急,很快就好的。”
谁着急啦?
澜心哭笑不得地看着浴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