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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第四天都过去了,无痕没有回家,但是绯闻、八卦则天天吵翻天,显示他这段日子的逍遥。
日子对自强而言,仍一样的忙碌,只是心里有某一处总觉得空虚,但是日子忙碌到她没空多思多虑。
“我回来了!”自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勾家。
“你怎么了?”勾父惊讶她脸色的苍白,急忙伸手扶住她。
“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勾伯伯不必担心。”自强摇着头,脸上挤出笑容安抚他。
“你先上楼,我打电话请医生过来。你啊,还是不懂得照顾自己。”勾父以唠叨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关心。在他的心中,她的苍白及憔悴是为情所伤,心里也气无痕,为何还不能赶紧忙完回家陪她。
“勾伯伯,不必请医生来,我没事,只是太累,睡一觉就可以好了。”自强挥挥手走上楼。
好累!身心都累。
体力的耗损,只要有充足的睡眠,就可以补足体力,但是现在对她而言,真的太长了,不论日夜都想念着他。
她很气,气自己为何不能做到“笑着想他”竟让自己和庸人一样自扰。
唉!不想了,自强将自己深深埋入枕头中,什么都不想,只要好好睡一觉,她仍可以独当一面,独自撑住她的天地。
夜深了,无痕疲惫的回家,为了引开记者,他在公司过夜,不敢回家,不想让家里也受到干扰,现在事情总算都解决了。
他轻轻地上楼,避免吵醒父亲及她。
想到她,她该回来住了吧?
站在她的房门前,握住门把,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她真的回来了吗?会不会吵醒她?
纵横商场的骄子竟然会在一扇门前犹豫,传出去的话,他如何见人?
开吧!
阴暗的房间,仅点亮一盏小夜灯,拢起的棉被说明她正在沉睡,他悄悄走入房间,坐到床边看着她的睡容。
当他看到她憔悴的容颜时,不禁自责起来。
“对不起,让你试凄了。”无痕伸手轻抚她的脸,轻声地说。
“咦!你回来了。”容易惊醒的自强,因为过于疲惫,所以才没在他进房时惊醒,但是被摸到脸,再怎么迷糊、钝感的人也该清醒。
初醒的迷蒙双眼,因记忆也跟随清醒,眸中迅速染上怒意。
她会生气,表示她的心仍在他的身上,无痕对着她的怒气笑了。
他在笑?她都快气死,他竟然还在笑,身体不适、体力不足的情况下,她无法控制委屈的感觉,晶莹的泪水滚动在眼眶。
“别哭!”不舍的感觉揪着他的心,伸出指头拂去她的泪水。
“你好坏。”以“坏”字代替她说不出口的委屈。
真的说不出口,她是对他的心有所感应,但是他不曾明白的表示,这种不明的情况下,教她怎么说出心中的委屈。
“对,我很坏。”他真的不习惯她的泪水,还是爱看她开朗的笑容。
“你这几天去哪里?”话冲口而出,但是她立即知道不该问的,拉起棉被盖住头,以逃避接下来的结果。
以他的个性来看,他是不会说的,她真的是自讨没趣。
“想知道吗?”无痕拉下棉被。
自强轻咬住下唇,不言不语,她想知道,但是并不想勉强他。
天啊,她讨厌自己这种不干脆的心态。
“你若想知,亲口对我说,我会告诉你。”无痕向来不对任何人解释,也不爱别人追问,但是惟有她,让他不舍,让他放不下。
自强微微一笑,摇着头,她仍然想知道,但是现在不重要了,因为他的话已说的够多了。
无痕了解她的用意,便主动将近几日的生活点滴全告诉她。
自强专心注意听着,虽然是琐事,但是表示他信任她,这种感觉真好,一颗飘浮的心总算渐渐安稳。
日子趋于稳定,自强的笑意更加灿烂。
但是她的心底仍有点隐忧,到底这段感情能不能长久?
人无法得知未来,但是她知道,能活着的一天,她的感情不会改变,这就足够了。
还好她的生活很忙碌,能够让她乱想,以至于心情沮丧的机会并不多。
无痕也不能确定有没有将来,虽然她没说,由她的反应,也可以知道她的心意,可是,不确定的恐惧在忙碌的间隙中,偶尔仍会钻入他的心里。
还好,忙碌的事业让他全力以赴,鲜少会感受到得失之间的恐惧;而且除了每夜可以相聚外,他还会抽空打电话和她聊几句,有助于安定他的心神。
“总裁!有位苏小姐说应小姐拜托她来找您。”秘书早就被指示应小姐若来访,必须立即通报,即使传说中的应小姐到现在还没出现过,但是秘书见到总裁谨慎的叮咛,不敢忘记这道命令。
“苏?请她到会客室。”无痕不知是谁,但是提到了自强,他仍自公文中抽身,进入会客室。
“你是?”无痕疑惑地看着眼前婷婷而立的小姐,面熟的脸孔,但是他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勾无痕,你忘了我?”佳茵不满地嘟起樱唇,为了这小计谋,她还特地从医院溜出来,结果他却不记得她,何等伤到她的自尊。
“你是哪位?自强要你来有什么事?”无痕应酬地随口请问她的名字,但是重点想知自强为何不打专线,要请这位陌生人来访。
“应姐姐说我有空可以来看看。”佳茵压下不满,以亲密的称呼,表示她和自强关系不凡。
“哦!”无痕挑起眉,怀疑地看着她,心中拿捏着自强的个性,她明知他忙碌,有可能做这种事吗?
“你忘了我们曾经‘同居’?”佳茵用似真似假要对方负责的口吻,开玩笑地说着。
“啊!是你。”这种无赖的口吻,激起他的记忆,指着对方说。
“你总算记起我了。”佳茵撇撇嘴。
“你会走路了,真替你高兴,自强拜托你何事?”无痕问。
无痕的记忆停在她是坐在轮椅上,难怪一时之间无法将眼前站着的小姐和坐在轮椅上的病人作联想。
“没事,应姐姐只要我过来看看。”佳茵算准他出院已久,不知道她和自强现在的关系仍和以前一样。
“嗯,我很忙。”若无事,无痕宁可埋入公文,也懒得理会这种小女生。
“应姐姐说我只要能走路,你会请我吃饭。”佳茵看他打算下逐客令,立即将自强的名号抬出来。
自强可能代他作决定吗?不可能。
“好!”无痕打算花一点时间,搞清楚她心里的盘算。
“太好了,应姐姐说得没错,你的钱很多,可以请我吃饭。”佳茵装出天真的模样拍手叫好。
钱?无痕皱起眉头,他的身家财产是不少,虽然无法避免有人因钱或名气而接近他,但自强会是如此的人吗?不可能,他对她有信心。
“哦!她还说什么?”无痕随口问。
即使是随口,但是他仍相当在乎,因他不爱被人在背后讨论,不爱被别人当成炫耀的工具。
“应姐姐说了好多,如你的嗜好、小时候的生活”佳茵口沫横飞地说,但是她的心里在暗笑。
她玩弄过许多人,早已熟悉男人的想法,知道他会在乎这种事,所以早就和阿奇及医院护理人员攀一些关系,打听到他的私事,如今将这些谣言的由来全栽给了自强。
无痕越听心里越火大,自强会是如此无聊的女人吗?如其他女人一样,将他当成炫耀的工具吗?
他不相信,但自强毕竟是女人,多嘴的毛病是女人常犯的事,如此推演,无痕不得不相信这些事都是出自自强的口中。
不舒服,自陌生人口中滔滔不绝地细数自己的私事,一点也不舒服。
要抢别人的感情,首先要破坏双方的信任感,这个方法,佳茵早在她犯罪累累的母亲身上学会,由无痕阴晴不定的表情,佳茵明白她的方法奏效了。
“我想说句真心话。”佳茵以同情的眼光看着他,让人相信她也有符合年龄的纯真。
“说!”无痕心情不定,难以深思。
“应姐姐似乎在骗你。”佳茵装出犹豫的样子说。
骗?这个字眼是爱情中最忌讳的事。
“她骗我什么?”无痕吸一口气问。
“她骗你,让你相信她的为人脱俗,其实应姐姐喜欢将你的事情挂在嘴边,让大家羡慕她钓到金龟婿。”佳茵大声地说,好像充满正义感,在打抱不平。
“我不是要害你难过,但是我看不下去,才来找你说。”佳茵接着表明自己的无私态度。
“谁说我难过?我没事。”无痕干笑几声,强撑着自尊,挥挥手。
“呃!下次再请我吃饭,不打搅你的工作,我先回去了。”佳茵懂得见好即收的道理,先破坏他们的感情,再利用他感情上的空窗期,才是介入的好时机。
无痕望着她离去,心思不免陷入思考中。
真的吗?她说的话全是真的吗?
她将他视为金龟婿吗?她不是因为他是他才爱着的吗?
不确定的恐惧钻入心里,自信在佳茵的话中破裂成碎片。
难道令他动心的人,真面目是如此粗俗不堪吗?
这段感情,他必须好好的想一想。
他好冷!
为何突然对她冷淡?
自强不是很敏感的人,但是无痕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即使再迟钝的人也可以感受得到。
“你有心事吗?”自强关心的问。
“没有,我工作很忙,别吵我。”无痕拒绝她跟入书房。
“嗯!我不吵你,你要记得休息。”自强被他的冷漠伤到,眼底闪过一抹痛苦,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关心他。
可能是工作上的困扰吧!自强给自己一个安慰的理由。
无痕看到她眼中的痛苦,心里有些不舍,但想问她真相,却又问不出口。
他怕答案是真的,若是如此,那么他该如何看待这段感情?难舍的感情让他像鸵鸟似的回避她。
唉!还是工作,才能停止磨人的心情。
然而,特地带回家的公文,看了半天,仍在同一行,无法静下心来看,眼前还是闪动着她眼中的痛苦。
另一头,坐在客厅中的自强,望着紧闭的门,不断地思索。
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态度突然变得好冷?难道他对这段感情厌倦了吗?
靶情放得越多,越来越难以释怀,让一向乐观的她也不免陷入苦恼。
几日下来,两人之间的不对劲,终于让勾信义忍不下去了。本来他认为小俩口吵个嘴,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近几日的低气压,看起来不是吵架这么简单。
“自强,你和无痕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勾信义又见到自强呆坐在客厅等,忍不住坐在她身边问。
“勾伯伯,我不知道。”多日的心慌及惶恐让自强听到温柔的关怀声,忍不住眼眶红了起来。
“别难过,这小子不知道在搞啥玩意,一个小小的订婚,花那么多的时间才摆平,和你的感情才开始平稳,现在不知哪条神经又出问题。”勾信义舍不得她落泪,嘴里唠叨地数落他所知道的事情,尽己所能地安慰着她。
他解除婚约了?他没对她说,为什么没对她说?
但是由勾伯伯口中得到证实,他现在没有婚约,自强嘴角忍不住上扬,然而想起他的冷,笑意不禁僵在脸上。
他有没有婚约重要吗?
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如何看待这段感情。
“别再等这个混小子了,你明天还有工作,先去睡吧!”勾信义不舍地看着她眼底的疲惫。
自强缓缓地摇摇头,她想等,等待着他,等待着希望。
唉!或许是情到深处无怨尤吧!
“那陪勾伯伯聊聊天。”勾信义不忍见她一个人呆坐地等待,故意要求她陪伴。
“好,但是勾伯伯要记得早点去睡。”自强了解勾伯伯的心意,也不愿让老人家担心,强颜欢笑地说着。
“好!好!”勾信义心知他现在不能露出担心,摆明岔开话题,漫无边际地和她聊起来。
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有效,不多久,自强不再不时瞄着书房的门,专心地和勾伯伯讨论起来。
无痕放弃了烦人的公文,揉揉头痛的额角,几日的不理不睬,他也不好受,尤其看到她受伤的眼神、容忍的态度,这份温柔的情,他不是感受不到,但是梗在心口的闷气让他无法释怀。
步出书房,无痕才听到客厅传来的笑语声。
她在笑?他如此痛苦,她还笑得出来?
无痕惊讶地看着客厅中笑得灿烂的自强,他爱看她快乐,但不是现在,自私的男性心态,希望她承受他所给她的痛苦,但是当她出现痛苦的表情,他却又心如刀割
无痕摇着头,自责自己太自私、太任性,正想悄悄地走回房间休憩,却听到父亲的问话。
“自强,你别看勾伯伯现在又老又丑,年轻时候,多少美女都对我说,要生死相随呢,你认为她们会真的殉情吗?”勾信义笑着问。
无痕一听,嘴角也扬了起来,他也常听到女人对他说这句话,表达了心无悔的深情,刚开始听到时,他深信不移,但是当社会阅历深到了解人心时,他认为这些话是哄骗人的谎言。
唉!但是谎言会醉人心。
“我不知道,要看对方是说真的或假的,是有这种女人存在,但我不是。”自强听到勾伯伯当年的风流韵史,放声大笑。
“哦!那你的想法呢?”她的答案出乎勾信义的意料,他看得出她用情之深,担心情字对她的打击过大,故意试探她对情的看法。
“我不认为感情是人生的全部,人生该做的事情太多,感情只是人生的一部分。”自强曾深思过这个问题,剖析过自己,了解自己的方向。
“那你不会殉情?”
“会,但不是用生命来殉情,我只用‘心’来殉情。”自强冷静地说。
“心?说清楚点给勾伯伯知道你的想法。”
“对于感情我付出全部心意,不会付出生命,所以我会‘生相随’,但是若遇到死亡的分离,我不会再有感情,有句诗说‘妾心古井水’就可以说明。”
“噢!”勾信义懂了,她说的虽然理智,不如甜言蜜语的动容,但是铁铮铮的话更让人相信。
无痕听到她的答案,初入耳时,感觉不太舒服,但是仔细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或许她说的是真心话吧!只是他不禁疑惑,现在还有不说谎言的人存在吗?
“无痕?你怎站在那里,过来坐坐。”勾信义眼尖,瞄到呆立的无痕,对他招手。
“无痕,我冲杯热牛奶给你。”自强起身。
“不必,我要去睡了。”无痕心思尚未定,需要冷静的思考,挥挥手想上楼。
“站住!”勾父见到自强眼中的委屈,对他大喝,阻止他上楼。
“勾伯伯,夜深了,我们都去睡,有事明天再谈。”自强阻止了勾父的火气。
“好!你快去睡,瞧你这孩子累得不成人形,快去休息,不用再陪我这个老头子聊天了。”勾信义心疼地说。
“爸,有什么事?”无痕戒备地问。
“公司有点事要问你。”勾父故意以公事让自强放心。
“你们谈,我先去睡。”自强乖巧地将空间留给他们。
见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耳中传来她关上房门的声音,父子俩很有默契地走入书房。
“爸,有什么事?”无痕明知故问。
“无痕,你为何对自强如此态度,你在嫌弃自强什么事?”勾父开门见山地直问。
“没事。”无痕不想谈。
“孩子,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
唉!无痕累了,心结卡得让他很难受,面对父亲不放弃地询问,于是便开口将事情全部说出来。
贝父越听越睁大眼睛,心里非常惊讶,一向骄傲自信的他,却被旁人的几句话搞得疑神疑鬼,自信全失。
但仔细想想,也就不意外,因他了解无痕的个性。
“爸,就是这回事。”
“笨孩子,我不想为自强解释,也没必要解释,你只需要好好回想从认识自强的那一刻起,她所表现的个性,符不符合那位陌生小姐所说的。”勾父说。
“你要想想,你是信任她,还是信任陌生人。”勾父知道他说再多也不如无痕自己想清楚,临出书房时,语重心长地说:“你的人生遇到太多谎言,很难相信真诚的存在,孩子,虽然少,但是这世界上还是有冒‘真’的人。”
听到父亲一针见血的话,无痕不禁怔愣。
“真实”的心不一定能被认同,因为“真心”有时比虚情假意看起来还虚假,他该如何分辨真假?
或许,他真该好好想想了。无痕坐在椅子上,望着漆黑的天空沉思。
夜渐渐过去,东方一抹彩霞破除黑暗,宛如她澄明的双眸。
是的!要相信她,自从认识她,她不曾对他有所虚假,为何不能相信她?
笨!他竟然不信任她,而去信任那个女人?
无痕伸手敲敲自己的脑袋,他真该打,也该被她骂,因别人有心的造谣而对她产生怀疑,他真蠢!
一股冲动让他想立即见到她,想对她说出心里隐藏的话。
无痕冲出书房,遇到忙碌的管家问:“你有没有看到应小姐?”
“应小姐已经出门上班了。”管家回答。
笨!他怎么忘了!现在她应该在交通车上,前往医院。
可,他不想等了!在此心情下,他无法等到晚上再对她说,他立即想开车去找她,但是看看自己的模样,还是先梳洗一番才去见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