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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景不长,一场海难惹得船身倾覆,全船皆死,父与友人皆在其中。死讯传来后,友人之妻携款迅速改嫁,与新夫远走他乡,只留下孙涛一人独自生活。
无亲无故的他为了不受欺负,也因为缺乏管教,迅速沦为流氓无赖,及至十五岁被开除学籍之时,已经彻底成了县城一霸,偷鸡摸狗、聚众斗殴、调戏良家,无恶不作,弄得人人厌恶。
却又因为在一场百年不遇的洪水中,偶遇落水女童呼救,突发善心,奋不顾身救了那对母女,事后那对母女亲自上门感谢。
在得知孙涛的境遇后,不仅没有厌弃,反而对他关怀备至,令其体会到了久违的亲情温暖,认了那对母女做干妈和干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只是在于干妈相处日久后,孙涛竟然对年轻美丽的干妈萌生爱意,但出于敬爱不敢说之于口,只能录于文字之上,却不料无意中被干妈得知此事,为避免发生人伦惨剧,聪慧的干妈以前途为由,说服孙涛从军,孙涛虽不舍干妈之温柔爱护。
但敬爱其人不愿令她为难,只好同意。因为干妈之夫在军中担任高官,劣迹斑斑的孙涛通过关系得以顺利从军,服役期满后见干妈的丈夫已经转业复员,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虽干妈和干妹待他依旧亲昵如故。
但孙涛却自觉别扭,遂申请转为职业军人,直到27岁时方才择退伍。孙涛退伍的原因一来是厌倦了军旅生涯,二来则是得知干妈的丈夫去世的消息,虽然十年从军磨练了他如钢铁般的意志,但却没有炼化他青春躁动的心,十年过去了。
干妈的一颦一笑依然时常出现在他的梦中,令他魂牵梦绕,得知她丧夫之后,孙涛既开心又难过,开心的干妈终于恢复了单身,让自己有了追求的机会,难过自然是知道干妈与其夫感情深厚,怕她伤心苦闷。
回到广成县后,孙涛毫不犹豫的承担起了照顾干妈和干妹的责任,年近四十的干妈沈白雪感动之余却对又干儿子不时流露出的爱意感到无奈,她没想到,十年过去了,孙涛对自己竟然初心不改,毫不在意当年的窈窕少妇,变成如今的发福妇人。
不过无奈的同时,沈白雪也对孙涛心存感激,毕竟世人寡情者多,长情者少,孙涛能对自己保持十年感情不变,这点实在让她动然,所以每当干儿子流露出对自己的爱慕之意时,沈白雪总是犹豫着没有断然回绝。
虽然明知处理感情这种事,应快刀斩乱麻,但事及己身,却无法定下心神,只是纵然不再抗拒干儿子对自己的殷勤,但沈白雪却也不敢轻易接受这份忘年爱,她需要顾及的地方实在太多,首先,丈夫新丧,如果自己结交新欢,必然为众人所不齿,她不是乡野村妇。
而是有名望,有地位的前副县长的遗孀,县卫生局的二把手,其次,两人的身份鸿沟难以跨越,亲朋好友甚至关系亲密的同事都知道他是自己的干儿子,更别提自己的女儿杜小月了。
这十年来,她一直把将她从洪水里救出来的孙涛当成亲哥哥一般爱戴,如果自己和孙涛走到一起,第一个不能接受的肯定是她,再其次,两人十多岁的年龄差距也让沈白雪望而却步,虽然如今的她依旧走在街头依旧有不俗的回头率。
但她自己能清楚的感觉到这四五年来,自己老去的速度明显加快,以往只化淡妆的她现在也不得不抹上厚重的粉彩,有时望着镜中素颜的自己,都有些恍惚不认识了。
而孙涛正值壮年,个头挺拔,虎背熊腰,剑眉星目,长得甚是英武,不能说是世上少有的美男子,但却也是个极具魅力的伟男子,当年的自己尚能抵挡青涩少年的朦胧爱意。
但是如今面对成熟伟岸的壮年郎,她竟时时刻刻有种难以招架的挫败感,患得患失之下,她愈发的不敢接近对方,生怕一旦深陷其中,便难以自拔,今日爱的越深,明天痛的越狠,她生怕当自己风韵不在,魅力不存之时,便是自己彻底沉沦,永失所爱之日。
因为以上种种顾虑,孙涛的爱意始终未能得到干妈沈白雪的回应,孙涛虽然心中焦急却也未作出任何过分举动,他早已不是当初喋血街头的毛头小子了。
沈白雪在他的心中经过十年升华,早已从一个女人变成了一种符号和寄托,她代表的是孙涛对家庭的渴望,对母爱的幻想,至于性爱,反倒是其次,厮混街头的那几年,他早早的就尝过了性爱的滋味。
甚至曾在几名妓女的调教下,甚为精通男女之事,胡天胡帝不知几回,荒唐岁月实在不堪回首,虽然情场上并不顺利,但事业上倒是一帆风顺,在和平年代,学了十年的杀人技巧毫无用处,反倒是当初在特种部队里为了平抑心中的杀气而学习的厨艺派上了大用场。
经过干妈的帮助和运作,孙涛凭借食色俱佳的烹饪手艺,迅速成为了广昌县的名厨,而且在积累了一定人脉后,在干妈的支持下,属于孙涛自己的美食餐厅也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
当王大丫在后厨找到孙涛时,他正在后厨巡视,有了名气之后,等闲的饭菜已经不需要他亲自掌厨了,刚巡视了半圈,就被火急火燎的王大丫逮了个正着。
孙涛便是王大丫的命中贵人,一年前,正是复员不久的孙涛在夜跑的时候将她从乞丐手里救下,又安排来这饭店里上班,平日里也多有照拂。
甚至为了避免她被人欺生,当众认了她做妹妹,旁人都以为孙涛是贪恋王大丫的美色,却只有王大丫自己心里清楚不是,他帮自己,纯粹是发自善念,并不求任何回报,每念及此,她都好不难过,夜里难眠之时,时常为此暗自垂泪,苦熬那单思之苦。
见王大丫一脸焦急,泪流满面,孙涛不由一愣,扶住差点被板凳绊倒的少女,柔声问道:“怎么了,丫头,出了什么事?”“哥哥,救救我妈妈吧,我妈妈快不行了,呜。”心急如焚的王大丫泪眼婆娑的看着心中爱慕的男子,失声哽咽道。
“慢点说,别急,你妈怎么了?”在孙涛的不断安慰下,王大丫好不容易才定下神来,简明扼要的说明母亲所遭遇的危机,听到对方处于生命垂危之际,孙涛也不敢大意,赶忙吩咐副手照看后厨,然后扶着悲伤的王大丫上了车,一踩油门,紧急往曹桂芬所在的乡医院赶去。
一路上,经过孙涛的好言安慰,王大丫的情绪已然平稳了许多,百多公里的路程,孙涛仅用了一个多小时便赶到了,刚把车在医院大楼前停好,两人便急匆匆的跳下车,打听到曹桂芬所住的病房后,快步赶去。
姐妹四人相见自然是免不了抱头痛哭,再看到病床上面部浮肿,呼吸微弱的母亲,王大丫更是悲从心来,跪在母亲的床前,握紧母亲的手痛哭不止,再加上婴儿的哭闹声。
一时间病房里哭声不绝,直让人以为曹桂芬已经去了,孙涛虽然见状也有些鼻头发酸,自幼丧母的他最见不得骨肉分离之痛。
但见惯了生死的他还比较镇定,趁着几个女孩哭泣之际,他悄悄的闪到屋外,找到主治医生,询问病情后得知曹桂芬虽然病情严重,却并不是不治之症,只要后续治疗措施得当。
休息数月即可复原,这才让他送了口气,迅速办理完转院手续,结清费用返回病房后,将她母亲的病情告之王大丫,诸女方知自己弄了个乌龙,母亲虽然病重但尚不及垂危,哭声便悄然止歇,王大丫这才得出闲来,小心翼翼的抱过小妹妹,一脸疼爱的哼着民谣哄她入睡。
孙涛进屋后,其他三个女孩既紧张又好奇的打量着他,她们已然从大姐的嘴里得知这人是她的恩人,也是她认的哥哥,两个小的年纪尚幼,不通男女之事,对孙涛只是感激和尊敬。
王二丫可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偶尔私下与姐姐联系时,常能听到其长吁短叹,追问之下,得知姐姐对孙涛心有所属,所以一直好奇未来姐夫长什么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相貌堂堂,高大威猛,让她心中顿生羡慕,又不禁生出许多涟漪。
孙涛可没想到,才第一次见面,竟然就有个胆大的山里丫头对他起了心思,这其实倒也不是王二丫生性风骚,而是成长环境使然,如果不是因为名声的关系,今年14岁的她已经要准备嫁人了。
对姐姐的遭遇心有余悸的她,早在去年便偷偷的暗自琢磨嫁人的人选,以防被母亲强求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可是她看中的,别人却看不上她,偶有答应的,却也只是想占占她便宜罢了。
在吃了两次亏之后,她不得不放弃对男人的幻想,转而琢磨着怎么逃离母亲的控制,去投奔姐姐。
轻轻的走到王大丫的身边,孙涛俯下身低声道:“大丫,转院手续已经办好了,等伯母吊完水,稳住病情便立刻转院。”王大丫感激的看着孙涛点点头,柔声谢道:“谢谢哥哥。”
“傻丫头,一家人还说两家话。”孙涛宠溺的抚摸下女孩的头顶,柔声笑道,虽然他一直不曾接受王大丫的告白,但心里却实在是很喜欢这个乖巧温顺的妹妹,与另一个古灵精怪的妹妹不同,跟王大丫相处时,他总能获得心灵上难得的宁静,他清楚这个女孩为了他付出了多少,他也很感激她的付出。
但奈何他的心里只有干妈沈白雪,其他任何人他都很难再生出一份新的感情,更怕自己的一时心软给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会毁了这个天使般纯净的女孩,只盼着她将来能自己走出感情的迷谷,寻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