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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召容闳的旨意发了出去,那边翁同龢也呈上了给近期去世的两位重要人物的谥号。
醇亲王得谥贤,加皇帝本生考名号入太庙。这条我当然同意。
而给慈禧拟的谥,乃是孝钦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寿恭钦献崇熙配天兴圣显皇后,我看着这一长串溢美之词,脸上不悦。翁同龢看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道:“孝钦太后已然过世,慈禧乃是同治爷登基时所敬加的徽号,端佑又是同治爷大婚所上的徽号,康颐乃是同治爷亲政”
我一挥手道:“别说了,朕的意思是,已经有的便算了,后面的再加一二字可矣,不要太过了。你看着办去吧。丧事一应事宜由承恩共桂祥负责,有什么事情尽可以找他商量,朕这会儿累了,你且退下吧。”
翁同龢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再说什么,退了下去。
小德子凑了上来,贼兮兮的笑着对我道:“皇上,奴才倒有个好消息。”
“说”我心头烦恶,自然没兴趣跟他多废话。
“奴才安排去盯着李莲英的人来回报,说李莲英正想跑路听说京里的几处大宅子,都给他卖了”小德子话音未落,我睁开眼睛,狞声道:“跑?他往哪跑?哼!朕正要办他呢,他还跑!你传朕的旨意,着内务府即刻拿办,另外,会同刑部,即刻拿办续昌,一应财物,全部收缴内帑!要是走漏了风声跑了人,小德子你也不用来见朕了!”
“喳”小德子得意洋洋,一溜烟地去了。
我知道,李莲英他算是到了头了。在我心中,他不投向我我也可以理解,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直接帮助慈禧害死了醇亲王,就凭这个,就算他没那五千万两的身家,我也绝饶不了他。
处理完了这事情,脑子一片烦躁之感,当下出门,往钟粹宫而去,心情不好便随处找女人发泄,这也是皇帝的便利之一了吧。
到了钟粹宫,示意太监侍女不用声张,以我的现在的性子,恨不得能扮个白日采花贼,在皇宫内院中强*奸了皇后才真的舒心呢。谁料还没进门,钟粹宫里传出的一阵阵莺莺燕燕之声却让我心头一荡。
走了进去,看见隆裕正与一个华服妇人亲热地说着闲话,那边厢竟然载沣也赫然在座,年少的载沣英气逼人,刚刚袭了醇亲王爵位的他一袭簇新的王袍,举手投足自然一股清新的少年进取之风。陪在他身边是个年轻女子,明眸皓齿,面貌间与适才所见之妇人依稀有想象之处,指不过略略少了些妖娆之气。
众人见了我过来,下跪行礼不提。
述礼已毕,隆裕见我似乎不认识,忙为我介绍道:“皇上,这是荣禄家的珍珠儿,小时候常带我们一块儿玩的,皇太后刚去,听说我在宫里愁闷,便带了孩子过来陪我说话解解闷。”说着,向那少女一指。
那少女见了我看向她,面色泛起潮红,看上去颇为害羞,远没有她母亲落落大方的向我欠身道安那种风范。我笑了笑,对载沣道:“载沣也来了。最近读些什么功课?”
载沣与我毫不生分,笑嘻嘻的答了,我笑了笑坐了下来,呷了一口茶,冲荣禄家的笑了笑道:“朕倒有些忘了,对了,荣禄不是在西安作将军嘛。怎么有空回来?”
心里却在纳闷,我当日怎么忘记把荣禄这个废材办了呢。罢了罢了,忘了也就忘了,估计他也掀不起多大风浪来。
那个什么珍珠儿听我问起他家老公,神色紧张了不少,又欠了欠身子道:“回皇上话,荣禄奉兵部令,回北京述职。”
我心中暗笑,才去上任几天,就回来述职,呵呵,多半是在兵部使了钱,回来走夫人路线罢了。
也不说破,沉吟了片刻道:“朕还没接到兵部条陈,你来得也正好,皇后最近精神不好,你便多来陪陪她吧。”
“是,皇后刚才还让我今晚陪着说话呢。”
我看了隆裕一眼,意思是责备她怎么不跟我说有这么个人过夜。隆裕笑了笑道:“皇上好久也没点珍主儿的牌子了,臣妾这两日心神不宁,身子也有些不舒服,心想臣妾即便是六宫之主,也不能霸占了皇上哪。今儿皇上您就去珍主儿那吧。”说话间有意调笑道:“这珍主儿珍主儿的叫,外人听见了还以为是珍珠儿你哪。”说着便嘲弄荣禄老婆道。
那珍珠儿一笑,微微低下了头去道:“皇后取笑奴婢了。”低着头抬手抚着自己的鬓角,脸上潮红潮红的。
我笑了笑,不会这主儿以前跟光绪闹出过什么来吧。便笑了笑。
不过皇后说的也是,自来到这里这么久了,还没见过那个什么珍妃呢。于是点了点头道:“也好。”说话间撇见载沣看那少女的眼神颇为情动。心道载沣毕竟是大了,当着皇帝的面也不收敛点。于是咳嗽一声问道:“这孩子叫什么?”
荣禄老婆抬起头来,略有些慌乱的说道:“小名儿叫幼兰,苏完瓜尔佳氏。这孩子母亲去得早,倒是跟我亲近些。老佛爷过世前,也很喜欢她,还说过要受她做干闺女呢。以前也常往宫里走的,皇上没见到过她,那定是这孩子福气不够。”
我笑了笑道:“给醇亲王爷载沣见了,福气也不差了。这孩子不是你亲生了,你这后母对孩子也算不错了。”
载沣脸一红,看了我一眼,赶紧低下头去。
我哈哈一笑,咳嗽一声道:“幼兰可许了人家了?今年年齿几何?”
荣禄老婆道:“今年虚岁十一岁,倒还没许了人家。”
我心中一动,以前常听说荣禄与当朝许多权贵都有着非凡的关系,这家伙就像一只大蜘蛛,惯会织网,今天让女儿进宫来,用意叵测啊皱了皱眉头,收了话头道:“那你们说话吧。载沣跟朕来,咱们去找载洸,咱兄弟说说话去。”
载沣不依不舍的跟了出来,一到外面便跟我说道:“皇帝哥哥,让了给我吧。”
我假作不知,笑了笑道:“什么东西啊,就要朕让给你?”
“就是幼兰妹子嘛,皇上你女人多的是,这个,便让给兄弟了吧。”载沣笑嘻嘻的说道。
我转身赏了他一个暴栗,喝道:“你才几岁啊,就这么闹腾。回头告诉额娘打你屁股。”
听我说到额娘,载沣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看我脸上表情,他自然知道我不会跟他争这个女人,不过我忧心的却是另一件事,荣禄像个千手观音一般,今天送这个女儿进宫来,也许是想要我看上的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我赶紧对载沣道:“你去找载洸说说话吧。哪天朕抽空回家看看额娘再找你说话,那个什么幼兰的,你放心便是。朕准了你啦。不过阿玛刚刚薨了,你也不可太得意忘形了。若是有御史弹劾你,可别怪朕责罚你噢。”
载沣笑嘻嘻的磕头谢恩,一溜烟地去了。我自然没他那个好心情,摇了摇头,回到养心殿书房,叫来了翁同龢。
一见到他,便先问起荣禄来京的事情,翁同龢回奏道,乃是礼亲王世铎疏通关系,找了兵部许庚身发了文书,估计这两天世铎会再找人疏通到我来召见荣禄。我心中暗笑,哪还用世铎疏通啊,他自己便疏通到了。
奇怪的问世铎为什么要跟他卖力,翁同龢解释说到,世铎的世子,取了荣禄的大女儿。我心下一凛,赶紧问起荣禄的其他关系来,翁同龢一一道来:
荣禄出生极好,乃是忠烈之后。他的祖父塔斯哈曾任喀什噶尔帮办大臣,道光年间,征代张格尔叛乱时阵亡。父亲甘肃凉州镇总兵长寿,伯父天津镇总兵长瑞,咸丰元年在围堵太平军永安突围战中同日阵亡,父亲赐谥勤勇,伯父赐谥武壮,并赐修“双忠祠”作为纪念,荣禄以此得荫生。叔父长泰随科尔沁亲王僧格林沁镇压捻军阵亡,当时被看作“一门忠萃”咸丰皇帝在长瑞、长寿死后曾以“忠贞世笃”褒扬,也曾亲自召见荣禄,询问其父辈殉难情况。忠烈之后,例为各朝看重、倚信。
荣禄的远祖费英东,是辅佐清太祖努尔哈赤打天下的开元无勋。世代忠烈,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而荣禄也颇重视私人关系的培植,他的两个妹妹,分别嫁给了前朝大学是穆彰阿的儿子崇绮,和翰林院侍讲昆冈。
而荣禄本人,原配去世之后,娶的这个继室,乃是前大学士灵桂之女,自己的大女儿又嫁给了礼亲王世子,二女儿现在也许正做着梦进宫呢。
两代帝师李鸿藻是他拜把子兄弟,先前江苏巡抚出缺,就是李鸿藻疏通慈禧,让鹿传霖去做了,这事情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而这各鹿传霖的妹妹,又是张之洞的老婆
天,听翁同龢说完,我眼前渐渐出现了一个千手观音,不人形蜘蛛的形象。荣禄,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
不过话说回来,荣禄那个女儿幼兰,还真是标致,如果不是载沣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