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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之见,如果世上没有正义与公平,那这个世界将无法运转,一切都会陷入混乱之中。但如果正义与公平可以对应到每一件事上的话,那这个世界未免太简单了。”“照你的意思。”尚随沉声说,“可能她永远都不会受到惩罚,是吗?”“是。”“尚随,你也别太执着了。”白灵又劝道,“如果实在不行,也别勉强。”“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说?”“我毕竟比你多活几百年,看到的事,经历的事都比你多。”白灵说,“你以后经历的事多了,你也会这么想的。”“不!我不相信会是这样!”柳一尚随怒道,“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是这样!”“柳一尚随,你也太死心眼儿了。”白灵有些责怪地说,“我见过的事可比你多多了,不公平的事,处处都有。”柳一尚随稍微平静了一些说:“我何尝没有经历过不公平的事,可杀人又不是小事,怎么能让凶手逍遥法外!”喜鹊仙子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心里却想着怎么说服柳一尚随这个榆木脑袋。“白灵,你帮我想想,要怎样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罪行?”喜鹊仙子撇撇嘴说:“我看你还是想想怎么保护自己,免得又被捅一刀。”柳一尚随正气凛然地说:“如果一定要付出我的生命才能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我愿意。”白灵暗叹:“精神可嘉,行为……(省略处用现代话说叫脑残)”她不屑地说:“世上那么多杀人不偿命的事,你有几条命去牺牲?”“我……”柳一尚随语塞。两人一时相对无言。良久,柳一尚随又道:“真的没有一点儿办法吗?”白灵不耐烦地说:“我又不是司神,哪里会断案啊!”“司神?”柳一尚随想到了司神孟涂,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他突然喜道:“白灵,谢谢你提醒,我要去求司神!”白灵错愕地望着他,勉强道:“你,去吧。希望你得到司神的帮助。”柳一尚随兴高采烈地点点头,立刻转身离去。喜鹊仙子望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禁叹道:“居然死了一次还不知道珍视生命。”尚随与絮儿都跑了出去,独留忆凝在空荡荡的房中,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家冷的像个冰窖一样。她呆呆地坐着,思绪一片混乱。虽然柳一尚随不能把她怎样,但她不知道,以后在一个屋檐下的三个人,要怎么生活。忆凝还记得那天……一只乌鸦口衔一朵美丽的白色小花,飞到了一个小院。院中的女子正在为花草浇水。花枝萎靡,杂草丛生,它的主人应该许久未照顾花草了。女子愁眉紧锁,心不在焉,不知是何事让她不能展露笑颜。乌鸦飞到她的头顶,黄色的鸟喙微张,它口中白色的花便落了下来。女子的余光瞥到有物从高空落下,下意识地闪开了。
?!看、*书网txtkaNshu’com她抬头一瞧,却见头顶有一只乌鸦在盘旋。乌鸦代表着凶兆,她的心中立刻升起不祥的感觉。女子又埋下头来,瞧那落下之物,心中不禁蓦地一震,呼吸也急促起来。那朵白色的小花,如木槿花一般的大小。它有似睡莲般的花瓣,黄色的花蕊,十分娇艳可爱。但它也是致命的毒物。“白桑花……”女子梦呓般地喃喃道。她脸色惨白,双手微颤,手中浇水的木瓢一下子落到了地上,水洒了一地。是谁,是谁把它送到了自己的面前?她抬头仰望天空,乌鸦依旧在头顶盘旋。“南山!南山!”它的嘴里蹦出这两个词来。乌鸦说完这个词,便振翅飞走了。“南山……”忆凝咬了咬嘴唇,她已经知道是谁派乌鸦来送这朵白桑花。她捡起它来,把它撕的粉碎,又扔进了花圃中。她不想任何人看到白桑花在她的院落中出现,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忆凝掩上门扉,神色凝重,匆匆出了部落,到了南山。果然,她看到了那个人,不,是那个神。他背对着她,身上一袭华服,长发及背,看上去是那么伟岸和高大。忆凝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近。干节觉察到有人靠近,回转过来,笑着望着她。他的笑中带着自信,对可以任意摆布眼前的女子的自信。“是你让那只乌鸦给我衔来白桑花吧?”忆凝冷冷地问。“是。”他悠然地答道。“你什么意思?”她继续冷冷道。“你不懂我是什么意思。”干节笑着说,“你会来吗?”忆凝被他这句话噎住了,半响说不出话来。干节也无所谓时间,笑着望着她,默默地等着她再次开口。“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要你告诉我。”忆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的心,也在颤抖。“哼。”干节轻声笑了一声,说,“你用白桑花杀了一个人,是吗?”忆凝虽然在乌鸦送白桑花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这一点,但她听到这句话从干节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心中一震。又是半响,她才有些无奈地说:“难道神真的是无所不知的吗?”“当然不是。”干节斩钉截铁地说。“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凭神灵的洞察力?”忆凝疑道。干节似乎听到极为好笑的笑话,说:“那些都是骗人的。我根本不可能凭借什么洞察力知道你的一切。也没有哪个神灵可以凭借虚无缥缈的‘洞察力’知道一切。”“那你究竟是……”“这还得多亏你大哥柳一尚随。”他说。“大哥?”“我知道他在找杀人凶手,就派人跟踪他,他找到了凶手,不也就是我找了凶手。”忆凝冷笑一声,说:“没想到你堂堂一个神祗,还要借助凡人的力量。”“谁叫你这么聪明。我派人盯着你,都没发现你是何时下的毒。”干节说,“我听人回报,说你不会参加婚礼,我还以为你放弃了,结果又传出新娘子死去的消息。”“你派人盯着我?”忆凝疑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杀了她。”“因为我了解你啊。”干节笑道,“如果你不杀了应艳,那你就不是我认识的柳一忆凝,不是我爱的柳一忆凝。你说是吗?”忆凝笑了一声,他倒是把自己摸得准,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会做出杀人的事来。可是自己就是鬼使神差般地做了一连串地准备,最后终于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应艳。干节又道:“我一边在想你是如何做到的,一边派人跟着柳一尚随,没想到还真被他发现了。不过我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要大义灭亲。我派的人向我回报此事,我还在想要如何来办,没想到你……”说到此处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转而变得铁青。他对于她的此种行为,实在是心为之一寒。忆凝听到他提起她弑兄之事,也是脸色一变。杀应艳是她预先就想好的,而杀柳一尚随,她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她只是本能地要保全自己。“我也没有办法。他不死就得我死。”忆凝有些漠然但又心虚地说。干节见她不悦,也不想再说下去,连他自己都不是什么贤神,又教训她杀人做什么呢?他从袖中拿出了一小块麻布,布中包裹着白桑花粉。“这是我从你哥哥手里拿出来的。”干节将手一伸,道。忆凝心中一凛。他收回手,说:“现在你的性命就掌握在我的手里。”忆凝咬了咬嘴唇,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忘记得到我?”他的双手扶着忆凝的双肩,意味深长地说:“忘的了吗?”他的黑色的瞳孔里,饱含着款款深情。忆凝突然心中一动,涌起一种异样的感动。两个性情相似的人,似乎有了某种共鸣。沉默了良久,忆凝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不怕死的吗?”“我知道你不怕死。”干节说,“可是我也知道不畏我侮辱自杀而死与因杀人身败名裂,被处决而死是不一样的。何况,你也不想让你最爱的人知道是你杀了他最爱的人。他不仅不会爱你,还会恨你,恨你入骨髓,恨不得亲手杀了你!”“够了!”忆凝摆脱了他的双手,吼道。她的胸脯在剧烈地起伏着,眼神也异常地愤怒。“你不必那么生气,也不必再想什么。”干节用凌人的口气说,“因为你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你不要逼我!”忆凝喊道。“我没有逼你。”干节淡然地说,“我已经替你考虑好了。”“考虑什么?”忆凝瞪着他。“我知道对于你来说,嫁给我与你杀应艳的事被人知晓是差不多的,你很难抉择。”干节笑着说,“但如果我只是要你与我秘密保持什么关系,但不要你嫁给我,你恐怕是很愿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