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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忽然下了起来,屋子里越发冷,看不到东西,感觉就越发灵敏,坐不住得时候,在屋内摸摸索索,不甘寂寞。
白玉堂请了几个大夫来看,然而,除了每天要喝的药会加倍多,其他的,却并无变更,我看人的时候,依旧会看到一幅很是抽象的画。那还得在光十分强烈的状况下。若是夜晚,则黑漆漆一片,就算是光明雪白如白玉堂者站在面前,也只得完全黑暗世界。
喝了两天苦药,我已经撑不住,起初还捏着鼻子不管不顾,只想要眼睛复明付出再多艰辛都可,两天之后,却只觉得手脚发软浑身发飘,眼睛看不到自然不知自己是何模样,却也知道不对,饭食都吃不下,动辄便想吐,从舌尖到舌根,从头顶到脚尖,都透着一股中药特有的苦味儿。
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神奇的试验品。在喝了那么多种类的药之后居然还安然无恙苟延残喘,已经是个奇迹。
最后白玉堂也不敢再请大夫前来了,恐怕是也看出了不对。
这日冷风嗖嗖,我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似是在找白玉堂,不一会儿他出来了,两个人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我下了床摸到门边上,依稀听那边说:“大爷是想要五爷回去,并没有别的意思。”
白玉堂说道:“我说做完了这件事情自然就回去了,怎么总是为难我?罢了,不用你了,你回去吧,我自己会处理的。”
陌生的声音说:“五爷不要冲动,我听说开封府的展昭现在四处在寻五爷呢。”
白玉堂便笑:“要的就是他来找我,我还怕他找不到呢。”
“那南侠名满天下,大爷的意思是能不招惹救不招惹,当然,这并不是说咱们怕了他的意思。”
“哼,怎么不是?你少替他们说话,先前的事情,大哥不是还怪着我么?”
“那采花贼胆大包天,敢冒五爷的名号,大爷跟诸位爷都很是生气,已经在着手查询那人了不过,这个人明知道咱们不好惹,却还这么招摇,恐怕也不是个易于之辈,大爷还说,他单单挑了五爷来陷害,恐怕还是跟五爷有什么过节的,五爷已经要打起精神来应付,所以大爷不主张五爷在这个时候惹怒南侠,到时候腹背受敌,恐怕不美。”
“你少罗嗦,就算他们一起上又怎么样?别说些五爷不爱听的,你只管将上次跟你说的事办妥了,不然的话就别在我眼前晃,回陷空岛去吧。”
“五爷想请钟先生来此地,是有点麻烦的”
“呸!”
“五爷息怒,又不是钟先生那人,有名的心高气傲,寻常人去找他就诊他还挑三拣四的呢,他就一直没出过他那碧云山,五爷要他连夜赶路来这里,恐怕他是不愿的,当然,我会尽力让他老人家来的。”
“别说些没用的,赶紧去吧,人弄不回来,你也就不用回来了。”
“五爷”
“滚!”
而后,脚步声响起,匆匆远去。
我伸手摸着墙壁,试图返回,怕白玉堂忽然进来,走的急了,腰间一痛“彭”的一声,人撞上了桌子,慌得倒退一步,后面却又撞上了什么东西。
硬硬的,又不是墙壁桌子或者地面之类的感觉,我回手摸上,摸了两下,感觉到那丝绸布料顺滑柔软之下的一点温热,咽了一口吐沫的当儿,手指向上,摸上了那滑如绸缎嫩如豆腐手感很好的还和暖如玉
“喂,摸哪呢!”那人忽然发声。
我手指之下所按着的地方,微微地一动,有什么颤颤的,随着他的话音响起。
碍我这才明了,这一顿乱摸,自他的胸口向上,我是摸上了白玉堂的颈间。
那一点火,从胸中燃烧,呼啦啦地蔓延整张脸,而后浑身发热,比穿厚厚的棉衣都有效。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收了手,诚恳道歉。
“哼都是大男人,婆婆妈妈做什么,”那个人闷哼一声,坦然说道“不过,你要是故意的,五爷还不乐意呢,早一脚踹飞你出去了,还等你吃五爷豆腐么?”
我越发窘迫,试着后退一步,好离开他远一点,手摸上了桌子边,心才安定了一下,忽然听他说:“后面是凳子,坐吧。”
我呆了呆,原先我是从那边过来的,应是没有凳子的,难道他是骗我,报我刚刚摸他之仇么?茫然迟疑的向后摸了摸,果然有摸到一张凳子,这心头发怔,却也慢慢地坐下。
“白少侠,我刚刚,有听到你跟人讲话。”
“嗯”“你将我困在此地,难道是想引展大人前来吗?”
“是又怎么样?”
“这”我叹一口气“白少侠你为何如此?”
“你这昏官还问我,你跟展昭两个,狼狈为奸,陷害五爷我是采花贼,还画了五爷的样子,到处张贴,五爷怎能善罢甘休?”
我张口结舌:“白少侠,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当时必须要请白少侠协助调查埃”
“你们这样做,跟那采花贼有什么区别?这不是坐实了五爷是采花贼的名儿么?”
我哭笑不得,他虽然是一片歪理,而我也是并无做错,然而站在他的角度上想,的确也对他的名声不好,官府的榜文出了,大家自然会对他多有非议。
可是事情怎能两全?所谓各为其主,各自为谋,十全十美那是不太可能的。
我咽下想同他激烈辩论之气,问道:“那白少侠想拿我怎样?”
他忽然沉默。
我等不到,疑心他又施展轻功离去,于是又问:“白少侠?”
“五爷现在还没想到怎样,你这昏官,初来乍到,毫无见识,误解了五爷也不足为奇,最可气的是那展昭,我们曾彼此交手,若是别人说他是采花贼,我必定是嗤之以鼻的,将心比心,他应该也知道五爷是被冤枉的,但是他居然还画出五爷的影像来,如此为虎作伥,实在是可恶,五爷定要教训教训他。”
白玉堂气鼓鼓地说道。
“白少侠,我先前说过,展大人其实也并不信白少侠是采花贼,只不过官府的规矩,无法避免。”
“你少替他掩饰,五爷怀疑,展昭他是打不过五爷,所以用这种下作的方法,败坏五爷的名儿!”
碍啊,他居然以为展昭是用曲线迂回的方法来打倒他,我晕死了。
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动,要是劝说白玉堂放弃同展昭的争斗之心,恐怕他不会乖乖就范,他就好像是个叛逆期的青少年,wrshu。com让他往南他就偏要背道而驰
“白少侠,前两天,我看你跟诸多女子相处的不错。”
“怎样?”他问,话语中透出一股洋洋自得“可惜你眼睛不好,不然的话”忽然打祝
哼,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去的想必他也是刚想起来我跟他之间的立场是敌对的。
“不知那些女子,是什么人?”我问。
“她们都是青楼的花魁,个个国色天香,貌美如花,怎么,羡慕么。”
“咳白少侠,你跟她们的交情不错吧?”
“不错,怎样?你莫非是想眼睛好了之后去光顾她们?没想到你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却这样好色!”有些恍然大悟,还有些气愤的表示。
“咳咳白少侠,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狐疑的问。
“白少侠,其实,在下先前查阅采花贼的案子之时,曾经细细的调查比对过那些卷宗案例。”
“那又怎样?”
“嗯在下发现,那采花贼所选择的作案对象,有几个共性。”
“共性?什么共性?”
“那采花贼所选择的作案对象,有大家千金,有官家小姐,也有小家碧玉,穷苦人家的女孩,可见他并不会选择出身,但是被他选中的人,也有几个共同点,第一,就好像是白少侠刚刚所说的国色天香,貌美如花,第二,都是处子,第三,名声远播,往往是大家有口皆碑的美人。”
“这是什么意思?”仍然不明白。
我想了想,说:“要赢过展昭,不一定非要跟他动手,白少侠既然以为展昭是居心叵测想让白少侠名声扫地,那最好的办法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觉得,假如有另外一个办法,可以让展昭颜面扫地的话”
白玉堂稍微沉默,才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颜面扫地?你是说让五爷找出真正的采花贼是谁?”
果然是孺子可教啊,这一番豁然开朗,真让人喜极而泣
“白少侠说的太对了,以白少侠的才智,要‘引出’那采花贼应该是易如反掌的,以白少侠的能耐,要擒住他恐怕也不是难事,假如白少侠将真正的采花贼擒住,第一,会让展昭无言以对颜面扫地,第二,连展昭都捉拿不住的采花贼被白少侠擒住,天下之人,也很容易看出谁高谁低,谁更胜一筹更何况,那采花贼罪大恶极,祸害乡里,若是早让他自由一日,百姓就多受一日惊吓,白少侠的名声就多受损一日,假如白少侠能够尽快为民除害的话”
沉吟不语,等他消化我所说的话。
心头其实有点不安:展大人,对不住了我这也只是权宜之计,日后脱身,会向你道歉的,你那么仁慈而宽宏大量,应该不会责怪我在这非常时期,说两句你的坏话吧
白玉堂不语,我知道他在深思,心头一时之间只担心他想不到要如何引那采花贼出现,我先前铺垫了那么多,他应该会联想到该怎么做把?
假如是展昭,我才不会这样山路十八弯,我会直接说要怎样做才最有效,展昭是至诚君子,他若是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一定会表示赞同,绝对不会不好意思或者推脱。但是对白玉堂这种孩子,你还就不能直接就告诉他怎么做,那样他反而会不屑一顾,以为自己会想到更好的,更加上这人心气太高,定然不会对我言听计从的,所以不如絮絮善诱,点来点去,到最后让他自己想通了的话,他会以为是他自己的能耐想到的法子,那样他才会高高兴兴心满意足的认真去做。
果然,紧张的一段等待之后,我听到白玉堂哈哈大笑:“五爷想到法子了!”
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面露微笑。
却听到耳边白玉堂说:“你笑什么?”
我急忙又咳嗽一声,说道:“我在替五爷欢喜,不知五爷想到什么好法子?”一边作出认真倾听的表情来。
“五爷偏不告诉你,你等着瞧吧。”他骄傲地说。
我内心暗笑,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敬候佳音了。”
但是我没有想到,我所想好的引蛇出洞的方法,跟白玉堂所想到的所谓“妙计”有很大很大的误差。
这个因为没有好好沟通而引发的误差,简直要了我的老命了。
同学们,由此可见沟通的重要性。
汴京城,卧虎藏龙56谁是他红颜知己
夜深又寒,竖起耳朵听,隐约听到遥遥犬吠,再听,似乎能听到风吹雪落在窗棂上的声音。
将被子裹紧了,在床上瑟瑟发抖。
白玉堂似乎是出去了,入夜便再也没有声响。
勉强吃了点东西,睡得朦朦胧胧,忽然感觉到呼吸的声响,很细微。
起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后来认真地听了一会儿,确认在屋子内的确是有个人在的。
“是谁?”张口问道,一边起身,靠在床内,因为看不见,索性就不去掀帘子了,只是想,该是白玉堂吧,只是,他这时候又来做什么?采花贼那事,他应该开始安排了吧,先前我还以为他出去就是为了此事。回来的这样快,莫非他又改变了主意?
那人并没有回答,我怔了会,迟疑地问:“白少侠?”
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心头正在忐忑,鼻端忽然嗅到一股奇异的香气。
那香气非常的淡,假如不是我双眼失明,恐怕就算嗅到了也会忽略,但是此刻鼻端掀动,浑身一震,脑中忽然想到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只是不能确信。
浑身麻酥酥的,似乎有电流慢慢地蔓延而过,动弹不能。
“白少侠,是你吗?”
有声音终于响起:“嗯”心头乱颤,只好拼命屏住呼吸,又问:“白少侠,你声音有些不对,是不是着凉了,我先前就说,让你多加件衣裳,你说要为我买药回来,可带回来了吗?”
他咳嗽一声,说道:“忘了。不要紧,今儿天晚了,明天我一并买回来就是了。”
“那就好了。”我捏了捏衣角,裹紧了被子几乎要将自己塞进墙壁才安全“这些日子劳烦你了,你认识的那位姑娘她还好吧?你有没有去看过她?”
“嗯还没有。”
“啊,那真是可惜了,如此寒夜,我还以为白少侠你跟美人在一起乐不思蜀了呢,怎么忽然回来这么浪费?那美人距离此地不过也就是几条街的距离吧,听说国色天香貌美如花举世无双倾国倾城,是个名满京城的女子,若是在下双眼能视物,必定也是要去一睹芳颜的。”
“哦?几条街的距离这样的美人的确是不能放过的。”
“那白少侠可要去么?去的话要趁早了,听说很多王公大臣都对那美人有意,莫被别人抢了先机。”
“嗯,说的对那我即刻去了。”
“白少侠请慢走。”
这边重又恢复寂静,我紧绷的心却仍没有放松,双手仍旧牢牢地攥紧了被角裹着自己,竖起耳朵仔细的听外面是否还有什么异动。
却是什么都听不到,大概那人的确是离开了吧
但是,就在我想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有个声音,近距离地响起:“你是谁?”玩味,戏谑,危险。
好像是一把冰凉锋利的剑,近近地不容闪躲的刺入心头。
我强笑:“白白少侠,你不是走了么?”
“不要再装了。”一声轻笑,说道“你早就发现我不是白玉堂了吧。说什么着凉了嗓子不对,好机智,也找的好理由你明知不对却不说破,又扯出什么倾国美人来,处心积虑让我离开,为什么?”
脸上的肌肉仿佛已经不受控制的在跳动,双手捉住被角仿佛已经僵硬,苦笑说:“英雄英雄饶命,在下的确是一时没听出英雄不是白少侠来,什么处心积虑,却是不曾,在下的确只是认错人而已。”
“是吗?”
似乎能感觉陌生的气息喷到脸上。
与此同时,一股大力,忽然而来揪住了我的棉被,用力地一拉一抖,已经将我从被子里扯了出来。
我强忍住尖叫的本能,被从床内扯到床边上,只将自己缩成一团,看不到,便说:“英雄饶命,在下跟英雄你远无仇近处无忧,何必要为难在下?”
“为难你?”又是轻笑“你口口声声说什么美人在此几条街外,可是据我所知,白玉堂的那位美艳无双倾国倾城的红颜知己,却正是你这个房间!”
好像是头顶上浇落了冰冷的水,我呆若木鸡,果然是噩梦成真!
白玉堂,你可真是个天才!
拼死镇定:“英雄,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找错了房间?”
“找错了房间?大爷干这个是轻车熟路,怎么会找错房间。哈,哈哈。”他大笑,朗声说道“我只问你,白玉堂那据说是爱的不得了人间绝色的红颜知己到底在哪里?”
我差点吐一口血,我他妈怎么会知道,不管他的那绝色红颜在何处,怎么都不会算到我头上来的!
“这这”我答不上来,只好垂死拼命挣扎“在下的确不明白,恐怕,恐怕是其中传错了消息罢了,又或者,他是改变了主意,将他的红颜知己给带出去另择住处之类,还请英雄明鉴。”
心头一时憎恨白玉堂,你说哪里不成,你说你的那位倾国美人在我的房间内?早知道,就不给你出谋划策,如今,采花贼倒是真的给引来了,但是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我若真的是男子也就罢了,不怕他采花贼怎样,但是唯一让我觉得心安的是,我的容颜并非出色之类,而这采花贼要求蛮高,非是绝色之流不会出手,希望这一次只是虚惊一场罢了。
“那我问你,你又究竟是何人?”
“我不过是一个病倒了的普通人罢了。”
“是路人?以白玉堂的精明,没理由会传错消息,做这样毫无意义的事,说,你到底是谁?”
心一紧,若是给他知道我是主审采花案的凤宁欢,恐怕又是一场波折吧。
只好死咬不松口,心中希望白玉堂早点回来,从这人出现到现在,也有差不多小半个时辰了,白玉堂,你究竟死去哪里,还不回来,老子就就
那人呼吸的声音,忽地近在咫尺,多么危险。
我心头一悸,瞪大了眼睛也无济于事,只好本能地向后靠。
“你”声音有些古怪,似乎沉吟。
我十分紧张,不知要说什么好,但是保持沉默,绝非良策,咬咬牙说:“其实,不瞒英雄说在下以前跟白玉堂有些过节,想必他才故意恶作剧来整在下”
“你跟他有过节,还劝他小心着凉?他还替你带药?”他笑,显然不信。
我听了这话,心底翻江倒海的后悔,先前我发现不对,为了拖延时间缓和他的疑心,才胡扯这些,没想到却又弄巧成拙。
“在下,因为惧怕他,所以才不得已委曲求全”低下头,喃喃说。
“是吗?”越非凑近了的声音,我有些惊愕,却感觉有什么摸上我的下巴,忽然将我的脸大力抬了起来。
我吃惊,颤声叫道:“英雄?”
这举动似乎不对。
“你是”他似乎在端详我。
我一边拼命抓住被角掩饰自己,一边努力转开头去,只是哀求:“英雄,我真的只是一个跟白玉堂有过节的普通人而已,请不要为难我。”
那捏着我下巴的滑腻冰凉的手,忽然向下。
我忍不住尖叫一声,感觉那手扯住了我的领子,向下拉去。
“哈哈哈,果然”他大笑起来。
我松开被子,双手胡乱向前挥舞,怎奈简直如稻草跟铁棒相比,毫无反抗能力,被人抓着肩头,直直拖出去。
“差一点给你骗过了。”不怀好意的声音。
我浑身发抖,心知不好:“英雄”
“先前看你瞪大眼睛的样子,楚楚可怜,无比招人,就已经觉得奇怪,没理由一个男子会媚成这样,何况你身上还有一股女子的香气,只不过你瞒的还真好,若不是大爷阅女无数,倒真的要给你骗过去了嘿嘿,虽然这张脸称不上倾国倾城,不过,难得是够味够别致,大爷见过那么多的绝色佳人,如今换个清淡的口味尝尝,也不错,更何况,白玉堂有一点是没有说错你这副样子,倒是很惹人心痒,恐怕真是他的红颜知己也说不定吧。”
“白玉堂的红颜知己”这个该死的称呼,好像特别的刺激他。
“不,我不是!”我大声抗辩,感觉他的手握住我的双臂,在我的肩上胡乱的摸着。
感觉像是吞了苍蝇一样恶心,那人却不由分说将我抱入怀里,热烘烘的感觉凑上我的耳边,脸颊,向着嘴上滑去,另一只手亦不安分,顺着肩头向着胸前蜿蜒而去,我忍不住尖叫一声,拼命转开头避开,伸手抱住胸前。
“小美人,乖一点,别让大爷动粗。”他在耳边,粗喘着说。
身体贴着我的,似乎难耐地蹭动。
这随时发情的该死畜生。
我气的浑身发抖,几乎失控,比力气显然我是处于下下风的,若是惹得他动粗打昏了我就更不好,心头慌乱之际张口说道:“请慢动手,我有话说!我有话说!”
采花贼停了下,问道:“小美人要说什么?”
我匆匆出了一口气,说道:“我真的不是白玉堂的什么红颜知己,只是个籍籍无名之人,若我所料不错,你应该就是前些日子假冒白玉堂名头做下诸多大案的采花贼吧?你所动手之人都是人间绝色,且都声名远播,何必为了我这样的庸脂俗粉而破例呢。”
“庸脂俗粉?”他笑起来“相比较那些庸脂俗粉,我还真喜欢你的模样,很惹人怜,白玉堂没动过你吗?”
他居然直言不讳的承认了他就是真正的采花贼!
我听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奇异的语气,心头一动,故意低下头,皱眉低声说道:“我其实我跟他已经有过是他迫我的。”
“真的?”他问。
我的脸上忽然感觉到温热湿润的气息,一阵茫然,才反应过来是这舔了我一下,不由一阵恶心,却听他笑说:“小美人,你竟敢对我撒谎吗?”
该死果然是tmd专业。
我叹一口气,身子微微转开,向后退了退,蜷起单膝,抵在床边,他也不拦,只是双手仍旧抱住我的肩头。
“我当然不敢对你撒谎,也不需要。”
“嗯?”他不解。
“因为”我微微一笑,说道“白玉堂已经回来了。”
汴京城,卧虎藏龙57拿下他生死不计
我说白玉堂回来了,果然惊了那家伙一跳,脱口问:“什么?”
这边我自是一直竖起耳朵听的,此刻听声音已经转过头去。
甚好。
我趁机吸一口气,膝盖向前用力的一顶,只听得耳边“碍”的一声闷哼,那握着我的双手,一紧又松开。
我情知已经得手,便不管不顾地向前扑去“噗通”一声跌到地上,幸亏是木地面,匆忙里也不觉得怎样疼。爬起身来,向前就跑,身子撞上桌子,发出“哗啦”一声,有茶杯茶壶之类纷纷跌落,好大声响,我不失时机亦张口大叫:“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双手按着桌面,试图拐过去找到房门口跑出。
身后恨恨一声:“贱人,居然想让我断子绝孙!看我怎么招呼你!”
头发一疼,似乎被人扯住,向后一拉,我的腰间又撞上桌面,一声闷哼,身子摇晃不定之间,满心只一个念头:我命休矣。
只不过,假如是被这采花贼蹂躏而死,那可真是不如不死我还是苟活着为好正想着,只听得一声清叱,我的身子忽然被松开。
昏头昏脑,不知撞到哪里,手足兀自在拼命挣扎,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不要慌,是我!”
我一怔,旋即明白过来:白玉堂!
是白玉堂。
一时之间满怀悲酸凄楚,恨不得大哭一场,胸口涌动,悲愤莫名,只好紧紧地拽住身边这人的衣裳,直让他寸步难移。
白玉堂劈头骂说:“你这不长眼的贼人,这样的圈套你也中,你该死你知道不知道?”
我紧紧地抱住他,一点儿也不放松,生怕他跑了。
那边采花贼冷笑一声:“白玉堂,你倒是长眼,选的好个绝色红颜知己埃”
白玉堂不惊,说道:“少说废话,五爷劝你赶紧束手就擒,别费五爷的功夫!”
“要我束手就擒,你是做晴天白日梦!”
“该死的贼人!”白玉堂怒,大概是从无人敢面对面冲撞他,身子向前一动,便是个想要冲过去跟他生死搏杀的模样。
我大惊,叫道:“不要走不要走!”
“你放心,五爷是想拿下他。”白玉堂说。
可是我怎能放心,尚且心有余悸,头皮还在隐隐作痛呢,只好拼命摇头:“我不要你离开。”
白玉堂一时无声,那采花贼哈哈大笑:“好一副感人至深的场景,白玉堂,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看大爷是怎样个扬长而去的吧。”
“你站住,混蛋你敢走!”白玉堂大叫一声,似乎跺了跺脚。
但是无用,采花贼似乎终身而出,这边白玉堂叹一口气,忽然双手抱住我腰间,我惊问:“你干什么?”
“别担心。”他很快说道,双臂用力,已经将我抱了起来。
身子晃晃悠悠,被他抱着,似乎腾空而起,又似乎凭空降落,真是刺激。
只是看不到,等他落下脚来,我却听到耳畔,一阵阵的兵器相交声响传来。
“叮叮当当!”交织着人声隐隐。
我听到白玉堂惊喜交加叫道:“柳兄!”
我正在猜测他所叫的这位柳兄是何许人也,莫非是柳藏川那么巧合么?果然,那边有人答应:“白兄,这便是那个陷害你的采花贼了么?”
“正是这厮,柳兄不要客气,尽管拿下他,生死不计。”白玉堂喜气洋洋。
我被他抱在怀中,耳边听到两人对话,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白少侠”
“何事?”
“我现在,是何样子?”我问,忐忑不安。
白玉堂忽然无声。
我的心慢慢地往下沉,终于又问:“白少侠,那贼人对我动手的时候,你是刚刚回来的么?”
希望我的猜测不要变成真实,但是,奇怪的是,最近的事情是这样的,假如我有什么不好的预感,那预感,往往就会成真,tmd,要是美梦也是如此,那天下该多么大同。
只能高唱:我没那种命碍轮也不会轮到我
唉。
果然,那边白玉堂的声音有些奇怪:“我我不知道你是不然的话我也不会”
他断句断的很有水平,我听得泪珠纷纷。
“这么说,你是早就回来了么?”
“也不算很早,只是,听了一些话”
“那你已经知道我”
“我先前真的不知道你是女儿身。”他似乎有些大声。
我下一跳:“白少侠,请你放低声些,好么?”
白玉堂讪讪地:“怕什么,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更何况,那采花贼也已经是知道了的。”
我叹,难道事情真的要从此揭穿?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只好说:“请白少侠替我暂时隐瞒,可以么?”
白玉堂问:“为什么?你是女子,怎可为官?让你瞒了那许多人,已经是惊世骇俗了,更何况展昭还曾为你下属,哈哈哈真是趣事一桩。”
他忽然兴致高昂。
我甚至已经能够想象他向展昭揭穿我是女子时候那戏谑得意的眼神。
“白少侠!”我提高声音。
“呃”白玉堂情形过来“暂时隐瞒,也并无不可,只是”
我也知道,以他的这种个性,要他久久瞒住一件事情,很是不易,可是,能捱一时是一时。
“请白少侠暂时答应宁欢。”我眨眨眼睛,明知道看不到,只求他一个承诺。
“好,好吧,五爷就暂时答应你不过”他忽然话锋一转。
“怎样?”
“你这就算是欠五爷一个情了。”他又得意说。
我松一口气:“那是自然的。”想了想,又问“白少侠,我现在的样子,可妥当吗?”
白玉堂顿了顿,忽然咳嗽一声:“呃,不大妥当。”
“怎样?”我急忙问。
“你的头发散开,先前不曾注意,现在看来,还真是女子的样子,另外,领口也”话语变得十分游弋。
我下意识伸手摸向领口去,先前跟采花贼斗在一起,自然有些差错,果然领口敞开了不少,不知被白玉堂看了多少去,我红着脸,将那边整理妥当,又伸手,将一头乱发揪起来,在头顶上勉强的挽起一个发髻。
做这些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白玉堂是抱着我的,做完了之后,才醒悟过来,讪讪说:“白少侠那个,你可以放开我啦。”
“嗯,好。”他痛快答应,放我落地。
我双脚落地,忽然觉得腰间无比疼痛,不由地痛的闷哼出来,微微弯下腰来。
“你怎么了?”白玉堂忙问,一双手探过来,将我扶祝
“腰间,疼。”我简短回答,嘶嘶吸气。一边想到,方才跟采花贼“大战”之时,腰曾三番两次撞上桌子角,唉,莫非我受了伤么?
白玉堂自然是不便替我查看的,手扶着我的双臂,说道:“小心些,站住了。”竟有呵护之意。
而那边,叮当对敌的声音仍在,我听到那采花贼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拦住我不放?”
柳藏川说道:“我的名字,你没有资格知晓。”语气淡淡,却是一股傲然。
我心头担忧,听声音两人同这边并不很远,不知柳藏川对我的样子都看了多少,是否会起疑心,对我跟白玉堂的谈话又听了多少,会不会听到关键的,另外就是,我很怕,那采花贼会将我的真实身份说出来,那么日后不再入汴京为官便好,若是被安乐侯捉回去,同柳藏川再相见,那可就热闹了。
“白少侠,他们战的怎样?”看不到,自然也听不出,只好问白玉堂。
身边的这位爷倒是很淡定,冷哼说:“那小贼不是柳兄的对手,不出十招,不然被柳兄击倒。”
我不语,只揪着心等候,这感觉如履薄冰,十分煎熬。
那边刀兵相交的声音越发的激烈了,我听到采花贼叫道:“你这剑势碍你是锦渊楼的人!”
他的眼光竟然不错。
柳藏川说道:“你不配提锦渊楼三字。”
采花贼说道:“锦渊楼又怎样?锦渊楼的少主不也是一名重犯么?大家彼此彼此。”
柳藏川冷哼一声:“看你的样貌难道你就是”
柳藏川喝到:“少说废话,受死吧!”
采花贼叫道:“果然是你!前些日子听说你被人劫走,主审你我案件的官员也因此被革职查办,你我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何必相互为难?”
柳藏川还没有开口,白玉堂说道:“呸,你这腌臜的蠢货,谁跟你是一条船的,主审的官员就在此地,看的清清楚楚,柳兄是被冤枉的,你可是十足的恶贼一名!少来胡说八道。”
他对柳藏川的印象甚好,出口便替柳藏川辩驳,我听了这话,心头却大叫一声:“不好!”先前还央求白玉堂将我的身份保密,下一刻他就毫不犹豫戳穿了出来,柳藏川自然不懂得其中关窍,但是那采花贼
“什么?主审的官员在此?是谁?”采花贼大叫。
我一时慌张,只盼自己隐形。白玉堂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竟不能回答。
采花贼沉默片刻,忽然大笑:“莫非你说的是他?他明明是个哈哈哈哈难道你们都没有看出来么?他明明是个”
虽然看不到东西,我却仍旧无助地闭上眼睛,惨烈惨烈,怎一个惨烈了得。我简直不忍看,也不忍心听。
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出则日月无光。
与此同时,身边白玉堂忽然身子一震,叫道:“展昭?”
汴京城,卧虎藏龙58两相逢国士无双
白玉堂忽然扬声说展昭驾到。
站在他身边听到这个噩耗的我刹那如五雷轰顶。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狭路相逢勇者胜,那惊世骇俗的谜底呼之欲出的时候,想听答案的人不约而同争先恐后而至。
我的心像是被捆绑住的粽子,只剩下一线呼吸。
那边采花贼笑声在空气之中飘荡,最后关键几个字便要吐出唇边。
“住手!”一声带着急怒的断喝。
我听得清楚明白,这是出自展昭的。
是什么情形?展昭为何出口阻止,又是阻止何人,匆忙之中我无法分辨清楚判断明白,但是电光火石之间很快的一切答案揭晓。
“柳兄”白玉堂那一声叫扼在喉咙里,忽然变了声调叫道:“展昭你!”
而后我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冷不防被剩下一个茕茕独立站在原地,我呆呆地竖起耳朵只是听,那边忽然一声惨叫传来,凄厉生动,不似人声,倒好像是恶鬼烧化时候发出的不甘呼唤,充满仇恨,怨毒,跟不信。
我一时竟没有判断出那声音来自何人。
“柳藏川你竟然杀人!”展昭怒道。
杀人?我愣住,谁被杀?
“当”一声响,白玉堂说道:“展昭你的对手是五爷!”
“混账,白玉堂,你休得阻挡我办案!”
“哈哈哈,正牌的官儿都没了,人犯也死了,你办的什么案?”
“白玉堂你”展昭余怒未息。
白玉堂的洋洋得意稍微减少,说道:“这个就是真正的采花贼,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你家五爷是被冤枉的,不信你去问那边的那位咳,你认得吧?不过这采花贼现在已经是死尸一条,柳兄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良善市民,你不来嘉奖他,反而对他把剑相对,这义是什么道理?”
“大人!”
我正凝神听白玉堂说话,展昭的声音却忽然在耳边。
“展大人?!”激动之下,眼眶顿然湿润,听着展昭声音所来的方向哆哆嗦嗦伸出手去。
“大人你你的眼睛”展昭惊问。
“我”我惭愧低头,无限委屈涌上心头,泪瞬间自眼眶之中跌落。
双手碰到了展昭伸过来的双手,急忙牢牢握住,再不放开,忍住哽咽,说道:“如你所见”
展昭扭头,怒声质问:“白玉堂,你对凤大人做了什么?你劫持朝廷命官,可知是什么罪名?”
这一会儿白玉堂却没有话说了:“五爷并不是有心要害她的不过,劫她的时候,她已经不是什么朝廷命官了吧,展昭你这顶帽子可戴的太大了。”有些不满的说。
展昭又说:“不管如何,你伤人是真,更何况,柳藏川也是朝廷命犯,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跟他是什么关系,何须要对你说明白?”白玉堂满不在乎的说“不过你若是想趁人之危伤他,五爷可是不答应的。”
我到现在才大致明白了此中的来龙去脉。
听他们的对话,现在,那采花贼已死。
这自然是柳藏川动的手。
展昭恰好赶到,发现这一幕当即阻止,大概对柳藏川不利,于是白玉堂出手。
只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
柳藏川为何要杀那采花贼。
虽然白玉堂曾说过什么“拿下他生死不许”之类的话,但是站在柳藏川的立场上,竟毫无一个理由是他应如此做的。
也怪不得展昭会针对他。
“大人,”展昭对着我,声音之中充满担忧“这可如何是好?”
原来我心中也是担忧而愁闷欲死的,但听展昭这么说,心中反而好过了些,展颜一笑,说道:“展大人不必担忧,总不会一直都这样的。”
“已经给大夫看过了吗?”展昭问道。
我点点头:“白少侠请了颇多的大夫替我看玻”
“听到了吧,你家五爷不是坏人,别总瞪着咱,显你眼大么。”白玉堂说道。
我喷笑。
展昭却仍旧严肃说:“若不是你,大人怎会变成这样?”
“吆,展昭,除了对开封府的包大人,五爷没见你对其他人这么担心。”白玉堂的声音有些古怪。
我一听不太好,白玉堂似乎在疑心什么,怕他再胡说说漏了嘴,急忙插嘴说道:“白少侠息怒,展大人也是关心情切而已,展大人,这件事虽然是白少侠引起的,可是他知错能改,也请了不少大夫来替我诊看,更何况,这件事情,我们先前的确是有些莽撞,白少侠动怒也是理所当然的”手上偷偷地捏了捏展昭,不知他懂不懂。
幸而,展昭没有说话,我心头一宽,明白展昭果然是个懂事的,知道一味跟白玉堂争是不会有结果的,如我这般下宁人最好。
没想到我只是给两人台阶下,那边白玉堂却又故态萌生:“看吧,应是你们理亏在先,五爷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白玉堂,看在凤大人面上,我不跟你计较你劫持大人之事,可是,柳藏川是朝廷重犯,我是一定要拿他回去的。”
“你要拿他,还要看看你家五爷手中这把剑答应不答应!”白玉堂一声冷哼,我听到有宝剑出鞘的声音。
而后展昭喝道:“白玉堂,你不要冥顽不灵!”
“谁要你看在什么大人的面上,你要打就打,五爷等了你好久了!”白玉堂发狠。
这边展昭低声说道:“大人,他一再相逼,我一定要出手了。”
我抓了抓展昭的袖子,最终叹一声,松开他,说道:“展大人小心!”
展昭“嗯”了一声,那边白玉堂笑道:“还真是惺惺相惜,关心情切呐!”声音之中别有含义。
我想到先前我说展昭是因为对我“关心情切”现如今白玉堂这么说,不知是不是讽刺嘲笑。
双眼看不到,只好愣愣站在原地。
耳边听到宝剑相交的声音,霍霍风声,白玉堂说:“五爷等你几天,还以为御猫变成藏头缩尾的乌龟不敢露面了!”
展昭说道:“藏头缩尾的,怕是鼠辈吧!”
这样一针见血,连我这旁观者都忍不住要笑。
正在侧耳倾听,这两人谁伤了谁,我都不愿意间,唉,想见也见不到埃
“大人希望他两人谁人能赢?”忽然,身边响起一个声音。
平和淡然,波澜不起,似乎老友相见,彼此叙旧。
眼前出现初次见面,他坐在大牢之中,却只坐如春风中,那份清淡雅致,令人动容。
先前白玉堂一味挑衅展昭,我心头便想,他是否是想借这个机会,给柳藏川逃走的机会。
可是机会大好,柳藏川却全然没有逃跑的意思,可是,他对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看不到,仍旧试着转过头,问道:“柳公子,为何这么问?”
他的声音,随春风般入耳:“这两人,都是国之名士,两方璧玉,坏了谁,都是不美,我在猜测大人心头,谁更重一些。”
哈,我只得苦笑:“柳公子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么?”
柳藏川说道:“站着等候也是无聊。”
难得他竟然会有感觉无聊的时候我想了一会儿,说道:“诚如柳公子所说,这两人都是国之名士,璧玉般的人物,宁为玉碎的事情,宁欢不忍见,还是两全其美的好。”
“可是这世间会有两全其美的事么?”他问。
我又想了想,才说:“宁欢想,事在人为。”
“哈哈哈”柳藏川笑道:“好一个事在人为,凤大人,若是你我早一些相遇定会是很好的知己。“
不知为何,虽然看不到他的面色如何,听了这样明明是先笑的前的话,我的心却忽然抽痛了一下,问道:“柳公子明人之前不说暗话,宁欢觉得,柳公子身上必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杀人一案,尚有很多疑点,不知柳公子你愿不愿意”忽然咬住下唇,天,我是疯了么?我明明是被罢官了的,干吗又要想躲管这闲事?就算我问明白了又怎样?如柳藏川先前所说,死者已去,不能复生
但是,真相,是不是最重要的?
我忽然迷惘。
柳藏川说道:“大人想说什么?”
我自愣神中醒来说道:“宁欢一时柳公子,我只是想问,若是宁欢还为监察御史,柳公子可愿意对我说出事情的真相?”
柳藏川说道:“大人你真的以为,真相是那么重要的么?”这一句,却正好跟我刚刚所想一模一样,果然如他所说若是我们早一些相遇,定会是很好的知己吧?
稍微恍惚之时,柳藏川他忽然转了话锋:“大人,看起来,那两人并没有将全部心神放在争斗之上呢。”隐约压低了声音。
“啊?”我不解。
对于武功,完全不懂,而且又不能亲眼看到,更是一团雾水。
柳藏川低低笑说:“看起来,展护卫因为我靠大人颇近而觉得十分不安,而白五爷,也大概在猜测这个问题,两个人都只用了一半精神在比试上,这样战下去,恐怕打到太阳落上也不会分出输赢。”
我听他声音里压抑的笑,恍然说道:“柳公子你莫非是想引他二人分神,才”
柳藏川笑说:“嘘,他们好像察觉了什么,虽然还在打,不过正向这边靠近。”
我一听这个,抓紧时间低声问道:“柳公子,我有个疑问,不知你可否回答?”
柳藏川问道:“请讲。”
我问道:“请问柳公子,为何要置那采花贼于死地?”
汴京城,卧虎藏龙59管闲事狗拿耗子
我瞪大眼睛呆看柳藏川,想象大牢内光影中的残像,一刹那如梦似幻。
柳公子默默无语了好大一会儿,而后忽然低低笑了一声,声响也是模糊的很,且快,如浮光掠影,我心底的不真实感越重三分,而他不再言语。
心底轻叹。
早知道,这个人就是一个无坚不摧的谜团,你以为他很柔软的时候他很坚硬,你以为他不近人情的时候他却又十分可亲,种种矛盾面目,他做的浑然天成,风行水上。
而我叹为观止,无能为力。
我真想扑上去使劲挠挠他,看穿他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是白是黑,亦或者是中立的含糊的灰。
只是我不能,我只能束手站着,一步也不能向前,看不到,怕而担忧,怕出错,怕踏入险地,更怕,我这完全不能视物的样子可还有其他破绽也无。
展昭的眸子那样清亮温良,我不得不怕。
“两位既然打得这样索然无味,何不住手?”是柳藏川的声音。
我听到那边剑器相交的声音慢慢住了,而后有人冷哼:“展昭,今日五爷不为难你,我们改日再战。”
不料那人也不是吃素的,顶多是懂事些如玉些,却不代表他可被人随意搓捏。
“难道我会怕你不成?猫怕老鼠,那是传说。”似带着轻笑的回答,漫不经心,却很有力。
我几乎要掩住嘴才藏起那股发自内心的笑容。
“展昭你”果然惹得白少侠大怒。
“大人,你觉得怎样?”相比较先前那冷嘲热讽,这声音可谓是如沐春风,靠着我很近,低低的问,带着一股子温柔体贴,我宁肯多几日如此,听他嘘寒问暖,贴心的温柔对待,也已经值了。
“展昭,你倒是真关心‘他’碍”
白玉堂似乎发现新的好玩对象,我听他声音,别有用意,似乎是对着我的。
展昭说:“你不必在一边阴阳怪气,大人的眼睛是你弄坏的,若是医治不好,唯你是问。”
这次轮到白玉堂得意:“难道五爷会怕么?不过,实话告诉你,若要他的眼睛复明,你趁早不要插手,人给我留下。”
“什么?”
我跟展昭一起惊问出声。
展昭问道:“为什么要将人留下,莫非你死性不改么?”
白玉堂说道:“他的眼睛难治,五爷请了很多大夫都说治不得,而且这毛病不能拖延,一拖延就坏了,再想好课就没那么简单。”
展昭淡淡说:“听语气你是找到医治的方法了?”
白玉堂说道:“算你聪明,说的不错。”
展昭竟不买账:“你随口说说,倒也容易,大人跟你相处,我看着情形只会更坏,还是不劳烦了!”
又说:“柳藏川必须跟我回去衙门。”
我心头一定,展昭对柳藏川如此执着的原因只是为了办案么?
白玉堂怒跳起来:“展昭,你不要不识好人心,五爷我已经派人去请天下第一神医前来,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另外,你想带走柳兄,怕也是没这个能耐。”
展昭语气仍旧淡淡的:“你又要动手么?”
白玉堂说:“你尽管试试看!”
这两个人果然天生对头,一言不合,就要再度起争端。
“白兄”
“请勿动手。”
首一句是柳藏川说的,后一句却是我说的。
听到柳藏川发话,我便停了口,那边柳藏川似乎是等我,见我不语,才又说:“白兄,此时跟白兄无关,白兄不必牵扯入内。”
白玉堂说道:“怎么跟我无关,你杀了那冒名顶替陷害我的采花贼,我便欠了你一个情。”
柳藏川说道:“白兄,一事归一事。”
白玉堂说:“五爷是个急性子,就当他是一件事,你尽管走,有五爷在,我看哪个敢捉拿你。”
柳藏川轻轻叹了一声,展昭在一边说:“这可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轻描淡写的话,却如一个小小火星,足够惹得白玉堂这簇不停跳动的火苗爆发了。
这人无名真火爆窜,叫道:“展昭,你过来,今日五爷定要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我见这情形不好,急忙说道:“展大人不要冲动。”
展昭说道:“大人,那白玉堂一味挑衅,又拦挡我捉拿重犯归案,是在饶他不得。”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却是我怎样也不愿意见到的场景,但这两人,都是青年才俊一代豪杰,一个宛如璧玉外柔内刚,一个风流倜傥天下无双,处事虽然不同,同为血性男儿,动起怒来,又岂是我所能拦住的?
一刹那现场火星乱冒,气氛紧张一触即发,而若这一次打起来,恐怕真正不会善了。
我听柳藏川似乎又要说话,忍不住侧耳倾听,便是这一听,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
似乎猛虎在侧,呼呼发声,又似乎身畔又毒蛇缠绕,狺狺吐信。
这一种恐惧的感觉,让我的头皮发麻,头发也似要竖起来。
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起立。
瞬间,时光倒转,好像回到了跟清雅被迫分别得树林之中,在白玉堂出现将我掳走之前,那一支穿破虚空射来的箭。
危险!
这是第一意识。
“展大人!”提高声音叫道,自己的声音也变调。
自我跟展昭相见道现在,都没有如此失态过,想必吓到在场三个男人,展昭首先发现不对,声音近在身边:“大人,怎么了?可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始终关心我的身体。
我只是剧烈颤抖,猛地摇头:“不不展大人,我我”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尽量仔细听周围有什么动静。
然而,风声,出了静静的风声,都没有什么响动,遥远的地方,大概是犬吠,亦有人声,但却仿佛是两个世界。我听不到什么。
可失声叫道:“展大人,你细看周围”
不知是否我反应过度,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是,这种感觉太恐惧,逼得我要说出口来才可。
我说完这句,白玉堂忽然断喝一声:“什么人,藏在那里?”
身边“铿”的一声,有人长剑出鞘,挡在我身前:“大人别怕。”
呵,有他在,我怎会怕。
“磐石无转移,铺位韧如丝”一刹那,心底冒出这两句来,于无限危险之中,得一寸柔情,在心底慢慢酝酿。
风声,箫声,且是密如林的箭雨之声。
我几乎站不住脚,却又没有办法,身子被一只手臂揽起来,似是抱入怀中,我完全身不由己,却不知抱我的,究竟是哪位仁兄。
“抱歉”一声喟叹,似带着内疚。
我心头一怔明了:这是柳藏川。
可是,为何要在这时候,对我说这个?是因为突然过来抱住我而说“抱歉”?可是若我是男子,这也是属于正常掩护的举动,又怎会多余说这个,除非他知道我是女子又或者,根本不是这个原因?
心头迷雾重重,我不明白。
“展昭,你护着这边!”一声厉喝,却是白玉堂的声音。
那边展昭说道:“小心!”
碍他们两个居然联手起来,我真恨自己看不到,无法目睹这幕盛况奇景。
只听得一声长啸,有人傲然说道:“居然敢来偷袭,让你们见识见识五爷的厉害!”
这傲视天下般的声音,伴随着剑啸之声,从平地上豁然腾空,我听到,铁器相交发出的叮当之声,然后很快,就传出惨叫的声音,我细听那些声音,并无熟悉的,暗自猜测,那应该是白玉堂反击获胜了吧。
果然传来他不羁的笑声:“哈哈还不束手就擒?”
接着展昭说道:“小心身后。”
“不用担心五爷,看着你那边就好了,人要是有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
碍他这是对谁说话呢
展昭淡淡一声哼,不答应也不反对,我听到耳边放箭的声音仍旧不断,但是相比较以前已经减轻很多,而柳藏川依旧紧紧地将我抱在怀中,并没有松开的迹象,他是用的双臂,我能感觉得到,再听风辨音,心头一动:这个男人,是抱着我,背对着冷箭而来的方向。
他竟然舍命护我?!
最可怕的是,他,丝毫都没有出手抵抗。
为什么?!
难道他不怕死?还是说他自知必死?
不知为何,遇到柳藏川,我最头疼的猜谜,便一个接着一个,让我拒绝又无从拒绝。
一刹那,提心吊胆只盼他没事。
一翻箭雨慢慢归零,那边剑器相交的声响仍旧在,展昭却跃到了我的身边,先问:“大人,你怎么样?”
我感觉柳藏川抱着我仍没有放开的迹象,只好自己挣扎了一下,试探着抬头看向展昭的方向,却什么也看不到,只好纳闷又心有余悸地说:“我没事,展大人”
展昭说道:“不知那些偷袭者是什么来头,我前来追踪柳藏川的时候,听说大人被劫走的时候也曾经出现过一批刺客,这样想来,先前在御史府出现的那批人怕也不是巧合大人你无事就好,不过”他微微一顿,声音放得很平“你没事么?”
我呆了呆,这声音,似乎不是跟我说话。
果然,听到柳藏川回到:“劳烦相问,无事。”
展昭便沉默一会儿,才又对我说:“大人你不要动,暂且留在此地,这一番偷袭者来势汹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也许还会有更厉害的后招。”
我问:“他们到底是什么老头,展大人可有发现端倪?”
展昭说:“现在还不能确定”
我点点头:“也罢,不急于一时,若是有可能,展大人可以试着生擒一人看看”
展昭说道:“正有此意!”
我微微一笑,说道:“白少侠呢?”
展昭忽然不悦,说道:“这个人急恼无脑,方才被人引着,逐渐离开此地,怕是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计了。”
汴京城,卧虎藏龙60套中套生死未卜
展昭说白玉堂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计。
此刻我的身边只有展昭跟柳藏川一人。
鼻端忽然嗅到奇怪的味道,我问展昭:“展大人你可有受伤么?”
展昭不语。我心头一动,伸手抓到一人手臂,问道:“柳公子?”
柳藏川忽然低笑:“我忽然怀疑你的双眼是否真的是看不到的。”
听他如此说,我心头了然三分,只是千言万语,不知怎么说起,忽然冷风扑面,风中夹杂凉浸浸的东西,扑打脸上脖子上,想必是风雪又起,这边我还未曾开口,展昭已经说到:“果然是又来了。”
我听他声音凝重,如临大敌,心想是最坏的打算成真,只是
“柳公子,你莫非是认识这些人吗?”心底这个疑问,终究是问了出来。
柳藏川声音嘶哑:“为何大人会这么问?”
这一问一答之间,那边,展昭已经向前,跟那些神秘偷袭者动起手来。兵器相交之中,我跟柳藏川这番对话,竟也显得惊心动魄起来。
“我数次问起柳公子杀人案的事,柳公子每每缄口,甚至就算是甘愿引颈就戮,也不想对我吐露真情,方才那些人冲过来的时候,柳公子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扑过来护住我要知道,就算是展大人跟白少侠,他们所想要做的,第一便是抗敌,可是柳公子并无。这是为什么?”
“人道是凤大人心思缜密,很少有事情能逃过你的双眼,没想到,就算你的眼睛看不到,心底,仍旧是看的很清楚。”
柳藏川如含深意的说。
“大概是眼睛看不到,心头反而会更清楚。”没了表象声色的纷扰,对我来说,或许是件好事,过去的这一年多,我也已经习惯了那么平淡如白水的生活,似黑白默片般的平静世界。
是以就算是双眼看不到,只是偶尔会觉得恐惧而已,其他,倒也一一熟悉起来。
人便是这样,既来之,则安之,天性的如此顺其自然,不然又怎样,莫非要抗拒到死?
生物进化,环境变化,只人类慢慢生存下来,成为万物之长,也不知这是一种进化,亦或者倒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是最无节操的一种生物。
鸳鸯会双死,梧桐相待老,而人,在受伤之后要积极治疗,在失恋之后要努力爬出,不然如何,默默等死愚蠢,跳楼跳水不和谐,只能擦干血迹或者眼泪,以无可比拟的昂然斗志重整旗鼓,告诉自己冲出目前困境,必然另有天地。
只能问:不然,又如何?
这只是人类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你自己不怜惜自己,叫别人如何怜惜你,或者说,你自己都不怜惜自己,别人更不会毫无理由来疼惜或者怎样。
除非,是山穷水尽,柳暗花不明,摊开双手只剩虚空,茕茕四顾什么都看不到,世界寂静之后,已经再无这个必要。
如我当初。
柳藏川说:“我的确认得那些人,大人会怪我么?”
“柳公子你舍命护我,我又怎会怪你。”
奇怪的是,一方面,展昭在跟那些偷袭的杀手生死相搏,而这一边,我却跟柳藏川再平静的侃侃而谈,简直如透明墙壁隔着的两个世界。
“我只是,不忍心大人因此而有所闪失。”
我平静说:“柳公子的话中意思,莫非是说这帮人不是冲我来的?”
这话说的尖突了,柳藏川忽然喟叹:“大人,我真的不敢再跟你多言了。”
嗯,言多必失,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他不说不行。
“柳公子,其实你的心情,我略有理解。”
“哦,大人的意思是?”
“柳公子想坐以待毙,甚至想速死,这种心情,非到绝望不会产生。”
“不知大人说的绝望时什么意思?”
“举目无亲,所见者无非面目可憎,在这世上无牵无挂,无有可令你驻足回望的人。”
“是吗”
“一年之前,我亦如此。”
“嗯?”
“只是现在,我必须活着。”
眼前浮现清雅清瘦的脸,未见我这几天,不知他可还好,如今一切希望,只寄托安乐侯身上,展昭不在,是万万不能指望清雅自己能照顾自己的,他的身子每每想起离别的时候他嘴角带血身佝偻的表情,便万分心痛,似万箭穿心般的不安,屡屡噩梦,只好让自己尽量不去想,便不会那么难受。
“大人”柳藏川似乎唏嘘。
我微笑低语:“我有胞弟在,我若先他而死,他必会伤心,他有顽疾在身,注定活不长久,我要保证在他有生之年,快快乐乐,只是,可惜”
“抱歉,大人。”
“为何道歉?”
“若不是为我,大人不会被牵扯到这案件之中来,此刻更不会跟亲弟分开。”他说的真诚。
我缓缓摇头:“想来,这也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我若是这点都想不开,就白担了这个名儿了。”
“凤宁欢。”
名字被他念出来,格外好听,于刀声剑音之中,似奇异的音乐掠过耳边。
无端心情甚好:“嗯,宁欢,宁欢,今朝有酒今朝醉,且放目眼下,尽欢也罢只不知柳公子心头,可真的没有让你放不下的人吗?”
“这”他踌躇起来。
忽然一改声调:“大人小心。”重又伸手过来,攥住我的用力一拉,拉我入怀,耳边听到一声闷哼,有人已退。
这电光火石只间,我知道柳藏川已经动手过。
先前他一心求死,忽然开戒,我知道同他一席话,虽然未曾完全打开他的心门,也让他心动不少。
而这一帮人,就算我不从柳藏川身上得出他们的身份,等展昭拿下活口,亦有办法撬开他们的嘴。
幸亏柳藏川肯出手护我,那边展昭放心不少,我听他对敌,竟无闲暇时出声同我对话,想必敌方人数众多,展昭无暇分神。
正激战之中,听到不远处一声朗笑,有人幸灾乐祸说道:“展昭,这几个三脚猫你都对付不了,真是让五爷大开眼界埃”
啊?居然是白玉堂?
他不是被人用调虎离山计引开了么?
我侧耳倾听,听到展昭一声冷哼:“少说风凉话,总比你这无脑落跑的老鼠强些。”
“谁落跑,你不要胡说八道,诬陷五爷一世英名。”那边白玉堂怒了,声音越来越近,随着他的来到,对敌之声越发响亮,白玉堂说道“五爷若不是装出被这帮孙子引开的样儿,他们会趁虚而入全部现身吗?还不是躲在暗处大放冷箭,哼哼,展昭你打不过就滚开,让五爷一个人摆平他们。”
我暗叹白少侠居然有如此智商,原来不是他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计”而是人家中了他的“引蛇出洞策”哈,哈哈,真不赖。
他们两个天生冤家,真是死对头,一见面就吵,也不看环境如何,展昭本是个冷静平淡的个性,不知为何,碰见白玉堂,就好像脾气也见长,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看样子日后还需让展昭多跟着我些才好。
那边一个冷嘲热讽,一个唇枪舌箭,只不过手头都不松,听他们越说越起劲,越吵越激烈,我却有些放心下来,肯定是这两人双剑合璧,天下无敌,打得贼人们无还击之力,他们才轻松对吵的,不然先前展昭一人应付,哪里有空闲时间同人对话?
正觉得安分了点,忽然听到柳藏川急促叫道:“不好!”我还未曾开口问怎地,柳藏川一抄手竟抱住我的腰间,我只觉整个人忽忽悠悠如荡秋千而起,浑然不知要降落哪里,与此同时,耳边“轰轰”之声,不绝于耳。
伴随而至的,是白玉堂的大声喝骂,以及展昭的那一声:“大人小心!柳藏川”
似要说什么,声音忽然中断。
而我鼻端嗅到一股浓烈的硝烟味道,耳边轰隆之声越发的大起来,心头惊悚的想:“难道是炸药么?是敌人所用?”
惊天动地的声音让人阵阵眩晕。
但是在这生死未卜的险境之中,心底竟还有遐想:这时候他仍旧挂念着我碍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只觉得嗓子眼里干干的,缓缓醒来,双目仍看不到东西,刚要唤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大人你醒来了,喝口水吧。”
凉凉的瓷碗边沿,碰上我的手,我摸索着握住碗,说道:“多谢柳公子。”
急忙喝了口水,柳藏川将瓷碗接了过去,又问:“大人觉得怎样?”
我摇摇头:“我无大碍,只是,先前究竟是怎么了?这又是在哪里,展大人白少侠他们两个呢?”
柳藏川说道:“先前有人下狠手,想要用的好像是**的霹雳火药,我一时情急,只好带着大人先逃出来,又怕周围会令埋伏着人,来不及等候展大人跟白少侠两个这是郊外的一座荒屋,好似没有人祝”
我皱眉,心头越发不安,无奈道:“不知展大人跟白少侠两人可无恙么?”
柳藏川说:“我怕被人追踪到,一直未敢回去,不过大人放心吧,以展大人跟白五爷的能耐,应该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我怔怔说。
柳藏川说道:“大人放宽心,方才我不敢远离,是因为大人未曾醒来,现在大人醒来了,我”
他忽然欲言又止,与此同时,我的鼻端似乎嗅到一股奇异的味道,半点似曾相识,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我的脑袋忽然“嗡”了一声,眼睛徒劳眨了眨,身子一歪便失去了一时。
只是,昏迷之前,我依稀听到了一声怒喝:“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