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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万分警惕跟紧张。
瞪大了眼睛空空等候,若还有昔日功力,双目定要将面前的展昭钉死。
竟等来一声轻笑。
咦,难道是我听错?
我有些讪讪起来,却听展昭说道:“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其实我也说不准,当时的情形有些仓皇,不过后来展某仔细想了想,恐怕柳藏川的真正意图并非如此。”
“啊?”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的确确是说了提防凤大人这几个字,但是,中间停了一会儿。”
“啥?”我仍旧沉浸在震撼中无法自拔。
“大人可以想象一下当时的情形。”展昭絮絮善诱,若是踢进学校,必定是风靡教育界的优良园丁一名。
“我不明白。”只好实话实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惊雷震得我摸不到北,何况并非身临其境,妄自揣测恐怕不美。
“我担心柳藏川是另一个意思。”展昭说道“或许他的意思是,让我提防,有人要害凤大人。”
我“氨了一声,再次呆祝
展昭说:“何况前些日子有人屡屡现身,现在想想,或许都是冲着凤大人你而来也说不定。”
我反应过来,苦笑说道:“冲我而来?我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居然招惹如此棘手的敌人。”
展昭说:“不管如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以我安顿下柳藏川之后便立刻来找大人你。”
我惶然,又了然:“原来展大人你是怕我出事。”
耳边传来他淡然的声音:“小心些总不是坏事。而且大人你现在双目失明,更要留心有人会趁火打劫,图谋不轨。”
听展昭解说,我的心头大石放下。
且不说是真情或者假意,这个说法,我接受。
比被人当作嫌疑犯的感觉好多了。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白玉堂,怪不得他对我和展昭满腹怨气,被人当作采花贼盯着的滋味的确不会很美妙,尤其是他那种性格上高傲到近似有洁癖的人。
“另外,好叫大人知道,被柳藏川所杀的采花贼,尸体暂时放置在御史府。”
“啊,尸体已经带回来了吗?”
“已经命人带回,先后有人来指认过,都说有八分相似。”
“那太好了,这案子应该可以了结了吧。”松了一口气,心情总算有了几分欢快。
“应该是可以了结了,只不过,我有一点不太明白。”展昭问道。
我说:“展大人想说什么?”
展昭说道:“大人被白玉堂劫走之后,我本是追着而去的,不料中途发现柳藏川的踪迹,白玉堂只是一时之气,人倒不是太坏,我知道他不会对大人怎样,权衡之下,便追柳藏川而去,只是不明白,为何那采花贼竟然撞上白玉堂手里去?”
我听展昭这样问,心底咯噔一响。
该怎么说?
原本白玉堂劫我,本就是冲着展昭而来。只是我从中作梗,用小小激将法让白玉堂中途改了目标。
只不过,激将法是成功了,却也成功地让白玉堂做了那件让我极端郁卒的事情,心情灰色到现在。
要全盘对展昭说么?
“这样白少侠虽然性情激烈,不过如展大人所说,倒的确不是个坏人,他劫持了我之后,我便对他晓以大义,很快的他明白自己所做皆是错的,所以决定,痛改前非,那个就设计引了那采花贼出现。”
我思考着,要用最完美的语言来表达当日情形,不要露出马脚。
虽然不尽然是谎话,脸仍微红。
“是这样?”展昭狐疑的问。
我知道,以他对白玉堂的了解,什么“晓以大义”啦“痛改前非”啦,恐怕都是天方夜谭。
不过,除此之外又能怎样,莫非我要直言不讳的控告白玉堂冥顽不灵,只一门心思想对上他大干一场?
不不不,这种类似小报告的行为还是不要来。
“嗯大抵如此。”我含糊其辞说。
“那,不知白玉堂是用什么计谋引那采花贼出现的?”他忽然变身一个求知欲旺盛的儿童,不停追问,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咬住嘴唇,最不堪回首的一幕跳入脑海。
实在想全部忘掉,但是如鲜明的噩梦一样,已经刻入脑中,怎样也忘不了,甚至在睡觉时候,还会如噩梦般浮现,苦不堪言。
但,却又实在不能言说,对谁也不能说起。
哪怕是展昭。
“嗯是这样的,”我强笑,说道“当日白少侠请了一位自己的红颜知己,那个,然后便大肆宣扬出去,那采花贼最喜绝色而声名远播的处子,更何况他假冒白玉堂之名,摆明乃是针对他,所以听说这个消息,当然要来一观究竟,所以”
若说那“红颜知己”是我,怕是当场会有一人立刻吐血而死。
不是我就是展昭。
展昭静静听着,最后问道:“果然好计,不过,敢问大人,这是白玉堂想出来的么?”
我咳嗽一声,说道:“大部分”
展昭的声带着笑意:“原来如此,展某明白了。”
我汗颜,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只是千万不要再追问下去了,再问我可就要崩溃。
要知道,差一点点,凤大人就会变成另一名采花贼魔掌下的受害者。
呼。展昭说道:“好了,大人辛苦了,我就不打扰大人,大人先休息一会吧。”
我不便挽留,更何况刚才同他应对,一惊一乍一噩梦,心力交瘁,另外经历过被白玉堂劫持被采花贼轻薄被安乐侯近距离观察,种种情形,也是实在累了,展昭出外,我便翻身爬上床,不过一会儿竟酣然入梦。
本以为太累的话会沉沉大睡一夜无梦,没想到反而越发精彩。
那被柳藏川杀死的采花贼忽然诈尸,生猛狰狞一如那晚初次出现,我同他惊愕对视,心想他不是死了吗难道柳藏川没有下狠手,这一切其实只是一个阴谋?
似看穿我心所想采花贼猛地扑了上来,耳边还不停会响他的笑声,我仓皇失措在屋子之中兜兜转转躲避,想大叫却无法出声,急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正在穷途末路时候,眼前景物突变,熟悉而陌生,有人冉冉上前,忽然痛斥我:“他不过是个低等微末的采花小贼,宫主你怕什么?”
如斯正气,但我底气不足,虽然看不清那人容貌却自来熟般搭话:“我怎么能不怕,我又没有武功。”
“哈哈哈,西灵宫的练无双不会武功,说出去恐怕会笑死天下人。”
“哈哈,哈,真好笑,只是,为何我还没有笑死。”我彷徨四顾“来人啊,救命埃”
耳边一声叹息,如惆怅无奈,如恨铁不成钢,那声音说:“你究竟何时才能醒?”
这一声,引得我身上毛骨悚然,几乎动弹不得。
便在这时候,那采花贼扑上来,双臂向我拥来,我想到当日被他捉住的恐怖场景,心头只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被捉到。一刹那,长长尖叫出声。
“大人醒醒!”耳边有人念道。
冥冥里有个声音说道:“这是做梦!”将我惊醒过来,看不到眼前,却急忙伸手,将面前说话的那人牢牢捉祝
大口喘气未定,却听那人说道:“大人做噩梦了吗?”正是展昭。
我心下清明了些,只点了点头,慢慢地松开他的手臂,回手摸摸额头,好一片冰凉,都是冷汗。
我心底有鬼,问道:“展大人,你一直在此吗?”
展昭说道:“只是听到大人的声音,急忙赶来。”
“那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心虚地问。
展昭仍旧淡然十分的,说道:“并无,只是尖叫了一声而已,大人可是受惊了,要不要让大夫来看看。”
“不必不必,”我急忙推辞,没有在梦里胡说八道就好了可知我最担心的便是如此。
正在镇定之中,没口有人叫道:“发生什么事?”
我听这个声音,心头安稳,叫道:“清雅!”
床边上展昭似离开,而后清雅靠过来,握住我的手:“你怎么了?”
“只是做了噩梦。”十分不好意思。
“你的手很凉,啊,出了好多汗。”清雅说,抬起袖子,轻轻地在替我擦额头的汗。
“不用担心,你怎么起来了,身体觉得怎样?”我急忙问“饿了么?”
清雅说道:“我很好,你就暂时不用替我操心啦,对了,我方才过来,听外面喧嚷的很,好像有人来了。”
我一怔。
展昭说道:“我出去看看。”
“有劳展大人了。”我急忙说。
展昭反身而去,只留下清雅跟我,清雅才说道:“姐姐,他怎么会在这里?”
“展大人是好人,留在这里,是为了保护我们的。”
“保护我们?难道有什么危险吗?”清雅问。
“嗯也不算,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说,反握住他的手“别怕。”
“我不怕,我只是担心你埃”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笑着说“再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清雅沉默片刻,才说:“我有句话想要问你。”
我问:“是什么?”
清雅问:“你对我,是不是全然坦诚的?”
“啊?”我一怔,这个孩子,怎么忽然问出这么不着边际的话来?“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清雅说道:“我的意思就是,你是不是什么事都会对我讲,从来不会隐瞒我,身上没有我不知道的秘密,你会不会这样?”
我愕然。
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难道我哪里做的错了,让他疑心?
若说我身上了,还真的是有不能对他说的秘密。而最大的一个,就是我并不是他的姐姐。
可是这叫我怎么开口?
我不能说。
要骗他,本也简单。
我随口拈来就是。
但是不知为何我我竟不想如此。
咬着唇,一时也沉默。
便也正是这沉默,是无声答案,让他明了。
“我知道了。”清雅黯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