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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老夫聊发少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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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感觉喘息声渐大,且沉重。

    好似气压忽然增大,压下来,众人不胜负荷,像老牛鼓鼻,几乎可喷出白色的气来。

    我茫然等候。

    “请问凤大人,你提到的那个天下第一神医钟先生,他可是年逾古稀的老者?”

    “碍这个我不曾见过。”

    “那请教他可是上道下静?别号浮羽先生的?”

    “碍这个我仍旧不太听过。”

    我自己也忍不住惭愧起来,白玉堂白玉堂,你若是吹牛不打紧,连累我面上无光,那人的消息也不多透露一些,让我如今一问三不知,在这群先生面前交白卷。

    我几乎要伸双手投降。

    却听那人小心翼翼问道:“那不知大人可知道,这位钟先生,他住在哪里?”

    近十个人几乎是二十只耳朵,竖起来听我的答案。

    我听了这个问题,却忍不住张开嘴来:“哈,这个我知道。”

    我依稀,仿佛,好像大概是听白玉堂跟他的小厮说过的吧

    我想。

    众人大喜,齐齐问道:“凤大人请讲?”

    我张口,却嘶嘶吸了口冷气,又停祝

    这模样仿佛是吃东西太急了,却忽然被噎到,而且是噎的没了气的那种。

    “凤大人?”大伙儿的求知欲却越发旺盛,我虽看不到,却也知道,这帮人是恨不得扑上来撬开我的嘴。

    “这个,我好像是听的过,的确是有印象的吧似乎是某个谷?”我讪讪地,挂着不好意思的笑容。

    “碍”

    “唉”

    “不是吧,果然不会是那位”

    无限失望的声音响起。

    连累我的士气也不高涨,心情很不爽,至于要如此么?

    可恨,我明明有听过的,什么地方呢,当时隐约掠过耳边,还是心底腹诽过来的,应该不是个难记的名字吧,大概越是平凡越是印象不深刻。

    一时之间想捶自己的脑袋。

    这帮庸医,从我的嘴里得不到想要的信息,便不再理会我,一个个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似乎在商量能够毒死我的方子。

    我才不理会他们,低着头只管想,我向来自栩博闻强记的几十年过去的一个旧闻还会深深印在脑中,如今却忽然记忆里衰退,莫非是老之将至了么?

    可恶,我才不是!

    脑中一闪,有灵光浮动。

    “哦哦哦”我大叫起来。

    众人重新安静。有人问:“大人可是不舒服?”

    “非也。”我得意摇摇头“那地方我记起来了,我的朋友说,钟先生他住在碧云山,哈,真是很好笑的名字。”

    捂住嘴偷乐,其中玄机不足为外人道。

    “嘶”

    “碍”

    “苍天,大地祖宗”

    又是一片到吸冷气的声音跟惊叹。

    我的眼皮在跳。

    有人喜极而泣:“有生之年若真的能见到浮羽先生出山,真是祖宗显灵也不为过。”

    “若真的有如此机缘能一见浮羽先生真颜,此生也不枉了。”

    更有甚者:“呜呜呜呜呜多谢凤大人!”

    闹成一团,众生相十分热闹。

    我盘膝笑眯眯听着,只觉得先前闹得剧烈的头疼也轻了不少,不枉我绞尽脑汁弄死几百个脑细胞才想到“碧云”这么有才。

    另一方面想,白玉堂果然是个人才,从这帮太医啊名医之类的反应来看,那位“富裕”还是“腹语”先生的,好像真的有那么两把刷子埃

    哈哈哈如不是一直告诫自己淡定,我真要大笑出声。

    悬了数天的心,一切困难不成困难。

    只要我复明,不用给我杠杆,我也会将地球撬飞

    我意气风发意气洋洋笑眯眯听着众人感恩戴德,众人感激涕零,众人唧唧歪歪在说个不停。

    大概是群众们的兴致太高了一些,有人已经很有先见之明的开始商量给富裕先生弄个欢迎会之类的

    声音吵吵嚷嚷,恐怕远在碧云山的富裕先生也会觉得耳根发痒吧。

    一帮老不修,老夫聊发少年狂么,也不再管我这个半死不活的病者,说的热闹的很,可以想象茶水横飞老脸们通红唾沫飞舞的情形。

    正在一发不可收拾,老人们走火入魔之际,外头急匆匆有人冲进来:“为什么这么吵,有人在哭?发生什么事,凤宁欢你”是安乐侯。

    各位太医们从梦境坠落现实,立刻一个个收了声,却无法从追星的兴奋情绪中自拔出来,一时情难自已,也是有的,我也曾有过喜欢的偶像碍很是明白老可爱们的这种心情。

    情形一时尴尬,我只好咳嗽一声,说道:“侯爷,我在,好端端的,不曾死”

    安乐侯似乎在瞪着我,我感觉他强烈的目光带着十有**的敌意在“逼视”着我。

    “哈哈,侯爷不须着急,各位太医只是在商量如何用药,一时争论的太过激烈了点,不过也是为了宁欢好。”继续抚摸着他的毛毛,心底想到我那只猫

    真是只好猫,感觉危险来了,就躲得猫影子都不见一只。

    “住口,本侯哪里着急了!”欲盖弥彰的吼道。

    “是,是是。”我低头,忍不住笑,又怕他发现更是恼羞成怒,过来痛扁我一阵也说不定。

    “你们,诊好了就出去说,不要在这里吵嚷,莫非病人需要你们在这里高声吵着才好的快么?”他,不再冲着我开火,转开头去,炮火猛烈,向着可怜的老太医们身上发起攻势。

    太医们倒下,以摧枯拉朽之势头消失在了我的房间之中。

    我很想顺势让此人也消失,怎奈,无此河东狮吼群英荟萃变成萝卜开会的功夫,于是只好动用我的绝招:沉默是金。

    “看你的样子,倒很精神,这帮废物有没有说你有没有其他病症?”某人,怒气未消,冷冷地质问。

    我心头一震,差点忘了,还得恐吓恐吓他,只是跟那帮太医的口供还没有串起来,以此人的精明,若是撒个很明显的慌怕是会死的。

    于是我说:“侯爷咳,大概是来的人太多,众人七嘴八舌,也说不出个究竟,所以方才竟还吵嚷了起来,唉,不过侯爷不必担心,所谓吉人自有天相”

    “我看你分明是一脸衰像。”

    “当然,因为宁欢所说的吉人是侯爷你嘛。”

    “你”气结。

    “侯爷您洪福齐天,自然有老天相助,侯爷要如何,自然就会如何,侯爷如此相助宁欢,要宁欢好,老天自会保佑侯爷达成心愿。”

    我发现,我的拍马屁功力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这种事就是这样,一回生,二回熟,也许你觉得你会是个生手,可也许潜能发挥出来后,你会变成一个奇才。

    虽然这种奇才,还是不要当的好。

    似乎是被我这无比诚恳的话打动,小侯爷的声音放得缓和,却依旧咄咄逼人的:“本侯的心愿很多,你不过是沧海一粟还轮不到本侯祈愿。”

    “那是自然。”沮丧的说。

    不敢淡定,更不敢露出笑容。知道他必定是紧盯我面色看,更知道他最讨厌人口不对心,那手指上定然是夹着他的小扇子的,看出不对啪地就敲下来,我才不会自讨苦吃。

    仿佛没看出破绽,这人才满意了点,定是因为看到我的沮丧才满意的吧,他的个性也就是如此了,把他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如此恶质,我早看透,无药可救。切。

    “好了,你也不用多想,加入这批治不好,本侯自有办法找更好的来。看你这里寒酸的很,需要什么东西么?尽管开口。”

    我忍不住喜极而泣。

    “你哭什么?惺惺作态!”他的目光真是锐利啊,我早说,他定是在盯着我一举一动,伺机找我的纰漏,好下手。

    混蛋混蛋。

    我吸吸鼻子:“下官只是感念侯爷你的仁心大德,知道下官清贫,两袖清风家徒四壁生活艰辛没米没柴,侯爷你若是不嫌弃,就借下官几万两银子聊以度日也好。”

    他骇笑起来:“几万两?你这贪官,你疯了!”

    “那几千两也行。”我一本正经的眨眨眼睛,想我向来自诩明眸善睐,如今看不到景物,也只好媚眼空做风里,绝世风姿谁能会,可惜可惜。

    “凤宁欢,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居然敢敲诈本侯?”他继续叫。

    “侯爷如此巨富,几万几千两无法,那几百两总可以了吧?”我歪头,可爱的笑。

    “我呸!”

    我哼,转过头去:“原来侯爷果然只是随口说说好话哄骗宁欢而已,真要动了真格,就那啥了。”

    “你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

    “你分明有说。”

    “你可以当没听见”

    “混蛋!”

    最后被他骂了我一声,然后打了一下头。

    不知为什么,明明觉得那扇子敲下来风声犀利,我已经做好了惨叫一声然后昏迷过去的准备,然而那扇子真的落下来的时候,却简直应了那一句永垂不朽的老话:轻如鸿毛啊轻如鸿毛。

    我赌他今日没吃饭,所以力气不济。

    不过,先前明明冲进来的很起劲,叫嚷的中气十足。

    但是不管逻辑多么不对,我是绝对不会承认:他,有手下留情。

    我绝对不会承认他是因为我头上有伤所以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不忍心然我伤上加伤雪上加霜。

    我要是这么承认我就是自作多情。

    所以坚决不要。

    不过,被他这样似有若无的打了一下,是值得的。

    因为伴随那骄横跋扈的家伙离去,伴随我额头上被他扇子带起的凉风丝丝仍在,我的膝上沉甸甸亦有东西来。

    我福至心灵财迷心窍的伸出手去抓。

    霍霍霍

    前世没有中过大奖的遗憾在此刻全部被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