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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是我儿子,要滴血认亲不成?”有恃无恐,说着,我扭头望向低调兄,不信他会在我的御史府将我生吞活剥了。
不料对上那锐利如剑刃的眼神,激灵灵吓得我抖了一抖,自我感觉说出这句话不明智,不不不,不是不明智,而是很不明智。
我几乎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望着那人锐利眸子里两团燃烧正旺的火苗,急忙忙扮出一脸可爱笑容:“兄台在下一时失言不要在意啊,大家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的多不好,你能不能”
“碍”话没说完,变成一声惨叫,他将我向前一推,我半身倾倒桌面,双腿仍垂在地上,可怜手臂还被他绞着,难道他要把我吊起来打?不,不会的,他没有工具,总不会随身带绳子吧,那样多变态,不符合他低调而华丽的作风。
“放手,放开我”我提高嗓门“不然我要叫了!我一叫,后果很严重。”
“哈哈”他不再恼,竟有啼笑皆非之意“你叫啊,我倒是很期待能听到你的叫声。”
他不吃我的威胁,我大为生气,正准备伸长脖子,展示我优美的声音叫给他听,却听此人慢悠悠说道:“你只管叫,你只要叫出一声,我就扯落你一件衣裳,叫两声,便两件,你最好叫的更大声些,多叫些人来,围观一下御史府的御史大人,是个什么真身。”
又惊又怒,他果然知我而且在明目张胆鄙视我。
你爷爷咧!你家大人我是个真龙身行不行,我心底是破口大骂,偏偏现实是我被他掐七寸掐的死死的,一点反抗机会都没有。
乖乖闭嘴的那个,竟是我,他竟然知道我的秘密怕早就知道了,我细细回想,如此一个对我知根知底且又阴魂不散的家伙,时不时闪出来惊我一下,他多半应该是我所认识的人,我暗暗在心底过滤我到汴京城之后所触碰的每一个人,谁最可疑,是不是你?想到有这么一个类似炸弹般的东西埋伏在身边,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到火星上而后快。
“我不敢了。”我吐一口气。
“果然学的乖。”他嘿嘿一笑,忽然又甚是恼怒的,用力一压我的胳膊,似乎能听到“嘎嘣”一声,不会断了胳膊吧?啧啧,变脸变的真快,凭着阁下这也许还不错的脸蛋,走江湖卖艺倒是不错的选择。
我心头哀叹不敢泄露,只一味出声哀求:“请手下留情,高抬贵手,起码轻一点点,要断掉了。”
低调兄对我诚挚的请求置若罔闻,一只手轻而易举扣着我的肩,另一只手转到前面来,将我的脸一板,对着他。
我扫一眼
切,你有什么还看的,如果是个美人,就该把面罩解下才是,你的眼睛虽然也长得不错,形状良好宝石耀耀,但是么那目光太锐利太清明似能看到人心底般,本大人不稀罕盯着看,怕看久了会弄伤自个儿。
“你让我大费周章,你知道么。”他望着我,忽然沉声说道。
我目光躲躲闪闪,在他头上,身上,肩头,胸口蜻蜓点水,却始终不敢不敢跟他对视,只含糊说:“这个,也许吧。”我哪里知道什么周章,你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他咬了咬牙,似磨刀样:“本来,直接杀了你也许更好一些。”
啊,这个恐怖分子!
我吓一跳,立刻笑意甜甜:“不要这样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要积德呢。”
他目光越发严厉:“你给我闭嘴。”
我柔顺答应:“遵命。”
也许扮鹌鹑扮的炉火纯青。或者太过了,这人盯着我看了又看,最后居然一把放开了我,双脚使劲跺了跺地,叹道:“你混账东西!”
骂我么?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不过这里只我一个。我不明白我哪里又惹恼了他让他生气,我可是当他是主子一样来对待,位置在我心目之中,仅次于安乐侯。
才不管他发疯,趁机向后退一步,身后有东西格了我一下,我回头看,丫的,已经不能再退,到了书架边上了。
他一转头看我:“给我过来。”声音平板,刹那已经控制了情绪。
我怎么会这么听话,这不是在告诉小羊自动走到狼嘴里去么,我转向着外面张望,估算我一下子跑出去的机会有多大。
“想也别想,我数到三。”他的声音,寒浸浸的。多可怕,这个人喜怒无常变化莫测的。
“一”他扬声。
我小步跑到他的跟前:“不用数下去了,我最讨厌这个场景,要让人想怎么做,你知道我不太喜欢动脑,我投降,你要怎么着我?”
他看着我,锐利的眼神忽然翻白。
这样严肃阴森的时候他忽然如此,让我想象不能面罩下这张脸是何表情。
而他白眼过后,似又要怒,我察言观色,颇为瑟缩,他却偏偏又沉静下去:“无双,你要跟我装到什么时候?”
好像被烙铁烫到,若不是怕他气,我会自动弹出三尺远。
“你叫我什么?”
“无双。”
“我不明白,你竟连名字都替我改了么?”
“那是你的真名。”
我举起双手。
“你干什么?”他问。
“我投降,我完全挫败,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认定我是你口中的无双,因为我们长得像?可是你也看到了,脾气完全不一样,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孪生兄弟姐妹也是有的,你说是不是?我看我们就是一个误会,大家不要因为误会而搞得一团糟好不好?说实话我已经”
我还没有说完,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臂,说:“你不承认不要紧,就算忘了也不要紧,我可以让你想起来。”
“用什么方法?”我警惕看他,吃药?打针?亦或者用脑震荡的方法,打我一顿备不住就会在清醒过来?电视剧里通常都是那么凑巧的说。
“一个只有你跟我才知道的”他的声音忽然放得很轻,类似恐怖的深情。
“呃?”我挑了挑眉,不知为何感觉有点害怕。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起了?”眼波忽然荡漾起来,这个变色龙!
“完全没有。”我赶紧摇头。这个疯子。又想:果然展昭不在是不行的,改日定要痛哭流涕去开封府,求包大人把展昭赐给我吧,赐给我吧。
“没关系。”他的眸子锐光完全收起,取而代之是柔情一片,深情款款,宛如星子闪烁,朦胧梦幻,若我是二八怀春少女,早就沦陷进去,然而
我当机立断,闭起眼睛。
“你干什么?”耳畔传来他略带恼怒的声音。
“兄台,我的定力不好,麻烦不要这样看着我。”
“把眼睛睁开!”他半是气恼半是命令。
我如果不睁开,难道你会把我的眼皮掀开?我打定主意不睁开,这个人好诡异,方才跟他对视的片刻,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好像要被这双眼睛给吸进去了,真令人害怕,明明先前锐利的好像能杀人,现在却又柔和的好像能吞人,难道他是某种邪教中人?总而言之这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一定是大魔头,神经玻
我忽然想起同他相见的第一次,在屋顶上,当他温情乍露的时候,我也是这般似身不由己,灵魂飘飘然
惊!定是邪术!
我少看一眼,或许还好点,最好他知难而退,又或者我可以期望展昭去而复返,或者小白从天而降,哼,难道他欺负我这御史府都没有人了么?
奇异的喘息声在耳边低低的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气息带着一股湿湿的感觉,凑着我的脖子喷过来,汗毛顿时倒数起来,我缩了缩肩头,却被那人握住,我向后倾身,却又被他拉住,我没有办法,睁开眼睛。
他凑过来,双目同我对视,我蓦地发现,先前的柔情一片已近变作怒意升腾。
果然果然,又变身了!这个人一定是
我吓得一抖,他即刻察觉,似皱了皱眉,才说道:“奇怪,你为何总惹我动怒?”自言自语般。
你大概是最近吃错药,亦或者更年期到了也说不定我在心底想。
“好吧,我不为难你。”他柔声说。
你再装小白兔样我也不稀罕。
“那你还”我看着他握着我肩膀不放的手。
“你先听我说一个故事。”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坐下来好好说?”
讨价还价的后果就是,这个人果然是坐下来了,我也坐下来了,只不过他坐在椅子上,我坐在他的腿上。
我感觉这个姿势像是青楼里的姑娘在伺候恩客,这个想法让我浑身莫名发痒。
外面天色微黑,他命我点了灯,微弱灯光照着,他额头金绣罩纱丝丝有光,身份好看,一双眼睛望着前方灯光,波澜闪烁,看得我心一动,心底似乎有什么倏地闪过。
“那个夜晚也是如今夜一样,风细细,夜沉沉。”他低声说道。
我扭了扭身子。
“我独自在书房之中,忽然嗅到一阵奇异的香气,刚想命人来查看一番,她推开门,从门口走进来,看着我笑。”
“她?”我心头疑惑。
点点头,他说道:“我见她如此无礼,便斥她大胆,让她出去,她却一反常态,并不听我的话,反而走到我身边,便如现在一样,坐在我的腿上。”
我一惊,他这是什么意思?口口声声是“她”还不是在说我?现如今这个情态,尴尬啊,莫非是昨日重现便向跳下来,他却更是紧紧将我抱住:“别动!听我继续说,那段回忆是我最不堪也最讨厌的,我甚至想杀了她,然而此刻,全然不同”
他的眼睛含情脉脉看着我,看的我心底发凉,这人又说道:“我当时,明明想推开她,可不知为何,身体竟渐渐发热,她在我怀中扭动,发出诱惑的声音,像是妖女一样,我竟起了反应,我发现自己的异样,脑中有一丝清醒,原来她是对我下了药。”
“下药?”我倒吸一口冷气“什么药,砒霜还是鹤顶红?”强笑,别是我想的那种就好。
男人不疾不徐:“**。”
我脑中轰然爆炸。
男人瞥着我:“哈,这原来是她的拿手好戏,经常用来对付别人,我只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竟会用来对付我。”他的声音里隐带笑意“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向来以为她对我言听计从,从不敢违抗,却不想她对我存着别样心思。”
“她喜欢你吧”除了担心低调兄所说的那个“她”就是区区本人之外,我心底忽然萌生一股同情之意,叹了口气。
“不错。”低调兄表示同意“我被药物所迷,渐渐失了心神,同她颠鸾倒凤,一夜缠绵,第二天醒来,我自是极其恼怒,打了她一掌,命她从此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也太狠了些”我小心翼翼咬着手指,为这个凄美跌宕的爱情故事感觉遗憾。寻常剧情里面,女追男的话,若是好事成了,男的不是会说一声“我会负责的”吗?为什么低调兄如此的与众不同?难道那一夜他没有满足?
我脑中大显少儿不宜画面,且瞅他。
他望着我,却说:“你也觉得我做的不对?”
我避无可避,答应一声。他似一笑,眸中晶光闪耀:“若我现在对那人说对不起,想让她回来,你说她会不会原谅我?”
我张口结舌,脑子迅速反应,急忙说:“这个,我又不是她,怎么知道?”
“如果你是她,你会怎么做?”
“我不是她啦,没有这个可能性。”
“你真的不是她?”
“当然不是”
“看着我。”
“有什么可看,一双眼睛而已。”
“若你记起我来,我许你摘下我的面纱。”
我心头意乱,不知为何,一颗心跳的匆忙,也许是他声音太过温柔了,只好扭过头去:“万一很丑,我岂不是会被吓死。”
他呵呵一笑:“不会令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