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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够乱的事儿让家长一掺和更加乱不可及。[]安妈声讨自己没完没了,安爸好不容易义愤填膺的仗义执言一句,还是如此不理智。安然突然疲惫至极“你们让我去离婚?你们逼我离婚是不是?那好,我去离。我去离你们顺心了吧?”
她站起身,作势要朝外走,只走了两步,就被安妈一把拽了回来“离什么婚,还嫌丢人不够啊,已经是别人的人了,再离,咱们安家丢不起这个人!”
“那你说怎么办?”安然倏然回头,也跟着吼“不离是丢人,离婚也是丢人!妈你倒是说说,你让我怎么办?”
“你这个丫头,你现在倒是有理了嘿!”安妈声音高了个八度“谁让你当初那么早一毕业就结婚的,谁让你不看好男人就结婚的?你看看你同学,哪儿有像你结婚这么早的?”
“那是因为他们没摊上我这样的家庭!”安然气道。“是啊,都知道今年危机,工作不好找。我们学钢琴的更是难找。我们寝室四个人,何雯留校,徐心柯家里有人去工商局,就剩下杜颜。好吧,人家家里还有钱,能负担得起她继续深造考研的费用,这样一来,又是三年不用踏上职场。可是我,我行吗?你们去看看自己手里的银行卡,到底还有钱能供我深造吗?恐怕不仅是供应不上,就连江奕泽给你们的几万块钱都用来还了以前的贷款了吧?”
“别的不说,爸爸那次车祸肇事牵扯了多少费用,我平常的学费又是在从哪里来的?都是你们一分分凑起来的,那其中的艰辛,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晓?每次到交学费的时候,都要提前出去好几天,七大姑八大姨的借个遍。就凭这样的家境,别人可以逃避工作,我却必须得顶起来!”
安爸安妈一时无语,脸色突然晦暗下来。看来安然的话,重重的戳伤了他们的痛处。
“是,我必须找工作,我没有办法。我找了,我很辛苦的找工作。可是没想到,工作起来更辛苦。我们学的这个专业不是师范类的,别人学钢琴或许还可以当个老师教教学,一个月千儿百块钱的稳定舒服,起码可以负担得起自己的日常费用。可我们呢?像我们这样的钢琴艺术专业,出去教学人家都不要。就因为我们不是师范类的,没有教师证那个东西。好,我去酒吧做琴师,可是爸妈,你们知道琴师那个工作深入的环境有多么可怕么?”安然眯起眼睛,许是因为想起以前生活的缘故,嗓音涩哑起来“你弹着弹着琴,经常会有人摸你一把,调戏你几句。爸妈,我是实在受不了那个环境了,可是又没办法,不在那儿做,没饭吃。”
“你们不是问我怎么认识江奕泽的么?就是那时候认识的。我遭人调戏,江奕泽英雄救美,就这么简单。你们以前不是还说程洛昱怎么不好怎么不好么?对。他不如江奕泽有出息,我受委屈了,江奕泽可以用钱,用权力来安抚我。可是程洛昱有什么?他没钱没势,再这样的情况下,他自己一个人在这城市活下去都困难,又如何兼顾我?”
“所以,我就和江奕泽结了婚。和他结婚,我不必担心我自己的衣食生活,我不仅可以不给家里添麻烦,反而还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话说的远了些,还可以借此踏入所谓的上流社会,让你们衣食无忧,都不用再过前几年所要过的那种历经债务的日子。爸妈,你们说我做的不对么?时至今日,你们又怎么来评点我?”
安然爸妈的声音还没落下,身后便有酷冷声音响起,仿佛从寒冰中滋生,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凛冽冰气“当然对。对死了,对极了,对的很。”
每一个“对”字都像是字牙缝中挤出,安然倏然回头,只见江奕泽自身后走来,眸瞳半眯,唇角噙着戏谑笑意,明明是一副温和的表情,可是在她看来。却是冷凉无比。
看到他那样子,安然的心在下一刻陨灭下来。难道,他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果真,江奕泽在下一刻便给了她答案。肩膀被轻轻一拍,却仿佛有千斤压在安然心上,安然抬头,只听江奕泽淡淡的声音传入耳畔“原来我妻子嫁给我是因为看上了我的条件,那我是不是应该说,被您看上,不胜荣幸?”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安然只觉得手腕一痛,竟被江奕泽连扯带拉的拽进卧室。直到那一声“砰”声关门声响来,安爸安妈这才觉得情势不妙,连忙追上去砸门“然然然然奕泽,你不要胡来。你要胡来的话,我告诉你”安爸安妈的威胁声音丝毫没起作用,江家房子隔音效果很好,任凭外面人怎么狼嚎,传到房间里也就是无异于虫蚊哼哼的效果。安然坐在床上,抬眸看着眼前这个盛怒的男人,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因为生气,额头青筋暴起,拳头也是攥的紧紧的,而那唇角却是呈上扬姿态,恰如其分的勾出一弯戏谑和凉薄。
“因为我的钱才和我结婚,嗯?”
安然无语。
“因为想要好的生活才和我结婚,嗯?”他慢慢俯下身子,步步逼近“因为害怕就业压力才和我结婚,嗯?”
“因为想带给家人好的生活,才和我结婚。嗯?”
每一个句子都是说的轻飘至极,可是到了最后一个“嗯”却像是积压了最大的怒气,一瞎子倾袭过来,事情已到这样,再辩驳顶多算是越描越黑,安然看着他,最终自唇间挤出那个肯定答案。
而江奕泽,则觉得半边天都垮塌了下来。
是,他现在对安然的感情是不如之前。可是,当初追她的镜头仍不停的在而眼前放映,他喜欢她的笑,喜欢她在弹钢琴时面部的平静与淡然,甚至喜欢她在初见他时候的惧悚与紧张。当然,他中间也有厌倦她的时候,可是终是因为婚姻约束,自己迷途知返回来,所以,也一直以类似于“七年之痒”的词汇给自己那段时间的自己定论。因此对于徐心柯,也是一时心动就再也没有提及,事后他想,也许自己对徐心柯的正是一时新鲜,并比不了对安然的那种悸动。
可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他真正想要结婚的女人,却不是因为爱情和他在一起。
江奕泽紧紧的盯着她,像是要看到她眸子里去。他是多么想在那双澄澈的眸中发现一丝否定,可是等来的却依然是再残酷不过的承认。
这一场他认为的婚姻,竟然是因为金钱才收的场。
“呵!”江奕泽突然直起身子,轻笑出声“安然,原来我是想和你离婚的。可是我要是和你离婚了,你当初的梦想不就破灭了?”
“江奕泽,我不是”安然看着他,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她当初是对他的财力吸引不假,可是最决定性原因的,还是因为他能保护她。当初那种情境。她只想和一个能保护自己一生的男人厮守在一起,而不是无目的的颠沛流离,所以,她吞了吞口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奕泽,你相信我。我和你在一起,并不是为了钱我当时”
“好吧,反正事情都过去了,我江奕泽无所谓。”江奕泽依然唇弧高扬“你爸妈不是说我当初骗你结婚么,那么好,今天你也和骗婚差不多了。我当初若知道你是存了这份心思,肯定不会娶你。那既然咱们走到了这一步,两方都有错误,咱们两两抵消好不好?”
“啊?”
“我当初隐瞒婚史是我的错误,你掩盖你的结婚动机是你的不对。安然,我们扯平了。”江奕泽抿唇,侧身走向门外“当然,你要是想要离婚尽可以提。我会尽力如你的愿,还有毕文佳的事情,”说到这里,他突然回头看她“安然,我实在不明白。你既然不爱我又如何对我这么斤斤计较?那最后的一次所谓吃醋,难道也是装出来的?如果你是那么善于伪装的话,我以前还觉得你简单,现在看来倒是我瞎了眼了。”
话说尽之后,只听砰的一声,江奕泽甩身离开。
鉴于小两口形势如此,安爸安妈再cha手其中只能是火上浇油,安然劝了多次,终于把他们劝回家去。刚回到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徐心柯的号码。
“你这丫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和我说?”
“我不和你说你不也知道了么?”安然回答有气无力“对了,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徐心柯顿了一顿“江奕泽来找过我。”
“你现在倒和他联系的够紧。”安然苦笑“说吧,他说什么了?”
“他上来就问我当初你嫁给他的原因。”
“那你怎么说的?”
“我能怎么说,只能说肯定是喜欢你。然后他就发火了,要不是在局里,肯定能把东西给我摔了。安然,你和他到底怎么了?”
将事情的大概与徐心柯一说,她差点低呼起来“怪不得。”说完又喃喃低声道“任何一个男人听到妻子是因为这个原因嫁给他,恐怕心里都不好受。”
“大概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听闻好友如此无力的声音,徐心柯心揪了起来“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江奕泽既然不说离婚,是还喜欢你呢。”
话说完,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劝抚意味太强,反倒意思太假。
何况江奕泽来的时候,她曾经问他“既然对这件事情这么介意,干吗不离婚?”
“我要是离婚了,岂不是辜负了她的想法?”江奕泽微扯唇角,勉力笑意流泻而出“而且,我江奕泽也算是有身份的人,第一次婚姻可以以感情不和,受逼为父母为由分开。可是这段呢,当时与安然的婚姻可是闹得我们这个圈子人尽皆知,而且,我为了娶她,还‘卑劣’的用了欺瞒婚史的招数,如果现在就仓促离婚,那岂不是又给了世人说我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花心把柄?”
他的第一段婚姻维持了一年半,期间,经历六年才与安然相遇,却不料到,这段爱情竟然比上次的保鲜期还要短。
甚至不到一年,就要夭折。
徐心柯看着他的侧影,突然觉得有些不甘心“难道说,现在就没有一点点感情因素在里面么?”
欲要离开的脚步稍微一滞“三分而已。”
怎么可能没有?她曾经是他三十一岁年华中上天派给的最大礼物。可是到头来,却还免不了苍白灰暗,所以现在就连这三分私情,都是刻苦铭心。
可是终究算不上是决策他选择的力量。到现在为止,他只为他的名声考虑,那些所谓的感情,只会是牵绊而已。
她正沉浸在他与她的话里“以前或许我会有那样的想法,可是现在,我真的不敢有那个自信。”安然缓缓一笑“还有毕文佳,一瞬间,事情都好像攒一块儿去了,所有的秘密都一股脑的倒过来。”
“你打算怎么办?”
“心柯,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去做什么软消息舆论行为。她送来的那些匿名信一样的东西,真不是我散发的。”安然叹气“我就不明白,这是谁要找我的茬?”
“谁让你上次和毕文佳闹成这样,不管不顾的去兴师问罪。”徐心柯试着分析“你是不是暗中得罪了什么人?”
“没有啊。”
“那谁要害你?总不会是毕文佳自导自演的吧?”
“如果真的那样的话,那真和电视剧一样了。不过不应该啊,她自己弄出个与前夫的新闻到处发放,这不是相当于为自己脸上贴灰么?”
“这也保不齐。”徐心柯叹气“你上次气势汹汹的去他们公司,肯定有很多人已经看出你们之间的事儿了。当时毕文佳已经丢了脸面,所以这次充其量也就是把事儿闹得更大了一点,到最后显而易见,昭告大家江奕泽老婆是多么泼妇,顺带着搞坏你的名声。”
徐心柯这么一分析,安然突然像是有了什么灵感“我知道了!我知道是谁对付我!”
“安然,你给我冷静!”徐心柯被他吓了一跳“你别和上次一样,闹出什么事儿来。”
“徐心柯,你猜这次要陷害我的人是谁?”
“谁?”
“毕文凌。”
毕文凌这个人,具有对付她的种种条件。第一,她是毕文佳的妹妹,算起来,是她情敌的妹妹,这样尴尬的关系,必然会导致她萌生为姐不快的心思,继而对她下手;第二,她与江奕泽认识很久,久的甚至超出了与毕文佳认识的时间。尽管江奕泽不愿意说,可是她直觉觉得,江奕泽和毕文凌应该有不为人知的故事;第三,在婚宴和江家大宅的那一次家宴,安然都觉得这个女人对她有着敌意,是那种刻意隐忍的敌意,表面看起来安然无恙,却会在某天突然爆发到极点。
千思万虑之下找到毕文凌,安然怕事情有误,再出现上次那种争端,先是打了解释所谓舆论事件的帽子,却没料到毕文凌竟是轻轻一笑“嫂子怎么态度一下子软下来了?今天来,怕是想问事情是不是我做的吧?”
不等安然回应,毕文凌便笑道“对,事情就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