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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万岁爷就快回京了。您可不能再这般怏怏的了。”
新嫔摸了摸手腕上鎏金紫玉手链,征了那么几秒钟之后,缓缓道:“你说的这些话本宫如何能够不懂。只是,想着那日在毓庆宫姐姐那一耳光,本宫便觉着喘不过气来。”
“本宫承认,那日话说的是有些急了。可姐姐是了解本宫的个性的,再怎么也不该动手,你说呢?”
叶儿伸手一下下的为新嫔捏着肩膀,幽幽道:“主子这些日子怕是也听说一些毓庆宫的事儿了。随着万岁爷回京的日子临近,整个毓庆宫越发的战战兢兢了。尤其是太子殿下,听说竟然夜不能寐,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呢。”
叶儿还未说完,便感觉到了自家主子抑制不住的情绪波动。
虽说面上还有几丝的犹豫,可到底,是知道轻重了。
叶儿又继续道:“主子可不能够重蹈太子妃的覆辙了。太子妃别看表面上那般淡然,心下如何能够不急。您想想,若是真有那一日,万岁爷自不会杀了太子殿下,可圈禁说不准却是有的。”
“主子难道也想掺和这浑水吗?聪明的人躲都来不及呢,又如何会巴巴的往毓庆宫凑。”
听了这话,新嫔想要说些什么,可想了一下,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叶儿侍奉在新嫔身旁也有好些日子了,她是个聪慧的丫头,知道这后宫主子的荣宠便是她的荣宠。可同样的主子的罪责,她也逃不过的。
所以,即便是说这些话有些唐突,有些冒犯,她还是忍不住说了。
主子身边,怎么着也得有个人来提点主子的。
新嫔感觉像是什么梗在了喉咙里,自小到大,她过得便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可这并不代表在这般形势严峻的关卡,她还能够义无反顾的追随着心底那个疯狂的念头。
缓缓的摘下手腕上的鎏金紫玉手链,新嫔低声道:“把这个拿下去毁了吧。”
见主子这般,叶儿真是有些颇为意味。要知道,这鎏金紫玉手链可是太子爷前些日子无意间送给主子的。好几日,主子日日都乐呵呵的摩挲着这手链,看得出主子是着实喜欢这手链的。
新嫔看着叶儿吃惊的样子,微微一笑,有几分自嘲道:“现在若还不赶快脱身,怕是以后求饶都没用了。你说的对,人都是现实的,毓庆宫已经那般乱了,即便太子殿下逃得过这一次,怕是日后也艰难的很。姐姐便是本宫的前车之鉴。本宫又如何能够傻不拉几的往里面栽呢。”
叶儿的手一顿,缓缓伸手接过那串鎏金紫玉手链,微笑道:“主子这般想就对了。主子与其把心思放在毓庆宫,不如全心全意的放在万岁爷身上。若是能够和淑贵妃一般,得到万岁爷的恩宠,主子还怕没有好日子吗?”
“那淑贵妃不过比主子早入宫两年,主子若是能够学的一二,再有个小阿哥,在宫里便有一席之地了。”
新嫔也知道这次万岁爷回京,便是最关键的时期。若是她不好好的把握,不好好的获得万岁爷的恩宠,怕是自此便只能够消沉下去了。
这后宫,和她同批次进宫的,除了她,还有谨贵人,穆贵人,周答应,想来这些人也牟足劲儿想要获得圣宠呢。这般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新嫔若是没有任何动作,那便是自个儿为难自个儿了。
万岁爷南巡之前,在新入宫的妃嫔中,她可是出了不小的风头的。后宫不还有传言说,她走的便是淑贵妃的路子。指不定哪一日她也能够登上高位呢。
这般仔细想了想之后,新嫔终于是下定决心和毓庆宫断了联系了。否则,防而不及的灾难若是真的落在她头上,就她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如何能受的了那委屈。
想着万岁爷回宫后后宫的暗潮汹涌,新嫔不免心底也暗暗筹划起来,到底该怎么脱颖而出呢?
承乾宫偏殿
随着万岁爷不日将回宫,柯嬷嬷也淡定不了了。
因为主子的淡然,她从没想着对主殿的新嫔使什么绊子。可那日,当她不小心瞧着新嫔脸上的赫赫五指山时,她不免心底就有了计较。
这不,便派人仔细盯着这事儿。
这一盯不要紧,真是把她吓了一大跳。原来,这新嫔竟然对毓庆宫有那心思的。也难怪,太子妃竟然会狠狠甩她一个耳光。
这些日子她可谓是为自家主子操碎了心,可到底该怎么劝主子重新拾起斗志呢?柯嬷嬷真是有些为难呢。
即便她在这边想着各种计谋,可若是主子不理会,这不也白搭吗?
不行,她可得好好琢磨琢磨这事儿。不能够看着主子这般闲散了。这宫里的日子还长着呢,新嫔现在是还没有嚣张,没有故意的为难主子。可若是什么时候有了小阿哥,指不定便腰杆儿硬了。
嘚瑟起来也有的是。
想啊想啊想,她突然计上心来。主子这般淡然,是因为新嫔没有动手害她。可若是故意设计一局,主子还会一丝动作都没有吗?
依着她对主子的了解,主子可不是那种随意任人欺辱的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看来是得好好的谋划谋划了。
柯嬷嬷也没磨叽,这开春不是得给各宫裁新衣吗,尺寸前些日子都量了,或许她可以在这事儿上动动手脚呢。
对于柯嬷嬷来说,主子这般沉寂,在她看来便是堕落,便是自寻死路。
这般想着,柯嬷嬷便拿着今个儿一大早尚衣局送来的两套新衣进了主子的寝殿。
“主子,主子……”
柯嬷嬷轻唤着正看戏本子入迷的佟贵人。
“嬷嬷,你都吓死我了。这般火急火燎的。”
柯嬷嬷紧紧的攥着手中的衣服,眼睛里顿时满是愤愤道:“主子,今个儿一大早尚衣局送了新衣来。奴婢本着小心谨慎的原则,仔细查了查。没成想还真是查出些端倪来了。”
“这衣服竟然是被香料浸泡过的,若不是奴婢在宫里待得时间长,有了些眼力,指不定便着了某些人的道呢。”
柯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把用烛火燃过的袖子给主子看。
“主子,您瞧,这里面可不是有害人的东西吗?才刚刚触到火焰,便有一股子异香传出。奴婢若是没猜错的话,便是烯陵香,若是长时期接触,便会渗入人的五脏六腑,不出两年,便香消玉殒了。偏偏这烯陵香洗是洗不掉的,这可不是打定主意要害主子吗?”
佟贵人紧紧的捏着手中的戏本子,想着平日里自己从未把什么恩宠放在眼底,没想到自己的每一次退让竟然带来的是这般的毒手。
若是柯嬷嬷没那几分眼力,她可不着了道了。
她的忍让,她的不计较,倒是让别人压根不把她放在眼底了。
柯嬷嬷见主子凌厉的眼神,心下真是暗暗一喜,可面上却丝毫都不显。
她始终觉着,主子不该如此沉寂。这后宫,不就是一个字,斗。谁也不可能时时得意。
佟贵人嘴角慢慢的浮起一抹笑容,冷冷道:“能如此费尽心机动这般手脚的,怕只有主殿那位了吧。我原本不想和她争什么,抢什么的。可却没想到她如此心急。”
提及新嫔,柯嬷嬷便火上浇油道:“主子昔日怎么说也是贵妃,这新嫔,怎么可能对主子不心存忌惮。”
“别看新嫔面上那么无害,人心大着呢。可不是谁也和主子这般,对后宫的恩宠丁点儿都不放在心上。”
“主子也算是看尽了这后宫的起起伏伏,风风雨雨的。即便主子不去招惹她们,她们也少不了会动些手脚。”
佟贵人拿起身旁的茶盖,轻轻的拨着里面的浮沫,喃喃道:“那新嫔不就仗着自个儿有个做太子妃的姐姐,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吗?她真以为她们石家会一路荣宠,真是太天真了。”
“昔日佟佳氏一族的荣宠,哪里比石家少了。可如今,还不是落魄到如此境地。”
“但凡是碍了万岁爷的眼,万岁爷还不知道能容忍你几日呢。这新嫔,怕是高兴的猖狂的太早了些吧。”
柯嬷嬷见主子这般,心底满意的点了点头。
“主子,您怕是不知道前些日子太子妃打了那新嫔一记耳光吧,似乎,这新嫔对太子殿下一直都有非分之想呢。这不,太子妃也按捺不住了,竟是被逼的出手了。”
柯嬷嬷的话听在佟贵人耳中,不需联想,便知道怎么一回事儿了。
可到底她是摔过大跟头的,知道即便是想对付新嫔,也不能够插手毓庆宫的事儿。
万岁爷的心思,可是谁都难以揣摩的。她若是冒冒失失的为着一个新嫔而把毓庆宫弄到更加尴尬的处境,那绝对是不怕死的不怕死。
“主子,您这是在想什么呢?难不成,您还准备忍着。”
见主子这般突然的沉默,柯嬷嬷心下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佟贵人微微勾了勾唇角,幽幽道:“怎么可能?只是,这事儿你可记住了,切不可打毓庆宫的主意。”
这么一听,柯嬷嬷真是有些不解了。
一个大好的机会,主子难不成便放过了。
真是让她好不纳闷。
佟贵人眉毛微蹙,缓缓开口道:“你以为戳穿新嫔和太子殿下之间的事儿,真的是好的计谋吗?莫说谁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和新嫔到底是真有什么,还是不过是传闻。即便是有,这新嫔可是万岁爷的妃嫔,这可是打万岁爷的脸呢?”
“这个关卡你再嚷嚷的弄得万岁爷面子上下不来,绝对是吃力不讨好。”
“对付新嫔,法子多着呢,咱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