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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沈醉“扑哧”一笑,“我哪里知道你找我送你的东西,你又没说!”手一伸将她勾进怀里,虚软道,“借你的身体暖和暖和,冷死我了!”
裴菀书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牢牢抱住,腰间被他下力一折,卷着两层大氅躺在落叶上,发出簌簌的声音。
“你,你起来……”他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身上,手臂用力地箍住她的腰,滚烫的体温一阵阵地传来,让她身体腾地滚热起来。
这样亲昵的接触让她自然的生出一些抗拒,又夹在着莫名的恐惧,却又不能明确到底是来自于他还是来自于自己的心底。
“小欢,留下来好吗?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算我自私,留下来好么?”他趴在她的耳边,埋首进她浓密的软发里,声音低沉哝软。
只觉得心头有什么轰然倒塌,情不自禁地慌乱起来,“沈醉,你别这样,我,有自己的事情,你有孔纤月,有韦姜,有那么……唔……”
他的吻霸道地不容她躲闪,温柔地不容抗拒,带着山间寒日里的清冷,却又沁着发自内心的温软。
一颗颗小星星在头上转来转去,她视线僵直看着昏暗的空间,头上斑斑点点的光线自山藤缝隙疏漏下来。
想推开他,却又无法拒绝,就算是任性一次,最后一次……
他轻柔地吻着她柔软的唇,试探着撬开微合的齿列,吮住小巧的舌尖,酸酸的还有情人枣的味道。感觉到她的躲闪,他不依不饶地追上去,躲无可躲任他纠缠。
“小欢,没有孔纤月,没有韦姜,什么都没有,……”他低声呢喃着,深深地吻着她,感觉她的身体如水一样柔软起来,不再抵触他的温柔,他的手揉抚着她浓密的发丝,托住她的后脑,心中温柔的情绪如水汹涌而来,陌生而绝望的感觉,让人沦陷欲罢不能。褪去那层伪装,真实的自己让他恐惧,只能用力地搂紧了她,深深地缠绵。
裴菀书只觉得难以呼吸,不能思考,什么叫什么都没有?他是在对自己解释表白么?感觉他火热的唇沿着脸颊落在耳际,不由得一阵轻颤,不由自主地抬手环住他精瘦的身体。
有什么抵在那里,隔着裙裾依然火热坚硬,让她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忙用力地推他,却被他压得更紧,吻得更深,颈上传来一阵刺痛,不禁“啊”的一声叫出来。
睁开水眸看着她脖颈白嫩的肌肤上红梅妖娆,不禁绽唇轻笑,看着她朦胧水雾缭绕的眸子,被吮吻的微微肿胀而翕张的红唇,白嫩脸颊上绯红的云霞,不由得胸中一荡,某个地方肿胀得发痛起来。
对上她迷离的眼眸,垂首噙住她欲开口的唇,手灵活地探入她的衣襟,握上柔软又挺实的丰盈,不由得唇间用力身体更重地压住她。
“放,放……”裴菀书只觉得自己要昏死过去,用力地别开头,大口地呼吸,蓦地胸口传来一阵酥麻胀痛,吓得她立刻抬手按住他,“你,你卑鄙!”
沈醉轻笑,一手箍住她的后脑,黑眸沉了沉,深深地凝注她涨红的小脸,低声道,“这能怪我么?”说着手恶意地用力捏了捏,裴菀书气闷不已,抬手拉住他的头发,猛地用力一拉,然后翻了个身将他掀下去,气呼呼地掩好衣襟。
沈醉吃痛放开她,侧卧在落叶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道,“你想让我碰,我还要仔细想想呢!”
他挑眉看向她,昏暗的光线里她两颊喷火似的红,双眸泛光狠狠地瞪着他。他觉得她挺美,怎么看都不会难看,关键他真的很想要她!
抬手摸了摸额头,轻笑起来,“方才你让我表演什么飞扬树叶的绝技,如今我没了力气,只好等胭脂他们了!”
裴菀书用力地哼着,然后起身,既然找到玉佩就要想办法离开这里。不过随即她便失望了,因为--实在是太高了!
“沈醉,你能跳起来抓到那根山藤吗?”裴菀书不顾忌身份地跳了跳,指着被他拉下来的山藤喊道。
沈醉蹙了蹙眉,抬手按了按耳朵,“小点声,要震死我了!太高,我如今没力气,够不到!”说着裹紧了狐裘,缩在落叶堆里,幸灾乐祸地看她一脸懊悔的样子。
裴菀书用力地瞅着头上,那么高的地方,照下来斑斑点点的光线,山壁上似乎还有光线照进来,所以虽然昏暗,却依然可以看清。于是摸索着山壁想看看有没有出口。
“是不是因为你不肯留下来,翡翠故意为难你!”他定定地看着她,轻声道。
裴菀书瞄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指使她的呢!”
突然心头一跳,想起翡翠在她身后吃吃地笑,一脸兴奋地让她站在青藤上不要动的时候是多么的阴险!原来,她,竟然是让沈醉来!
心剧烈地跳起来,想起他径直跳下来,那样急切地唤着自己,难道他……不由得扭头去看他,看到他唇边浅浅的笑意,眸子里若有所思的光芒,不禁脱口问道,“你刚才,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沈醉摊了摊手,“什么,什么意思?”
裴菀书一时间着急起来,“就是方才你说的,说你什么都没有,那,前面那句!”
沈醉诧异,“我说了么?我不记得,说了什么就是什么咯,有什么什么意思的?”诡辩着,仰头看了看上面,脸上竟然发烫。退去伪装,果然让人心慌。
“那你跟孔纤月说你的夫人只有裴菀书是什么意思?”她弯下腰,假装去找颜色依然艳丽的枫叶,用脚心不在焉地踢着。
“就是那个意思了!”他淡淡地说着,裴菀书还想问,头上传来胭脂急切地呼唤。
沈醉笑了笑,一跃而起,坏笑道,“该轮到让她们着急了,敢跟爷我耍心眼!”说着将狐裘裹在她的身上,将她一把抱起来,飞快地隐在暗处。果然如她所料,下面有一条窄窄的山道。
裴菀书感觉他跑得飞快,根本不像体虚无力的样子,不由地心中发恨懊恼他的算计。远远地听见胭脂责怪翡翠的声音,翡翠委屈地辩解声,“我不是着急么,让爷和夫人说说话!”心里一阵气恼,张嘴咬住他的胸口,沈醉低哼了一声,也不管她,一路飞奔回去。
薛陵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沈醉便说等胭脂他们回来收拾东西下山。
裴菀书本来还想问他到底什么意思,那么暧昧算什么?难道他以为自己会和别的女人一样不介意分享一个丈夫?还是他自信到如斯地步以为自己肯定会被他欺骗?被他自以为是的魅力诱惑毫不计较?
他十年来的花名难道是假的?她宁愿相信那时候的话是假的,不过是因为不想前面的努力算计成为泡影,所以才会用这样暧昧的情调迷惑她留住她。
卑鄙!恨恨地哼了一声,抬眼见沈醉在松涛阁外廊下大石上临风而立,山风劲寒,裹住他修长俊逸的身体却似乎变得温柔,衣袂若飞,被风吹的凌乱的墨发却让他有一种难以描述的魅惑。
让人怦然心动间却有一种深深的自卑感。
感觉她若即若离,似痴缠似抗拒的目光,沈醉微微回头,修眉微挑,朝她戏谑淡笑。她面上一红,不自然地别开视线,想既然要下山,还是不要烦,先做好本分的事情吧。
等到下山以后,裴菀书看到山上闪出一些人影来,原来山上不是没人,而是他一来便给撵到一边去了。
“你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见薛陵?”霸占了软榻,裴菀书慢悠悠地嚼着酸枣,瞥了他一眼问道。
“还有其他人啊!”沈醉轻笑,“其实主要是带你出来散心!”
裴菀书不置可否的撇撇嘴,“信你个鬼!”
“回府以后可能会有很多人找你。”说着将熏笼放到她怀里,给她抱住,并没有特意叮嘱她保守秘密或者如何。
“贿赂我吗?”她笑起来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岳丈大人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使得你成为他们眼中的关键人物!”他淡淡地说着,然后从一边的轿橱上抽下一本书随意地翻看着。
裴菀书颔首,“若是我与皇上说辞掉这份重任,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你们不过是拿我做平衡而已,王妃,行商司。皇上知道很多人盯着,所以故意给小八,又让我监督他,只怕也未必就是他们想的器重。”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他笑了笑,“但是他选择你说明相信你和你父亲,这是毋庸置疑的。”抬眼对她柔和地笑笑,
裴菀书有点不习惯他如此安静,翻了个身看着他精美的侧面,抿了抿唇别开视线,沉吟片刻,低声问道,“你就是想查淑妃娘娘的死因吗?”
沈醉微微歪头看向她,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端凝,点了点头,“对!做完这些,本王也可以去买座山头,养鸡放鸭,读书听曲了!”
裴菀书心头一动却依然不看他,淡淡道,“我母亲说过娘娘确实是喝了一碗皇后送去的药才会毒发的。但是我却觉得这反而更加证明不是她。任何相关的宫人都可能在药里下毒,而且皇后就算想要害死你母妃也不会用这样明目张胆的法子。再者你母妃也并不独宠,你也不会威胁太子的地位,她没有必要如此。”裴菀书静静地看着他,感觉到他脸上渐渐的流露出一种悲伤深凝的情绪。看着他浓密过分的睫毛,咬了咬唇,别开目光。
“所以我需要你!”他转眸看着她,意识到她的躲闪却毫不在意,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她,“我本来想给你更多的时间,可是……”他顿了顿,眸子沉了沉,声音微微低沉道,“我不想再等了。只想快点结束!”
“你现在承认早就在算计我了?”裴菀书瞥了他一眼,对上他犹如夜空孤星的眸子心头一颤,却移不开只能强自镇定地望着他,“对吗?”
沈醉露齿一笑,“对,我一直在物色人选,觉得你最合适!够大胆,而且心思缜密懂得进退能揣摩人的心思,却又比较容易让人产生亲切的感觉讨人欢心!”
“多谢您的褒奖,小女子不敢当!”裴菀书哼哼着,“另一幅画呢?”沈醉还给她的画,她毫不犹豫地便扔进了火炉里,他竟然一副惋惜的样子,是因为没了拿捏她的把柄了吗?她如今可是随时能离开!
沈醉疑惑地看着她,“什么另一幅?”眉头一簇,“你到底弄了多少?”他的声音严厉起来。
裴菀书撇撇嘴,“三副,没多少!”对上沈醉比车窗外凛冽的寒风还要冷森的眸子不禁一时气短,咬着唇,低声道,“我自然是知道错的,所以后来再没做过!”
沈醉身子一歪,右臂靠在锦榻头上的轿箱上支了头近距离地凝视着她,裴菀书被他看的窘迫起来,只好微微转了个身看着花梨小几。
“那一副有眉目么?”淡淡地问她。
裴菀书摇摇头,“柳清君帮我查过,他说那人不想卖但是也不会拿出来兴事,让我不要担心!”
沈醉眼中精光暴增,粲然轻笑,“你就那么相信他?”
裴菀书被他那样凝视着份外不自在,立刻坐了起来,看向他不满道,“你想说什么?我和柳清君很早就是朋友,不要妄想挑拨!”
沈醉耸了耸肩膀,“我不过是觉得那幅画在他手里而已,你急什么?”
裴菀书矢口否认,“不可能,他要了根本没用。”
“到底可不可能我说了没用!”沈醉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软枕道,“躺着吧!”
裴菀书却没了心思,她只想立刻去问柳清君那幅画是不是真的在他手里,竟然一刻也等不得的感觉。
沈醉见她脸色冷沉默然不语,凤眼眯了眯,淡笑着在另一侧躺下,头枕着手臂阖眸养神不再跟她说话。
裴菀书却思潮起伏,心绪难平,一路上一直默然无语,就算吃饭也是草草两口,沈醉也不打扰她,只由着她发呆发楞。
但是马车一进京城,她如同久旱逢甘霖的禾苗立刻精神抖擞,神情淡然看不出喜忧。她有一种天生的适应能力!沈醉也不由得惊叹不已,那丝丝缕缕地却竟然变成了内疚和心痛。
不管她有多能干,他将她留在身边就要保护她。
笑了笑,依然软软地看着她,直到裴菀书觉得心头发毛,蹙眉瞪他。
“送我去迎福酒楼!”裴菀书伸手挑起厚厚地下端坠了银铃的窗帘,向外看了看,冷风灌进来,呛得鼻子生痛。
“你又何必一定急着立刻去问?我也不过是猜测!”沈醉虽然如此说,但是唇角的得意却表露无遗。
裴菀书沉着脸没说话,却坚持,“我要去。”
“我又没拦你!”他淡声说着吩咐明光去迎福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