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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荷一见,立刻将瞬间呆若木鸡的水菊强行拖走。
沈醉霸道地吻着她,等她几乎喘不过气才放开,冷冷道,“好玩么!”
裴菀书立刻推开他,让他这一闹自己根本无法装下去,抬手擦了擦嘴角,讪讪不已。本来想韦姜演戏太过分自己也演一演凑凑热闹打乱她的计划,谁知道会横空杀出个沈醉?她又没让他配合!
“你,你别误会!”与他保持一点距离,笑了笑,昏暝中他那张俊脸冷沉得吓人,“我先走了!”
说着提了裙子便跑,他越来越奇怪,特别是在山洞里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听到的那句话到现在有点想不透。所以干脆不要想。
沈醉看着她仿若逃命的样子,挑眉苦笑,想喊住她却叹了口气转身走去伊人居。
丫鬟们见他来,立刻殷勤伺候,掌灯挑帘。韦姜薄衫淡妆,妩媚娇娆,灯影勾画出她曼妙有致的身材。
“四哥,”她微抬螓首,双眸滴泪,如梨花带雨,凄凄地看着他。
沈醉轻轻一笑,大步过去,伸手在她背上抚了抚,“整日和她们这么斗心机有意思么?”
韦姜咯咯笑起来,“什么都瞒不过你,她好些了吗?”
沈醉修眉微挑,“不清楚,我将她送到小竹林就回来了!”
韦姜回身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怀里,幽幽道,“四哥,你爱上她了吗?”
沈醉心头一震,却挑眉笑道,“这话你来问不觉得很无趣么?”
韦姜细细叹了口气,“四哥,你也不用生气,我知道你带她去暖玉山庄不过是给父皇看。”
沈醉哼了一声。又听韦姜轻声道,“二哥想见见她。”
沈醉垂了垂眼,看着她浓密乌黑的墨发,心里想的却是裴菀书柔软淡黑薄如蝉翼的鬓发,笑道,“二哥想见,改天我带她去!”
“不用我吗?”韦姜扬起美艳极致的面庞动情地看着他,从他怀里仰望,他微垂的俊容更加清晰分明,水波荡漾的长眸温润带笑,是魅惑风情的极致。
“你不合适!”沈醉笑笑,放开她,走去对面坐下,没看她淡淡道,“李紫竹去艳重楼闹事,是你故意的吧!”
韦姜抿了抿唇,不解地看向他,“四哥,你为何如此想我?”
沈醉转眸勾着她,“韦姜,我们从小就认识,你是什么样的人,紫竹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不要去碰她!否则--”他双眸骤然冷沉,唇角冷冷地勾着,那丝清然的笑便凝成一朵霜花。
韦姜垂眸叹息,妩媚轻笑道,“四哥这是故意刺我么?我和她们一样是你的摆设?你真的喜欢孔纤月吗?!”说完凝眸注视着沈醉在昏黄灯光里越俊美难述的脸,眉眼一勾,落在他的怀里。
沈醉冷眸微挑,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手探进她的衣内,韦姜抬手按住,轻笑道,“四哥,你越界了!”
“你,不是这个意思吗?”冷哼一声,微微侧了侧头,躲开韦姜拂面的发髻。
“四哥,我知道你的心事,也知道我伤害过你。但是如今我不是来了么?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她凝着水汽迷离的美目静静地看着他。
沈醉神情瞬间变了几变,似是欣喜、不信、迷茫、动摇一般。
韦姜将他情绪变化收敛在眸内,抬手捧住他的脸颊,柔声呢喃,“四哥!”说着轻轻地印上自己的唇。
沈醉冷静地看着她,突然起身将她推开,哼了一声,“你不用总是对着裴菀书使劲,我对她不感兴趣,还有不要再打纤月的注意,否则不管是谁我都不客气!”说着拂袖便走。
“四哥,我看到你的心了!”韦姜自信满满地看着他,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对着她的双眼说谎,从她十岁出头那几个皇子看她的眼神便充满着独占的欲望,沈醉也不例外。只不过当年自己还小没有做出选择,不想过早的定下终身所以拒绝了。
“你从没看到过!”沈醉冷嗤了一声,在韦姜看来那表情是愤懑醋意弥漫。
“我知道你恨我!”韦姜婀娜前行,笑了笑,却转了话题道,“二哥的意思让永康和老八不能找她说话,免得节外生枝。”
沈醉轻笑,细眸微眯,回眼望定她,“永康病了,小八忙得很,估计得等冬至大典以后他们才会见面沟通。”
韦姜颔首,轻声道,“四哥,娘娘在宫内查的事情有了进展,可能过些时候就有消息了!”
沈醉挑眸看着她,点了点头,“回头说,我去看看她。”说着转身大步而去,似是急不可耐的样子,再不回头。
韦姜鱼行至门口,抬手扶住门扇,美眸生寒,冷冷地盯着他俊挺飘逸的背影,嘴角慢慢地勾起,越来越冷,孔纤月!!
冷笑了一声,神色瞬间柔和下来,唤道,“秋菱,你亲自去看望一下裴王妃!”
秋菱忙应了,带了丫头去闲逸居,片刻回转。
“小姐,裴王妃病了,在院子大发脾气,摔了很多东西。据说之前的伤寒没好利索,又加上受了羞辱,看了好几个大夫都说需要静养!她让人关了院子不许任何人去,还让两个小厮拿了棒子,谁去惹她烦就打出来。”
韦姜撇撇嘴,心烦意乱道,“真是没用的东西,本来还指望她对付李紫竹和孔纤月!”顿了顿,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打发人去跟桂王说裴菀书病了,一律不见客,让他不用担心。”
一连十几天,裴菀书只躲在院子里散步逗鸟看书绘画,不肯踏出一步,能进来伺候她的也只有王氏和木兰几个,所以外面确实一点她的消息都得不到。
一夜北风紧,雪落霏霏,到处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裴菀书裹着大氅在园中梅花树下散步,特意去踩厚实的积雪,听着嘎吱嘎吱的声响,欢喜地不断踩出一朵朵梅花型脚印。
木兰端了参茶,关切道,“夫人,身子才好一点,还是到屋子休息吧!”
裴菀书朝她笑笑,“今日爷没让你去问话呀!”
木兰摇摇头,随口道,“今日没--”没说完便意识到夫人的意思,忙低了低头小声道,“夫人,您不让说,我没告诉爷您是故意生病的!”
裴菀书朝她摆摆手,“你莫怕,我也没怪你!再说也瞒不过他。”木兰见她不怪才松了口气,说起来她的确很为难,既不想对不起夫人,可是爷问起来也不能不说。
见她一副为难的样子,裴菀书朝她笑笑,“没什么,别怕,我没怪你!”喝了一口茶,胃里一团暖气,顿时感觉身体轻快了很多,将茶杯递还木兰,继续在梅树下踩雪。
木兰回去房中,水菊立刻跑过来小声道,“小姐,柳公子打发人问您身体怎么样了。”
裴菀书歪头看向她,奇道,“他怎的知道我不舒服了?西荷去说的?”
水菊摇头,“不知道,不过柳公子真的很关心您的。”
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也很感激的么!”也不踩雪了,走到一边跺了跺脚,将鹿皮靴上的积雪踢掉,“快让他进来,外面怪冷的!”
“他就是来问问,还要赶着回去,公子说最近麻烦事情很多,可能会有大变化,让您小心!”水菊小声说着。
裴菀书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点头道,“知道,你去告诉他,我留着神呢!让他也保重身体!”
水菊应了便忙跑出去。
她一走,裴菀书便裹紧了大氅踱着步子去小花园继续踩雪。正走倒走,横走竖走,将鹿皮靴底的海棠花纹印出来,非常清晰。
突然一阵风来,吹掉了风帽,梅枝上的雪哗啦啦落在一头,竟然有一大团落在脖子里,冰得她立刻缩起脖子,“噢噢噢”地跳起来,又将大氅解开扔在地上抖雪。
“哈哈哈哈!”得意揶揄的大笑从假山后的松树上传来,接着墨绿色的人影一闪,沈睿站在她对面的雪地上。
洁白莹然的雪映着他墨发玉面,头上的金冠在阳光下闪闪生辉,腰间的累金丝香囊随风轻轻晃动,衣衫飘然如飞。
可气的是他莹白的手里正握着一团雪,修长的手指不断地捏弄着,唇角那一丝笑意便更加讥讽。
裴菀书歪头瞪他,眯起眼睛,恼怒道,“你怎么进来的?我关着院门呢!”
沈睿嗤了一声,“我若想来你就算拿大铁罩子罩住我也进得来!”
裴菀书哼了一声,脖子的雪立时化开,氤氲进内衣里面,非常的不舒服,立刻提起大氅裹在身上,“不和你小孩子见识!”说着转身就走!
沈睿身形一晃,嘴角斜斜地勾起,戏谑道,“嫂子,你去哪里了?四哥带你去暖玉山庄了?看来挺自在的嘛!”
裴菀书微微扬了扬下巴,“怎的,你嫉妒呀!”说着就要绕过去,沈睿却屈指一弹,一枚雪弹又落在裴菀书的脖子里,冷得她立刻跳起来,恨恨地瞪他。
“你告诉我你们去暖玉山庄做什么了!”沈醉将雪团掰成一个个小雪球,在手里慢慢地扔着,开始三个后来四个,六个,十几个,映着阳光,发出清冷的珠光色。
“你真是无聊,去泡温泉了,还能做什么!”裴菀书立刻戒备地拉紧了领子,不肯再给他机会。
“看样子你很欢喜!”冷眼睨着她,不管她往哪个方向去,雪弹都可以弹中她的脖子。
“一般啦!”裹紧了大氅,裴菀书斜睨着他,随时准备离开。
“父皇让我们一起管行商司,看来他真的很器重嫂子!”沈睿慢悠悠地说着,嘴角就勾起来,形成一个邪气的角度,让裴菀书蹙眉不已。
“你说什么?我都不知道呢!”跺了跺脚,缩着脖子,裴菀书故作不知。
沈睿撇撇嘴角,上前一步,微微倾身望定她,“嫂子,四哥去山庄到底做什么了?太子哥哥的事情是不是他搞的鬼!”
裴菀书蹙眉不悦道,“你做什么总是提沈醉?他做什么会告诉我么?而且他每日在温柔乡里鬼混我怎么知道?东宫怎么啦?我刚回来什么都不知道!”
沈睿耸耸纤眉,看着她腰畔的暖玉,在白雪暖阳里泛着柔和的光芒,不由得眉梢染上一层冷霜。
“我听说你被李紫竹打了,过来看看那你,太子哥哥因为手下人私自行商事发,父皇很生气,太子哥哥也觉得很没面子,将那些人痛骂了一顿,加上其他的一些事情,父皇便罚他面壁思过了!”沈睿轻挑指尖,将一粒粒雪珠弹在她风帽边缘的一圈狐狸毛上。
“面壁思过也没什么大不了,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处罚,你紧张什么?”裴菀书心头一震,却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瞥了他一眼,搓了搓手,呵着白气,“好冷,进屋喝茶,你去不去?”说着四下看了看院墙,估计他是偷偷跳进来的。
“自然去!”沈睿说着伸手勾住她的胳膊,手臂揽上她的肩头,裴菀书吓了一跳忙用力推他,“小八,你懂点礼数!”
沈睿轻笑,“你怕什么?怕四哥看见吗?永康病了,你不进宫看看她么?”
裴菀书眼睫一挑,诧异道,“病了么?过两天我病好一点了便去看她!”说着抬手将他的胳膊推开。谁知沈睿却手腕一翻握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微微抬起,裴菀书一下子涨得脸颊通红,愤怒道,“沈睿,你放手!”说着毫不客气地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疼得沈睿狠狠地皱了皱眉,将她用力推了个趔趄,“真是不知好歹!我看看李紫竹是不是把你的脸打肿了!”
裴菀书哼了一声,冷冷道,“沈睿,我警告你,我是瑞王妃,你要是再动手动脚,休怪我翻脸!”
沈睿哼笑起来,横了她一眼,“你也没给我好脸色看过!”说着抬手朝她搂过去,裴菀书慌忙中一下子坐在雪地上。抬眼恨恨地看着他,沈睿却呵呵笑起来,抬手将她风帽上的雪珠一粒粒掸下去,“李紫竹前些日子总是进宫,在母后跟前唠唠叨叨,撒泼耍赖的,母后也烦了她。不过因为小时候就没了亲娘,所以母后能忍都忍了。让你也别和她一般见识,这次她打了你,母后会派人来教训她!”
“这是正事,你就不能正正经经地进来?”拽住他的手,站起身来,拍了拍大氅上的雪,剜了他一眼。
“哦,我也被父皇禁足不能随意出宫,被人盯着很紧”沈睿撇撇嘴,自嘲道。
“呀,原来你也有今天呀!”裴菀书幸灾乐祸地笑。
沈睿看着她毫不设防的笑容,或者就算设防可是笑容总是让人觉得温暖,虽然她心里弯弯绕并不少。
“还不是你害的!”哼了一声,突然欺近她身旁,手臂一箍将她揽进怀里,垂首低声道,“你那些小人书还有么?”
裴菀书又窘又气,却动弹不得,他的手握住她的脖子,脸颊贴在她的脸颊上,那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沈睿,你要是想以后共事我不会公报私仇,就对我规矩点!”咬牙切齿地抬腿踢他,沈睿轻笑退后,虽然躲过了她的脚却被她在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圈,疼得他纤眉蹙起,用力剜了她一眼。
“真是个坏女人,从小打人就疼,大了依然如此!”
裴菀书得意地撇撇嘴,“你知道就好!”说着转身便走,却见不远处白梅树下一人月白色长衣,黑发如瀑,双臂环胸冷冷地睨着他们。
“你们慢慢聊!我回去了!”裴菀书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微扬着头看也不看沈醉转身走出月洞门。
沈醉懒懒地倚在梅树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沈睿,淡淡道,“以后不要对她无礼!”
“怎么,四哥吃醋了!”沈睿勾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手里玩着一团雪。
“她是瑞王妃,这是瑞王的脸面!”沈醉轻轻地说着。
沈睿高傲地冷睨着他,风吹拂梅上白雪落在沈醉的墨发上,月白色长衣随风翻卷,勾出他挺拔俊逸的身躯。
“四哥,大哥下面那些人的事情,是不是你暗中捣鬼!”
沈醉无奈轻哼,“估计现在什么事情你也会算在我头上,还是那句话,有证据和父皇说去,没证据就别乱说,免得惹上什么。”
“永康病了!”沈睿垂了垂眼,看着雪地上一排排小巧的脚印。
“大家都会生病!”沈醉淡淡地说着,并不关心。
“你越来越冷血了,”小时候他和永康生病,都会缠着四哥,四哥会给他们弄好吃的,讲好听的故事,会捕鸟来逗他们开心,而如今,他们那些曾经的感情,都如这满天的飞雪,随着时间,阳光越来越少,直到踪迹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