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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岳峰被突然闯进来了警察吓得失魂落魄的,他站起来已经准备夺路而逃了。但是那穿警服的人并没有正眼看他一眼,那人一走进来就对胖师傅吼道:“老胡,犯人们经常反应这一段你的伙食做得太差劲了,你是不是克扣他们的伙食了?”他说完忽然现屋内还有一个人,就指着他厉声道:“你在这儿干什么?真是不懂规矩,你是哪个监舍的?”
钟岳峰见他不是冲自己来的,刚松了口气,想不到他矛头立刻指向了自己,这还真是怕中有鬼,此时他只怕稍一露出马脚立刻就成为瓮中之鳖,凭自己再高的功夫只怕也是白搭,武警的枪立即就能把自己打成筛子底。他看对方脸上已经露出了生气的表情,急忙陪着笑脸道:“管教,您好!俺是新来的。”
“新来的?谁让你来厨房干活的?我管伙房怎么不知道?老胡,你说究竟怎么回事?”那人的语气咄咄逼人,显得格外愤怒。
钟岳峰这才知道原来胖师傅姓胡,此时他被那人一喝斥,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为难地看着钟岳峰。钟岳峰知道躲不过去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只得硬着头皮道:“俺是所长介绍来的,俺不懂规矩,请您原谅俺。”钟岳峰根本不认识这里面的任何人,俗话说搬出钟馗吓小鬼,探索性抬出阎王来。
果然,那人一听露出狐疑之色,他倒不是怀疑钟岳峰的犯人的身份有假,这世上除了钟岳峰之外,大概没有人愿意去冒充一个犯人的。那人只是怀疑钟岳峰所说的所长让他来的这句话有假,他以为钟岳峰是那个监区的队长收了礼弄过来帮厨的。好歹我是这里管事的,怎么也得跟我打声招呼吧?想到这里更没好脸色了:“你先回你的监舍去,回头让你的队长跟我说话。”
钟岳峰如获大赦,急忙溜了出去,没监舍可去,只好再溜到伙房混着。那几个帮厨的犯人已经开始忙碌了,有的在洗菜,有的在削土豆了。那几个人看见他进来都急忙点头哈腰地跟他打招呼,刘阿炳更是像孙子一样还给钟岳峰搬来一把椅子,倒上一杯水。另一位犯人不知从哪里抠出一根烟恭恭敬敬地递给钟岳峰,钟岳峰接过来夹在耳朵上。在监狱里香烟比食物还珍贵,其他几人都像饿狼一样盯住掏烟犯人的口袋,那人像一个老鼠畏畏缩缩地不敢抬头。钟岳峰大咧咧地坐在那里,像一个监工似的。这几个犯人平时都被刘阿炳欺负惯了,现在突然见刘阿炳对此人毕恭毕敬的样子,他们如何会不知道此人比刘阿炳厉害,所以就见风使舵赶过来巴结钟岳峰。
钟岳峰正在那里洋洋自得地做监工,胖师傅老胡和穿警服那人一起走了进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那人一看到钟岳峰就斥责他。
钟岳峰皮笑肉不笑道:“队长,现在俺没地方去,晚上回去成吗?”钟岳峰说这话确实是实话,犯人早已经去车间干活了,监舍早已经锁了谁也进不去。在监狱里劳动改造自然需要干活,别以为国家把犯人关起来白养着,那不成养老院了,所以犯人必须得去劳动。
那人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钟岳峰这才算彻底松了口气。晚上自己真该回去了,这里确实太危险了,稍一不慎就脱身不得了,到那时说不定真地需要留在狱中改造了。
“妈的,老子干的差使就像是老鼠钻到风箱里——两头受气,这边嫌伙食差,那边还要勒索伙食费。”胖师傅愤愤道。
钟岳峰这才明白敢情那人才是克扣伙食费的正主,胖师傅老胡是被冤枉的,只怕犯人吃不饱饭都是这人闹的,用犯人的伙食费来养肥自己,真该把他也劳教一番,不过自己是管不着了,他早已经打定主意,晚上就离开这里。
到了晚上,钟岳峰仍旧睡在老胡那里,等到半夜见老胡已经睡熟了,他悄悄爬起来,走出去一看,四下里明晃晃的,半空里那轮明月皎洁亮白。钟岳峰一想中秋节已经过去快一个月,又快到了月圆之夜了。月光下的看守所静悄悄地。因为月光下老远就能看到人影,所以钟岳峰更加小心只贴着墙根走,他白天早已经侦查好了地方,就是靠大操场那一段围墙地旷僻静,在墙角处只有一个岗楼,从哪里越墙的机会要大得多。
空旷的操上果然没有一个人,钟岳峰展开身法像一阵风似地飘过操场。岗楼上值班的武警哨兵正抱着枪在上面站岗,突然觉得操场有一个影子一闪飘过,他揉了揉什么也没看见,就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钟岳峰已经将身子紧紧贴在了围墙上。水泥墙上滑不留丢地根本没法子往上攀爬,钟岳峰幸亏提前在在伙房里找到了一根绳子,上面已经被他弄了一个铁钩子,算是一个简单的飞天如意索,这是以前江湖上飞贼们飞檐走壁的必备工具。钟岳峰手一抖,将绳钩抛上了上去,只听得上面闪起了火花,原来那铁钩正好钩在高压电网上,探照灯忽然照了过来,一时间刺耳的警笛声响起来了。他在火花闪烁的时候就知道糟了,顾不得扯下绳子,扭头就往回跑,身后已经传来了嗒嗒的枪声,打在操场的水泥地上建起了一溜的火星儿。
看守所顿时热闹起来,警报持续地响着,探照灯都亮起来,把个看守所照得亮如白昼。钟岳峰没有敢再回伙房,他知道胖师傅醒来不见他的人影只怕马上就会报告的,他只好利用鬼魅一般的身法窜到了看守所的办公区,这里警戒不太严,暂时还算安全。监舍区那边已经乱糟糟吵嚷嚷地开始一间一间牢房盘查。
搜查逐渐扩大,荷枪实弹的武警和狱警已经在整个看守所全面展开地毯式的搜查了。没有多久,有人往办公区这边搜来,咚咚的脚步声像踩在钟岳峰心上一样。纵然他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此时也有些心惊胆寒,因为以往面对的是邪恶,心正胆气也正。这次面对的却是是代表正义的司法力量,无论出点如何,也等于是挑战无产阶级专政,他无法出手,只能被动地逃。
钟岳峰在看守所的办公区躲来藏去的,有好几次听到了搜查武警的脚步声,他知道如果不能在天亮的时候脱身,天一亮就会暴露行迹的。动静越来越大,他凭着人的听力才躲过了数次搜捕。在洗手间,两个持枪的武警推开门往里看,钟岳峰正撑得像个大字悬在他们的头顶,其中一个人看里面没人扯开裤子哗哗地撒了一泡尿,他一边撒尿一边道:“这都搜几遍了,怎么不见人影呢?”
门外那个人道:“放心吧,他跑不了,听中队长说警局已经派警犬过来了,早几年有一个越狱犯已经逃到山区了不是依然被被警犬搜出来了,狗鼻子多灵敏啊”声音渐渐远去,钟岳峰这才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揉了揉麻的的手腕,急忙离开了洗手间,不然一会再有人来撒尿拉屎自己准定会被现。
看守所的行动还是蛮快的,已经开始盘查出各个监舍里并没有失踪的犯人,如果不是那根还挂在那里的绳子,看守所几乎会认为只是是一场虚惊。犯人越狱暴露之后又跑回了监舍的可能也不存在,锁着的铁门只怕连老鼠也不可能跑出来再跑进去。这时,看守所从伙房方突然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情况。原来胖师傅被惊醒的时候,没有看到跟自己住一起的那人,胖师傅以为他去了厕所,等了一会没有回来却把搜查的武警等来了,他这时才知道有人企图越狱,胖老板这才害怕起来,想起那个来历神秘的年轻人,他这时才有些怀疑。越想越害怕就急忙跟管教报告了情况。这边把到伙房帮着干活的几个犯人从监舍提出来审问,刘阿炳在被提审的时候自然不会蠢得说出来真实的的情况,那无疑是供出了他杀害疤脸强的罪行。所以到现在看守所掌握的情况也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一个人,也不知道这人有何企图,唯一知道的就是此人在企图翻墙逃跑时暴露了。
钟岳峰在所长的办公室里才喝了半杯热茶,就听到了楼道里的动静,他伸头一看又急忙缩了回来,楼道里已经被武警封锁了,他推开窗子从前外面又攀上了上面的一层,幸好这一面窗子对着外面的山坡。一层楼一层楼地被搜查,钟岳峰只好一层楼一层地往上,最后他躲躲闪闪地爬上了顶楼,这栋五层楼是整个看守所最高的的建筑,可以鸟瞰整个看守所。
这时候,天色已经微露曙光,可以清楚地看到到处都是武警的身影,要想逃走除非从这里插翅飞出去。办公楼的后面也就是对着山坡的那一面,十来米外还是围墙电网,不过看起来高大的围墙在五层楼的相比下却又低了不少。围墙的外面就是一片长着茂密草木的坡地,只要能越过高墙,钻入林子就安全了,但是离外面这么短的一段距离简直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堑。
钟岳峰一屁股坐在了楼顶上,龙困浅滩,他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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