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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速算法是一位叫做史丰收的奇才独创的,当时他才十一岁,所以说‘有志不在年高’,你们也得好好努力啊!”赵旉时刻不忘激励这些小子,因为他们还有很大的潜力可挖。
“那这位奇才现在怎么样了?”詹会龙问道,他的个性是从不服输的,自然想要亲眼见见本人。
赵旉叹了口气,话中透出深深的惋惜“英年早逝了”
三人一阵沉默,不过其中那位平时最为沉默寡言的孙二狗(惟一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因为早期营养没跟上,也没能接受良好的启蒙教育,所以天资极高的他各方面始终比不上詹会龙,性格也因此略显自闭。因其名字不雅,后来赵旉为其改名为孙默,绰号“黑狗”)却率先开口了“这也比碌碌一生强得多了。”
“说得好!我希望百年以后,你们临死的时候,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赵旉无耻地盗用了保尔的名言,令大家愈发热情高涨。
赵旉开始教速算法时,还只是想增强大家的计算能力,想不到史丰收速算法对开发智力也有奇效,所以詹会龙等人才能获得如此惊人长足的进步,当然,几何定理的论证也有很大贡献。
于是赵旉自己也加紧练习起来,有谁会嫌自己聪明呢?同时他也不由有些期待起来,如果将这些教育方法普及开来,大宋(这厮现在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宋人了)将会变成一个多么伟大的国家啊!
虽然比起真正的神童还有一定距离,但如今的赵旉智力也绝不可以小视,而他新颖的观点与出众的分析能力,则令赵构在潜意识里已经开始将其视为重要的智囊。不过赵构虽然听出儿子话中的郑重之意,但还是觉得他似乎有些杞人忧天了,轻轻摇了摇头回道“不会吧,鹏举的忠义天下罕有,他不会背叛我的。”
“岳太尉当然是忠臣,可当年太祖爷爷难道不是周世宗的忠臣吗?只要不给他们机会,就算是奸恶之臣也不会叛逆,而若太过大意,纵使他自己不愿当皇帝,他的部下也会将其硬推上去的。”赵旉肃容道“儿臣不是想说岳太尉的坏话,可若您真的这么做了,大宋一半的精兵就都集中到了他一人手中,万一出什么意外,谁能阻止?儿臣在一个月前就说过,藩镇制度本身其实并没有问题,‘安史之乱’爆发是因为唐玄宗违反了原则,一下子将三个镇给了安禄山一人,只要稍一扩军,便可以拥有三十万兵力,所以才会令其生出野心,父皇您可不能犯下同样的错误。如果是两三年前,我大宋随时有倾覆之危,那样的话只能冒险求生,但现在形势已经得到扭转,又何必要冒这不必要的风险呢?”
赵构想了一会,终于接受了儿子的意见,但岳飞此时却上书要求将淮西军调到他的麾下,并表示除了他没人镇得住匪气甚重的淮西军,这就令赵构犯难了。熟知兵事的吕颐浩此时已被言官弹劾而罢相,成为独相的张浚则上书抨击岳飞“恃宠要君”要赵构处罚他,并给出了自己心目中的淮西军主将人选,差点就把赵构说动了。
好在赵旉知道后向他阐释了岳飞奏折中的意思,赵构才意识到岳飞说的一点也没错,除了岳飞确实没人管得了此前军纪极差的淮西军。但这样一来,问题便又倒回来了,赵构可真是犯愁了
“金贼上次吃了大亏,短时间内应该不可能再南下了,那这么办吧”赵旉沉思了一会,提出了他的解决办法,即将淮西军一分为二,王德等出身于大宋官军的一万多人分出来,郦琼等出身盗匪的三万多人则划入神武副军,让岳飞好好调教。
但这样一来,神武副军的实力还是强得有些过头,所以赵旉建议从神武副军抽出数千精锐老兵,与王德他们混编,这样一来神武副军虽然兵力大大增加,但在短时间内实力却并未增强多少,便不致于滋生潜在的危险了。赵旉还建议将岳飞的长子岳云也调到这支新淮西军中,有他在那些岳家军士兵就不会不听话。
“另外,军队藩镇化不可怕,可怕的是藩镇世袭化,所以儿臣建议从今以后直系亲属尽量不要在同一支军队中担任要职。”赵旉想了一会又说道“将吴玠的弟弟也调来吧,据说他的才能不逊于吴玠,留在那边只会使西军家族化,不如提拔到淮西予以重用,这样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赵旉毕竟年幼,很多方面考虑得还不太周到,但赵构还是基本接受了他的建议,只是还有两个难题
“这样一来淮西就只剩一万多军队,会不会不够?而且吴璘虽然可能才能不错,但资历太浅,这支军队又是混编而成,恐怕不能服众啊!”赵构蹙眉道。
“这样啊”赵旉蹙眉想了一会,突然露出了俏皮的笑容“爹爹,让我去当这支军队的主将怎么样?”
“噗!”赵构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喷得儿子满脸都是,连忙取出汗巾为儿子擦拭。为了防止泄密,父子二人谈论正事时大都会让所有的宫女宦侍回避,代价就是现在赵构不得不自己干活了
可赵旉这次是认真的,赵构自然不愿儿子离开自己,但赵旉现在已经今非昔比,而且早有准备,最后终于还是将父亲说服了。赵构说他年纪太小,赵旉立刻就举出一大堆神童的例子;赵构说皇族尤其是皇储没有出去做官的例子,赵旉立刻指出当年太宗皇帝也曾经长时间担任过开封府尹
虽然无奈地同意了儿子的要求,但赵构的脸上却露出了略显悲伤的神情“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却想不到来得这么早,你才七岁啊!”“爹爹别难过,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赵旉顿觉头皮一阵发麻,辩解道“孩儿急着出去,也是为了爹爹啊!大宋现在虽然已经有了很大起色,但我却很担心。现在建国才不过几年时间,官吏们便已经贪腐成风,连我深居宫内都有所耳闻,而且我还知道这是爹爹您故意纵容的!孩儿也明白您的苦衷,您是希望他们只顾着追逐财色,便不会觊觎大位了;或者说是掌握了他们的弱点,便不用担心他们了?但古今中外有多少皇帝这样想过?他们的皇朝现在又在哪儿呢?你们好像都忘记了一点,要比有钱,谁能比皇帝更有钱?要比美女,谁比皇帝更多?他们的贪欲一样会对皇权构成威胁,何况他们贪墨成风,百姓的生活便愈加困窘,万一造起反来,也一样可能会亡国的啊!再说,即使这些都不成立,他们也是可以作假的!您这么做,除了令本就捉衿见肘的财政更加困难,百姓苦不堪言,哪还有半点好处?”
“够了!”赵构的面皮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厉声打断了儿子的话,但随即又叹息道“其实我也知道贪官未必就没有危险,可历史上哪怕那些明君也都是这么做的,再说,如果不这么做,还有更好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