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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
“在你刚刚吃饭的地方!”
林渺渺心中“咯噔”一声响,难怪宗政之前那通电话,那么的莫名其妙。
再次回到那家酒店,林渺渺直接就上了二楼,盛华的人自然都认识林渺渺,一见她来,江泽连忙把人领了过去。
宗政的面色如常,身上的酒气却很重,林渺渺上下瞅了他几眼,打电话的时候也挺清醒的,不过江泽却说,宗政喝了不少酒。
“宗少,这位是?”问话的人自然是张氏广融的人。
宗政瞥了眼林渺渺,一条手臂已经从她的后背探过去,扣在了她的腰上,用蛮力把她拽到自己的身边。
“我妻子,林渺渺!”
林渺渺敏感地觉得对面的一群人看她的目光,瞬间变了味道,各种富含深意的视线都快把她扎成了马蜂窝。
宗林两家的联姻在Z市并不是秘密,两家旗下的几家上市公司股票都顺势上涨,但具体的婚礼却还没公布出来,于是关于宗家对林家私生女的身份有意见的消息,不胫而走,两人也结婚了一段时间,但大部分人却还以为这两人还在谈恋爱,包括盛华的人也这么以为。
在听到宗政亲口介绍是自己妻子时,众人自然惊了惊,宗政这话一落,张薇率先笑了起来:“什么时候办婚礼?我可要送份厚礼。”她在“厚礼”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却无人听出她的真实含义。
她侧头冲林渺渺展颜一笑:“你好,我是张薇。”
林渺渺的目光随即就落在她身上,她没有说她叫张薇,而是说她是张薇,就像笃定了林渺渺一定知道她一般,或许是宗颜的话还是对林渺渺产生的影响,她的笑容灿烂,林渺渺却感到了警惕。
张薇在打量她的时候,她也静静地把对方打量了一番,然后礼节性地点了下头:“你好。”
这个剪短的介绍,很快就淹没在了周围起哄的人群中,有个喝红了脸的男人,笑盈盈地用喝红酒的杯子倒了大半杯白酒,递给林渺渺:“来得太晚,至少也要罚三杯,大家说是吧?”
林渺渺默了默,她的酒量完全就是负数,但现在这个场合,来的人都是宗政的合作伙伴和下属,气氛又这么的热烈……
她正要望向宗政,酒杯已经被他抢了过去,他仰头喝白水一样喝完第一杯,接下来的两杯,就不是半杯白酒了,直接被人倒满,宗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就把两杯白酒灌下肚。
林渺渺默默地想,之前宗政醉没醉不好说,现在嘛……
这三杯酒一下肚,宗政的脚步都是虚浮的,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林渺渺身上,林渺渺伸手环住他的腰,扶稳了他,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又跟江泽交代了几句,江泽连忙上前帮宗政将剩下的酒挡了下来。
宗政口齿还算清晰地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将唇靠近林渺渺的耳朵,低声对她说:“我们回家。”
林渺渺移了移脖颈,喝了酒,他的体温似乎变得更高了,连带呼吸也滚烫得惊人,她镇定地扶着他往外走,江泽随后赶上来,低声对林渺渺提醒了一句,宗政今天喝得有点多。
走到房门口,一直跟着宗政的两个保镖,也跟了上来,林渺渺被宗政的重量压得直不起腰,偏偏不论是江泽,还是那两个保镖都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她也不是那种会开口让人帮忙的人,便一个人扶着宗政,累死累活地把他扶到酒店的门口。
宗政的车被服务员开了过来,稳稳地停在她面前,她费力地把人推进车里,气喘吁吁地坐上了驾驶座。
宗政估计是真醉了,上了车就闭着眼靠在座椅上,一直到回到世纪花园。人有知觉的时候,林渺渺还能把宗政给扶上车,但现在叫都叫不醒,宗政的体重少说也有七八十公斤,她刚把人从车里弄出来,就累得冒汗,她回头望了望,把宗政又塞回车里,然后把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王强叫了过来,这才把人给弄上了床。
等王强走后,林渺渺开始给他脱衣服,脱完衣服又用湿毛巾给他简单地擦了擦脸,然后把人塞薄被里,这一番折腾,宗政都没醒,看来是真醉得不轻,好在他的酒品不错,就一直睡着,林渺渺把他打理好,才去浴室洗了个澡,她原计划吃晚饭再去医院看看武松,现在宗政喝醉了,她总不能丢下他不管吧。
洗完澡,林渺渺坐在床上,看起邮箱里新收到的资料,这是她离开Z市前就找人查的,被某个不靠谱的侦探坑了一次后,林渺渺这次谨慎多了,这次的侦探还是她曾经的一个学员介绍的。
她翻开资料,细细看了起来。
三十多年前,一个普通的工人林彦靠着自己一点点的累积,白手起家,创立了林氏集团,二十多年前的林氏集团在Z市只是个中等规模的公司,其后在林彦和林世群的努力下,一步步成为Z市数一数二的跨国集团,就算在整个Z国也能排上号。
从能力上来说,林世群无疑是一个耀眼而且让人瞩目的男人,这样的男人身边自然也少不了女人,二十一年前,林世群主动求娶了当时的书法大家郁树的二女儿郁嘉,这一对儿在当时也称得上天作之合,只是订婚后不久,郁嘉突然发生了意外,车毁人亡,再郁嘉死后不到两个月,林世群就和顾容结了婚。
林渺渺的目光久久地停驻在两个时间上:林世群和顾容结婚时间,林思的出生日期。
相差七个月。
婚后七个月林思出生。林家对外宣称顾容受惊早产。
但如果,林思是足月出生的,那就可以推测,当年林世群和郁嘉订婚后,郁嘉还没出车祸前,林世群就和顾容有染。
她从来没把林世群想得有多高尚,但如今,她对林世群更多了一分厌恶。
如果李嫣不是长得和郁嘉相似,又怎么会有接下来的悲剧,而在她慢慢长大后,林世群偶尔会透过她,似乎在看另一个人。从以前的推测中,她一度以为林世群和郁嘉是真心相爱。
那么这又算什么?
她现在终于明白,在马球俱乐部遇见的傅纯,为什么会说顾容也是第三者,也隐约明白那次画廊里,那几个女人话里间包含的意思。
她脑中忽然浮现起,上一次和郁欣吃饭时的场景,在她询问郁嘉的死因时,郁欣的神情。
郁欣当时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前方,说出那两个字时,就像热铁骤然扎入冰水中,让人从心中升起一股凉意。
那不是简单的车祸,或者说,可能不是自然的车祸。在郁嘉死后,顾容得到了最大的利益,成功地嫁给了林世群。
临别时,郁欣提醒她要小心顾容。
从宗政的分析里,事情似乎比想象的还要复杂,从她知道的信息里,事情似乎又绕回了顾容身上,这或许就是男人和女人看待问题的不同。
林渺渺合上电脑,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再难解开的问题,总会有解开的一天,或许她需要尽快见一见郁欣。
临睡前,宗政因为口渴醒了过来,林渺渺给他倒了杯蜂蜜水,喂他喝下,就准备上床睡觉,她刚关了灯,已经睡了三个小时的宗政,酒劲似乎醒过来了点儿,在黑暗中安静了一会儿,就翻身压到她的身上。
这一次的感觉和在Y国刚见面时很相似,他沉默着一言不发,也不想听她说任何话,似乎在拒绝用语言交流,只用身体的一次次凶猛的撞击,表明他对她的态度。
这一次似乎比那一次还要暴烈,酒精侵蚀了他的理智,力道也有些粗鲁,但却更加的坚定和决然,像是要把她碾成碎片,然后又按照他的方式拼合起来。
这种暴虐又疯狂的感觉,一直持续到结束,他压在她身上,再次熟睡,林渺渺推了推他,想清洗一下身体,浑身都是黏黏的感觉,而且他的坚硬还留在她的体内。
但是他压得太紧了,沉重又绵密,林渺渺推了推,没推动,想闭着眼先休息一会儿,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因为睡得不舒服,天一亮林渺渺就醒了,睡姿已经从上下变成了左右,她轻手轻脚地推开宗政的怀抱,大约是喝多了缘故,宗政居然没醒,她洗完澡,终于觉得清爽了,望向床时有点为难,床单和被褥都是乱糟糟的,一片狼藉,她哪愿意再躺回去,现在叫醒宗政起来换床单,也不大现实,林渺渺干脆穿好了衣服。
刚五点多,天已经大亮,她去花园里逛了一圈,吹了会晨风,周姐就来了。
林渺渺起得虽然早,但因为武松的事,也不想去东岸公园跑步,便在客厅里呆了会儿,和宗政新买的武三玩了一会儿,不久就听见身后的楼梯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宗政揉着额头,波澜不惊地瞥了她一眼,懒散地走到窗边坐下。
他的态度倒没火冒三丈,也没冷言冷语,似乎只是因为宿醉,精神不太好,他刚洗过澡,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水珠,身上也带着沐浴露的清爽味道,在静谧的晨曦中,似乎也多了宁静平和的味道。
林渺渺望了他一眼,就起身朝他走去,昨天的事她虽然自觉无愧于心,但还是觉得认为有必要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宗政听完后,淡淡“嗯”了一声。他这个态度,让她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实在有些烦他的这种行为,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林渺渺觉得这个问题,有必要认真谈一谈。
她问:“你信任我吗?”
宗政一愣,抿了口杯中的水:“当然。”
林渺渺摇了摇头:“如果你信任我,就算我和米真,李铭在一起,你也应该信任我。”关于信任的问题,她回到Y国就仔细思索过,离婚协议书的事就是因为她还不够信任他,现在她已经决定,以后不论什么事,都会选择信任他,而她也需要他的信任。
宗政因为头疼一直拧着眉,闻言眉拧得更紧了:“我说过,这跟信任无关。”
“那和什么有关?”
宗政沉默,这个问题他自己并不是没思索过,他是一个男人,本能地不愿意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过多的接触,就像自己的领土受到了侵犯一般,原因无非就是独占欲作祟,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林渺渺还没有给他一种死心塌地的安全感。
她结婚后,提了多少次离婚?上周一声不吭就回了Y国,还有两年前的那次,直接人间消失。
“你爱我吗?”他忽然问,然后凝视着她微怔的脸,“你从来没有说过爱我,也没有做过这方面的承诺。”
林渺渺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她确实从没向宗政有过这样的表示,她也没想过爱不爱的问题,在她的理解中,爱情这种东西是无法预测的,她也不怎么相信,对宗政的感觉,最开始她归结为生理期的唤醒,荷尔蒙的分泌过多,或者是皮肤很饥渴。
她思索了一会儿,才平复着心情,用自己拙劣的言辞解释着:“我……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很需要你,有生之年都想和你在一起。”
他的唇角上翘,徐徐绽放了一个笑容,在一刹那间就星光璀璨。他顺势靠在椅背上,神清气爽地偏了下头,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窘迫的脸上。
“我更喜欢,听你说爱我。”
林渺渺被他滚烫的视线逼得向虚空中移了移,然后又点不自然地静默了几秒,才面无表情地说:“……我,爱你。”
他轻笑了一声,笑声清越,然后越来越大声,林渺渺被他笑得莫名感觉脸有点热,她把头转向落地窗外,忽然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衣衫摩擦的声音,木椅摩擦着地板的声音,窜入她的耳朵里,似乎多了种焦虑感来,他起身,一步就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弯腰把她抱了起来,心情不错地在怀里颠了颠。
林渺渺佯装镇定地瞟了他一眼,他的神色愉悦,步伐轻快,哪还有刚才被头疼折磨的烦躁。刚踏上楼梯,他的亲吻挟着滚烫的呼吸印了下来,在她的唇瓣上辗转研磨,一直到了卧室,大约是吸取了某次的教训,他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了床上,还没有下一步行动,林渺渺就叫了一声“等等”。
房间里的空气很清新,但床凌乱不堪,床单还残留着昨夜的痕迹,充满了某种情匚欲的味道,她实在不想在这么一个狼藉的床上,跟宗政滚床单。林渺渺换完床单,宗政优雅地从沙发上起身,懒洋洋地往床上一趟。
林渺渺把弄脏的床单一卷,正要抱着床单毁尸灭迹,身后忽然响起他慵懒的声音:“你先过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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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渺渺原本想早饭后就给郁欣打个电话,然后上午就去子牙河,结果……宗政叫她过去一下,她一过去,就被撂床上了,十点才起床,这个时间也就能去医院看看武松,去画室的只能挪到下午。
宗政没有回家吃午饭,林渺渺给他把饭送到钟楼时,他随意地指了指丢在桌上的两张票。在没放饭菜前,黑色的长桌上就只有这两张票,异常醒目,林渺渺自然看见了,还把那两张门票从桌子正中央,挪到了边上。
那是两张音乐剧的门票。
“别人送的,晚上正好没事。”他随意的说。
林渺渺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似乎是在约会?
“晚上不是要去天荷园吃饭吗?”
“吃晚饭去。”他回答。
因为下午还有事,她便没在宗政的办公室多耽搁,她刚要去地下停车场时,心神微动,这应该算是第一次约会,她似乎应该郑重对待。
林渺渺在繁华的红桂街都耽误了快一个小时,才开车去了子牙河,因为去的时间稍早,方戴还没来,林渺渺便径直去找了郁欣,郁欣对她这么快就能来倒是有点意外,林渺渺送了份礼物,这礼物自然是宗政准备的,昨天邱淑清打电话来讨要礼物,林渺渺也不知道送什么好,这种难题自然就交给了宗政。
宗政准备好了给宗家的礼物,又多准备了几份,以备她还有别的朋友要送,林渺渺虽然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但郁欣请她吃了顿饭,又送了幅价格昂贵的画给她,言语之间也多有提点,于情于理,她都应该送一份谢礼。
郁欣笑呵呵地收了礼物,林渺渺也不是拐弯抹角地人,犹豫了一会儿,便开门见山地问起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
第一件自然是关于郁嘉车祸的详细情况,第二件却是李嫣的事。显然这两个问题,郁欣都不想回答。
“这些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不论是我,还是你父亲,都不想把你牵扯进去。”
林渺渺对这种回避很不感冒,她自认是一个理智的成年人,有清楚的认知,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事情,而且事关她的母亲,她有理由知道真相,何况那起车祸已经把她牵扯了进去,她在受到感情创伤的时候,或许会选择逃避,但别的方面,她从来不会坐以待毙。
“郁老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但我想表明我的想法。”
“你说吧。”郁欣笑了笑,“你可以叫我郁阿姨。”
“如果我不知道内情,那些人就不会再继续吗?既然如此,我觉得如果我知道,就能更好地避免,我相信我能保护好自己。”
从两次的相处中,林渺渺已经知道,郁欣并不会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她可能不会给她任何答案,在来之前林渺渺就仔细想过要怎么说服郁欣。
如果说以前她还怀疑过,郁欣就是那个救了李嫣又把李嫣推进火坑里的神秘女人,但在昨天晚上,她看过郁欣和郁嘉的一些零散资料,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
郁欣无疑是一个好姐姐,从她的画作里,也显露出了她的心胸气度都非常的开阔,林渺渺觉得,这样的女人,就算再仇恨顾容,她也不会利用一个无辜的女人,何况李嫣长得那么像她去世的妹妹。
当年最了解的内情的几个人,林世群,顾容,陆萍,郁欣……或许还有更多的人,但郁欣似乎是她最好的突破口。
郁欣沉默了一会儿,感慨地叹息了一声:“郁嘉的事,你不需要知道,你母亲的事,我可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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