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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方吧?久违了。”韩星平静地打了个招呼。“你知道是我?”电话那头的董小方张口结舌。
回到医院,已经是下午六点了,离董小方约见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这四个小时,韩星一直静不下心来,倒不是见董小方有什么大不了的,而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他很清楚,七年的平静生活,就要被打破了。
最初的迹象,实际是大牛出现以后。那一天他知道,自己的生活远非想象得那么平静,从那时候起,他不有一种预感,再想象这样维持下去,只怕是难了。
紧接着是董小方兄妹的出现,韩星相信,这不是一种巧合。
再就是这次市纪委书记的选举,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一个别人梦寐以求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可这件是对他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麻烦,现在,只能希望在公示的时候,能想办法让选举委面会取消掉自己的这个候选人资格。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韩星并没有太多的选择,他现在,真的很被动。
十点,韩星和平常一样,准时离开病房。出了电梯,刚进入病房大楼的门厅,就看见几名年轻的护士在向门外指指点点,小声地议论着什么,依稀可以听到白马王子、还是你嫁给他好了这些一些断断续续句子,韩星心中暗笑,这几个女孩子,估计又在发花痴呢。
出了门,韩星也是一愣神,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房车,这不禁让他多看了一眼。他是那种典型的虽然没吃过很多猪肉却看过形形色色的猪跑的人,在北京工作的时候,也结识过不少*,这种车,却是国内的那帮*们都求之不得的东东,难得一见啊。因黑色的劳斯莱斯一般只卖给国家元首、皇室成员和贵族,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当初落到他手上的那个北京陈公子那么牛,出入也就是三辆凯迪拉克而已。可以这么说,每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的背后,都有个让人如雷贯耳的名字,今天,怎么会在海洲见到这样的车子呢?
再一看,引人注目的并不仅仅是车子,还有人。一位全身白衣的男子,正懒散地倚靠在车门旁边,漫不经心地往门内望着。韩星明白那几个女孩子为什么在门厅里面犯花痴了,因为他们看到的,就是典型的白马王子啊。
白色的t恤,白衣的休闲裤,白色的软面皮鞋,唯一的饰物就是腕上的一块运动手表,似乎并没有太刻意的打扮,人也并不高大,反而有些纤弱,可他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那种气质,却可以让绝大多数习惯于目不斜视的美女把眼神不自觉地锁定他,然后,又慌忙躲开。
此时,见韩星走了过来,白衣男子把眼神投放了过来,向门内微微一笑,韩星正准备回他一个笑脸,却听见后面的几个女孩子突然一起惊呼起来,一个女护士尖叫了一声:“坏了,娜娜晕过去了。”
韩星知道,这应该就是董小方了。两个人显然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董小方的笑得更加得意了,似乎在问韩星:哥们儿,看我的魅力怎么样?韩星心有灵犀,冲董小方悄悄地一坚大姆指,那是在说:“哥们儿,你牛!”一段小插曲,让两个仅有一面而且七年没见的同龄人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两个了握了手,董小方顺手把副驾驶座的车门打了开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韩星也不客气,左腿一抬,闪了进去。董小方等韩星坐定,这才把门关好,绕到左面去启动车子。
车辆在平稳地行驶,但两个人并没有说话。董小方手指轻点,车载音响流淌出一段轻松而又欢快的音乐。这是柴可夫斯基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首章,韩星很喜欢的一首曲子,全曲最**处激烈的节奏有一种透人肺腑的力量,很容易让沉醉其中、不能自己。
“喜欢这支曲子吗?”董小方淡淡地问,好像是没话找话说。
“是啊,真好听!可惜这首曲子难度太大,很少有机会在这样的小地方听到现场的演奏。你这辆车的音响不错,发烧级的,没有机会到音乐厅,听听这个也不错了。”韩星感慨。他又想起了从前,他和林清雅在一起的岁月。那时,他们经常在周末的夜晚,穿上晚礼服,去大剧院听音乐会。当时的范志杰,正如日中天,三十多岁的中纪委十三室主任,最年轻的副部级干部;小鸟依人般挽着他胳膊的,是风华绝代、美丽不可方物的林清雅,而且,这个女孩,还是圈子里众人皆知的名门之后、金枝玉叶,用郞才女貌、珠联璧合这样的词来形容他们大家都觉得实在地普通了一些。他们的每一次出现,都会吸引无数的眼球,而他,则矜持地微笑着,边向熟人挥手致意,边在大家艳羡的目光中走进贵宾包厢
“这也是一支命运多桀的曲子啊。”董小方无限感慨:“当时,柴可夫斯基的创作完成以后,把它献给了最优秀的小提琴演奏家奥尔,可是,奥尔对这首曲子的评价是:怪诞、粗糙,很多地方根本无法演奏,以至于这本谱子在奥尔的桌子上躺了有两年之久,也没有得到正式演出的机会。后来,布罗茨基看中了它,这首被后世誉世界四大小提琴协奏曲的d大调才得以问世,并且被布罗茨基介绍给了全世界。而这个时候,离柴可夫斯基去世已经只有几个月了。”
“呵呵!”听完董小方说的事,韩星笑了:“老柴遇到这样的事情还真不止一次,他的那首bb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也有过同样的遭遇。这一首是题献给鲁宾斯坦的,可鲁宾斯坦在听完老柴的强弹后,给他的评价是陈腐、拙劣、俗不可耐,而且东抄一句西凑一句,毫无价值可言,要求老柴重写。老柴也是个有个性的家伙啊,当时就说,我一个音符都不会改,后来,这支曲子得到了封。彪罗的欣赏,由他在波士顿首演,并一举成名。后来,鲁宾斯坦也曾多次演奏这个曲子,而且大获成功,于是他又回头说:这是一部真正的、不朽的作品。”韩星知道,董小方找到,肯定是不会是听听音乐聊聊天这么简单,不过,他不着急,该说的,董小方总是要说的。于是,他就顺着董小方的话题侃了下去。
“是啊,对于艺术家来说,这种现象似乎很常见了。老柴还算是幸运的,想想巴尔扎克,一生不被肯定,穷困潦倒,死了以后却留芳千古;凡高活着的时候,他的画一文不值,等他死了以后却价值连城。这个世界就这么奇怪的。”说到这里,董小方把头转了过来,看了韩星一眼:“韩星,我们是同龄人,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不必客气。”韩星自然不会介意。
“我想说,艺术的价值是不受时间限制的,真正伟大的作品,无论被尘封了多久,都可能有被人肯定、大放异彩的一天。但人不同,人的价值是受时间限制的,人如果被封闭起来了,无论他多么有才干,他都无法体现出自己价值。韩星,你说是吗?”董小方很有深意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