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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大街上,舒云展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去何沫言家里质问她?可她处心积虑瞒了他这么久,甚至不惜让他误会,怎么可能会如实相告?何沫言到底为什么要接近他?为什么要投其所好和他耳鬓厮磨了两个月?她到底对他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如果她爱他,为什么要离开他?可如果她不爱他,为什么会为他付出了这么多?
不管怎样,“两清了”这三个字,他永远不可能答应,也一定要想尽办法把这几个字从何沫言的脑中抹去。
他不想开车,便慢慢地走在林荫道上,街边的法国梧桐已经长得很茂盛了,路灯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面上,就好像他此时纷杂的心情。
忽然之间,他很想听到何沫言的声音,不管是清脆的还是温柔的,只要是那个叫何沫言的女人说出来的,他都想听。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何沫言的声音清脆动听,让他陡地精神一振。
“你在哪里?我想看见你。”舒云展带着几分迫切说。
“我……我在晏子这里。”何沫言迟疑了片刻,又问道,“你在干吗?嘴上的伤好点了吗?”
舒云展有些失望:“好点了,我回家等你,你早点回来,我有事情找你。”
何沫言吞吞吐吐地说:“我可能……晚上不回去了,晏子有事情和我商量。”
“在商量怎么对付我吗?”舒云展敏感地问。
“没有……怎么会呢……”何沫言尴尬地笑了笑,“真的有事,不过你们今天早上真的把我吓坏了,以后能不能不要……”
“不会了,”舒云展飞快地打断了她的话,“以后我尽量视他为路人,和平竞争。”
“晏子在叫我了,我过去了,明天我们再好好谈谈。”何沫言匆匆地挂了电话。
何沫言不回家,舒云展也就没兴趣去她那里了,在马路上闲逛了一会儿,刚想开车回家,忽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他百无聊赖地接了起来,电话那头是个甜美的女声:“舒先生吗?何小姐的手机修好了,按照你的要求,我先提前告诉你一声,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专卖店里,客服小姐为难地看着他:“舒先生,你不要为难我们,拿走手机的话我们对何小姐很难交代,毕竟是她来送修的……”
“她问起来就说是手机修不好了,赔她一个新的。”舒云展面不改色地说,“其实你也可以查店里的记录,这款手机原本就是我买的。”
客服小姐还有些犹豫,主管却忙不迭地使眼色:“明白了,舒先生想要让何小姐有个新手机,却不想让何小姐知道是吧?放心,何小姐那里我会解释清楚的,何小姐有你这样的男朋友,真是有福气啊。”
……
舒云展拿着到手的手机,心情十分愉悦,一路吹着口哨回到家里,开了一瓶红酒,坐在酒吧的高脚凳上,打开手机,开始检查里面的内容。
短消息里一开始就是杜如言的,很简洁,无外乎就是“一路小心”、“早点睡”、“明晚一起吃饭”之类的,倒是何沫言的回复总是带着几分俏皮,舒云展不由得有些鄙夷:这么干巴巴的,哪个女人会喜欢他?
接下来最多的就是她的闺蜜晏梓了,他翻了两条,忽然觉得有些不是味道了起来,怎么好像在给何沫言上心理学课?研究的对象……好像是他!
他急匆匆地翻到了两个人对话的第一条,看看日子,应该就是他送手机给何沫言的日子,何沫言就在那天和他提出的分手。
——放心,这种男人就是典型的男性沙文主义代表者,心里既希望女人是他们的附属品,又希望女人独立坚强,就算为了面子,也不会对你死缠烂打的。
——其实我也一样,既希望他对我放手,又希望他对我有那么一点感情,留我下来。
——别傻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拖泥带水,小心自掘坟墓。
——我明白,我会对着镜子多练练淡然的表情。好难啊,我好想哭。
舒云展愣住了,揉了揉眼睛,想确定自己不会看错。他又翻了几条,显然,中间的时候短消息很少,可能是因为何沫言在M国的关系,聊得都是一些比较私密的女性话题,还有就是晏梓劝何沫言回国。
——经多家心理机构表明,男性对女性的新鲜度只有短短的一个月,此后维系两个人关系的就是一种名叫荷尔蒙的东西,当荷尔蒙都没了,恭喜你,就是一种名叫亲情的东西了。
——就算碰到了又怎样?我教你一个妙招,保准他见了你一面就不想见第二面。
——提气凝神,露出四颗牙齿,优雅地对他说:云展,好久不见,这两年好些男人都没你棒,保罗、路易他们一点儿也不温柔,我很想你。记得顺便抛个媚眼。
——对着镜子练练,下次视频给我看。
舒云展一连翻了好几条,居然都是她在教何沫言应该如何应对他,然后怂恿她回国,其中有一条甚至把以前的事情也翻出来了,说何沫言当初伪装的那个人是她最成功的案例,被她写到论文答辩里去了,题目就是“如何让一个男人迷上你”!
舒云展看得脑门上青筋暴跳,喝了好大一口红酒,这才把胸口的气憋下去一点。
接下来就是何沫言回国后的一些消息了,内容杂乱,前面是朋友间的琐事,后面又是关于对他的心理剖析,不得不承认,这个所谓的心理学硕士有两把刷子,分析起来头头是道,只可惜,自从和何沫言重逢后,他性情大变,让她也有些一筹莫展。
——不应该啊,他说他要挤垮悦品?从他的性格分析,他不是这么不给自己留余地的人啊!一定是在骗你。
——可他怎么看起来不像在骗人。
——他以前不也骗过你?就那回过生日的事情,太无耻了简直,为了忽悠你居然连生日都扯谎,由此可见,他潜意识中有一种自我保护的倾向,是一个薄情的人,现在种种,只是因为男性自尊受损,注意策略,牢记我的忍字真经,不要再挑起第二次敌我矛盾。
舒云展的眉头皱了起来,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应该就指的是上次他想要逗何沫言,故意把生日提前了一个月,骗了她的生日礼物和一顿爱心晚餐。
何沫言怎么会知道他在骗她?从小到大,他在所有表格中填的生日,因为阴历阳历的原因,都是假的,除了家人和几个好友,没有知道他的真正生日。她是从哪里知道的?
舒云展忍不住便看向了那个玩偶,恨恨地捏了捏它的鼻子,就好像在捏何沫言一样:“你倒是给我老实交代,到底什么事情瞒着我?为什么会这样费尽心机接近我?我不信,你会不喜欢我!”
“花了这么多心思,为什么当初一声不吭就走了?你说,你是不是暗恋我很久了?”舒云展又扯了扯她的耳朵,模仿着她的声音说,“是的,云展我很喜欢你……”
只可惜玩偶只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忽然,舒云展愣了一下,盯住了玩偶的手,它的手上还是像以前一样捧着一颗红心,只是,那个红心的下面,有两个黑点。
舒云展凑近一看,那黑点居然是手工绣的两个字,想来那人绣工太差,两个字歪歪扭扭的,他分辨了好一会儿,才看出那是一个云、一个何。
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依稀间,何沫言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是你让我把自己打包过来吗?这个玩偶就是我啊。”
“不喜欢就算了,不过别忘记它手上的东西,小心存放哦。”
……
难道,她那时候指的不是那个皮夹,而是指这颗被捧在手上的心吗?
舒云展一夜翻来覆去没睡好,幸好第二天是星期六,他在凌晨时分总算睡了个回笼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刚刚醒过来,家里的电话就震天响地叫了起来,舒母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他回家吃饭,电话里声音极其怪异。
舒云展有些纳闷,回到老宅的时候,发现家里气氛的确有些奇怪,舒定安有些振奋,舒母神情愧疚,舒云逸铁青着脸,而穆冉真的一脸的木然。
中餐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进行,唯有舒定安的声音洪亮。
“好小子,听说这一阵子你冲杜家下手了?杜家那小子被你弄得很狼狈?”舒定安第一次拿正眼看了看小儿子,神情欢悦。
舒云展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他说的是杜如言,不禁有些汗颜,其实,他挤兑杜如言的时候压根儿没想着他是杜家的人。
“前一阵子他的日子不太好过。”他含糊地说。
“杜家的人都是白眼狼,你们以后见了都小心点,抽冷子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省得他们以为我们舒家好欺负。”舒定安威严地说。
舒母白了他一眼:“好了,一开始都是好兄弟,后来弄成这样,你也有责任。”
“我有什么责任?”舒定安有些火了,“当初他起步的时候,我帮了他多少?后来我有难了,他就这样落井下石,这种兄弟,越少越好!”
一看舒定安的模样,舒母就不吭声了。
舒云展忙打圆场:“是,越少越好,这种人我们都敬而远之,那天要是犯到我们头上,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舒定安满意地笑了:“云展越来越懂事了,不像你大哥,越来越忤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