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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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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倚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声说:“娘娘,我家主子冤枉,是应昭仪昨日说了巳时,我家主子才起的晚了。”

    程宝贝想去拉她,却已经晚了,果然,大厅里立刻窃窃私语了起来,应昭仪愕然地看着她,颤声说:“你这个奴婢怎么满嘴胡言!我明明说的是辰时!”

    红倚在地上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咚咚作响:“太后娘娘,贵妃娘娘,奴婢以性命担保,昨日应昭仪的确说的是巳时!”

    田淑妃在一旁顿时笑了起来,颇有些幸灾乐祸:“哎呦,这可真是稀奇了,应昭仪,你平日里八面玲珑,怎么说个时辰都会说错?”

    应玉立刻也磕起头来:“奴婢也愿以性命担保,我家主子说的确确实实是辰时。”

    顿时,大厅里闹哄哄的一片,太后原本就有些风寒,这下被气得咳嗽了起来,一旁的宫女立刻端上了一杯雪梨茶,捶起了后背。

    吴贵妃恼了:“你们这些个奴婢都翻了天了,主子还没说话,要你们在这里插什么嘴?”

    应玉立刻乖乖地站了起来,退到了应昭仪的身后,红倚却依然跪在那里磕了好几个响头,固执地说:“我家主子没错,请娘娘明察。”

    这眼看着就要闹得不可收拾,程宝贝上前一步,朗声说:“好了,都是我的错,可能是我耳背听岔了,以后必然不敢耳背了,也不敢晚起了,太后娘娘,今天本来是来探病的,倒是让您生气了。”

    应昭仪也哽咽着说:“都是臣妾教导无方,听了那个奴婢的话,以为妹妹你的身子真的不太好,便顺水推舟允了你。”

    吴贵妃数次让封蓉蓉拉拢程宝贝未果,有心想给这个不识好歹的人点颜色瞧瞧,只是太后在那里沉着脸一直不吭声,她也不敢造次,转念一想,便冷哼了一声:“依我看,说不准这个毛病就出在这个奴婢身上,胆大包天,欺上瞒下,要置程才人这个主子于不义之地,该罚。”

    程宝贝的心里一凉,迅速地扯过红倚护在身后,警惕地说:“不关她的事情。”

    吴贵妃没理她,只是和太后耳语了片刻,末了,面有不甘地看向程宝贝,冷冷地说:“来人呐,把这个奴婢拖下去,杖责二十,以后要好好伺候主子,不要多嘴多事,挑拨得后宫不宁。”

    红倚趴在地上簌簌发抖,几个太监上来拖了就走。院子里立刻就摆好了了行刑的长凳,太监们把红倚往长凳上一架,褪去了红倚的外裤,一旁的人抡起了板子,眼看着那板子就要往红倚的屁股上抡去——

    “住手!不许打!”程宝贝厉声叫了起来,带着一股不容违抗的怒意。

    门外的太监怔了一怔,那板子便停在半空之中,扭头愕然看向厅里。

    吴贵妃心里大怒,森然说:“怎么,程才人,你这是要违抗太后和本宫的旨意吗?”

    程宝贝倔犟地看着她,眼里带着一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势:“贵妃娘娘,为什么要打我的宫女?她犯了什么错?你怎么就凭应昭仪的一面之词就断定她欺上瞒下?”

    吴贵妃万万没有想到,程宝贝居然会如此不识抬举,为了一个小小的婢女和她叫板,她怒极反笑:“程才人,那你倒是说说看,谁错了?是应昭仪错了,还是本宫错了?或者是太后娘娘错了?”

    “是我错了,错在我太天真!”程宝贝的眼圈发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在这一刹那,她无比厌憎这个每天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后宫,厌憎这些面和心不和的女子,她想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托盘而出,如果不能出宫,就不如死在此处!

    “程妹妹,知错了就好,别和贵妃娘娘置气了,”柳盈云忽然从一旁走了过来,扯了扯程宝贝的衣袖,脸带焦急。

    吴贵妃冷笑了一声:“程才人,你知道错了就好,主人有错,奴才代为受罚,天经地义。”说着,她把手一挥,门外的太监一瞧,那板子立刻重重地砸了下去,击打在肉上,发出一声钝响。

    红倚惨叫了半声,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臂上,硬生生地把另半声惨叫吞进肚子里,她心里着急,生怕程宝贝不知好歹,再和吴贵妃冲撞,只是努力地歪过头看向厅里,想要让程宝贝安心一点。

    程宝贝脸色惨白,呆呆地走了几步,站在门口,那一声声板子仿佛打在她的心上。眼看着血珠飞溅,红倚奄奄一息地趴在那里,却依然一声不吭,她心如刀绞,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撩起裙摆,朝着那行刑的板子飞扑了过去。

    那太监收势不及,板子擦着程宝贝的后背而过,在白裙上刮了一层刺目的血色。

    程宝贝扑在红倚的身上,眼泪滚落下来,哽声说:“你们要打就打我吧,再打下去,红倚就要死了!”

    厉行风一早起来,一直右眼皮在跳,跳得他整个人都心烦了起来。

    早朝的时候,兵部和户部为了军费开支又争论了起来,一个要增,一个要减;晋王厉行云今日告假,受他管辖的京卫营都督一脸的无奈;紧接着,礼部上奏暗示陛下至今还没有子嗣,先帝在天之灵必定难安,不如再广选秀女……

    厉行云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瞥向站在一旁的宁王厉宣赫,他的皇叔,他亲政前的摄政王,淡淡地说:“朕的子嗣问题,朕的太医子归这几日在为后宫嫔妃调理,不牢诸位爱卿费心。”

    宁王厉宣赫终于忍不住了,满面忧色地上前启奏道:“陛下,此事关系到社稷安危,不知温太医那里何时会有喜讯传出?”

    “这个嘛,不好说。皇叔日理万机,总不能到后宫来操心这等小事吧?”厉行云嘴角浮起一抹浅笑。

    厉宣赫瞪着他,心里暗骂这个小子太不像话,前些日子,太后召见他,眉目之间难掩忧色,探听朝中是不是有什么难决之事?厉行云怎么每日里埋头朝政,都好久没进后宫了。这不进后宫,温太医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还能蹦出一个子嗣来不成?

    “天家无小事,陛下之忧,乃朝中之忧,更乃上翊之忧。”厉宣赫正色说。

    一旁一干老臣都频频点头,这个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个说没有皇嗣,人心不稳,厉行风一直耐心地听着,却不置一词。他的后宫大部分都是亲政前宁王厉宣赫为他定下的,后来的选秀也是太后一力促成,自从他对太后和宁王心存芥蒂之后,看着后宫那些人都心烦,恨不得全部赶回家去重新按照自己的心意再选一遍妃子。

    临到早朝结束,回到御书房中,厉行风的眼皮还一直在跳,跳得他心浮气躁了起来,没心思批奏折,小平子机灵地弄了个小纸片,贴到了他的右眼皮上,说这是他老家的秘方。

    厉行风叹了一口气,看了小平子半天,忽然问道:“你看那程才人怎样?”

    小平子嘿嘿一笑说:“程才人天性率真,依奴才看,挺好。”

    “你瞧她傻呵呵的,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朕就是皇帝,真是好笑。”厉行风微微笑了,眼前浮起了程宝贝娇憨的笑脸。

    “陛下这不是乐在其中吗?这不是别有一番情趣吗?”小平子笑道,“等陛下揭露了自己的身份,程才人一定会大喜过望,陛下便可不费吹灰之力,赢得芳心。”

    “真的?”厉行风想象了一下程宝贝得知他就是乾武帝那时候的表情,想象了一下温香软玉自动入怀,想象了一下程宝贝温软的双唇和灿烂的笑脸,忍不住心神一荡,“小平子,朕有些等不了了,你帮朕想想,该怎样告诉她,才能让她更惊喜呢?”

    可怜小平子,从未经历过男女之间的情事,却被迫要做厉行风的感情参谋,他挠了挠脑袋说:“我看程才人喜欢吃的,不如陛下坐一桌南北大宴,等她吃得高兴的时候出现,她一定会激动不已。”

    厉行风瞪了他一眼:“就知道吃,吃得满嘴油腻腻的,哪里有半点旖旎之意。”

    “那……那不如在宫中放个烟花逗程才人开心?满天烟花之际,陛下款款而来,仿佛仙人一般……”小平子继续出主意。

    “这个听起来还不错……”厉行风思忖片刻,兴致勃勃地说,“继续说,多想几个。”

    “这个……”小平子擦了一把汗,“不如叫上温大人一起,温大人是读书人,点子一定比我多。”

    “好,子归以前在江湖里行走,一定听到过许多奇闻异事,快去——”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只见门外一名内侍禀道:“陛下,温子归温大人求见。”

    “快宣。”厉行风高兴地说。

    不一会儿,温子归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色焦急,语声急促:“陛下,快去太平宫,只怕程才人此次要糟糕了!”

    厉行风的心漏跳了一拍,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按了按自己的眼皮,拨开小平子,疾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