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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晋江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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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行风今天心情很好,一直如鲠在喉的京城权贵圈地事件今天被他圆满拔除,在吴太师的“大义灭亲”下,好些个占领耕地的皇族大臣都将主动将地契交由户部,由户部寻找原主或另行安排。

    厉行云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狂草宗师张真一共收了三个正式的学生,柳盈云是其中一个,另两个中的一个是江南大盛国安阳王之子,从来没有离开过大盛,可以排除;一个是西南大苑国禁军将领,文武双全的神武将军邹亦沐。

    相传那邹亦沐谋略过人,曾师从西南大理段氏,一身武艺出神入化,未到弱冠之年便击溃盘踞在大苑边境的外族之人,更在几个皇子的夺嫡之争中独具慧眼,扶持不被看好的六皇子,现如今六皇子扫平障碍登基,邹亦沐便是那文英宗手下炙手可热的近臣。

    大苑的细作来报,那邹亦沐的行踪不定,近来甚少在大宛出现,这消息让厉行风精神一振:若他就是程宝贝的师傅,必然已经在上翊的京城!

    “有无画像?若是有,便可以封城搜索。”厉行风焦灼地问。

    “画像送到此处还需二三日,已经快马加鞭赶来。”厉行云也十分着急,离半月之期还剩下七八日了,“皇兄,程昭容和臣弟聊天时曾谈及,她的师傅长着一脸的络腮胡,眉间还有一块刀疤,不如先找起来?”

    “不行,打草惊蛇,胡子能剃,刀疤能掩盖,”厉行风眉头紧皱,想了想说,“大盛的使节还有几日便到,务必派人日夜监视,想必那邹亦沐若是在京城,必定会去联络,有了画像,便多了几分把握。此外,以使节为名,清查京城内的外来人口,说不定也能找到线索。”

    “臣弟已经安排,已经查了城东、城西,这几日在盘查城北和城南,查到了几个江洋大盗,还有几对商队,不知道和程昭容的事情有无关联。”

    两个人正在商讨呢,小平子便急匆匆地进来了:“陛下,太后有请。”

    “太后请朕何事?”厉行风笑着说,“莫不是也请朕去看戏不成?”

    “太后没说,奴才不知。”

    “程昭容去了没有?”厉行风原本对看戏半分兴趣也没有,不过一想到可以见到程宝贝,便来了兴致。

    “一早便去了,听小冠子说,程昭容一听说可以看戏,高兴坏了。”

    “走,摆驾太平宫。”

    厉行风乘兴而去,一路上脑中想了无数和程宝贝调笑的旖旎话语,却万万没想到,迎接他的是这样一个场景:后宫中算得上分量的嫔妃一个个俨如木头似的呆在殿内,太后高座在正中,一脸的肃穆,几个宫女和太监一脸的惶恐和惧色,而他心心念念的程宝贝却不见踪影。

    “程昭容呢?”他的心一紧,几乎以为程宝贝提前犯病了。

    “在里屋呢,晕过去了。”太后缓缓地道。

    厉行风一听,刚想进去,太后盯着他开了口:“陛下,吴贵妃有密事呈启,说程昭容乃冒名顶替,来历不明,惑乱皇脉,请陛下明示。”

    这话仿佛一道惊雷,把厉行风炸得脑中嗡嗡作响,他后退了一步,定了定神,恶狠狠地盯着吴贵妃,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说什么?”

    吴贵妃吓得脸色有些发白,稳了稳心神,四下看了看,见田淑妃、应昭仪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忍不住咬紧了牙关说:“陛下,臣妾所说之事,句句属实,程家本是福林郡的首富,那程昭容入宫这么多日子,却行事寒酸,也从来没见程家的人前来探望,臣妾心生疑惑,遣人到福林郡查探,这才发现了这个惊天的秘密。”

    看着那张红唇在眼前上下翻动,厉行风强忍住掐住这张嘴巴的欲望,缓缓地问:“你有何证据?”

    “程家已经举家迁往南方老家,岂不是十分可疑?臣妾的小叔京城府尹吴明志为了帮陛下查明真相,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程家的一个远亲那里得知,那程家唯一的独养女儿程韵之早就在年前和一个厨子私奔走了。”吴贵妃为了这次发难煞费苦心。

    厉行风绷紧的心稍稍松了松:只要吴贵妃没有找到那程家的人就好,就算是黑的,他也要把它变成白的,他只是有些担心,程宝贝在这突然的惊吓之下,有没有说些傻话。

    “程昭容她怎么说?”厉行风追问道。

    “还没说就晕了,”吴贵妃恨声说,“想必一定是心虚的紧!”

    厉行风没有理她,径自往里屋大步走去,一推门,便看到程宝贝躺在一张软榻上,双眸紧闭,而红倚却半跪在榻前抹眼泪。

    一见厉行风,红倚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说:“陛下,陛下要为主子做主啊!一定是她们嫉妒主子,这才把脏水往主子身上泼!主子要不是程家小姐那是谁啊!奴婢进府的时候,可就看见主子这么一个程家小姐!”

    厉行风皱了皱眉头,挥手让她退到一旁,半扶起程宝贝,低声说:“宝贝,朕来了。”

    程宝贝半眯着眼,从睫毛缝里看了厉行风半天,这才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冲着他笑了笑,那笑容,带着几分紧张,几分狡黠:“陛下,你可算来了,我听你的话,什么都没承认,假装晕倒了。”

    要不是形势太过危急,厉行风只怕当场就要笑出声来,他假意哼了一声:“原来你也学会骗人了。”

    “怎么办,陛下,要是真的被戳穿了怎么办?”程宝贝还是有些害怕,“会不会被杖毙、被砍头啊?”

    “只要朕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你有事。”厉行风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程宝贝定定地看着他,眼里隐隐有些湿意:“陛下,我这么笨,又这么麻烦,你会不会讨厌我?”

    “胡说什么?再麻烦你也是我的妃子,我不管你,谁管你?”厉行风脑中算计着如何应付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程宝贝有些失望,垂下头说:“陛下,可我不会说谎,我怕我一说话就被人看了出来。特别是在太后跟前,我看着看着,就不想说谎骗她。”

    “来,扶你家主子出去,”厉行风冲着角落里的红倚喊道,又叮嘱说,“宝贝,等会你不用说话,虚弱一些,听我说就是。”

    程宝贝一出内屋,大厅里窃窃私语之声便立刻停止了,数十道目光紧紧地盯在她的身上,仿佛能剜下她的一块肉来。

    太后手托着头,斜靠在椅上,一脸的疲惫,吴贵妃冷冷地看着程宝贝道:“程昭容,你还是从实说了,这样陛下和太后必然会看在你服侍多日的份上,从轻处置。”

    程宝贝看了她一眼,眼圈忽然有些发红了起来:“姐姐,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厉行风一急,冲着程宝贝厉声喝道:“你不要说话了!”

    程宝贝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茫然看着他。

    吴贵妃顿时心花怒放,冷哼了一声:“程昭容,本宫只是秉公执法,不愿见陛下和太后被蒙蔽。”

    “爱妃辛苦了。”厉行风在一旁脸色和缓。

    吴贵妃的嘴角忍不住便翘了起来,心里喜不自胜,假意吁叹了一声说:“陛下言重了,臣妾暂领后宫,总想着让大家伙儿都能规规矩矩、太太平平才好,却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这程昭容是经臣妾的手入的宫,臣妾也难辞其咎。”

    厉行风踱了几步,走到太后跟前,笑着说:“母后,她们两个一个说黑一个说白,朕倒也难以决断,母后可有什么妙招?”

    太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缓缓地说:“哀家年纪大了,脑子也没有你们年轻人清楚,陛下想来心里一定有了决断,哀家只要这宫中太太平平、清清白白就好。”

    厉行风的心稍稍定了些,转向吴贵妃,语声亲切:“爱妃既然一口咬定程昭容是冒名顶替,不知有何证据?”

    吴贵妃胸口一热:“陛下,臣妾的小叔已经将那知情的程家远亲捉拿,也已经在下令追缉那私奔的程家小姐,想必不日便有回音,那程家迁得太远,一时不易查找,陛下可令南边的官员查访,拘来对质便可。”

    “如此甚好,明日便将那远亲提到宫中,弄个水落石出。”厉行风笑着说,“程昭容既然有此嫌疑,今日便禁足昭阳宫,未奉诏不得外出,不得见任何人。诸位爱妃,明日末时,一起再到此处来做个见证。”

    大厅中的嫔妃识趣地告辞而去,厉行风这几句话,让原来都争着和程宝贝拉交情的几个一个个都离得远远的,生怕惹上是非,田淑妃走过柳盈云的身边,冷笑了一声说:“哎呦,还以为攀上了什么贵人,原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柳盈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空不空可不是淑妃娘娘说了算的。”

    吴贵妃缓步走了过来,一旁封蓉蓉跟在身边,笑着说:“是啊,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柳才人还是自个儿小心吧。”

    柳盈云冷冷地瞥了她们一眼,快步走到了程宝贝身边,低声宽慰了她几句,见程宝贝一脸的魂不守舍,和她低低地说了几句话,两个人便一起出门而去。

    田淑妃看了恨得牙痒痒的:“姐姐,我看这后宫是要好好整治整治,一个小小的才人,居然还敢甩脸子给我看。”

    吴贵妃矜持地笑了笑:“妹妹,不是本宫说你,你的目光要放长远些,这次要是扳不倒这个程昭容,以后的后宫,只怕就没我们姐妹立足的份了。”

    说着,她便和封蓉蓉一起款款而去。田淑妃站在她的身后,呆了片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嘴角渐渐地扶起了一个阴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