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www.piaotian.net,最快更新御厨房里那些事儿 !
翌日,温子归一身便装,背着药箱,来到了公主府前,递上了拜帖。那侍卫有些奇怪,拿着拜帖看了半天:“无极宫无上道长?没有听说过,公主千金之躯,岂是谁都能见得到的?”
温子归的语气淡然:“家师乃上翊第一神医,在下自幼秉承师训,在外云游,周济四方,听闻公主身体微恙,所以才来毛遂自荐。”
“我家公主身子好好的,你这人怎生满嘴胡言,想求功名想疯了吧。”那侍卫将拜帖往他怀里一塞,口气有些差了起来。
温子归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微笑着说:“这位大哥,你是否常常会有耳鸣晕眩的症状?偶尔还会心促气短?”
另一个侍卫大笑了起来:“这位公子露馅了吧,他的身体倍儿棒,都能举得起一头牛。”
那侍卫却愣了一下,眼中露出犹疑之色:“是,平时身体都不错,就是偶尔会耳鸣气喘。”
“此症状应该近一年才出现,以前从来没有对不对?”温子归神情自如,仿佛信手拈来,“你看起来应该才三十出头,这症状早了些,是不是家中曾经有老人猝死过?”
那侍卫顿时脸色大变,上前一步颤声说:“你怎么知道?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
“此事非一朝一夕能医,需循序渐进,在下需替大哥好好把脉,再仔细琢磨个方子才行。”温子归笑了笑说。
那侍卫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终于从他手里又取过拜帖道:“你且稍候片刻,我进去问问管家。”
温子归长舒了一口气,冲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有劳这位大哥。”
不一会儿,那侍卫便回来了,客气地说:“先生来的不巧,公主今日有要事马上要走,还请先生下次再来,或者先生留个地址,等公主闲下来,再去请先生。”
温子归心里着急,一脸的失望:“在下在大盛游历已久,久仰九公主大名,原本想着能为九公主做些事情……”
那侍卫犹豫了片刻,低声说:“九公主最喜欢去流云楼,那里的点心是京城一绝。”
温子归大喜:“多谢这位大哥,这是我的名帖,如果九公主问起,就说在下在家中恭候。”
说罢他从药箱里取出笔墨,写了一个方子,递给了那侍卫:“大哥,这是我师传的秘方,对你的病症说不准有帮助,务必每日按时服用。”
温子归走过街角,便见厉行云焦急在在原地打转,一见他便迎了上来:“子归,怎样?见到那九公主了吗?”
温子归摇了摇头,刚叫了一声小少爷,便被厉行云打断了:“出门在外,哪有这么多规矩,就叫我行云吧。”
温子归也不客气,拽着他的手边往外走去:“好,行云,依我看,那九公主十有八九就是程昭容,走,去流云楼瞧瞧,看看她到底喜欢吃什么点心。”
流云楼是定安城首富莫家所开,莫家的当家人已经年过半百,家里的生意都交给了小儿子莫言贵,这流云楼是他在京城开的第十三家分店,和以往的不同,流云楼坐落在安定湖和锦山之间,掩映在一片青翠之中,景色极佳,据说此处原本属于皇家所有,不知那莫言贵使了什么法子居然在这里开了一家酒楼,开放了半个锦山头,倒让这定安城的百姓有了这么一处游览的好去处。
此楼十分特殊,楼内只有一个大厨,每天晚上只做五桌饭菜,每一道菜都是大厨亲自配料,亲自动手,不假手他人,所用配料都是匪夷所思,油是从遥远的西域带来的一种名叫“橄榄油”的奇特品种,鱼是从东边出海处特快运过来的,鸡是放养在北方雪山下的,据说是啄着灵芝仙草长大……
此楼一开,定安城里的王公贵族趋之若鹜,预定都要提前一个月,令人叹为观止。
温子归和厉行云到了流云楼中正值正午,两个人在二楼挑了一个临窗的雅间,要了一壶茶,厉行云有些着急,便叫了一个小二细细盘问了起来。
“瞧你家酒楼气派非凡,莫不是有什么典故不成?”
“公子是从外乡来的吧?提起咱这流云楼,这定安城谁人不知,哪人不晓。”小二得意洋洋地说。
“左右闲来无事,小哥不妨说来听听。”
“这典故便是说上一天一夜都说不清啊,总而言之,在这定安城,没来过我们流云楼的,那一定算不上是富贵人;没吃过流云楼的菜,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一品官。”小二的嘴皮子十分利索。
“那照这么说,你们的陛下、王爷、公主都是这里的常客喽?”
“那当然,看见门口的牌匾不?那是我们陛下御笔亲书的,公子可以移步去瞧瞧,还有我家的菜谱,那可是……”小二倏然住了口,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二位公子还是不要听我废话了,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不点菜了,只有一些小点心,二位要不要来一份?”
温子归心细,立刻说:“菜谱怎样?拿上来我们瞧瞧?”
小二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只有预定晚膳的才可以瞧。”
厉行云哼了一声说:“小哥,只怕你少给我故弄玄虚吧,哪有这样开门做生意的,还有,你说王爷公主是这里的常客,你倒是和我说说看,那九公主长得什么模样?”
“九公主?”小二看起来有些警惕地看了他们一眼,“九公主天潢贵胄,我们可不敢妄议她的容貌。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我们听了许多九公主的传闻,有些好奇。”温子归温言说。
“厉行云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金子放在桌上:“现在能说了吗?”
小二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你且等着,我只远远地见过,等我叫个说的清楚的过来。”
温子归看着小二的背影,眉头一蹙:“行云,只怕有些蹊跷。”
“一个酒楼还能有什么蹊跷。”厉行云饮了一口茶,翘着二郎腿,笑着说。
不一会儿,小二回来了,身后跟了一名女子,浓眉大眼,扎着腰带,十分英武。小二指着他们说:“就是他们,拿了一锭金子让我说九公主的模样,一定要图谋不轨!”
那女子双手一挥,顿时从后面走出来两个孔武有力的伙夫。“什么登徒子,也不去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赶紧给我走,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两个伙夫二话不说便上来扯着厉行云和温子归,厉行云大怒,正想飞起一脚,却见温子归朝他使了个眼色,硬生生地收了力,差点自己摔倒。
“哈哈哈,瞧他那个怂样,还想来打我家宝贝的主意!”那女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往外退去的两个人顿时停住了脚步,对望一眼,抑制不住的狂喜窜上心头,让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狰狞了起来。
那两个伙夫推搡着,拳头落在两个人的胸膛,两人却浑然不觉,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你家宝贝!”
那女子掩住了嘴,四下张望了片刻,矢口否认说:“没有,你们听错了,快赶出去,再也不许这两个人到流云楼!”说着,她便一闪身不见了。
温子归和厉行云一身狼狈,退到了流云楼外,坐在了不远处的石块上,远远地盯着流云楼的动静。
“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揍他们一顿?”厉行云有些忿忿,他找了程宝贝这么久,早就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正想找个地方撒气。
“能在这里开这样一个酒楼,其是普通富商可以开的了的。”温子归眉头紧锁,“只怕这个女子也是来历不凡,要是泄露了行踪可不好了。”
“怕什么,实在不行,我们就递向盛景帝表明身份,想必那成睿亚也会以礼相待。”厉行云傲然说。
“小心为上,你忘记了,有一阵子,大盛曾经屯兵在吴江和珉兰江的南岸,有向我朝发难的迹象。”温子归十分谨慎。
被温子归这么一说,厉行风也想了起来,皱着眉头忽然一拍腿说:“那不就是程宝贝刚刚进宫时候的事情?难道,她是个奸细?”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如果真是这样,厉行风那一腔深情只怕真的要付诸东流了!
春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两个人的心却一点一点地凉了下来,颇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不远处有马车的哒哒声,两个人抬头一看,只见两匹黑得发亮的高头大马迎面而来,马后是黑楠木雕成的车身,比寻常马车宽大了将近一倍,车身镶着金色铁皮,看起来十分牢固,车窗雕花镶玉,轻纱随着微风从车内飘出,更显华丽。
马车的后面跟着十来个侍卫,一个个太阳穴微微鼓起鼓,一看便知是常年习武的高手。
厉行云和温子归屏住了呼吸,眼看着那马车停在了流云楼前,不一会儿,从车上跳下来一个婢女,长得眉清目秀,拿出帕子掸了掸灰:“小姐小心些,搀着奴婢的手。”
一双纤纤素手从车中伸了出来,肤白如脂,十指纤长,不一会儿,一个娇俏的身影从马车上灵活地跳了下来,身材略显丰腴,甜美清脆的声音仿佛珍珠滚落玉盘,叮咚作响:“不知道嫂嫂帮我做了什么点心,想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这声音是如此熟悉,厉行云和温子归浑身一震,突如其来的狂喜充盈了全身,失声叫道:“宝贝!”